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報復
看到大媽笑眯眯大有意味的瞧著自己,方少游老臉微紅,忙道:「沒事沒事!」
徐箐見他確實沒什麼事,方才放下心來。她下午很晚才敢悄悄帶著小妖精回到寢室,路上還怕人認出,特地買了一頂帽子,把小妖精的一頭藍發全罩住。剛回校沒多久,就聽說方少游被警局拘去了。正擔心著,劉芳就回來了,可她一進屋就臉紅紅的坐在床沿不吭聲。她沒敢多問,但看她神情,不象方少游有什麼不測的樣子。但一顆心還是放不下來,便準備去方少游寢室去看看。沒想到還沒下樓就見到他和他那大媽說得開心。
忽想起在屋裡坐立不安的小妖精,拉起方少游的手便往樓上走,說道:「快跟我來,有人要急死了!你這人一點良心都沒有!總是害人替你著急!」
幾人剛進206室,小妖精就撲了過來,一把拉住方少游,語帶哭腔:「主人!主人!你沒事吧!」206諸女除楊珏外都在,聽到小妖精這般叫他,一雙雙大眼都往他瞧來,方少游略感尷尬,乾咳幾聲,忙道:「沒事!沒事!」
小妖精一點也沒覺察到眾女的眼光,嗔道:「主人!那幾個戴怪帽子的欺負你,為什麼不讓藍兒打他們,還要藍兒跑?」方少游小心的偷眼瞧了瞧劉芳,見她並沒什麼不快之色,心放下一半,拍拍小妖清拉著自己的手,道:「這裡不是神魔大陸,不能動不動就打人!那是要坐牢的!以後不要輕易動手,我叫你動手才能動手,知道嗎?」小妖精「噢」了一聲,又問道:「為什麼要坐牢啊?難道任由他們欺負嗎?」方少游不知怎麼跟她解釋,且也不是幾句話能說得清楚,只好說道:「這個……我以後再跟你說!總之你聽話就是了!」怕她再多說,邊說邊走到劉床邊大刺刺坐下,口裡招呼道:「柳月,鐵鷹你們也別站著,坐啊!」這206到象他家裡一般。
劉芳見了他樣,輕哼一聲,把屁股往裡移了移。方少游不以為意,猶自道:「對了!藍兒!」指了指熱水瓶,「那裡面有熱水!你幫我倒些水來,鬧了一下午,渴死我了!呵呵」劉芳皺皺眉,抱不平道:「你自己不會倒啊!藍兒,別理他!」
藍兒冰雪聰明,才來這世界不久,便知這個女子是主人所愛,以後十有**是自己主母,還有徐菁也很喜歡主人,多半也會是主母之一了。在她心目中哪有什麼一夫一妻的概**,她私下曾偷偷想過,認為只要是主人喜愛,娶個百八十的也沒啥,只要自己是主人最親的小丫頭便行。不但是她,便柳月也不以為意,在神魔大陸,因爭戰不斷,男子的存活率遠低於女子,男女比例差距極大,一夫幾妻是極為正常的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聽到劉芳出聲,小妖精一怔,拿著熱水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一邊是主人,一邊是主母,左右為難!方少游見狀,吐吐舌頭,於他來說,不論劉芳是怒是嗔,只要出聲,都是仙樂,當下站起身接過熱水瓶自己倒了,又給柳月鐵鷹各倒了一杯,樂呵呵的坐在劉芳身邊水喝得呼嚕呼嚕響。
徐菁笑眯眯的望著他,也在劉芳身邊坐了,劉芳在她耳邊一陣嘀咕,也不知說啥,片刻,就聽徐菁道:「啊?真的啊!」劉芳瞪了方少游一眼,點點頭。徐菁也瞪了他一眼,狠狠哼了一聲,輕聲道:「越來越不像樣了!」
方少游心裡一跳,不敢接話頭,雖一頭霧水,但直覺那多半跟自己有關,裝模作樣仰著個頭喝水。張娜笑道:「喂!你總捧著個杯乾嘛?還沒喝完?」方少游忙把杯子放下,呵呵笑道:「呵呵,喝完了!喝完了!呵呵,真好喝!」陳芸倩笑道:「白開水還不一樣,有什麼好喝不好喝?」方少游一愕,繼續傻笑道:「呵呵,不同!不同!你們這兒的特別好喝!」眾女聽了都「噗哧」笑出聲來。劉芳臉上也掛起笑意,但見他偷偷瞄來,忙又把臉扳起。
「對了方少!你在警局沒受到什麼特別關照吧!」陳芸倩問道。除劉芳外,其他諸女望向他的眼光都不禁流露關切之色。便連成日捧著本書,一副淡如止水模樣的若蘭也往他瞄來。
方少游一怔,正不知如何做答,門「咚」被撞了開來,楊珏沖了進來,叫道:「方少!快!快!你們寢室出事了!」
方少游一聽,跳了起來,心想:「難道是邪教的人害我不成,找他們撒氣?」連忙奔出屋去。一路上心裡七上八下,生怕一會兒看到一具具屍首從自己寢室里抬出。日間黎子規所說邪教的諸般惡行在腦間閃個不停。
剛進樓轉入走道,便見走廊里圍滿了人。見到他來,「嗡」一聲,讓開了道,望向他的眼裡都是同情之色,似是已預見到他即將而來的悲慘命運。
看到這些的神情,方少游不由一愣,停下腳來。這時就聽見裡面傳來嘶吼聲及悶悶的人體摔落聲。方少游大驚,轉頭見小妖精及柳月等都跟在身後,膽氣頓壯,拔腿往寢室奔去。
尚未到門口,「呼」一聲,一人從室內飛出,幾個圍在門口的學生伸手欲接,屋內傳出一人吼聲:「誰敢接!」那幾個學生稍一猶豫,「咕咚」那人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方少游定睛一看,卻是煙槍。躺倒在地的煙槍狂吼一聲,爬起身還想往屋裡沖,但剛起身一半,兩腿一軟,又跌倒在地。
方少游大驚失色,不及細想,忙奔過去,扶起煙槍,道:「煙槍!怎麼回事?」煙槍喘道:「姓……姓……姓馬的人!」只見他鼻青臉腫,口鼻里都是血。
「姓馬的?馬富仁?那小子不是在醫院裡嗎?」
煙槍斷斷續續道:「是……是他……他家裡……」話未說完,又一人從屋內飛出,眼見就要砸在方少游身上,小妖精在一旁玉手在那人腰上一搭順勢一卸,便將那人接了下來,是跳蚤。就見他比煙槍也好不了多少,嘴裡嗚嗚咽咽的話也說不清了,聽音節似「**你老母」一類,雙目瞪得赤紅,掙扎著還欲往裡沖。
方少游看著兩人的慘狀,心裡怒火漸升,就覺一股熱流直往腦里沖,當下緩緩站起,剛迴轉身,又一人迎面撲來,看身影是鄭成(小騷包)。方少游腳步不停,右手在鄭成背上一順,眾人只覺眼一花,鄭成已站立在地。
一進屋,便見屋裡站著三個陌生人,柴狼倒在床邊呻吟,黃科縮在一上鋪床角瑟瑟發抖。一個陌生人踩著下鋪床沿上去抓他,嚇得他大叫:「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其中一陌生人叫道:「沒用的傢伙,打他髒了我的手,讓開!」這人生得中等身材,一身精悍的肌肉緊緊箍在身上,裡面似是蘊含著無限的力量般,與另兩個渾身肌肉虯結的大漢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去抓黃科的大漢聽到他喊,跳下床來,他剛一讓開,那人左腿猛地飛出,踢在那床架上。「咔嚓」一聲,木製結構的床架從中斷開,隨著黃科一聲驚叫,那床「嘩啦」一聲垮了。一截長約十五公分的木樁直往方少游飛來。
跟在方少游身後的小妖精見狀,伸掌一格,擊在那木樁脊上,反彈而回,直刺那人面門。那人「咦」了一聲,右腿飛起,「啪」一聲,將那木樁踢得直往天頂飛去。他們這宿舍樓是舊式老房,除了外牆與隔牆,多用木材,便連地板也都鋪得是細長的木條,就聽「蹼」一聲,那木樁直直扎入天花板中,沒入三分之二還有餘,力量駭人,若擊中人身,能扎個透穿。
方少游站定身子,那人心下暗驚,即便是塊硬磚,自己一腳踢得粉碎也沒什麼感覺,適才這一腳竟震得腳面穩穩作疼,面上不動聲色,道:「這裡竟藏龍卧虎,在下到眼拙了!請問大名!」
小妖精冷哼一聲,狠狠瞪著這人,要不是方少游一再盯矚她在這世界沒他允諾,不得隨意動手,早便殺了上去。
方少游道:「方少游!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打人!」
那剛從床沿上跳下的大漢聞言,哇哇叫了起來:「原來是你這小子!就是你小子動我家少爺的吧!到處找你不見,你到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幾個傢伙就是不肯說你小子在哪裡,***欠揍!」
方少游聞言知這些人定是馬富仁家請來的打手,想在寢室里堵自己,結果正好煙槍等人回來,這幾人問不到自己的蹤跡,便與煙槍等人動起手來,只是奇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校保衛處卻影蹤不見,看來馬家使錢買通了不少關節。看到煙槍等人鼻青臉腫的模樣,心裡不覺升起一絲欠意,這些可說都是因自己而起,幾位好兄弟為護著自己引至拳腳加身。
他雖愛惜小命,有時不免膽小,但事來欺身不可避時,卻絕不畏事,反能豁出性子直面相對。更何況此時小妖精在側,柳月鐵鷹兩大高手在後,已立下心意要為煙槍等人討回些來。把眼一斜,道:「是我!馬富仁那王八龜孫子也是爺爺打的!怎樣?」
那大漢見他不懼反如此囂張,叫道:「怎樣?打的就是你!」捋著腕子就沖了上來,擺出一個拳擊姿勢,一個左手直拳,海碗般大的拳頭沖著方少游的面門捶來。
小妖精一見,玉手一揚,便欲上前動手。方少游心中忽動,自己也不知為何就叫了出來:「藍兒讓開,我自己來!」此時心神一靜,便覺那擊來的拳頭一下慢了下來,象又回到白日里警局時的情形一般。
在警局時這種情形是在挨打時被動出現,這時卻是在主動的情況下。他腦里尋思為何那人的拳頭會一下子慢下來,等那拳頭堪堪要觸到鼻尖時,才將頭向一邊一側,拳頭擦著他臉頰擊空。
那人一怔,他的快拳在全國也是有數的,竟被這一個學生如戲耍般避了開來。嘴裡低吼一聲,右手的勾拳自下而上擊出,他自信這一拳擊中,能讓這臭小子的腦袋把天花板也穿出個洞來。
但那學生似象知道他心思般,他右手未動,身子已稍稍後仰。他這一拳又空了。大漢又是一聲低吼,組合拳接連擊出,方少游左避右閃,挺胸收腹,都只是身子稍動,便將大漢擊出的拳避了開來。
方少游順應著心靈的這份感覺,那大漢擊出的拳實在太慢,就象小孩過家家鬧著玩一樣,根本無需移動一點腳步來閃避。很多時他都可以把那大漢打得鼻血長流不息。但他首次清醒的有這種感覺,覺得實在有趣,就象玩電子遊戲似的,不忍中斷這個遊戲。
圍觀的眾人就見一個大漢瘋了似的圍著一個比他瘦小許多的學生連連揮拳,口裡嘶吼不斷。而那學生便似一葉狂風暴雨中隨波起伏的小船,卻就是不翻,嘴角帶著一絲遊戲的笑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大漢雖壯如牛,卻也架不住這許久高強度的揮拳,終於支持不住,停了下來,退後兩步,彎腰支膝直喘。方少游望著他,笑道:「咦?怎麼停了?再來!再來!」這種感覺太妙了,他玩得有些上癮,反催那大漢再來。
那大漢喘著氣,抬頭盯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那精悍漢子見狀心驚不已,他自問如果不回手,不格擋,只幌身閃避,萬萬避不開那大漢的這一輪組合拳。這學生能避開,自然便能很清楚的發現其中的空隙,自如閃避,同樣也可以趁隙攻擊。而這學生只閃不攻,明顯只是在玩耍而已。
精悍漢子思忖至此,一股被輕視的暗怒油然升起,便就是世界的頂尖搏擊高手,也不敢對他們如此輕忽。當下對身邊另一黑臉大漢一擺頭。
黑面漢子會意的一點頭,「嗬」一聲怪叫,衝上跳起一個迴旋,右腿對著方少游的耳根如疾風般橫掃過來。腿在空中刮出「嗚」一陣風響,這一腿無論速度力量都甚是驚人。
方少游正愁沒人來陪他練,好更熟悉那奇妙的感覺,見那腿飄忽忽向自己橫掃過來,等那腿將至耳邊時,忽出手在那黑面漢子小腿腹上向上順勢一抬,這一腿頓時踢上天去,黑面漢子也失了平衡,本來應迴旋一圈正好落地,這時多轉了半圈方才落地,如是常人,勢必收勢不住,要跌落倒地。這黑面漢子下盤極穩,左腿支地,順勢多轉了一圈,右腿借勢縮回再蹬出,直奔方少游心口。這一踹若蹬得實了,肋骨盡折。
其時方少游對其他事物已全無所覺,眼裡只有那人的翻飛的身形與踢出的腿。此時見那人腿蹬來,如要避開,腳步便需側移,將胸脯側讓開。腦里**頭剛起,尚未及反應,手卻已動了,不是他在催氣,卻是氣在催動他。
雙手不自禁的伸出,兩掌沖著蹬來的腿包成半球,猛然手腕一旋。那漢子這一腿離方少游雙手尚距十多公分便窒住,還未及反應,便覺腿上旁生一股旋力,不可抗逆,帶得整個人也凌空騰起,如陀螺般旋轉。
屋外眾人看得都稀奇古怪,不知為何那人怎地就忽然旋轉了起來。原來方少游背對眾人,遮住了手上動作,除小妖精外,都沒見到其中蹊蹺。
那精悍漢子大驚,搶上兩步,右手一搭那兀自旋轉黑面漢子的肩,猛然向上一拎,黑面漢子立時停了旋轉。同時下面一腳撩出,直奔方少游下陰。他這一腳掩在黑面漢子身下,極為突然陰毒。
眼見這一腳便要踢中那學生,隱約似見那學生右手很奇怪的旋了一下,「啪」,感覺到腳上踢中了實體,精悍漢子心中暗喜,心道:「這下還不廢了你!」**頭未落,就覺自己搭著肩已將落地的黑面漢子身子突地猛然上抬,一樣頗為眼熟的棍狀物體自他身下甩起,然後又落下去。
黑面漢子臉色怪異的抬眼看他一眼,忽「啊」一聲大叫出來,身子往地上載去。就見他右腿大腿骨以下軟軟的,象個鐘擺怪異的晃蕩著,竟是完全斷了,但皮肉卻完整無缺。
原來精悍漢子這一記陰腳踢出,方少游便心生感應,還不及反應,手上氣機已湧出,帶起那黑面漢子的右腿,擋下這極為惡毒的一腳。那黑面漢子到是硬氣,起始大叫一聲后,雖痛得汗如雨下,咬著牙關,硬是再不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