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戀

87_87552微霜靜靜躺在地上，許久許久。

她迎上刺目的陽光出神，身形在廣闊的荻花聖殿中顯得格外纖弱，仿若忘卻了自己置於宏偉氣勢的建築之中，更與那邊的刀光劍影與廝殺毫無干係……

「純陽老闆！」團長一聲喜氣的叫喚打破寧靜，「別躺了，出你牌子了，快來交錢！」

【團隊】微霜：我想靜靜。

【團隊】墨痕淺：我給。

【團隊】微霜：啥！？那怎麼行，師父放著我來！

憂鬱不了多久的微霜噌地蹦起來，跑到團長身邊把劍一橫，施展天下無敵的請求交易大招，把團長都氣哭了，「哎喲別點我交易了，你師父給了！一邊去！」

【團隊】樂凌羽：哈哈哈道姑你這麼逗掌門知道嗎。

停止逼迫團長交易的動作，微霜思忖片刻，說。

【團隊】微霜：我連掌門是誰都不知道。

【團隊】軒轅十四：心疼純陽。

【團隊】離離原上草：233333

「別聊了！自殺！搞老衛！」今天指揮老被打岔的團長終於硬氣，霸道地催他們去送死。

沈丹霏早就讓雨聲寒死在怪堆里擺造型，笑看這個呆五毒沒掐碧蝶，那個傻天策沒脫裝備，還有一個叫微霜的小道姑，將死時條件反射地落個無敵，讓一群人幸免於難。

【團隊】軒轅十四：萬萬沒想到，道姑這麼不捨得我死。

【團隊】樂凌羽：她只是不捨得自己死，你想太多。

【團隊】微霜：不好意思我按錯了快捷鍵……

晚死八秒而已，大家沒有計較，在無敵結束後繼續忍受小怪的照臉掄，後腦勺著地死得乾脆。他們通向衛棲梧的途中，團長一直在囑咐七秀老闆樂凌羽不要走錯路，說著說著把樂凌羽搞煩了。

她繼續在團隊里和微霜聊起來，成功喚醒了微霜的不愉快記憶。

【團隊】樂凌羽：【微霜】要仇殺寒風嗎，我幫你。

【團隊】微霜：不用了，是我水才被踢出去的。

【團隊】樂凌羽：哈，比起他那個師妹，你算犀利的。

【團隊】微霜：走都走了，不想計較。

【團隊】樂凌羽：你真沒想過回去？

這一次，微霜遲了一會兒才答。

【團隊】微霜：嗯。

【團隊】樂凌羽：好吧。

「老闆啊你跟我走啊！我的和尚很帥的！你別老看道姑啊！」在後頭趕驢一樣趕樂凌羽的團長掐著哭腔。

【團隊】樂凌羽：吵死了，別晃來晃去，不知道自己頭反光嗎？

團長蛇精病發作，「不行不行，我好難過，那個表情怎麼打來著，這樣嗎？」

【團隊】殘暴的擀麵杖：qaa

【團隊】軒轅十四：……撒比，是qaq

他們逗比成一堆，但沒耽誤跑路的進度。沈丹霏無所謂地看他們自黑，放眼望去，發現兩隻角色難捨難分地黏在一起，仔細一看便產生恐慌，「藏劍幹嘛扒著萬花不放？」

「喲，被你發現了。」藏劍君子風停住腳步，咧嘴笑，「我催他去哄徒弟，妹子傷心的時候最脆弱了，可以一舉拿下。」

萬花墨痕淺甩甩長發，斜眼，「呵呵。」

沈丹霏看藏劍搖頭晃腦頗有經驗談的樣子，「你有情緣？」

「哪有，」君子風笑笑，「我喜歡勸別人，萬花，你徒兒不錯，快去！」

「不。」墨痕淺反駁他們，自信滿滿，「我徒兒不是普通妹子。」

眼看萬花爛泥糊不上牆，君子風過去揪秀蘿小扇搖的雙馬尾玩，鄙視，「切，教你還不學。」

「啊？」小扇搖撓腦袋，「我覺得他說的對啊，微霜不是普通妹子，是很遲鈍的妹子，她現在肯定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炮灰啦，哪會傷心！」

微霜被黑，就連一向溫和的毒姐曲音醉都躲在炮姐後頭偷笑，墨痕淺面不改色，轉轉手上泛著血光的碧落，掃一眼同伴們，表情肅然，讓大家不知不覺中收斂。

五秒后，墨痕淺閉目點頭，「正是如此。」

……

那天的荻花事情雖然多，仍是效率通關，老闆的牌子都出了，阿薩辛和沙利亞被他們的喜氣感染，一個出馬具，一個出血影天宇舞姬。兩個剛剛爭過小扇子的土豪秀流著眼淚，揣緊了兜中金子繼續廝殺，創下了驚人的高價。

他們最後的工資，26489金，團長太高興，貼錢漲到了26500。

沈丹霏向來是在什麼位置什麼心情，往日面對荻花打工是不屑一顧的，現在她確實進了金團，確實是個小打工的，哪怕是七個號，也是小打工的乘以七，那種勞動人民掙到十八萬金血汗錢的愉悅，直直延續到了第二天。

來聊天的微霜，正趕在沈丹霏心情舒暢的時候。

【小隊】微霜：師父qaq！

【小隊】墨痕淺：嗯？

【小隊】微霜：想到昨天的事情，我就好難過。

果然反射弧好長。

墨痕淺和小扇搖、雨聲寒組在一起，沉思片刻，拂去肩上秀蘿劍舞時的落花飛葉，安慰。

【小隊】墨痕淺：摸頭。

【小隊】小扇搖：笨蛋！不是打字，是╰(￣w￣o)這樣！

【小隊】墨痕淺：沒氣質。

【小隊】微霜：我這麼難過你們還秀恩愛！

【小隊】小扇搖：秀恩愛？我和他？#驚恐

【小隊】微霜：_(:3∠)_對，是你是你就是你。

【小隊】墨痕淺：徒兒你誤會了，小扇就像我的女兒一樣。

「咳。」沈丹霏本來掛機看他們說話，拿起杯子在喝水，被墨痕淺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氣勢雷到，「你認真的？」

墨痕淺無奈地笑，搖搖頭，「小扇的衣裳是我買的，鞋子是我做，吃的小葯都由我經手……怎麼不像我女兒了。」

「哦。」沈丹霏想了想，萬花號向來紅的令人髮指，恰好與七秀號對應，幫貢與生活技能全都為七秀號服務，的確有種大號帶小號的感覺，問題是……道理她能懂，不代表微霜能懂。

【小隊】微霜：……你們口味好重啊。

【小隊】小扇搖：幹嘛說女兒啊，說妹妹不行嗎？我粑粑是雨聲寒！

【小隊】雨聲寒：……

【小隊】微霜：#驚恐

那串省略號是雨聲寒自己發的，沈丹霏在琢磨角色之間複雜的關係，一時沒注意隊伍里小扇搖轉縱即逝的宣告，在小扇搖「麻麻」的叫喊中不耐地答應，「幹嘛。」

「我們走吧，讓他們師徒二人世界好不好。」小扇搖捏著裙擺撒嬌。

「隨便。」日常做完又剛賺了錢的沈丹霏是平和的。

他們雙雙退出了隊伍，小扇搖沒組雨聲寒，跑去少林聽無量劫念經，炮姐輕雲蔽月和毒姐曲音醉兩個人在荻花洞窟刷成就，君子風在黑龍沼揮舞重劍轉人頭，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做。

沈丹霏往常上線直奔日常，做完清副本cd總有事做，這時很有角色們活了的實感——一個個活過來不是陪她玩的，而是脫離控制自己找樂子去的。

「你怎麼不常和親友一起了。」沉默片刻，雨聲寒說了很長時間以來的疑惑。

掃了一眼好友列表的戰友分組，沈丹霏冷笑，「你陰魂不散，不方便。」

屏幕里的道長僵直身子，望向揚州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是不是覺得帳號被我們搶了。」

沈丹霏嫌棄地用滑鼠戳他屁股，「我上號你裝死，和以前有區別？」

大肥咩左躲右閃，最後任由欺負，「如果再給你一個號，你希望是什麼門派。」

「長歌門。」沈丹霏答得毫不猶豫。

「……」雨聲寒深深嘆氣，放棄問她的想法，意味深長地說了一通，「有些事情看似毫不相干，其實相互影響……」

拿起手機玩的沈丹霏半晌回一句，「吵。」

雨聲寒皺眉瞧一眼她的方向，安靜下來，凝神閉氣，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

微霜選的聊天地點很別緻——她找都找不到的三星望月頂端。

衣袂飛揚的道姑背身而立，望向萬花透著曦光的層雲，久久不言。墨痕淺並未催促，點算著包里近日採摘的草藥:君子風的飛魚丸，小扇搖的展鳳丹，輕雲蔽月的避水銀針……

【小隊】微霜：師父。

墨痕淺側目，收起手上的東西。

【小隊】墨痕淺：在。

【小隊】微霜：你是不是暗戀小扇啊？

悠悠嘆氣，墨痕淺斬釘截鐵地回答。

【小隊】墨痕淺：不是。

【小隊】微霜：但你的表現很明顯。

斟酌了一下說法，墨痕淺剛要開口說清楚，微霜就說出了驚人之語。

【小隊】微霜：師父你不用怕，我跟你說，現在女的喜歡女的很正常的，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

【小隊】墨痕淺：……

【小隊】微霜：唉，也是辛苦你了，我看小扇身邊好多漢子啊，你一定很辛苦。

【小隊】墨痕淺：我不是女的。

【小隊】微霜：哎！？我看你從來不上yy不說話，以為你是怕被拆穿……

有沈丹霏和雨聲寒在，哪有他說話的餘地。

墨痕淺看奔回來繞他打轉的微霜，忽而懷念沒收徒前的清靜日子，有些煩躁，沒有解釋下去，由她胡亂的猜。

【小隊】微霜：你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吧。

【小隊】微霜：唉，師父，我懂你的，我也暗戀人。

【小隊】微霜：其實啊，昨天我已經想通了，當初我進咩咩代練都靠寒風的面子，他們本來就不想要我，可是……他們把我一個拖後腿的踢了，又找了另一個拖後腿的，是什麼意思啊？

【小隊】微霜：你知道嗎，寒風今早叫我回去！他的朋友們被新來的師妹氣走了，現在的咩咩代練人手少，不敢接單子，連完成任務都困難。

墨痕淺看愛徒說個沒完，象徵性地回了個字。

【小隊】墨痕淺：嗯。

【小隊】微霜：我打jjc不擅長啊，怎麼幫他們沖2200。師父，你能不能幫我打個33？

【小隊】墨痕淺：我33有隊。

【小隊】微霜：這樣啊，那我自己去打，哼，有什麼好害怕的~

微霜慢慢用走路挪了兩步，又撤回，交易給墨痕淺一塊五彩石。墨痕淺收下了，因為在他看見五彩石屬性時，明白這純屬禮輕情意重——五級石頭帶無雙和命中的，還得金水激活，真是有趣。

【小隊】微霜：師父，送你塊石頭~

【小隊】微霜：唔，寒風和我說橙武石頭用六級的，看不上這個，可這是我挖寶挖到的，吉利，當是我的小小心意吧。

說罷，她不好意思地跑回三星望月高崖的邊緣，像隨時要縱身一躍。清風吹起她的頭髮，轉瞬間又拂過墨痕淺的臉頰，一掃他心中的鬱氣。

墨痕淺凝視微霜，出了神：她身著昨天剛換的南皇衣，搭著蜀風的鞋履，幫貢的帽子，整個人在這個江湖中灰暗不起眼，卻總是帶笑，開口第一句話永遠是「師父」。

他大可以不管閑事，但師徒之間，講究個緣字。

【小隊】墨痕淺：我找人幫你打。

【小隊】墨痕淺：別怕，師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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