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秀爺霸氣側漏

第147章 秀爺霸氣側漏

「月光,我希望你和西澤爾能留在外面。」

「你知道這不可能。我早說過,你在哪,我就必須在哪。」

「至於西澤爾,我覺得,他的答案應該和我一樣。」

靜靜走在萬魔殿幽深彷彿沒有盡頭的長廊中,斐亞然耳畔似乎還能聽到在來到魔域最底層前,私下裡與月光的對話。

而他之所以只問了月光,沒有問西澤爾,原因其實與月光所言相去不遠——

時隔兩百多年,在好不容易才與他重逢的現在,以西澤爾的性子,大概就算死,也再不會離開他半步。

想到此,斐亞然忍不住在心底低低嘆息一聲。

在來到魔域前,他從未想過,會在這裡遇到這麼多故人。

凱恩和雪魔倒還好,一個與他曾經不過是點頭之交,現在彼此的立場也是壁壘分明的一光一暗,另一個雖然與他都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曾經也有些淵源,但到底時光易老,他們過去僅有的幾分淡薄情誼,也在對方的欺瞞利用與斐亞然的淡漠以待中,消磨殆盡,所以對於這兩人,斐亞然其實都沒有什麼顧慮。

西澤爾卻不同。

自兩百多年前精靈族與安斯老師相繼出事後,斐亞然在乎的人事物就越來越少,吸收信仰之力后,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在他的靈魂中,屬於人類的人性也日漸淡薄,如果不是意外在魔域遇到情狀如此慘烈的西澤爾,令他無法自控地回憶起兩百多年前那場精靈族浩劫,情緒也因此強烈動蕩,斐亞然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實際上,在發覺自己身上屬於人性的部分越來越淡薄后,斐亞然就大致猜到了,安斯老師當初對信仰之力不屑一顧的原因——如果失去人性就是吸收信仰之力的代價,被諾拉斯如此瘋狂攫取的信仰之力,大概真的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起碼斐亞然有時候,從那種彷彿萬物如浮雲過眼的狀態中抽離出來時,都會對那樣狀態下的自己,感到十分陌生。

雪魔偶爾會用那種驚恐的目光看著他,大概也是因為此。

只是,即使吸收了信仰之力,實力比曾經強大了不少,對於這次魔域之行的結果,斐亞然其實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對路西維爾的印象,僅來自於對方在大陸上流有的傳說,和小時候與路西維爾那幾日短暫的相處。

記憶中的路西維爾,即使頂著一張幼童般天真無邪的面孔,下手卻無比狠辣,即使在被封印的狀態下,也給年幼時的斐亞然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直到現在,都讓斐亞然覺得對方的實力莫測,即使拼盡全力也不知能否與之有一戰之力。

所以,如果可以,斐亞然並不希望月光和西澤爾與自己一同前往萬魔殿。

因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喪命於路西維爾之手,系統會出現什麼問題,身為系統一部分,供月光和西澤爾藏身的幫會領地,又會發生怎樣的變異。

如果因為自己,把好不容易才安生片刻的西澤爾暴露在路西維爾眼中,斐亞然很擔心,以西澤爾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從路西維爾眼前逃脫。

這讓已經把精靈族託付給星軌,全心埋在喚醒安斯老師這件事上的斐亞然,不得不再一次有了顧慮,也難得的,讓他感到一絲難言的焦躁。

但在那一絲焦躁背後,斐亞然卻清醒地感知到,他對西澤爾的憐惜和心疼,竟然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薄起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原本屬於他本人的經歷、感情,漸漸變成了記憶中一個與他有著相同模樣的人,所出演的畫面一般,而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即使理智上明白經歷那一切的都是他本人,卻再也無法體會到記憶中曾經或感動或痛苦或激烈或掙扎的感情。

他的大腦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所有屬於人類的會對他判斷有影響的感情,全數都被隔離在理性之外。他清楚地知道以後的每一步該如何走,才會達到預期的效果和目的,卻唯獨把感情排除在外。

斐亞然很清楚,這些變化,都是信仰之力的影響。

他偶爾也會想,會不會到最後,他真的搜集到系統所要求的一切,喚醒安斯老師時,他對對方的感情,也會在這漫長的時光中,被信仰之力消磨殆盡。

但總歸,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

他現在需要做的,也唯有喚醒安斯老師這一件事。

至於在那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模樣,是否會面目全非到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都不是他現在需要顧慮和考量的。

「凱恩。」看不到盡頭的漆黑長廊中,忽然傳來一聲冷酷的呼喚。

斐亞然和凱恩同時停下腳步,就見一個有著漆黑短髮,眸如鴿血的修長身影,憑空出現距離他們身前不遠的地方。

「安德魯。」對來人微微頷首,凱恩的語氣,並沒有因對方是魔王身邊的紅人而發生任何變化,只是公事公辦地道:「奉魔王陛下之命,我已經把這位闖入魔域的精靈帶來萬魔殿,現在正打算帶他去見陛下。」

魔將軍安德魯卻似乎根本沒聽到凱恩的話,冰冷的目光有若實質地在斐亞然身上逡巡一番后,忽然眯起眼睛,語氣篤定地道:「精靈,我曾經見過你。」

紅寶石般通透的雙眸直直對上安德魯銳利的目光,斐亞然淡淡應了一聲,「看來魔族的記憶力還算不錯,我在幼時,確實曾承蒙將軍『照顧』。」

話音未落,斐亞然身邊就響起忽然一片「呲啦呲啦」的腐蝕聲——原來安德魯竟不知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把他那入侵能力極強的魔氣,環繞在了斐亞然周圍。

眼底現出一絲同樣冰冷的笑意,斐亞然不屑地看向安德魯,「同樣的伎倆,你以為我還會上當第二次?」

就像安斯老師曾經所言,安德魯的魔氣確實十分特殊,一旦沾在身上,估計唯有安斯老師的血液才能夠徹把其底凈化。

但在來此之前,斐亞然就在雪魔記憶中看到過安德魯的身影,自然不可能對此毫無防備——既然那魔氣如此難搞,那麼他只要不給那東西絲毫近身的機會,安德魯又能奈他如何?

見連魔王路西維爾都會偶爾中招的魔氣,竟然對那精靈絲毫沒有辦法,安德魯意外地挑了下眉,眼底終於現出一絲興味來,「有趣。」

說罷,他的身影倏地出現在斐亞然面前,居高臨下地對斐亞然道:「精靈,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察覺到安德魯語氣中的深意,凱恩雖然意外於翡翠竟然曾與安德魯見過面,但對於安德魯在魔域的地位,以及對方的難搞程度僅次於魔王路西維爾這點有所耳聞的他,還是不希望翡翠在這裡就與對方對上。

所以,在發覺安德魯要對翡翠出手的時候,凱恩不得不揚聲提醒對方,「安德魯,翡翠是魔王陛下的『客人』。」

話音剛落,一團凝聚著濃重惡意的魔氣便在凱恩所在的位置轟然炸裂,好在凱恩一早就察覺到安德魯身上散發出的惡意,先一步跳到一邊,不然他今天能否活著走出萬魔殿,都是個嚴峻的問題。

「凱恩,我希望你能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鴿血紅的雙眸冰冷地注視著不遠處的凱恩,安德魯倨傲地抬起下巴,眼底滿是凜冽的殺意和對凱恩的不屑,「所以說,我其實一直都不贊同陛下收留那些由其他種族墮落成魔的傢伙,因為他們總忘不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忘記自己所效忠的,究竟是誰。」

唇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見凱恩再沒有出言阻止自己對這個精靈出手,安德魯滿意地低下頭,看向一直靜靜注視著自己的斐亞然,「我說的對么,精靈。」

想到這精靈剛才毫無芥蒂走在凱恩身旁,甚至這一路都與凱恩平和相處的畫面,安德魯忽然動了動眉毛,臉上現出一個古怪而僵硬的笑容,「哦,我似乎忘了,你們這些光明陣營的偽善傢伙,似乎總喜歡宣揚『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那一套。」

說到這,安德魯忽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低頭湊近斐亞然的臉頰,眼底的惡意幾乎快要滿溢出來,「看你對雪魔和那魔獸的態度,難道你真的以為,已經墮落的生靈,還能回到純潔無暇的模樣?」

「還是說,在嘗過雪魔那放□□表子的滋味后,連你這個精靈,也開始樂不思蜀了?」

「轟——!」

耀目到彷彿把整個長廊都映成白晝的巨大閃電,電光火石般在安德魯身上炸響,胸前後知后覺感知到一股被狠狠撕裂的疼痛時,安德魯才發覺,自己距離那精靈,竟然已經有幾十米遠。

在他和那精靈之間,堅硬無比的黑水晶地面上,一道巨大的裂痕,正蜈蚣般趴伏在其上,無聲訴說著剛才他所遭受到的那一擊中,究竟蘊含著怎樣恐怖的力量。

這個發現,讓安德魯渾身都因棋逢對手的興奮,而猛地戰慄起來。

目光炙熱地落在幾十米外手持雙劍,周身散發凜冽戰意的精靈身上,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在察覺到胸前的傷口竟然沒有絲毫癒合的跡象后,安德魯一掃之前對那精靈的輕視,眼底現出一絲狂熱。

「很好,」唇角溢出一絲神經質的笑容,安德魯從虛空中抽出一柄纏繞著濃重魔氣的長劍,「當初沒有殺了你,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精靈,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這麼有趣的獵物了。」

目光重新在斐亞然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安德魯眼底的勢在必得簡直呼之欲出,「有什麼比染黑像你這樣純潔而又強大的生靈,更令人感到興奮?」

目光貪婪地落在斐亞然的臉上,安德魯緩慢而又情|色地舔了舔嘴唇,「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在床|上像個饑渴的盪|婦一樣,對我敞開身體了!」

說完,他閃電般從虛空中抽出一柄魔氣纏繞的長劍,如同一抹黑色流光般,向斐亞然襲去。

把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分明,斐亞然從見到安德魯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個曾經在他幼時曾差點害他夭折的魔族,已經再也不能對他造成絲毫威脅。

所以,對方那些放肆而又充滿侵|犯意味的目光和話語,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那在外人看來或許如閃電般迅速撲來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也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滿身都是破綻。

所以——

「光之禮讚。」

輕描淡寫地釋放出光系終極魔法,下一刻,空曠的長廊中,猛然響徹那魔族因血肉被腐蝕掉而發出的悶哼聲。

站在被巨大光明牢籠牢牢困死在其中的魔族身前,斐亞然微微垂眸,一臉淡漠地望著其中死死盯著自己,恨不能啖自己血肉的魔族,微微眯眼道:「兩百多年前,我只能任由安斯老師幫忙教訓你。」

唇角勾起一絲急不可見的弧度,斐亞然繼續說道:「其實我該感謝你,當初成功從安斯老師手中逃走了。」

「所以現在,我才能有機會,親手殺了你。」

透過無數由玄妙語言構成的光之鎖鏈,安德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曾經在他眼中,比螞蟻還要羸弱,只能縮在精靈王懷中嚶嚶哭泣尋求庇護的精靈,竟然已經實力強大到了這種程度。

但即使身體在那威力極強的光明鎖鏈下,被腐蝕得呲啦作響,安德魯心底竟也沒感到絲毫恐懼,反而因對方壓倒性的強大和美麗,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

他身下的某個部位,也在手臂被腐蝕掉大半時,於身體的痛苦和靈魂的愉悅中,渾身抖擻地硬了起來,劍拔弩張地從小腹上冒出頭來,肆無忌憚地暴露在那精靈的眼中。

把對方的反應都看在眼底,斐亞然萬萬沒想到,這魔族竟然在命都快要沒了的現在,還能產生這麼強烈的性|欲。

心底為魔族的沒節操冷哼一聲,下一刻,斐亞然便揮動光之鎖鏈,把那魔族身上最精神的部位,乾脆利落地割了下來,而後,迅速用光之鎖鏈絞得粉碎。

比之前痛苦數倍的悶哼聲再度響起,無論是安德魯還是一直在側旁觀的凱恩,都完全沒有想到,一個正直無比的精靈,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事到如今,安德魯已經明白,因為自己的輕敵,對這精靈的實力估計錯誤,今天怕是要徹底交代在這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吐出一絲求饒的話語,甚至在身體被腐蝕掉大半的情況下,依舊沒有發出一絲痛呼,僅餘一大半的臉上,那雙鴿血紅的眼睛,仍貪婪地注視著光芒之後冷酷而又強大的美麗精靈。

望著這一幕的凱恩,則在感嘆完翡翠的實力如今竟然已經竟然到這種地步,並且忍不住慶幸自己之前沒和對方成為敵人後,繼續作壁上觀地看著安德魯在翡翠手中,逐漸走向消亡——

即使同為魔族,同為魔將軍,凱恩也不會為了安德魯去招惹實力明顯在他們之上的翡翠。

所謂魔族,不就是這樣冷酷無情的東西么。

所以,即使安德魯真的死在他面前,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唇角勾出一絲諷刺的弧度,想到來到魔域后徹底被刷新的三觀,凱恩忍不住在心底想到。

「好了,鬧劇到此為止。」

在安德魯的身體即將徹底腐蝕殆盡的時候,一聲略帶冷意的慵懶嗓音,忽然在長廊中的三人耳畔響起。

牢牢捆縛住安德魯殘肢的光之鎖鏈,在下一刻忽然崩裂成萬千細碎的星光。一股幾近凝固的黑色魔氣,立刻包裹住安德魯僅余的身體,向來人飛去。

斐亞然見狀,倒也沒有阻攔對方救走安德魯的舉動,因為他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與夜同色的漆黑長袍,彷彿連最炙烈的光都能吞噬殆盡,海藻般彎曲的長發,恣意散落在來人身前背後。

深淵般的雙眸漫不經心地落在身前的那一團黑霧上,路西維爾眼底漸漸現出一絲戲謔,「你這蠢貨,採花之前,竟也不看看那花身上是不是帶刺。」

那黑霧聞言,輕輕晃動了幾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對路西維爾抗議。

路西維爾卻在片刻后,哂笑一聲,「也怪你自己不長記性,當初被安斯艾爾傷后,還沒有完全修養好,就去招惹那小東西,現在吃到苦頭,也怨不得別人。」

話雖冷酷無情,但對於一直忠心耿耿陪伴在他身邊的安德魯,他到底沒打算任其自生自滅,不然他也不會在安德魯一命嗚呼之前,就出現在這裡。

揮手把安德魯收回空間中蘊養,路西維爾這才看向不遠處一直安靜望著他們的斐亞然。

在與那雙紅寶石般純澈的眼眸四目相對時,路西維爾心頭忽然一震。

一種遙遠而又陌生的熟悉感,讓他的眼睛,猛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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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爺霸氣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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