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憶碎片
87_87567黑鐵虎看到庄玄后,沒有立即撲上去。似乎在他的感應里,面前的人類很弱,對它構不成威脅。似乎抱著貓戲老鼠的心態,一步步靠近庄玄,而庄玄向後退的一步,它似乎並未放在心裡。
它的反應,庄玄都看在眼裡,心下稍微一松,繼續向後退。一人一虎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面。
可是這幅畫面並未維持多久。
黑鐵虎忽然前肢低俯,後腿蹬地,齜牙咧嘴的盯著庄玄身後,喉嚨里發出低吼。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向這邊靠近。庄玄見它如此,著實一驚,但隨即心頭一喜。站在原地不再後退。這個時候黑鐵虎處於爆發的邊緣,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發它的全力攻擊。
可是黑鐵虎明顯不會隨他的心愿,怒吼一聲,身體猛然伏地,全力躍起,撲向庄玄。那一刻,庄玄感覺彷彿天空一下子變暗了。只感覺一股腥風向自己快速撲過來,一剎那,念頭都彷彿被凍結了。手指間弓弦一松,只聽一聲呼嘯,向黑影射去,但是被黑鐵虎堅韌的皮毛彈開了。短短的一瞬,庄玄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被榨乾了似的,背後冷風直吹。眼看眼前黑影越來越近,庄玄心裡暗嘆一聲,完了,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裡嗎?想著父親去世前的凄慘,想著母親獨自撫養自己長大的艱難,庄玄心底生出強烈的不甘,此時也來不及多想,調動全身所有力氣,對著黑影發出一聲怒吼。
「啊!」
吼聲乍一聽感覺有些稚嫩,但是聽在黑鐵虎耳朵里,彷彿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震懾。在它有限的靈智里,根本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威壓。但是它在聽到吼聲的那一刻,內心顫抖中,迅速收起自己的殺意,剪落在庄玄身邊的空地上。對著庄玄低下碩大的腦袋,虎目中滿是驚恐不安。庄玄自發出那聲不甘的吼叫之後,就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在這時,只聽背後傳來一聲怒喝:「孽畜敢爾!」
隨後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傳來,只聽黑鐵虎一聲慘吼,從庄玄的頭頂倒飛出去,壓倒一大片灌木。但是不敢有絲毫反抗,喉嚨里低吼幾聲,對著庄玄看了幾眼,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來人正是負責保護庄玄的獵者。此時他看著黑鐵虎逃走的方向,眉頭緊皺,想不通這傢伙今天為何表現的如此不堪。有心想追上去除掉這一大患,但餘光瞟見站立不動的庄玄,心頭輕咦一聲,抬腿走過去,那知此刻,庄玄身體一晃,軟軟的倒了下去。
獵者趕緊上前,手指搭在庄玄脈門,一番查探,發現庄玄無礙,放下心來。順勢盤膝坐在庄玄身邊,等他醒來。
此刻,庄玄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緊皺,彷彿遇見什麼無法理解的事。
庄玄的識海。
庄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灰濛濛的,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混沌。
忽然,他發現遠處的迷霧中出現一顆金色的光點,接著第二顆,第三顆……,越來越多的金色光點向庄玄湧來,庄玄避無可避,金色光點一閃之下,鑽進他的身體,消失不見。庄玄大吃一驚,趕緊查看自己的身體,但毫無發現。
「這是什麼鬼地方,這些光點是什麼鬼東西?我不是在山上狩獵嗎?怎麼來這裡了?」這一系列詭異的變故,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心裡難免會感到驚恐不安。
光點越來越多,像螢火蟲一樣,幾乎將庄玄淹沒。
「我好想遇見黑鐵虎了,但是緊接著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不記得了?我不會是死了吧?」想到這裡,庄玄心裡忽然感到一陣害怕,想起日夜辛勞的母親,想起自己一起長大的麟兒,蒼耳和阿虎,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就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了。一股哀傷的情緒從庄玄身上瀰漫開來。
哀傷中的庄玄並沒有發現,周圍的光點越來越少,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的一乾二淨。這時,庄玄忽然覺得腦袋一陣刺痛,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開始只是零零碎碎的畫面,後來慢慢形成一段段影像。影像中有一道巍峨的身影,紫發飛揚,面容俊朗,舉手投足間,自有滔天威勢。此刻他腳踏雷蛇,手拿巨劍,一劍揮出,星海崩潰,萬千怪異的生靈被湮滅。忽然間,這道身影如遭雷擊,身體被一股力量擊飛,不由自主的墜向大群詭異生靈。
這道身影狂噴一口金色的血液,厲喝一聲:「雷騰!你竟敢暗算於我!」
畫面一轉,畫面中出現另一道同樣巍峨的身影。一頭火紅的頭髮,白皙的面龐略顯陰柔。此刻,他收回長槍,嘴角微揚,看向前方狠聲道:「百穀子,休要怪我,如果不藉助這次滅殺噬星獸的機會,我想要戰勝你奪得諸神聯盟盟主大位,根本不可能,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相信這次你不可能再有翻盤的機會吧。」
「雷騰!你這卑鄙小人,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不顧一切將你斬殺!我恨啊!但是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將你斬於劍下。」百穀子憤怒的吼聲從噬星獸群里傳了出來,緊接著一道耀眼的金光從獸群中飛射而出。
雷騰見狀大吃一驚,只見他長槍一抖,一道不知長几許的紅光激射出去,擊中了那團金光。一時間,金光彷彿煙花一般爆裂,飛向不同的方向。畫面到此突然中斷,庄玄腦海里的疼痛消失,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看到這些畫面?那兩個人好可怕。」庄玄大口喘著氣,平復著自己的心情。這時,他忽然頓住了,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金光閃閃。就像畫面中看到的那道金光一樣。這時,庄玄再回想畫面中的景象,忽然對那名叫雷騰的人產生強烈的厭惡,好像他和自己有生死之仇一樣。
這時,一股倦意襲來,庄玄知覺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庄玄悠悠睜開雙目,瞳孔內兩道金芒一閃而逝。一旁打坐的獵者渾身一一震,猛然張開雙眼,看向庄玄。就在剛剛,他從庄玄身上感覺到一絲強烈的威壓,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容抵抗的意志,一剎那他好像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但看到庄玄醒來,急忙伸出手指,搭在庄玄的脈門之上。脈象平穩,並無一絲不妥。突然,獵者眉頭一揚,他發現庄玄竟然突破到煉肌巔峰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小傢伙半個月前才突破到煉肌後期的,難道?他想起剛才那一閃即逝的威壓,轉臉問道:「庄玄,你可有感覺不適?」
庄玄不知道方才他看到的一幕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索性緊皺眉頭,手摸著額頭,一副痛苦的表情。「圖索叔叔,我就是感覺頭有些疼。」這倒不是撒謊。
庄玄在昏迷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場景,其實是一段記憶碎片。據古籍記載,遠古大能之士修為參天,神識龐大,一縷分神可轉世投胎,保全前生記憶。更有甚者,僅憑一絲記憶碎片便可轉世重修,但記憶不完整,只知道碎片內包含的記憶。這些轉世之身,無一不是身居大造化者,倘若不死,終會登上武道之巔。
庄玄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看到那些畫面,但心裡有種直覺,這件事最好不要說,等自己弄明白原因之後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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