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抄家
「在那邊,被兄弟們圍著呢!」
易征其風風火火地領著十幾個監兵衝過去。
章豪跑得最快,二話不說沖入圈裡就是一拳,將站著嘰嘰咕咕說話的陌生男子撂倒。
「哎呀,章豪大哥,你打錯人啦,他是請過來幫忙翻譯的啊。那打人的混蛋說的是西境方言,正躺地面呢。」一個后監兵連忙上去拉住。章豪訕訕地住手。
被圍著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被打暈了的翻譯,另一個就是上門鬧事的男子了。
男子早就被一群監兵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但依舊沒有膽怯的神色。
「長官,這人是附近有名的惡棍,叫孔皓,他老爹可是暴發戶,搬遷到這裡不久就惡名遠播,沒人敢惹他。我們招募的士兵當中有他的兩個奴僕,他是過來要人的。咕嚕咕嚕地話沒有說幾句就動手了,還傷了我們幾個監兵,兄弟們忍不住就一起上前教訓他了。」一個后監兵來到易征其身邊彙報。
「原來就是你這狗日的帶頭拐走了我的奴僕。怎麼?監軍就可以光天化日搶人了?你們死定了,也不看看萬軍口副監督是誰的人。我表哥可是守城軍連座,老子一句話就可以把你廢了。」孔皓毫不客氣,樣子嚇人,指著鼻子率先罵起來。
眾監兵一頭霧水,根本聽不懂他用西境方言在說什麼。
「偷運的軍器在哪?」易征其上前居高臨下,用的也是西境方言。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孔皓大驚失色。
「偷運的軍器在哪?」易征其鏗鏘有力地重複第二遍。
「在你媽肚子里。」孔皓面露凶光,根本就不畏懼。
易征其笑笑,一群惡狠狠的監兵圍著對方一個人,他還如此囂張,這不是什麼「威武不能屈」這是犯賤。
易征其不跟他半句廢話,一腳踩住他的前臂,手上握住的墨黑鱗甲利器對準了他的掌心,用力一插。
「噗!」
「啊……」孔皓髮出慘痛的叫聲,他眼睛睜得很大,像是要死死記住易征其的樣子。他手掌鮮血淋漓,被利器穿透死死釘插在地面。
「在哪?!!」
「狗東西,有本事就殺了老子。」
「我讓你囂張!」易征其站起一腳將孔皓踢昏死過去。他知道,即使是再拖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圍觀的眾人看見如此突變霎時發出了驚恐的呼喊聲,他們雖然憎恨孔家,但看見這年輕的軍官動則見血,拳打腳踢,都躲得遠遠的,以免惹禍上身。
易征其來來回回地徘徊走著,在場的監兵瞧見自己的監兵長正在思考,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來人!」
「是,長官!」幾個監兵大步上前。
易征其面色疑重:「章豪,你帶上五十個監兵包圍孔家,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人。狗洞都得派人守起來。我知道人手可能不夠,將今天招募的新兵也帶上,孔家敢反抗就給我狠狠的打。」
「是!長官!」章豪像是很信任他,根本沒有問多餘的,啪地立正應命。
「一隊,你帶上十人負責驅散民眾,防止有人趁機鬧事。也需要安撫他們,避免引起恐慌。他們都是平民,你們都得注意些。」易征其認真叮囑。
「是,長官!」
「二隊,你也帶上十人,馬上到地方治安隊說明情況,理由你自己想,只要拖住他們不過來關涉就行。這地方治安隊人數不會太多,實在不行你就綁了他們的頭子。明白了嗎?」易征其說得又快又急,像是一氣呵成,連續下了幾個命令。
「是,長官!」
易征其迅速寫下一張紙條,招來一個消瘦的后監兵:「鞏水,你將報告帶回軍中交給監督長官,不管他在幹什麼一定要馬上交到他手上。」
鞏水這刺頭不樂意了:「老大,這種任務你就交給別人吧。我在你身邊肯定可以幫忙的,你看我,我一身雄厚內力。」
「內力個毛啊,你肚裡除了內臟就是內分泌。好了好了。這次行動很危險。你的騎術最好記得以最快的速度將字條交給監督。要不然我們就完了。還有,找幾輛馬車,當然是空的,再找幾個信得過的士兵一起過來。快去快回。」易征其一腳踢他離開。
易征其看到眾人竟然放肆地對著孔皓的身體吐起口水,馬上召集新兵又是煽動又是命令:「孔家魚肉鄉里,無惡不作,我奉了監軍密令將他們懲辦。凡是協助我等一律有賞。你們既然已是監軍一切就等聽我命令,大家各自準備兵器。」
易征其發現這一翻官話說出來大家竟然沒有太大的反應,滿臉疑問,顯然是沒有完全聽懂。本來一些話他身為監兵長是不應該說的,但心想,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把心一橫。
「士兵們,這混蛋孔家都敢上門打我們監軍了。這仇我們能不報嗎?敢打我們監軍一個,我們就打他們全家。士兵們,抄傢伙!」
這下終於是聽明白了。新招收的監軍看見有監兵長帶頭,孔家大少爺又被打得生死不知,就剩下孔膩一個老頭子,平日積累的滿腔怒氣霎時間爆發,一時間都嗷嗷叫著要踏平孔家。
易征其滿意地點點頭,他這一連串的安排是很有必要的。監軍雖然兇狠,可是它只監察軍隊,卻沒有對平民抄家的權力,那些什麼監軍密令也是他信口開河的,要動真格那就得先準備好退路。起碼有一個「監督」的人物坐鎮才夠資格。
易征其這個監兵長手下就九十個監兵,如此安排下去,跟在身邊的士兵就所剩無幾了。看著身後一群等候命令的「士兵」。除了前面章豪領著的監兵有點看頭,後面那群老老少少根本就是逛街看熱鬧的模樣。
因為沒有兵器配發,他們手上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樣,磚頭,鐵鏈,拐杖,水果刀,鐵頭功……不過氣勢倒是不錯,殺氣騰騰。
「留下兩個人將孔皓綁了。其他人跟我走!快,跟上!」
「長官,長官,走錯路了,那邊是大糞池,孔家是這邊。」
「……」
遠遠一看就知道孔家是有米的主,院子大得不像話,綠樹成蔭。而四周的圍牆也出奇的高,足足有五米。
大白天的前門後門都緊閉著,也不見有半個奴僕站在門口。只有兩隻怒目而視的獅子石像。
「撞開它!」
「轟!轟!」也不知道這個門是用什麼來做的,幾個大兵撞了幾輪竟然紋絲不動。
院子里傳來怒罵聲:「是誰那麼大的狗膽,連我們孔家的門都敢撞。非得打死你才行。」
大門被粗暴地打開,飆出幾個穿著青衣的奴僕,趾高氣揚。
為首的男人留著鬍子,看見門口站著一群人,有監軍,還有形形色.色的鄉勇。他先是一陣愕然,但很快就恢復過來:「想死嗎?我們孔家的門也敢撞!」
易征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手中握住的冰冷利器放刺他眼前,疾色厲聲:「鑄造的鐵鋪在哪?」
鬍鬚奴僕大驚,臉色蒼白:「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易征其問話的時候就盯著對方的眼睛,那霎時間被識穿,瞳孔收縮的神情清清楚楚。
「我再問你一遍,在哪?」
「我,不知道,快來人吶!」鬍鬚奴僕的聲音都在打顫。
這人肯定知道,只是不敢說。
易征其一拳將人打翻:「拖出去,狠狠的打——包圍孔家,其餘的人進去搜索,發現了可疑的地方馬上大聲呼喊。多注意鐵匠鋪和倉庫之類,千萬不要單獨逞強,快,行動。」
隨著其他監軍的帶領,身後的一群新兵鄉勇連忙吶喊著跟上。
平時孔家的奴僕仗勢欺負一下平民還行,遇到了監軍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唯一還算有點樣子的護院頭目被章豪三兩拳打倒。
霎時間,整個孔家大院雞飛狗走,叫喊連天。到處是打鬥的聲音,門窗,花瓶,椅桌接二連三的打翻在地。
「你們是誰,青天白日……哎呀!」
「老爺,有人闖進來,快來人吶!打人啦。」
「所有人都滾出來。跪下!跪下!」雙方呼喊此起彼伏。
孔家很大,家丁也極多,要不是有一群新招募的監兵協助,還真有些棘手。
易征其心急如焚,到處是女眷的哭泣聲,打砸聲,卻沒有絲毫進展。
「易長官。你來看看這些。」一個后監兵抱著一堆東西吃力地跑過來。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跟易征其手上的墨黑冰冷利器一模一樣,足足是七八根。
「在哪發現?」易征其摸了摸,發現這些利器竟然還有些鑄造后的餘溫。
「在一個水池旁邊發現的。那裡還有幾箱子呢。」
易征其心裡驚怒,數量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這些都是軍事禁地皇室工匠城才能夠生產的軍器,在民間是以鐵血重罪的形式禁止的,民間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技術。看似小小的利器,只要安裝在戰車之上就會發揮出恐怖的力量,成為殺人收割的存在。
為什麼孔家會有?小小的孔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豹子膽私鑄軍器,那麼誰是幕後指使?這些軍器,他們打算用來做什麼?
易征其眼神閃爍:從幽都倒血霉被貶到這裡這麼久從來沒有一天平靜的日子,看來又要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