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樣落幕，才算完美！
轟！
驚呼聲瞬間炸了會場。
即便韓棠性情沉穩，也被接二連三的逆天消息，震懾得反應不過來，在震天響的議論聲中，他死死盯著戰台上的風默，陷入了困惑和驚撼中。
這就是風默昨天所謂的重大宣布？
將自己逐出師門，跟自己落敗逐出七劍山，難道有很大的區別么？
韓棠悄然低頭，快速回想著過往種種，似乎在這八年中，並未得罪過師父，即便始終不具備戰鬥力，風默也從未冷落過他，甚至更為照顧。
似乎不是這個原因！
韓棠深深呼出口氣，內心疑惑重重。
清風穿過人群，吹起他的黑髮，白色衣角輕輕飛揚。
喧囂聲將他包裹起來，絕大多數弟子都盯著台上的風默，熱議不絕，只有部分弟子時不時看過來，指指點點，無形中將他冷落下來。
「矛盾的決定！」
韓棠低下頭，悄然自語道。
既然要將自己逐出師門，又為何在最關鍵時刻，解開自己的封印，讓自己迅速恢復戰鬥力？
無法做出合理解釋。
而且，風默剛剛提到的逐出理由「天賦曇花一現」，聽上去完全就是兒戲。
「將風靈雪嫁給韓棠！」
想到這句話，韓棠霍然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旁邊。
然後，他就看到了風靈雪，正靜靜望著他，神色疑惑里，俏臉帶著一抹淺淺的羞澀。
「師姐！」
韓棠有點低沉地稱呼道。
風靈雪俏臉快速泛上誘人紅暈，輕輕點頭，似乎是因為羞澀，轉頭又看向了台上的風默，疑惑道：「我也被爹爹的話語搞糊塗了！」
韓棠有著短暫的沉默。
快速整理了下思緒，沉聲道：「也許，師父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現在你決勝了，卻為何將你逐出師門呢？」
風靈雪盯著神色如常的風默，似乎是自語，又像是對韓棠說道。
「我相信師父！」
片刻的遲疑，韓棠鄭重說道。
兩人之間的對話，幾乎全被整個會場的喧囂議論掩蓋下去。
「風默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啊，韓棠可是七劍山的傳奇弟子，先前雖然不具備戰鬥力，但天賦無人能及，現在覺醒了，變強了，為何忽然逐出師門？」
「師父…瘋了吧！」
先前還喜氣洋洋的鳴竹峰弟子們，面面相覷之後，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念頭。
在他們的一貫印象中，風默向來思維清晰，做事條理，但現在，不論對誰來說，風默的重大決定都是瘋狂級別。
「風默師弟，你沒出事吧？」
片刻思索后，七劍山掌門萬劍子站了起來，高聲呵斥道：「做為一峰首座，你要注意你的言辭，韓棠的出色有目共睹，也未必是曇花一現，你為何擅自將他逐出？」
全場慢慢安靜下來。
眾人都很好奇，風默到底是怎麼想的？
韓棠和風靈雪對視了一眼，也都看向了戰台上的風默，他們更加困惑。
「我清醒得很！」
風默微微轉身，神色端莊而平靜，話語更是沉穩無比。
「說說你的理由。」
萬劍子皺著眉頭，壓制著內心的怒氣，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風默略微沉默，目光忽然看向了天邊，竹梢搖動間，白雲穿梭，他緩緩地沉聲道：「因為他是我收的徒弟，我有將他逐出師門的權力，這就是理由！」
「混賬！」
萬劍子再也按捺不住，脫口而出。
風默沒有回應。
「不錯，他是你的徒弟，但他也是七劍山的弟子，你根本代表不了七劍山，也沒有將出色弟子逐出師門的權力，你莫要忘了，我才是七劍山的掌門！」
萬劍子言辭犀利，慷慨激昂。
全場一片肅靜，只有清風吹拂的細微聲響。
韓棠神色慢慢平靜下來，聽著風默和萬劍子的爭辯，並未開口插話。
因為萬劍子的誇讚，風靈雪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你可以問他！」
風默嗤然一笑，忽然看向了台下的韓棠。
全場目光隨之齊刷刷轉向了韓棠，韓棠瞬間再度成為全場焦點。
「韓棠，你聽從誰？」
萬劍子也看向了韓棠，沉聲問道。
「……」
韓棠瞬間有點愣神，這問題太難回答，聽從風默，無疑會得罪掌門萬劍子，而聽從萬劍子，肯定會惹到風默，加劇矛盾。
風靈雪也顯得有些著急。
在場眾人的心，都隨著懸了起來。
鳴竹峰的眾多弟子們，內心一時間陷入矛盾，既不捨得逐走韓棠，又不想讓風默生氣。
「我，聽師父的！」
片刻沉默后，韓棠輕輕抬頭，波瀾不驚地做出了決定。
畢竟，指導他八年修鍊的是風默，與他朝夕相處的是風默，照顧他愛護他的也是風默，無論如何，他都要站在風默這一邊，這，是他的原則！
「混賬！」
萬劍子瞬間一聲咒罵，怒氣沖沖道：「反了，反了！一個小小的弟子，居然違逆掌門了，這樣的弟子，留著何用，逐出門派！」
韓棠神色凝重，沒有反駁。
「風默，你是不是要帶領弟子造反？」
萬劍子話語一轉，立刻將矛頭指向了沉默不語的風默。
風默臉上有著淡然的微笑，似乎為韓棠的選擇感到欣慰，從容不迫回應道：「不敢，無論如何，我風默都出自七劍山，誓同七劍山共存亡。」
「那，風靈雪的事，你又作何解釋？」
萬劍子暫時壓下怒火，將話題轉到了風靈雪身上。
人群中立刻起了一陣騷動。
「你莫要忘了，風靈雪是眾弟子一致選出的七劍山聖女，她代表著七劍山，也激勵著七劍山眾弟子，是七劍山的共有財產，你同樣無權擅自決定。」
萬劍子言辭鑿鑿，高聲呵斥。
「是啊，這決定太魯莽了吧！」
立刻有兩三位它峰首座響應起來，對著風默展開指責。
風默微微冷笑，雲淡風輕道：「她是我的女兒，只要這一點，已經足夠了！何況，他們兩人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我何樂而不為？」
「混賬！」
萬劍子猛然一拍桌案，瞬間將茶杯震碎。
「你難道忘了，只有七劍山的出色弟子，為七劍山做出過重大貢獻，才有機會獲得迎娶風靈雪的資格。」萬劍子冷聲提醒道。
韓棠悄然皺起了眉。
這規定聽上去極為的刺耳，似乎風靈雪成了一件可以贈送的物品。
風默微笑道：「但風靈雪是我的女兒，不是你們的女兒。掌門師兄難道沒覺得這規定很不合理？你們是否考慮過靈雪的感受？」
萬劍子頓時有點啞口。
幾峰首座們互相看了眼，也有點反駁不上來。
「在七劍山，我就是規定！」
萬劍子臉面大失，有些氣急敗壞，嗓門再度提高了幾分。
會場氣氛在悄然繃緊。
「我要提醒掌門一句，靈雪師姐不是件物品，誰也無權干涉她的自由。有非分之想者，我會殺了他！」在眾人膽戰心驚之時，保持沉默的韓棠，忽然開口，詞鋒犀利。
「……」
萬劍子威嚴連受打擊，臉龐氣得一陣青白，厲聲喝到：「無論你小子如何出色，都不是七劍山門徒，你已經被逐了！」
韓棠聳了聳肩，有點無語。
這位掌門的城府也太差了點吧，真是喜怒多變，自我難控啊。
「說得好！」
風默忽然開口，沖著韓棠默契一笑，轉而對萬劍子說道：「有個建議，既然風靈雪是聖女，掌門師兄可以詢問下她的意見。」
「靈雪，你有何想法？」
礙於情面，萬劍子有些不情願地問道。
風靈雪嫣然一笑，看了眼旁邊的韓棠，輕快道：「我跟韓棠情投意合，我願意嫁給他！」
聞言，萬劍子臉龐一片煞白。
會場四周隨之起了嘈雜議論之聲。
「師姐……」
韓棠轉過頭去，沖著風靈雪親昵地喊了一聲。
「我抗議！」
突然，一道急促呼喊聲從戰台西側傳來，眾人齊刷刷看過去，發現呼喊者竟是跌落台下的歐陽楚，他此刻臉龐蒼白，正掙扎著站了起來。
「抗議無效！」
風默看了他一眼，淡漠一笑，回應道。
噗！
歐陽楚瞬間氣血攻心，一口血噴出來，晃晃悠悠再次倒下去，被旁邊的同門弟子扶住，看樣子徹底昏死過去。
轟！
弟子群里有不少忍不住笑出來。
平日里，歐陽楚便對風靈雪覬覦不已，更自以為是地將風靈雪內定為意中人，此時承受身體和情緒上的打擊，後果可想而知。
「這傢伙，自找打擊啊！」
韓棠冷冷掃了歐陽楚一眼，嗤然笑道。
「混賬！」
萬劍子忽然跳下高台，冷喝道：「韓棠不準走，風靈雪也不準嫁！誰敢違抗，就地擒拿！」
韓棠和風靈雪臉色同時一變。
四五位首座稍微猶豫，紛紛跳下高台，隱然將三人圍攏。
「看來，掌門師兄想動手了？」
風默神色不變，沒有理會幾個首座，沖著萬劍子淡漠問道。
「違逆者，一律擒拿！」
萬劍子手掌猛然一揮，高聲喝令道。
風默冷然一笑，隨即看向了戰台下臉色肅然的韓棠，平靜道：「棠兒，你儘管走，回家族等為師的行動，誰敢攔你，我將他廢在當場！」
「你記住，這樣落幕，才算完美！」
風默手臂瀟洒一揮，一柄修長紫劍瞬間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