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迷惑重重，鮮血飛
全場肅靜下來。
所有目光都下意識地看向歐陽楚的掌上玉瓶，然而，物品未現，一種特殊的幽香飄然而出，很快溢滿整個大廳。
在場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清。
這獨特幽香綿軟，悠然，沁人心脾。
歐陽楚飛速掃了眼眾人，白皙臉龐上流露出一種得意神色，玉瓶傾倒，兩枚紫色丹丸滾動出來，呈現在掌心上。
「這是定靈丹。」
歐陽楚語氣淡然，而神態越發倨傲。
眾韓家成員立刻起了一陣議論，特別是那些年輕後輩們，看向定靈丹的眼睛閃了光。
「手筆不小啊。」
韓棠神色如常，卻是悄然感嘆了句。
作為一名修鍊者，他明白定靈丹意味著什麼。
在原界，感知天地元素，突破感元境是最基礎階段，爾後進入聚元境，開始聚攏外界元素，用來進行初步攻擊和防禦，但元素尚未融入體內，直到突破至融元境，才是修鍊的真正開始。
融元境，將匹配自身屬性的外界元素納入體內，進行初步煉化，使得元素純度提高，攻擊和防禦強度增加。
血肉得到滋養，身體素質增強。
而修鍊者的身體，也會向著納入元素的屬性過渡，比如金屬性修鍊者，身體會變得堅韌，土屬性修鍊者，身體變得厚重，抗打擊性增強。
到此種階段，若想以後的修鍊毫無排斥，必須確保身體屬性與納入元素完美匹配，絕無偏差，而一旦存在偏差，融合程度受制，勢必影響修鍊的效率乃至實力的增強。
對日後的修鍊，影響深遠。
定靈丹的作用，便是能精準地調整身體，消除細微偏差，確保身體與納入元素完美融合，為後來的修鍊打下堅實的基礎。
這種特效，使得定靈丹成為所有初級修鍊者夢寐以求的東西。
至於價錢，自然高到令人咋舌。
「韓棠師弟，如何？」
歐陽楚微笑注視著韓棠，誘惑道。
「呵呵，看得出師兄皇家身份，財大氣粗，定靈丹這種稀缺物品，都能搞到手，我還真有點佩服了。」韓棠淡然笑著說道。
話語之中，諷刺隱然。
「那是！」
歐陽楚傲然一點頭，得意道：「我風津國人才濟濟，能煉製丹藥的升靈師，不在少數，區區定靈丹，不值得炫耀！」
「聽師兄這一說，拿定靈丹做交換，還是有些寒酸了？」韓棠悠然微笑問道。
「呃……」
歐陽楚話語自相矛盾，頓時有點尷尬。
「好吧，這裡還有幾枚聚元丹，就當做禮物送給韓家各位成員了。」歐陽楚悄然一咬牙，又拿出了幾枚丹藥。
在場的韓家年輕後輩們，眼神立刻變得熾熱。
聚元丹，能增強修鍊者對外界元素的凝聚和掌控，是突破聚元境的至尊物品。
「呵呵，夠慷慨！」
韓棠悄然皺眉，笑著諷刺道。
聚元丹是兩品丹藥，定靈丹是三品巔峰，都出自升靈師之手。
各種丹藥功效巨大，導致升靈師極為尊貴，他們能幫助修鍊者升級肉體，強化靈魂，促進修鍊，因而地位身份顯赫至極。
成就升靈師極為嚴苛，故而稀少。
首先，必須具備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身體屬性，屬性之中必須有火，修鍊者身體屬性越多，成為高階升靈師的可能性越大，煉製的丹藥品級也越高。
煉製丹藥，步驟繁瑣。
每個細小的環節，都需要升靈師體內元素的參與，如果缺少某種元素，就需要借用外部元素彌補，不但耗費更多時間，也在無形中降低了丹藥的品質。
一氣呵成，自然比拖延中斷更具優勢。
然而，原界修鍊者出於客觀原因，身體屬性往往只有一種，也就決定了他們無法成為升靈師的現實。
不過，原界神奇，億萬修鍊者中，總有身體與眾不同的，而這些特殊的修鍊者，便有成為升靈師的可能。
當然，要想成為升靈師，需要的條件不但嚴苛，而且多。
「順便提醒一句，這些丹藥出自我風津國頭號升靈師齊天之手。他的名聲，不用我多介紹了吧？」歐陽楚用眼角餘光掃了下眾人，看著韓棠，傲然道。
「升靈師齊天？！」
韓棠閃了下目光，但周圍韓家子弟卻起了騷動。
齊天這個名號，在中域通州的三國中名聲顯赫，據說身體達到罕見的三種屬性，年少之時，便一鳴驚人。這些年來，煉製丹藥的能力更是出神入化，逼近五品升靈師，盛名赫赫，倍受尊崇，成為風津國王室的座上客，受到無上待遇。
出自他之手的定靈丹，價值和效果自然提升數倍。
「五品升靈師，雖然距離九品巔峰有些差距，但已經相當出色了。」韓棠回想了下，在內心感嘆道。
「我的誠意擺在這裡了，就看師弟如何選擇了！」
歐陽楚略微收斂傲意，注視著韓棠，等待他的抉擇。
處於衝突前沿的風默、風靈雪和韓天明，都很明事理地保持著沉默，因為，這是韓棠的面臨的選擇，而不是他們面臨的選擇。
真正的決定，終究取決於韓棠。
「韓棠，你還不快答應？！」
一聲呵斥，突然從後面傳來，讓全場為之一驚。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韓家的二當家，韓天楚暴露在密集目光下，他冷冷盯著韓棠，繼續訓斥道：「你也不小了，要顧全大局，歐陽楚代表了整個風津國，咱們拿什麼跟他斗。再說了，歐陽楚皇子出手慷慨，能明顯提升我整個韓家的實力，這是兩全其美的事，你可不要執迷不悟。」
韓棠臉色慢慢變得陰沉。
韓天楚如若無人，臉龐也不變紅，繼續道：「人家風靈雪姑娘，是整個七劍山的聖女，你天賦再出色，不過是咱小小韓家的人，無論如何也配不上人家，真要傳出去，指定被人家笑話，我韓家子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天高地厚的。」
韓天明眼眉逐漸皺起。
保持沉默的風靈雪，注視著韓天楚，優美眼線悄然收縮，有鋒芒閃爍。
「做人，一定要認清自己！」
韓天楚全然不顧氣氛的繃緊，依然做了最後的總結。
在他旁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似乎不滿韓棠的反應，皺著眉頭，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我爹說得很對！」
「如果能獲得一枚定靈丹，聚元丹，以我的天賦，未必會一直落後於你。」同樣作為韓家的精英子弟，韓沖很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一直以來，父子二人就相當排斥韓棠，主要是嫉妒。
「但現在，你不是依然落後么？」
韓棠瀟洒聳了聳肩，略微上前一步，從容諷刺道。
「可……」
韓沖漲紅了臉，想要繼續反駁。
「可是，你一直以來就落後於我，差距還很不幸地越來越大！作為一脈子弟，我衷心地說一句，好好努力，爭取趕上！」
韓棠言辭犀利，字字如刀。
韓沖臉龐徹底蒼白，手掌按在桌面上，指甲幾乎要刺進去。原本還想聯合父親，好好打擊下韓棠的，沒想到遭到如此反擊，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韓天楚也有些尷尬。
在心理作祟下，微微低頭，壓制了下情緒，再抬頭，眼神就變得越發犀利起來，斥責道：「你可不要不識抬舉，小手扭不過大腿，歐陽楚皇子，可不是你能抗衡的！」
能在韓家獲得聲援，歐陽楚一陣驚喜，越看韓天楚，越覺得有趣。
甚至是欣賞，讚美。
一種臭味相投感，油然而生。
「那麼，我要問大伯一句，你是韓家的人，還是風津國的後代？」韓棠看著韓天楚，神態無比的從容自若。
「你……」
韓天楚臉龐終於漲紅，氣急敗壞道：「當然是韓家子弟！」
「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韓家子弟學會吃裡扒外了？這算不算賣主求榮？」韓棠提著劍，劍身在慢慢抬升。
「韓棠，你別囂張！」
韓天楚顏面全無，色厲內荏道。
「是棠兒囂張，還是大哥你在囂張呢？」一直沉默的韓天明終於開口，神色冷峻里，言辭沉穩犀利。
「……」
韓天楚連續落敗，氣勢近乎灰飛煙滅。
「一句話，韓棠才是當事人，如何選擇，是他的事情。作為大哥，是否覺得此言在理呢？」韓天明語氣平靜，卻步步緊逼。
「……」
韓天楚動了動嘴唇，氣勢蕩然無存，徹底淪陷。
旁邊的韓沖，悄然瞅了眼韓天楚，也快速低調下來，避開了眾人的目光，但嘴角依然翹著，滿臉的不服不忿。
父子兩人宣布落敗。
「那個，我想揭露點事實，也算說句。」就在戰火即將平息之際，歐陽楚突然再次開口，攪局意味甚濃。
「其實，這八年來，韓棠師兄一直不具備戰鬥力，那天才之名，是大家吹噓出來的！這件事，你們韓家並不知情吧？」
歐陽楚喜笑顏開地攻擊道。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冷冽話語中，韓棠霍然轉身，金芒一閃，劍鋒陡然划向歐陽楚胸膛。
「啊……」
歐陽楚驚叫一聲，倉促抬劍防禦，卻落後一拍。
嗤！
黑色衣衫瞬間劃開，一縷鮮血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