第一百二十三章 前世青丘天吳水伯
被少昊這麼一笑.巫咸也笑了.兩個人相視一笑間氣氛陡然緩和了不少.「走吧.路還長呢.」還是少昊先找了話題把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氣氛先緩和了下來.
巫咸點點頭.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馬已經過來了.「少昊.你先走吧.我和他有話要說.」少昊點頭.也就真的先走了.
「說吧.你.」巫咸打量著白馬.今日的他頭戴巧士冠身穿灰色道袍.沒有喝多.還是熟悉的俊眉秀目.就像他曾經看到過的那般.
「我要回去了.」白馬開口說道.巫咸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的.「我知道.你還回不去.唉.」他又說.
「我回不回去.都是一樣的.」巫咸說.反正自從共工祝融一戰之後.天帝一直不待見他.可是他這麼說.白馬卻生氣了.
「你跟我說過.在大荒當中.有三座高山分別叫做鞠陵於天山、東極山、離瞀山.遠看都是太陽和月亮初出升起的地方.它們途徑那裡.留下光輝.」白馬再說到.
「這個我知道.」這三座山看下去能看到白民國.
白民國是帝俊生了帝鴻.帝鴻的後代是白民.白民國的人姓銷.以黃米為食物.能馴化驅使四種野獸:老虎、豹子、熊、羆.
白民國有獸叫乘黃.人騎在上面能長壽.
有一群人被稱作柔仆民.他們所在的國土很肥沃;有個國家叫黑齒國.帝俊的後代是黑齒.姓姜.那裡的人吃黃米飯.能馴化驅使四種野獸.
有個國家叫夏州國.在夏州國附近又有一個蓋余國.
「這些我都是知道的.你想說什麼.」巫咸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還是有些琢磨不透這個朋友.想說什麼.白馬苦笑: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他而來.糾結.
「前面.就是青丘國了.」白馬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所以他轉了個話題.巫咸點點頭:他知道.前面是青丘國.
青丘國是一種長著九條尾巴的狐狸的國家.也是他們曾經和山溪風相見的地方.
「一起去看看.」看看他們曾經的綠竹猗猗.石橋竹路.還有那隱藏在潺潺流水裡的灰色草廬.巫咸點頭.不論是白馬或者是吳子越的請求.他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好.」所以巫咸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們就一起並肩進入了青丘國.其實不論是前世還是後世.青丘國都不是很難進入的.只要遵守規矩.人人都能進去.
巫咸沉默不語.白馬熟門熟路的帶著他繼續向前走.就好像他一直在走這條路一樣的熟悉.他們大約走了並不久.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個小山坡.山坡上種了綠竹.山坡下流水潺潺.流水潺潺之上的是石頭基石搭的灰色茅廬.巫咸本以為那裡是沒有人住的.卻想不到竟然有人走了出來.
巫咸有些感慨的難過.那是他多久沒有見過的山溪風.可是那人並不是山溪風.那人是白馬口裡的黑夜.巫咸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著吳子越和他打招呼發獃.
「發獃做什麼.快點過來.」白馬對巫咸招招手.示意他過去.巫咸平復了好幾下心緒才慢慢走了過去.確認了那不是山溪風.
於是.只得重新認識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巫咸.」那黑夜抬了抬眼眸.巫咸只覺得.那眼眸里藏了許多的滄海往事一般.
「我知道你.在永伽塔時我就見過你.」那是大荒之雲最神秘入雲的地方.十巫就住在那裡.
十巫有些能看破天命.有些能測算機緣.有些能醫人治病.還有就是為首的巫咸能用禁忌的咒語.倒流時光.讓死去的重新「歸來.」
但是.他也是容易忘記的.黑夜想不明白.白馬為何不告訴巫咸曾經的一些事情.永伽塔.流雲繞.還有哭泣的徒眾和他自我封印入輪迴的流火天光.
「哦.那我們還真是恨晚見了呢.」巫咸不知這些.所以還笑著和黑夜打招呼.黑夜卻偷瞄了白馬一眼.白馬也偷偷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了.
「是啊.挺有緣分的.所以過幾日.水伯之女的凶禮.你也隨著我們一起去吧.」黑夜又說道:水伯天吳的女兒要舉行兇禮了.
有個神人在青丘國附近.那神人長著八顆頭而都是人的臉面.老虎身子.十條尾巴.名叫天吳水伯.
天吳娶了一個女人古懷氏為妻子.生了四個女兒.平分了天吳身上的特色.這女人頭顱有兩幅臉孔.
若是如此.他們說的就是同一個人了.巫咸對於這種事情也沒有忌諱不忌諱的.所以就一口答應了.「是楚吳的么.肉身找到了.」白馬又問道.
這個水伯天吳有個女兒叫楚吳.平生最恨的東西是生恨火石.見了它就要想方設法的滅掉.
因為鎮南侯的圖騰是司火.所以兩個神是不能相見.這鎮南侯和這個楚吳鬥了很久.終於殺死了楚吳.葬在這個地穴裡面.
屍首應該是分離了.不過屍身的位置就不知道在哪裡了.這埋於墓道恐怕也是取了萬人踐踏的意思.說明這兩個神根本仇恨根深蒂固.
所以對於他們能在鎮南候眼皮底下找回了楚吳的肉身.白馬也是多嘴問了一句.黑夜搖搖頭:「沒有呢.只是不論找到與否.他們這場凶禮一定是要舉行的.」
白馬也知道這個理.就沒有在說.巫咸卻不知道該和兩人談些什麼.所以索性就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看著兩個人.
漸漸的.兩個人也都覺得有些尷尬.所以也什麼都不說了.三人相對無言.所以就各自散了.
黑夜回了自己住的茅廬.巫咸沒有管白馬.自顧自的低頭出了茅廬然後去了竹林里的淺溪中乘涼.安靜的竹林里.只有不遠的溪潭中傳來陣陣蛙鳴叫.
竹葉上有黑腹藍翅膀的蜻蜓.天光漸漸黯淡下去.陰雲的影子也慢慢沒入黑暗看不見.
巫咸坐在溪水上的矮石橋上.心思卻飄的特別遠.直到天光完全的昏暗下來.他的思緒還是沒有完全回過來.
「南楚..」他彷彿聽到了風聲里.有人在喚他塵世里的名字.可是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的讓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腦海里出現了幻覺.
這樣的感覺.在他第二日去參加楚吳的凶禮時.也有.當時他也不記得水伯在說什麼.然後白馬和黑夜又說了什麼.
他只記得有個聲音.一直縈繞在耳畔.:「南楚..」是個溫柔的聲音.像是他知道的琪姝.又像是他見過的花仙子.雖然熟悉.卻真的記不起到底是誰了.
回程的時候.巫咸一路上都很沉默.白馬知道他心情不好.卻不知他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倒是黑夜.問出了口:「巫咸.你這一路上很是沉默呀.有什麼事情么.」
巫咸搖搖頭.什麼都不想說.黑夜想追問一句.卻被白馬搖頭阻止.黑夜也不敢繼續說什麼於是三個人又陷入了尷尬之中.
這種尷尬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那是天帝的使者.他是來找白馬回去的.白馬很是抗拒.可是卻知道沒有辦法.於是苦笑.
「天帝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若不回去.這裡怕是要不太安生了.」巫咸也幫著使者勸和.他也知道使者是職責所在.
白馬看了看巫咸.巫咸也看他.兩個人對視了半日.然後白馬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我跟你走.」他一邊咬牙一邊說.
使者長舒一口氣.對著巫咸投了個感激涕零的眼神.巫咸苦笑:這祖孫兩個.可真是一樣的固執.
「過段時間.我也會回天界的.你先回去吧.」巫咸知道.還需要好生安撫著白馬.真是難事.
「那好.」白馬一聽.立馬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燦爛:「我回去.在空桑樹下等你.到時候叫上少昊.我們一起喝酒.」所謂醉生夢死.人物風流么.
「一定.你走吧.」巫咸又對著跟在使者身邊踏雲升到半空的白馬揮了揮手.看他消失在天空之中.這才放心的長舒一口氣.他要準備起身回去找少昊了.
黑夜抱著膀子.倚著門框咬牙笑著看巫咸.巫咸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你個臭狐狸.看什麼看.」
本以為他聽到這句話會生氣.可是黑夜卻眼前一亮.似乎是很高興.高興.咦.他為什麼會這麼高興.巫咸想不明白.可是黑夜並不想.他也沒有要說的意思.
等了許久.巫咸又說道:「你在不說話.我真的要走了.」他到底要不要說話呢.真的太折騰人了.黑夜想了半天.突然說道:「這樣吧.你在這裡吃過飯在走吧.」
什麼.吃飯.巫咸皺眉.他什麼時候會好心到請人吃飯了.「對呀.天色不早了.你不吃過飯在走么.」黑夜說的特別理所當然.雖然這跟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樣.
巫咸雖然疑惑.但是還是跟著他回到了茅廬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