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警局

柳月聽了，率先感應到兩小獸的氣息，當先衝進了警局。這時兩小獸已竄入大廳，鍥而不捨地在那三人屁股上點著了火，一群警察或忙著撲火，或忙著捉拿兩獸，但小膿包小騷包天生異稟，不但迅捷異常，且力量大得驚人，時不時還噴口火，又如何能捉得住。大廳里亂成一團。

這時有人喝道：「不要抓了，太危險，開槍殺了它們！」看情形是個當官的，一眾警察見有人發話，這捕殺珍奇動物的罪名派不到自己頭上，早就有心摟火了，紛紛拔出傢伙，瞅准了就扣扳機。

柳月見或長或短黑呼呼的怪傢伙射出的小彈子，威力不小，怕傷到方少游的兩隻小魔獸，便出手放倒兩個正開槍的警察。鐵鷹本就有報恩之心，見宮主動了手，那還能客氣，看準那叫開槍的傢伙縱過去就是一面捶，這下廳里就更亂了。

警察仗執著現代武器，很快與柳月等在廳里分成兩邊對峙住了，方少游便在這時奔了出來。

方少游一聽鐵鷹如是說，心都快跳出胸腔來，急道：「那……那劉……劉芳呢？」聲音都顫了，生怕這種情形下劉芳會有什麼不測，畢竟子彈不長眼。

「在那邊呢！」方少游順著鐵鷹手指方向看去，見劉芳縮在一石台後，嚇得綣成一團，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正欲奔過去，「咣咣」幾聲響，從屋外射進幾個鐵罐來，落在地上冒出濃煙，方少游一見，腦里閃過電影電視里全副武裝威風八面的防暴特種警察的形象來，叫道：「是煙霧彈，快捂住嘴鼻！」轉眼見廳後有個洗手間的標誌，忙脫下上衣，跑過去用水浸了，又奔到劉芳身邊，將她嘴鼻捂了，就見劉芳花容慘白，滿面淚水，雙眼都有些獃滯了，只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給嚇得不輕。

方少游見了她樣，心疼不已，但此時不容多言，必須趕緊出去方是上策。剛拉著劉芳站起，不覺一怔，就見柳月鐵鷹二人站在自己身後，根本不把煙霧當回事，渾跟沒事人似的，煙霧中全身上下淡淡籠著一層光暈，似是將煙霧隔了開來。柳月是淡淡的白色，鐵鷹是淡淡的土黃色。兩小獸雖沒發光，卻好奇的用前爪揮弄著飄在面前的煙霧，時不時還如吸煙般吸兩口再吐出來，腦里忽閃過一**：「如果神魔大陸如他們般的怪人怪物來一幫子的話，還不把地球翻個天？」

忽聞柳月道：「這是什麼東西？小小一個罐子竟能放出這麼多的毒氣？不過毒性好象不強！」定睛一看，見她正拿著一隻煙霧彈把玩，那煙霧彈尤自冒出騰騰煙霧。

方少游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只好說道：「那是濃縮氣體，是一種使人疲軟昏迷的武器！」柳月望了他一眼，道：「你們這兒怪東西到挺多，那些人手上黑黑的怪東西殺傷力也很大，是種暗器么？只是聲音大了些，不過速度到可以彌補這個缺點！」方少游心道：「威力再大又有個屁用，還不給你們打捧球似的玩？」不欲再多說，怕劉芳支持不住，便道：「我們還是趕快出去，不然劉芳受不了了！」

鐵鷹道：「往哪去，從大門衝出去嗎？」方少游一怔，讓他往正門直衝出去，他可沒那麼大的膽！他們可以接著打棒球，自己跟劉芳可不成，也不想與警察再起什麼正面衝突。見柳月也望向他，想起來時路，便道：「往這邊走！」他知道，防暴警很快就戴著防毒面具衝進來了，不敢再多等，攙著劉芳當先往審訊室方向走去。

走廊里雖也都是煙霧，但較大廳里好上許多，忽聽見一屋裡傳來陣陣咳嗽聲，竟象是煙槍等人的聲音，忙示意鐵鷹將那門踢開。果然正是煙槍跳蚤等人，眾人見他，都是一愕，煙槍問道：「方少，你怎麼……外面出什麼事了？」邊咳邊奇怪瞪著柳月鐵鷹手裡的兵器，這種精細的冷兵器，在現代可謂難得一見。

方少游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好，只好道：「警察就要衝進來了，他們是我朋友！」這時兩小獸從他腿間鑽了出來，眾人見了更是驚疑莫名，隱隱覺得不妥，但怎樣也想不到，這幾人竟是將警局給端了，面前這幾人除劉芳外，在許多警察心目中已是首位巨惡。

跳蚤囁嚅道：「難道……」方少游知道他想問什麼，打斷他道：「我知你想問什麼，差不多吧！唉！現在很難跟你們說得清楚，現在走廊里都是煙霧，警察一會兒就來，很危險，你們自己小心！」他適才已打定主意，柳月二人絕對不能落在警察手裡，他們的情形太特殊，只會鬧得更僵而且危險，到時就不只是傷人那麼簡單了，唯一上策是先逃出去，想法將他們藏匿起來，然後自己再回來自首，警察要問起，就說自己是人質，他們逃了后把自己放了。至於他們信不信，只好聽天由命了。

說罷，見這屋裡有扇小窗，雖裝著欄杆，但想來對柳月等只是小事，對煙槍等道：「警察要問起，就說我被挾持了！」哪知話聲才落，就聽小膿包一聲吼，對著門口就噴出一隻火球，警察到了。

柳月鐵鷹也縱出門去，煙槍等就聽見一陣亂響，頃刻柳月二人又回入房中，跳蚤好奇探頭向外一看，就見門口倒了一地的防暴警察，大驚，回身指著柳月等人顫聲道：「她……她……」

方少游見了他狀，心裡一寒，對柳月道：「你不是把他們都……」他可是在連雲城中見過柳月殺人如草芥的模樣，柳月知他心思，微微一笑道：「他們只是昏了！」方少游暗鬆一口氣。

側耳傾聽，不聞有人來，但他卻知蘊含著更大的危機。外面的警察怎可能就如此善罷干休，再晚些走，便會集結更多警力將他們圍起。此時鐵鷹已知他心意，奔至窗前，抓著鐵制欄杆，雙臂往兩邊一分，剛將一根焊起的鐵棍扯斷，忽有所感，身子猛向一邊一讓，「啪」一聲響，一顆子彈打在他身後牆上。是警方阻擊手開的槍。

鐵鷹恨人偷襲，心中暗怒，雙肩一振，眾人就覺得他背腹處一幌，幻出兩隻怪鳥，厲叫一聲，撲出窗去。煙槍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回過神來，就聽「撲通」一聲響，一個人影至窗外從高處跌下，兩隻怪鳥又飛入屋內，在鐵鷹背腹處消失不見。卻是去將警方安置在對樓上的阻擊手給叼了來，扔在窗外。

屋內一下鴉雀無聲，煙槍等人都給這一幕驚得呆了。方少游看了他們模樣，知道將來麻煩更多了。

忽然柳月低聲道：「又有人來！咦？好象還是高手，嗯！來了三個！」心底升起好奇之心，到這世界所見之人除方少游外，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大多數人的體質還不如神魔大陸的普通人，此時竟感應到類似她般的高手，這是首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功神修練者，不禁起了比較獵奇之心，與鐵鷹對視一眼，撲出房去。

方少游也有了感應，這是他首次在神智清楚的狀況下出現，就覺心神間稍稍一幌，腦間浮起三個人形緩緩在走廊里往這裡走來的影像，雖只是一閃，但挺清晰，只覺那三人中有二人都有些熟悉的感覺。怕又生出什麼誤會，這時屋裡煙霧已散去不少，忙將劉芳在牆角靠了，往門口奔去。

剛奔到門口，便聽一聲清斥，是柳月的聲音，一股迫人氣息自門隙處撲面而來。門邊的鄭成（小騷包）甚至給迫得噔噔噔連退幾步，直靠在牆邊，面色才稍好了些。

他出門一看，兩眼頓時瞪成銅鈴般。鐵鷹已與一人交上手，而那人竟是他的大學古典老師李真。柳月神情輕鬆在後為鐵鷹掠陣，李真身後站著兩人，其中一位也不是初見，就是列車上對他施催眠術的中年人。

此時就見鐵鷹圍著李真縱躍不住，雙槍手上翻飛，卻不遞出，李真雙手則在身前身後不斷做出各種不同手勢，她手剛要指向哪裡，鐵鷹便已閃向另一個方位。鐵鷹雖跳躍不斷，卻神情甚為輕鬆，猶如遊戲，而李真花容肅穆，白凈的額間隱現細珠，看上去甚為吃力的模樣。這二人一靜一動一松一緊，形成強烈反差。

方少游看見那中年人，心裡一跳，心道：「他是來找我的嗎？李真難道是和他們一夥的？如果這樣，那不是他們早就盯上我了！」不禁心中拿捏不定，本欲喝出口的「停手」二字也強咽肚內。

便在這時，那中年人忽向前踏上幾步，口裡低喝一聲，雙手緩緩推出，鐵鷹的身形一窒，竟一下緩了下來。方少游看得一怔，不知為何，不由凝神想細看清楚，忽覺場中三人的動作一下慢了起來，便如那幾人警察毆打他時出現的奇異景象一般。而對面那幾人身周都現出一輪淡淡的光暈，以鐵鷹李真為中心出現一個大的空間扭曲球，有些象那裡放置著一個看不見的超大凹凸鏡，而鐵鷹李真二人便在鏡里爭鬥不休，雙手伸出的中年人身周則現出一個小的扭曲球。

他從沒看到過這番景象，不覺一愣，目力不覺一松，景象頓時不見，眼前又如平常一般。他忙又專神望去，眼前便又出現適才奇異景象。看得他奇妙莫名，如此又試了幾次，極為靈驗。他凝神細想片刻，頓時明白了其中關竅所在。

那中年人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使鐵鷹李真身周的空氣出現了變化，穿透其間的光線發生了扭曲，而這種扭曲極其細微，一般人根本無法看得見，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覺得到。從鐵鷹身形變慢行動有些吃力來看，這種變化多半是改變了空氣的密度所致。

方少游其實聰明無比，反應極快，只是天性隨意散漫，性格中惰性較強，很多事情只要沒有什麼太大的利益關係，便不求甚解，得過且過，馬虎了事，生性被動，往往不是他去找事做，而是事情來推著他走。

這時那中年人也開始額間漸顯汗跡，鐵鷹身形變幻已更顯吃力，臉上神情也不如先前那般輕鬆，雖然仍是閃避李真手勢所對方向，但先後已互換，便如圍棋中的先手後手，他先前的閃避佔盡先手，而此時則落為後手，雖是同樣的閃避動作，但其間差別卻極大。方少游一旁看得雖不明白，但隱隱也感覺到其中奧妙。

終於鐵鷹忍耐不住，為挽回敗勢，趁身形轉換時的一個間隙，雙肩一抖，那兩隻怪鳥又從他身後展翅飛出，在他身旁身形一轉，厲鳴一聲，直撲那中年人。那中年人萬沒想到他身體里竟能竄出這兩隻大鷹來，左支右閃，稍現慌亂，但很快鎮靜下來，一手應付二鳥，一手仍施靈力壓制鐵鷹身周氣體，但因分神，密度再也不能如前。鐵鷹也趁此扳回劣勢，三人堪堪戰成平手。

方少游見狀，正不知該不該勸阻之際，忽聽身後有人「哎呀！」「李……真？！」叫出聲來，回頭一看，是煙槍等人趴在門邊探出個頭來觀望。他雖不明李真等三人前來為何意，但也不願李真或鐵鷹又何閃失，這時也不能不出聲了，便叫道：「大家住手！都是熟人！都是熟人！」

說著，緊走兩步，來到柳月身邊。剛走開，身後又是一陣「哎喲」聲，回頭一看，煙槍等人摔了一地。卻是他走開后，煙槍等人失了他身體自然散發氣機的保護，頓時抗不住李真鐵鷹相鬥激涌的攻擊氣機，頭暈目眩做了軟腳蟹，柴狼想掙著站起，剛爬起一半，就嘔吐了出來，噴了跳蚤一身一臉。他這味兒一引，煙槍，跳蚤也吐了出來。幾人已成半昏迷狀。劉芳站在屋裡見了他幾人樣，也不敢出來了。

方少游見狀大急，卻又一時不明怎麼回事，不知該怎麼辦。柳月見了他樣，氣機延伸而出，籠住煙槍等人，這下立竿見影，煙槍幾人很快清醒過來。

方少游知是柳月出手幫忙，便道：「你能讓他們停下來嗎？都是熟人來著！傷著誰都不好！」

柳月以為那幾人也是他朋友，點點頭，縱身而出。就見她在那中年人與鐵鷹李真之間一幌，雙手一張似是布了個什麼東西，一轉身在鐵鷹與李真間也依樣施法，拉著鐵鷹雙臂，躍至方少游身邊。

看到柳月動作，與李真及中年人同來的那人，臉上微微一變，似沒想到柳月竟能如此輕鬆將三人分開。

適才與人比斗，到還不覺怎樣，這時停下手來，李真看見方少游那帶些憊賴神情的臉龐，一時又呆了。那中年人也是一怔，似沒想到柳月如此，但很快被那同來之人拉著走到方少游身前。

那中年人很快恢復了正常，一轉眼看到李真略顯失態的模樣，隱隱覺得不妥，但此時不好詢問什麼，笑道：「李真，還不來向你的學生介紹介紹我們？」聽到他呼喚，李真方恢復常態，但嬌好容顏仍略顯不自然，上前來結結巴巴將那二人來歷向方少遊說了，到象方少游是一位嚴厲的教師，而她才是那個做錯了事的學生。

原來李真一聽方少游被押到警局，便馬上趕到組織在朝山市的辦事處，雲煙不在，老李及隊副黎子規聽了她彙報，與她便忙趕到朝山市警局。剛至警局門口，就見大量警察全副武裝荷槍實彈圍住警局門口，幾乎所有警界精英部門一個不拉，如臨大敵。警局附近遠遠的大量人群圍觀，心中都是好奇萬分，有誰這般大本事，竟能把警察從警局裡趕了出來，可謂百年一見，都是猜測紛紛，發揮出絕大的想象力創造力，美國好萊塢電影里常見的橋段全搬了出來。

黎子規上前出示了介紹信，這些警察都沒見過這種介紹信，機構名稱姓名全都沒有，除了大意為政府其他任何部門見此信，一切予以方便，並不得聲張的幾行字，只有「中央政府」的大戳及特級機密的標誌，最後落款具名竟是國家一號，級別還高於國家安全局。雖覺得蹊蹺，卻也看得出那絕對不能假，不敢造次。

黎子規讓警察都原地待命，不得輕舉妄動，帶著老李與李真二人進了警局。

待李真介紹完，方少游也聽得傻了，身後煙槍等人更是張大嘴合不攏來，都有些神經錯亂傾向。他們都是一介普通學生，這一個下午所聞所見已遠超他們精神自慰時的任何想象，一時無法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