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鑽地母艦
從傳送陣另一邊出來,高大異常的魔族堡壘就在眼前,從地面看與從天空看完全是兩碼事,在這裡仰望,不像是堡壘,更像是一座組合的高山!傳送陣是設在堡壘之外城牆之內,在堡壘後方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旁邊沒有魔兵。
六銖衣從黑暗中閃出,表情平靜,不慌不忙地說:「堡壘的大門已經關上了,地面部隊很難攻進去,不過上面天橋相連的地方有一個門沒有關,能飛空的人從上面殺進去。城牆之內的魔兵不多,不能飛空的人迅速殺光城牆內的魔兵,依託城牆防守,阻止魔兵回救。」
我點了點頭,稍等了一下,諸侯、太保和一些重要將領緊跟著過來了,我把戰鬥方案對他們說了一遍,然後與六銖衣一起向上飛起。
離地面約五六十米的地方,兩座尖頂建築之間有一條天橋相連,不知是魔兵疏忽,還是六銖衣動了手腳,天橋其中一頭的門沒有關。六銖衣快如一溜黑影,投入那扇門之內,我衝上天空,貔貅的動靜太大,立即驚動了地面的魔兵,大聲怪叫起來。
從傳出陣中出來的地面部隊迅速散開,殺向魔兵,能飛的人則接二連三飛起,跟著我衝進了高處的門。門內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堆放著大量火箭、弓、手持弩槍,以及一些像是地雷但帶著繩索的東西。一看就知道這是某種炸彈,抓著繩子甩動可以飛出很遠,如果有敵人來進攻,魔兵站在天橋上就可以攻擊到城牆外面。不過這會兒沒有魔兵在這兒,只有一個六銖衣。
很快進入房間的人有幾十個了,六銖衣說:「這裡的牆壁堅不可摧,不怕火燒,無數房間互相連通宛如迷宮,我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徹底摧毀。不過想來這個堡壘能夠鑽地移動,必有動力機關,中央樞紐應該是在中間最高的主建築內。我們分成幾隊行動,各帶上一些炸彈,從不同路線殺向中間,看到有機械傳動的地方,看起來很重要或脆弱的地方,都儘可能毀了。」
我對眾人點點頭,表示按照六銖衣的辦法行動:「我先走,你們在這裡等後面的人,每個人帶上五六個人作為一組,注意互相接應。」
「是!」眾人齊聲應答。
六銖衣補充了一句:「這裡面魔兵不算多,但能力都不弱,務必合力擊殺,不要被包圍了。」
「是!」眾人再次恭敬回答,雖然六銖衣沒有任何身份,但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實力和功勞。
這時前面通道中有好幾個高大的魔兵跑過來了,我將滅魂劍投射出去,把最前面一個射了個透心涼。六銖衣同時屈指一彈,一道極細黑光射中了第二個魔兵的眉心,也跟著倒下。旁邊幾個諸侯紛紛出手,一眨眼後面衝過來的三個魔兵也被放倒。
我先沿著通道沖了過去,前面又是一個大房間,有兩個出口,我跑向了左邊出口。六銖衣一閃跟了過來:「我們一起走,可能會更快到達中央。」
我對她笑了一下,我們聯手,這裡面應該沒有幾個魔將能頂得住,而且她肯定早就進去過,老馬識途。
連著闖過幾條通道和幾個房間,已經到了另一棟建築之中,一路上居然都沒有遇到魔兵。難得的閑暇,我忍不住問:「你看到劉一鳴的樣子了嗎?」
「嗯,一張臉長得還像人,但黑如鍋底,頭長雙角,背上有翼,身穿戰甲,手持火焰之劍……」
我心裡一咯噔,宋玉瓷預見他以火焰之劍刺入我胸膛,果然他用的是火焰劍,這說明宋玉瓷是真的預見未來了!如果未來已經是事實,我又怎能避免?
六銖衣接著說:「他身上散發出極強的陰暗氣息,給人很邪惡、殘忍、好鬥的感覺。只憑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知道他的實力很強,我們聯手也未必有勝算。但只要摧毀了這裡,他的能力就會減弱,我們應該就能打敗他了。」
前方的房間沒有出口了,我正想回頭,六銖衣卻飛掠到一堵牆壁前,在一處像蝙蝠圖案的地方一按。旁邊一片數米見方的牆壁無聲向上升起,出現一個門洞,裡面有一個小間,像是個升降梯間。
我緊跟著六銖衣進雲,剛站穩地面就開始快速下降,比人間的電梯還要快。我問:「為什麼毀了這裡他的能力會變弱?這幾天你到底偵察到了多少情報?」
「這不僅是一個堡壘,還是一個運兵站和補給站,這裡面的某種黑暗能量,會讓他變得更強。好消息是劉一鳴只有這一個『鑽地母艦』,毀了他很難再找一個,壞消息是打死或打敗了小的,極大可能老的會來找你麻煩。」
「老的?」我很驚訝。
六銖衣對我做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有魔族血統,不管他是怎麼生出來的,他父母之中肯定有一個是魔族。據我所知,他父親是魔界一個領主,地位挺高。」
我很疑惑,六銖衣怎會知道這些?六銖衣知道我在想什麼,說道:「我怕驚動了他,沒敢進入堡壘太深,大部分情報是從魔兵、魔將的腦子裡挖出來的,所以雜七雜八的事知道不少。我唯一冒險深入一次,剛好就讓我聽到了他與幾個心腹密謀,想要把你們全部炸死。那是兩塊可以相嵌的東西,只有他能發動,相嵌之後丟進城裡就可以了。事情就是這麼巧,說明我們鴻運當頭,他註定要失敗。」
她最後說的不是「你」,而是「我們」,這個「我們」顯然不是指國家、軍團、隊伍,而是一個更小範圍內的整體。我突然感覺有些異樣,其實那天在斷頭谷,她說要跟我合體才能打敗大惡毒鬼王,就等於是向我表白了。如果不是她的幫助,我不可能得到諸侯和民眾的支持;如果不是她出力,我不可能打敗多惡鬼王和血虎鬼王;如果不是她的努力,我和主力軍不可能進入到這裡,再過一會兒就要全軍覆沒……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麼,我真的還要假裝不知道嗎?
可能我的想法被六銖衣知道了,她罕見地有了些羞澀的表情,把臉略轉開了一些。她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害羞的時候,這種表情,有一種讓人然心跳的別樣美麗。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還好,升降梯停下了。我急忙停止亂想,劉一鳴正在前往陽平城的路上,我的好幾萬軍隊隨時可能灰飛煙滅,分秒必爭,我怎能思想開小差?
門一開就看到了外面有一小隊魔兵,我和六銖衣立即出手,它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放倒了好幾個。後面的驚叫起來,但很快就全部被我們殺了。
這裡的魔兵比攻擊通明城的魔兵要強悍得多,但在我和六銖衣面前還是不堪一擊。我們快速前進,遇見魔兵就殺了,看到柱子、橫樑之類,我順手也用天機珠砸一下,能砸斷就砸斷,砸不斷就算了。
所有建築的外牆都非常堅固,似鐵非鐵,似石非石,用天機珠也砸不破。建築內的主體也是同樣材料,既硬且粗,水火不侵,刀槍難入,想要憑力量破壞這麼大一個堡壘是不可能的。
走了好遠我沒看到任何機械、電器之類,沒有任何現代化的東西,甚至連照明燈火都沒有。這裡根本不像什麼「鑽地母艦」,更像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堅固城堡,只差沒有窗戶,這樣的東西如何穿地行走?
邊殺邊走,拐來拐去,我完全失去了方向,也感應不到堡壘外面的戰鬥情況,黑暗的感覺比以前在礦洞裡面更堪。這種黑暗的感覺,我似曾相識,記得我剛到巴氏鐵礦不久,在假死狀態吸收到陰邪黑暗能量,就與現在的黑暗氣息相似。後來我知道那些能量是被封印的魔獸,也就是貔貅沒有結成實體之前泄漏出來的。如此說來,貔貅的前世與魔族有些關係,可能它曾是很高階的魔獸,也不知這是福還是禍。
所有魔兵、魔獸都能在黑暗中視物,還好我和六銖衣也能。六銖衣在這種地方方向感要比我好,後來基本是她在帶路,據她說我們進入中間的主建築了,並且在地平面之下。
到了這裡,遇見的魔兵更加厲害,我和六銖衣都很難秒殺它們。有一種魔兵像西方傳說中的炎魔,頭上長角,背後有尾,全身通紅鱗甲像蜥蜴皮,有一雙特別發達的尖爪。但它們肯定不是炎魔,因為它們不會噴火。第一次遇它們時,貔貅對著它們狂噴火焰,卻沒有造成一丁點傷害,它們跳躍著直撲我而來。我用滅魂劍擋住一個魔兵的手臂,結果劍刃連它的鱗甲都沒有劃破。我吃了一驚,緊接著用火精劍砍在它身上,還是毫髮無傷。
這怪物居然免疫火焰和物理攻擊?這也太瘋狂了吧?如今我使用天機珠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急忙一珠砸出,近距離把它砸飛並定住,貔貅一爪把另一個魔兵也拍飛出去了。
我不信這個邪,看準另一個撲過來的魔兵,全力出手,滅魂劍和火精劍分別刺中了它的頭部和胸口。魔兵跌飛出去,掉落地面,掙扎著跳起來,但接著口噴黃色液體,搖搖晃晃又倒下。
我明白了,劍刃破不開它的鱗甲,但是劍氣能夠透體而入,損傷它的內臟,還是能殺死它的!
魔兵越強悍,證明我們越接近重要區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