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心之蛻變
87_87583「再有兩天就能到帝都了呢。」
方惜月從車窗里伸出頭來看了看天空，車廂里只有她與東方玉珠，但是還是顯得拘謹了許多。如果不是擔心一個人趕路可能遭遇不測的話，相信她早就獨自離開了。
方惜月的隨行都被獨孤寧夕殺了，兩個少女又完全不會驅趕馬車，因此這工作又落到了獨孤熠身上。胸口雖挨了一刀，但傷勢其實並不重，短暫的休息了一夜之後就已經活動自如了。
「這幾天還真是平靜！」東方玉珠突然感慨起來。不得不說獨孤寧夕的計策還真有用，當然，完全不需多想就知道她一定還在背後辛苦的周旋了一番。不管怎麼說，自那一天之後獨孤熠三人就沒有再遇到過追殺的刺客。
「平靜？」方惜月聞聲便苦笑起來。「這半個月里我們至少也遇上五六批強盜路匪了，我實在不明白玉珠小姐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從前身邊帶有一批護衛，方惜月自然很難遇到強盜，自從三人上路之後才知道這世道並不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太平，差不多三天就會遇上一批強盜，雖然對方實力並不怎麼樣，但頻頻受襲還是讓人心下難安。
「也是吶！」東方玉珠莞爾一笑，沒有把自己的理由說出來。從流垣城與獨孤熠相識直到獨孤寧夕出現，一路所遇到的事與人都大大的超出了常識所能能解的範圍，尤其誤入第七深淵；相比之下，這些天只是遇到一些實力一般的尋常路匪確實是難得的平靜了。
「應該能夠平安抵達帝都了。」方惜月一樣沒有深究，淡淡地說道：「這一次出行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你們。」
「能從三公主口中聽到這話，真是榮幸。」
因為兩邊都有顧忌，所以兩個少女也只聊一些沒有多少營養的話題。
…………
馬車孤零零的在小道上行走著，趕車的獨孤熠偶爾會放眼向前方看看，不過更多的時間還是心不在焉的低著頭回憶著從遇見秦琴后所遇到的一切，從離開多隆這一路下來到底殺了多少人？
東方玉珠曾對獨孤熠說過，即使是在殺人的時候他身上也不會有殺氣，但是他自己卻是清楚的，每一處動手殺人都會給他帶來異常的亢奮，內心的冰冷也會變得熾熱，尤其是離開格金城之後他變得開始享受每一場戰鬥了，至於原因，他自己也非常清楚，體內沉睡著的怪物開始覺醒了。
『我內心裡的黑暗嗎？那到底是什麼？』獨孤熠在心裡自問。人類的心中的黑暗大多都是因為負面情感而生的，『他』是因何種情感而生，又是因誰而生的呢？
「唰……」
一道黑影突兀的從旁邊樹林里竄了出來。
幾乎同一時間，獨孤熠就丟開韁繩向黑影掠了出去，不但沒有停下馬車，甚至都還沒有看清黑影為何物。
「你是什麼人？」
說這話的時候，獨孤熠的劍尖頂到了對方的喉間，而且另一隻手已經將男子按坐到了地上。
「我……」突然出現的男子驚恐萬分地盯著血紅的劍身，想要說話卻又被別的聲音打斷了。
「你在做什麼？」東方玉珠不知何時也從馬車上下來了，她也一樣沒有去管行走中的馬車，徑直向獨孤熠所在的地方走了回來，同時還不顧旁人的抱怨道：「竟然把我們丟在沒人控制的馬車上，就不怕我們受傷什麼的？」
「馬車的速度並不快。」
獨孤熠回了一聲，再把視線移回闖出來的男子。這時也終於看清了他的面貌，雖然長相還算英俊但是卻掛著不正常的蒼白色，衣服看起來也不是便宜貨卻破爛不堪，尤其胸口還破到了皮肉里，還未癒合的傷口仍流著鮮血。看到這些后獨孤熠才把沐雪劍收了起來。
「請、請讓我藏……」男子見獨孤熠收起武器似乎安心了，但隨之就陷入昏迷倒在地上。
獨孤熠對著男子淡淡的嘆了口氣，在他身側蹲了下來並為他處理傷口。
「你這是在幹嘛？」東方玉珠極為吃驚地看著獨孤熠。
「你幹嘛這麼吃驚？」獨孤熠沒有抬頭，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這個當然是因為第一次見到你這麼乾脆的救人。」
「雖然為數不多，但我也曾救過別的人啊。」
東方玉珠沒有再開口，只是微笑著看著獨孤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是個冰冷的人，相識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他毫不仁慈的殺人，卻一直到今天才看到他會主動救不認識的人。
「這短短的一個多月里你變了許多呢！」
「我沒有這種感覺。」獨孤熠微微搖頭。
「變了呢！」東方玉珠頗為開心的說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只對我冷冷的說了一句話，而且還是謊言，現在你也不會再無視我了，說的話也比以前多了。秦琴認為你身上缺少感情才讓你在外磨練，我也相信即使從前沒擁有，也是可以培養出來的，只要你不再拒絕願意接近你的人。」
獨孤熠一邊幫男子療傷一邊安靜的聽著東方玉珠的話語，當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在綁繃帶的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獨孤熠的微小的動作自然也沒有逃過東方玉珠的雙眼，於是又接著說道：「我也能夠理解你的心理，可是，像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活下去是真的需要別人的支撐的。你有秦琴，而我有你……當然了，我也希望自己能成為你的支柱之一。」
「或許……已經是了。」獨孤熠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站起來后以誠摯的目光望著東方玉珠。「雖然不及秦琴，但你在我心裡也不再是……，我無法好好的表達。」
「竟然說的這麼直接，就算撒謊也該說一樣的吧？」東方玉珠苦笑，在獨孤熠開口前又馬上說道：「不過，你這麼誠實也讓我有些高興，至少知道你不是在敷衍我了。」
「謝謝。」獨孤熠是真的很感激東方玉珠，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正好填補了秦琴離去的空虛，而且在知道他是詛咒之子后還說出了那生死不棄的誓言，無論是因為同病相憐還是其他情愫，獨孤熠心裡沒有再註上一層寒冰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女。
突然被感謝使得東方玉珠俏臉上多了一層紅暈，並垂下頭避開獨孤熠的視線，地上之人也進入了視野。
「要帶上這個男的嗎？」
獨孤熠剛要開口卻又察覺有人接近，而且遠遠的就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
這時東方玉珠已經站到了獨孤熠的左側，與他一起戒備著。
「唰，唰……」
又是五道身影突然出現了，這五人都是男的，年紀都在三十以上，而且獨孤熠只能看出其中兩人的武階，這也就是說其他三人至少也是武宗。
五人隔著地上的男子與獨孤熠二人對立起來。
「你們救了他？」站在中間的男人傲慢的質問。
對此，獨孤熠和東方玉珠都沒有做出回應，明擺的事實，還需要回答嗎？
五人里武階最低的那人則開始翻扯昏迷男子的衣物，像是在尋找某樣東西，沒過多久便對同伴搖起頭來。
「把東西交出來，現在還可以饒你們一命。」之前開口的男子這次直接拔劍指向了獨孤熠。
「我們並沒有從他那裡得到任何東西。」獨孤熠的聲音已經變得冰冷無比，雖不知對方要找的是什麼東西，但他們已經斷定是自己二人身上，這事已經無法靠語言來解決了。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男人冷眼掃過獨孤熠二人，又陰笑道：「小姑娘倒是長得挺標緻的，讓兄弟樂一樂，如何？」
聽聞如此下流的語言，東方玉珠竟然沒有任何動作，不過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卻是充滿了吃驚，而讓她如此原因就是獨孤熠的身上竟然有了殺氣。
在此之前，獨孤熠就沒有少殺人，在那種時候也能夠感受到他的殺意，但是卻沒有像此刻這樣真正的暴露出殺氣，這是真正的帶有感情的殺意，不再是以前那樣無怨無恨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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