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艷遇
「轟隆,轟隆………」列車在夜幕中飛馳著,遠處時隱時現的燈光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光影。
方少游小心的在車廂里擁擠不堪的人體間向前挪動,心裡怒罵不已:「***這些王八羔子列車服務員,竟然因為車上人太多,把所有廁所門都給鎖上!真應該讓這些傢伙全都列隊站好,站個三天三夜,一坨屎一泡尿都不讓他們拉,憋死這些傢伙!」但罵歸罵,下腹洶湧澎湃的尿意不斷磨鍊著他的神經,忍得他劇痛不已。
他跨過攔在面前的最後一條腿,抬頭看了看,這是最後一節車廂了,再往前便是餐車。顧不得多想,直撲廁所門把,一拎,心裡涼了半截,竟還是鎖著的。他跋涉了大半個列車,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他緊夾著雙腿,差點想哭了出來,連罵的心思也沒了。
一轉頭,忽然過道盡頭處兩個大字「餐車」躍入眼帘,心裡又升起一線希望。不及細想,捂著小腹,以一種奇怪之極的姿勢奔到餐車廂門前,拎門便沖了進去。
剛進門,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撲面而來,壓得胸口一陣悶惡,呼吸似也要停止,眼前一黑,兩腿發軟,腦里傳來一陣陣刺痛,他忙閉目甩甩頭,定了定神,覺得稍好了些,睜開眼來,頓時呆了。
就見餐桌邊七仰八叉的倒了一片人,個個雙目緊閉,昏迷不醒。整個車廂里除他之外,只在中間過道里站立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面目。女的長得清麗異常,眉目如畫,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穿著一身白,白色的襯衫,白色的牛仔褲,神情嚴峻,定定直視站在對面的黑衣人。
車廂里時間猶如凝住了一般,一切都是靜止的。只有隨著「咔嚓,咔嚓」的輪軌磨擦聲微微晃動的車體,才使人覺得有些生氣。而那本因隨車體擺動的窗帘竟也似凝固,透出陣陣怪異。
方少游身上冒出一身冷汗,一時竟忘了那幾欲噴薄而出的尿意,只想轉身逃出門去。然而兩腿就似灌了鉛般,不能移動分毫,心裡愈發驚怕。便在這時,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劃過腦際,痛得他「啊」一聲叫了出來,眼前一黑,就要暈去。就在他覺得自己要失去知覺的剎那,一股暖流忽然至腦間升起,頓時劇痛感稍稍退減,腦里也清醒了起來。
他剛緩過神,眼前兩人動了,只覺眼前一花,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空中交匯,發生悶悶的「卟」一聲響,落下地來,但只稍頓,又騰空而起,兩人在空中換了個位置,分別向後躍出,剛一落地,又是一躍而起,空氣中所有的物體都似在他們身形的帶動下扭曲了起來,空中奇異的發出一陣密集的「卟卟卟」悶響。
方少游只覺得兩人的身影在空中頓了頓,忽然像失了影蹤,眼睛尚不及眨,兩人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上,與進來所見的姿勢一模一樣。就在這時,「嘩啦」一陣亂響,所有餐車上的花瓶忽地全都碎裂了開來,碎片撒了一地。
他看著這一切,腦袋裡象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目瞪口呆。感覺象在看武俠片一樣,而且比武俠片里所描述的還要玄奇。幾疑自己是在夢中,一想到夢,下腹那再也難耐的尿意頓時又洶湧而出,想直衝過道那頭的廁所,但不說兩腿象不似自己的一樣,難挪分寸,便在這股隸殺氣勢下,又哪裡敢亂動分毫?
黑衣人與美女此時猶如成了兩座雕塑,對峙著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方少游站在那兒,動又不能動,說又不敢說,雙手捂著下腹,身子弓成了只蝦米,幾次就想撒在褲子里,可美女當前,實在不雅,終以莫大毅力強自忍住,可實不知這兩人要這麼鬥雞眼般對望到什麼時候才肯做罷。
正自無所計較,忽然那黑衣人動了。方少游只覺心都要提到嗓子口了,以為兩人又要鬥了起來,哪知那黑衣人竟是直奔他縱來,驚得差點就真尿在褲上,尚不及反應,那人從身邊一閃而過,並似是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就已消失在門后。
他回身看了看黑衣人去的方向,覺得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心想:「這人剛才是哼我嗎?老子又沒得罪他,他為什麼要這麼瞪我?***,老子還怕你不成?」正思量間,忽發現自己腳竟挪動了一步,大喜過望。尿意再也不可揭止。
抬頭一看,見那美女仍是保持著原狀,一動不動,不由奇怪,但此時實已顧不得細想,老臉微紅,道:「那個……借過一下!緊急!緊急!」匆匆從美女身邊竄過,直撲過道那頭的廁所間,一泄千里。
待得系褲從廁所間走出,頓覺一身輕鬆,氣清神爽,不由喃喃道:「哈!爽!」眼前一暗,那美女的背影攔在身前,竟仍是保持著那副姿勢,不動分毫,不由探頭輕輕喚道:「喂!小……小姐?」
美女不應,仍是不動分毫,猶如一個木頭人般。方少游心中大奇,不禁輕拍美女香肩,用他認為最溫柔著聲音道:「小姐,你沒事吧?」隨著他這一拍,美女果然有了動靜,身子微顫,方少游見狀大喜,正想說話,忽然「哇」的一聲,那美女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軟向下癱去。
這下可把方少游嚇得魂飛天外,忙不迭的從后一把將美女抱住,驚道:「小姐!小姐!我……我只是輕輕拍了一下!你……你可別嚇我!」話聲未落,忽覺手心裡各握著一團軟綿綿的物什,柔膩且具彈性。微微一怔,立時明白自己情切不察之下,把住了美女胸前**,連忙鬆開雙手,急道:「啊呀,我……我是不小心的!」他雙手這一松,美女身子失了扶持,「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這下更是嚇得他驚慌失措,忙俯身托起美女道:「我……我這也不是有……有意的,你沒摔……摔著吧?」待將美女身子轉過,就見美女又眼緊閉,氣若遊絲,臉上一時紅一時青,嘴角血跡殷然,一探鼻息,竟像是沒點熱氣了。
方少游大驚失色,難不成自己這輕輕一拍,竟拍出人命來?忙用手輕拍美女香腮,喚道:「喂!醒醒!快醒醒!我只是輕輕拍了你一下!不至於吧?你……你可別嚇我!我這人膽小,不經嚇!」一陣手忙腳亂,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懷裡美女卻仍是不醒,一張秀臉愈發得青了,也不再轉紅。
他看著沒有一絲血色的嬌顏,差點就想哭出來,縱聲大叫:「有人么?快來救命啊!」卻不聞有人應,不禁大聲罵了出來:「你媽的!人都死絕了?快來人啊!救命!救美女啊!」可不論他如何叫喚,就是沒人應。心中又奇又慌:「怎麼會沒人呢?後面車廂里的人都死了不成?」
情急之下,忽想起電視里見的急救法「人工呼吸」來,便對懷裡美女道:「小姐,不是我有意佔你便宜,實在不得已!」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我沒口臭!」當下捏住美女鼻翼,輕輕拔開小口,只覺一顆心都似要跳出胸腔,一閉眼,道:「小姐我來了!這可是我的初吻!這就交給你了!」俯嘴下去,一口氣猛向美女櫻唇里吹去。
他鼓足氣吹了幾口,見那美女仍是不見動靜,想起電視里還有教要將被救人的胸口完全敞開來,吹幾口氣,再在胸口猛壓幾下,不禁躊躇起來,心想:「會不會有人進來,說老子意圖不軌啊?」低頭見美女此時臉已漸呈灰白之色,有香消玉殞之勢,心道:「靠!不管了!」
當下忙將美女襯衣解開,露出裡面粉色的胸衣,不禁一愣,電視里沒教這東西要不要也解了呀?心**一轉:「你***,管你那麼多,全解了再說,老子初吻都獻給你了,讓老子看看,虧不了你去!到時因為沒解它,救不到你,說不定你的鬼魂還來怨我!」
七手八腳將胸罩也解了,一對高聳細膩的椒乳頓時跳躍而出,微微顫動。他看著兩堆粉**團,一陣頭暈目眩,喉嚨發乾,不由舔了舔嘴唇,喃喃道:「***,老子的處女看也交給你了!」
顧不得多想,忙依足電視里所教施法,一會嘴對嘴,一會壓胸,忙得不亦樂乎。也不知是戰鬥到第五還是第七回合時,忽似聽到一聲輕微之極的呼氣聲,忙側耳細聽聲息,卻不見動靜。想起剛才正往她嘴裡吹氣,便又猛吸一口氣,含住雲煙雙唇,鼓勁渡了過去。正想起身,忽覺美女嘴裡生出一股吸力,緊緊噙住了自己雙唇,心想:「是不是她醒了!被我親得上了癮捨不得鬆口啊?」
**頭未落,就覺腦際里一暈,印堂象被一股氣沖開來一般,適才使他清醒的暖流又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通過他的舌尖向唇下美女口裡涌去。
這下可把他嚇得大驚失色,心中大叫:「女鬼!」
正自屁滾尿流之時,口裡一松,唇下美女嘴裡發出悶悶的「嚶嚀」聲,又是一驚:「她怎麼會發出悶悶的聲音?真的成女鬼了?」忽省起自己口還封著美女,什麼聲音都得是悶悶的,忙抬起頭來。
就見裸著半身的美女一張小臉已透出一絲紅潤來,氣息開始漸漸粗重,知道自己這幾下胡搞竟將她救了過來,大喜。連聲叫道:「醒醒!醒醒!呵呵,你可總算有氣了,可把老子嚇得!累得慘了!」見美女一雙秀眉微微皺起,長長的睫毛抖動著,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正自迷醉,想起美女袒胸露乳,如若她醒轉來,誤會自己將她如何了,賴著非嫁自己事小,大可來者不拒,如果發起凶勁,雌虎怒吼,衝動下一個不小心自己小命就得交待大吉。忙七手八腳將美女的衣掩好。
剛將最上一顆扣扣好,身後「砰」一聲巨響,一人沖了進來。如風般竄至跟前,叫道:「啊?雲煙!我殺了你這傢伙!」抬手凌空劈出一掌。方少游尚未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覺一股大力凌空撲來,自己就飛了出去,「咕通」一聲,摔在廁所門前,惡味撲鼻。
那人俯身抱起雲煙,連聲呼喚不止。方少游哼哼唧唧的爬起身來,屁股疼痛不已,見那給他一掌的,是個年輕人,皮膚白皙,濃眉大眼,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心想:「你***,原來是個小白臉,不知他是美女的什麼人!好象關係有些暖昧,要是讓他知道我把美女剝光光,不定能把老子煮來吃了!這美女叫雲煙么?名字到挺好聽的!」
此時從廂外又走進幾人,其中一中年人俯身將掌心印在雲煙額上,閉眼默想。另一男一女往車廂另一邊去了,想來是去探查敵蹤。
那年輕人一雙眼焦急的看著中年人。片刻,中年人睜開眼來,道:「小張,不要衝動!雲煙她沒事!你怎可亂出手?」那年輕人道:「我……」中年人揮揮手,道:「別說了,這事回去以後再說。雲煙一會兒就醒。」頓了頓,又道:「雲煙傷得很重!體內氣脈都斷了,不過象有個高手救了她,我剛才探查她體內,發現她體內生氣蓬勃,一股外來的陌生氣機正在助她重續氣脈!她很快就沒事了!」臉露沉思狀,道:「不知這是何方高人出手相助!」轉眼看到方少游,心道:「難道是這個少年?」很快就排除了自己的想法,具這種功力的世上也沒幾人,便是自己也難以做到,且這幾人都已是數十年的勤修之功,這少年看來也就二十左右,不可能有此功力,而且剛才被一擊而飛,實是不象。
當下站起身來,走到方少游身前,說道:「年輕人,你怎麼會在這裡?」方少游揉著屁股,心頭怒火漸盛,但這些人看來都象非常人,不敢造次,不答氣道:「我說你們怎麼回事呀,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亂打人啊!哎喲!」中年人道:「啊,對不起,他衝動了些!你沒什麼事吧?」那方少游本想發幾句勞騷,但這中年人態度奇好,一股怨氣頓時也發不出來了,道:「我是來上廁所的,走了大半列車,也不知那些服務員在幹什麼,廁所都是鎖著的,我就找到這裡來了!」
中年人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麼?」方少游道:「我一進來就看……」**頭一轉,說道:「就看到這些人全都倒在這!」說著用手一指那些仍昏睡不醒的乘客。中年人一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只望得他心裡一陣發毛。
中年人道:「那然後呢?」
方少游心中**頭千轉百轉,正自猶疑不定如何做答,身後輕響,那去查探的二人回了轉來,對著中年人道:「沒發現那人蹤跡!應該是逃了!」中年人嘆道:「我們還是遲了一步!他離開時間應該不久,這裡還有他殘留的氣息,想必是雲煙發現了他,發生了比斗!」那男的道:「雲煙是被他傷的嗎?」中年人點了點頭,那女子問道:「那雲煙怎樣?沒事吧?」中年人道:「沒事!她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那女子似是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方少游聽著他們對話,想起那場驚心動魄的比斗,心想:「他們好象都不是普通人,平日里從來沒聽過有象他們這樣的人群,如果跟他們說了實情,他們會不會把我殺人滅口?」抬眼看到那仍倒著一片的乘客,心中懼意漸盛。
此時那中年人又轉來對著他道:「小朋友,你還沒告訴我然後你看到了些什麼呢!」方少游心中主意已定,便道:「然後我就看到這個姑娘倒在地上,臉色好像不太好,剛想看看怎麼回事,你們就沖了進來!給了我一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中年人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么!」方少游聽得心頭一跳,也不知他這句話是問語還是應語。中年人似是沉呤了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方少游只好答道:「方少游。」中年人又問:「那你是去哪兒呀?」方少游道:「去上學啊,明天就報道!」中年人「噢」了一聲,半晌沒做聲,似是有什麼事難以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