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神秘女人
次日,海冬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床幃,眨了眨眼,還未等從睡意中徹底清醒過來,就聽見耳邊傳來輕聲笑意。
「醒了。」
海冬一怔,側頭看過去,納蘭川半裸著上身,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在這。」身體一動,渾身酸痛。「嘶了一聲。」
納蘭川嗤笑,這個女人忘性真大。
海冬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坐起身,輕輕一扯,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來,露出光裸的美背暴露在納蘭川的眼前。
躺在海冬身側的納蘭川,看見眼前的美景,眼神微暗,一雙魔抓慢慢伸向海冬。
海冬心裡懊惱,她怎麼會躺在這,坐起身,揉著頭,整理昨天晚上的思緒,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在一點點靠近。
身體向後一傾,整個人又從新躺了下去,納蘭川一個翻身把海冬壓在身下。
「你是故意的嗎?」
海冬蹙眉,「你幹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和納蘭川坦誠相見,臉頰微紅髮熱。
納蘭川嘴角勾起,「你說呢……。」
——
海冬一夜未歸,家裡雷鳴也一夜未睡,昨天宴會散去,雷鳴便要去尋找海冬,誰料他還沒有找到海冬,就被告知,儘快出宮,那個時候他感覺到非常無力,沒有進入歷都的時候,天涯海角隨他去,無需顧慮,可是在皇城裡卻處處受牽制。
被幾名太監強制驅趕出宮,好像他不出宮就要跟他到底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留著海冬在宮裡,他知道納蘭川是故意的。
——
時光如梭,三個月過去。
短短的三個月發生了不大不小許多的事,最為重要並且透著神秘的,便屬於皇上藏匿起一位神秘的女人,每次皇上心情不順的時候,見了那位神秘的女人後,就容光煥發的,所有喜歡探秘的人,都躍躍欲試希望能見到那個女人廬山真面目。
皇城流傳的事,同樣流傳到了海府。
雷鳴面色沉重的看著海冬笑顏逐開,他認識海冬多年,卻從沒有看見海冬發自內心笑過。
而這短短三個月,他卻實實在在的看到了不一樣的海冬。
「春暖。」
「哎,公子。」
這三個月里,海府添加了幾人,分別為四個丫頭,春暖,春寒,春夏和春秋,還有兩個跑腿的小廝阿福,順才,另外雷鳴身邊多加了兩個侍衛,霍亮,霍軍兩兄弟。
「把這些東西給阿福和順才,讓他們把這些東西送去燕昕王府,給燕昕王妃。」
「是。」春暖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孕婦用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拿起走出房門。
春暖剛剛走出門,程玉就走了進來。
「冬哥哥。」自從家裡買了一些丫頭,她現在越來越閑了,原本她和海嬸照顧家裡所有人的起居,另外還有做飯,眼下有四個丫頭,承擔了家人起居,就連做飯也被新招的吳媽媽給接下了。
「冬哥哥那是要給彩雲姐姐送的嗎。」
看見程玉,海冬淡淡一笑,「恩,彩雲如今有了五個月的身孕,雖然家裡有專門伺候的嬤嬤,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親自準備的好。」
程玉嬉笑,「好久沒有看見彩雲姐姐了,好想她。」
「等過幾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
此時燕昕王府,彩雲聽著凸起的肚子,看著手中的帖子,這已經是燕王府送來的第三份了。
之前兩份也是同樣的內容,燕王妃壽辰,希望他們能去。
自打和花世成親,花世就告訴她,關於前燕王妃,也就是她的親婆母的事。
那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知道花世討厭提及有關燕王的一切事,所以之前的兩份帖子看過就直接仍在一邊,完全沒有在意。
而今天那燕王竟然還不放棄,又送來一封。
「王妃,海府的人送來東西了。」
恩?
彩雲收起手中的帖子,微笑道,「快讓人進來。」
很快阿福和順才捧著海冬準備好的東西進來。
「小人見過王妃娘娘。」
「免禮。」彩雲微笑,嫁給花世三個月,因為懷有身孕,只是簡單的學了一些禮儀,不過這三個月里彩雲把王妃的架子拿捏的很好。
「冬哥哥送來的。」
「是,我家大人準備了一些補品,還有海嬸特意做的孩子小衣。」
「快拿過來我看看。」
「王妃,這些東西您別親自動手。」
剛剛還裝的好好的,一看到家裡送來的東西,就原形畢露了。
受到旁人的提醒,彩雲收斂神色,「恩,東西我手下了,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你家大人。」
「小人一定如實告訴我家大人。」
——
阿福和順才離開,花世晃悠悠的進來。
「什麼東西啊。」
看見花世,彩雲面色一喜。
「你回來了,快看,冬哥哥命人送來的小衣,海嬸親手做的。」
看見那沒有巴掌大的衣服,放在手裡掂量掂量,花世撇了撇嘴,「這麼點玩應能幹什麼用。」
一旁站在彩雲身邊的嬤嬤道,「王爺,你手上拿的那個是尿布,柔軟不傷小孩屁股。」
噗,彩雲咯咯笑出聲,只見花世一臉黑線,瞪了一眼彩雲那個壞傢伙。
倆人回房,花世半推半就的把彩雲壓在床上。
彩雲一驚,「你幹什麼,肚子太大了。」
花世極其溫柔,伸手去扯彩雲的衣服,「沒事,我問過太醫了。」
「不行,會傷害到孩子的。」
「我會小心的。」
「我有事和你說。」
「做完再說。」
「燕王府又發來請柬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花世的手上一頓,眼神變得微暗,剛剛被彩雲挑起的興趣,全部消散。
挫敗的躺在床邊。
彩雲知道花世不喜提起燕王府的事,但是,這請柬怎麼處理,她還是得告訴他。
「喂,你說話啊。」
花世猛然起身,「以後不要跟我提及有關燕王府的事,他在發來請柬你就當沒有看到就可以了,你在家休息吧,我出去辦點事。」
花世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彩雲噘嘴,這人脾氣真怪,說生氣就生氣,「你什麼時候回來。」
花世沒有回答直接走出了王府。
——
納蘭川坐在御書房內,蹙著眉頭看著手中的信伐。
一旁夾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納蘭川的神色,一看就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
看著天色漸黑,宮門就快關上了,若是宮門關上宮門在想進來可就難了。
「主子,今天要不要著海大人入宮。」
納蘭川聞聲,眉頭上揚,「我說夾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夾子一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整整十六年了。」
「十六年,是啊,一晃這麼久了,就連朕心裡想什麼都能猜的出來。」
夾子一怔,立即跪下,他剛剛只是建議一下,沒有想到皇上會以為他隨意揣測聖心。
「皇上恕罪,奴才失誤。」
「這是幹什麼,朕只是說你既然猜到了朕心裡所想,為什麼不快去吧人接來……。」
夾子抬頭,對上納蘭川一臉笑意的臉,心底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皇上最近總是逗他,他現在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怎麼想的了。
海冬接到信,在家裡梳妝打扮,這三個月來總是如此,每次納蘭川想要見她,都會在安排轎子活馬車過來。
坐在屋裡,海冬梳妝打扮,一改之前的男人裝扮,穿著羅裙,畫了一些妝容。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
以前不理解,現在可是真真印證了那句話。
海冬坐著轎子離開,雷鳴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眼底隱晦,一股嫉妒油然而生,伸出手在桅杆上用力一打,一個裂縫立即顯現。
抬著海冬的轎子緩緩進入皇宮裡,在轎子路過之處,突然出現一個小太監。
看著轎子緩緩離開,小聲詢問一旁的守衛,「小哥,我是雲貴妃娘娘身邊的人,敢問剛剛過去的那個轎子是誰的。」
侍衛睨視了一眼眼前的小太監,雖然看不起這樣的閹人,可是在宮裡輕易不要得罪任何人,若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是海冬海大人的轎子。」
海大人,小太監連連道謝,得了消息立即趕回毓靈閣。
「娘娘,出彩查到了,每天去皇上書房的那個轎子是巡按大人海冬的。」
諸葛芸如今懷孕七個月,挺著大肚子綉著雲錦,「你剛剛說,海冬的。」
「是,小人特意等在哪裡,直到那個轎子出現,奴才才問的,的確是。」
海冬,諸葛芸喃喃自語,之前傳聞皇上藏匿了一個女人,怎麼會是海冬呢。
她一個大男人,老是被皇帝半夜三更的見面,莫不是……。
諸葛芸搖了搖頭,不會,不會,若皇上是那種人,那她的孩子是打哪來。
可是每天在朝堂上見過面也就罷了,為什麼晚上還再見面。
呀,難不成那個海冬又在查案了,之前她把長孫丞相給扳倒,眼下又在查誰。
諸葛芸收斂神色,淡定道,「好了,下去領賞吧,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
——
海冬一身女裝進入納蘭川的書房,一見海冬,納蘭川一臉欣喜,之前看密信時引起的煩惱全部一掃而空。
「今天怎麼這麼漂亮。」
海冬一臉羞澀。
納蘭川上前,抓起海冬的手,「來。」
拉著海冬走到龍椅上,一個轉身納蘭川坐下,伸手把海冬拉過來,讓海冬自然而然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海冬一臉驚呼,「你做什麼。」
納蘭川淡笑,「想抱著你唄。」
海冬無意間瞥到桌子上奏摺。
「你在忙?」
海冬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奏摺,「沒有,一些小事,要知道送上來的奏摺都是他們精挑細選過的,重要的事,是不會呈到這來的。」
跟納蘭川相處的越多,就越發發現納蘭川真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在那麼艱難的環境能成長成這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來。」
海冬一驚,納蘭川懷裡摟著海冬,大手握住海冬的手,在那奏摺上用硃筆在上面批閱。
「噗嗤……。」
「笑什麼。」
海冬在納蘭川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備,此時女兒態盡顯,伸手捂住小嘴,抿嘴笑。
「生孩子的事也要向你報備嗎。」
納蘭川眼神微暗,「像這樣無關緊要的事,總是會出現在奏摺上,上一次還有一個五十歲改嫁的誥命夫人呢。」
看著納蘭川的臉色,海冬有些心疼他,堂堂的一國帝王,竟然要他批閱這樣的奏摺,真是為難他了。
「納蘭川。」伸手挽住納蘭川的脖子,企圖安慰他。
誰料納蘭川嗤笑道,「沒有關係,這樣的奏摺我已經看了十年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偌大的書房內,只有納蘭川和海冬倆人。
懷裡抱著美人,納蘭川手腳便開始不老實。
「冬兒,跟著這樣的我,你有沒有後悔。」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若是海冬跟著雷鳴,一定會幸福無比,可是跟著他卻要偷偷摸摸的。
海冬搖了搖頭,「不悔,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後悔。」
伸手緊緊的摟著海冬的腰肢,納蘭川心裡有些竊喜,第一次有個女人,完完整整的屬於他。
——
次日海冬回到海府,一進門發現雷鳴就坐在她的房間里。
心裡一驚,「雷鳴,你怎麼在這?」
雷鳴臉色有些難看,看著海冬穿著一身女裝,眼底湧出一絲憤怒,起身走上前一把抓住海冬的手,視線無意間撇到海冬的脖頸處,那刺眼的猩紅,讓雷鳴更加憤怒,「海冬,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變成這樣。」
恩?海冬一愣,手被雷鳴攥的有些疼。
「你就那麼愛他,愛到一點不自愛,你穿成這樣被他接到宮裡做了什麼。」
海冬眉頭緊蹙,聲音也有些怒氣,「你放開我,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雷鳴語氣一軟,把海冬壓在門上,「冬,離開他吧,他不適合你,他是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他對你只是一時興起,若是你跟了他,早晚有一天你會像個怨婦似的,獨守空閨,那樣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嗎。」
海冬低眸,「他不一樣,他心裡只會有我一個人。」
聽著海冬的話,雷鳴有些氣急,他對這樣的海冬有些失望,縱使她辦案上有些才能,可是她總歸是女人。
此時的海冬已經完全被情愛迷了眼,他一個皇上怎麼會只有她一個女人。
「冬,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他不會只愛你一個人的,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我只想告訴你,別忘了我們來歷都的目的。」
雷鳴的話猶如當頭棒喝。
是啊,這幾個月過的就跟做夢似的,她滿眼滿心除了納蘭川忘記了所有人。
尋找大哥,替爹娘報仇的事,她通通給忘記了。
「海冬,喜歡一個人是你的權利,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受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海冬臉色慘白,輕聲道,「我知道了。」
——
那個神秘女人的事,諸葛芸命人守了半個月,也沒有查到一點點風聲。
她這裡沒有不代表別人那裡沒有,從太后寢宮出來后,直接命人把轎子抬到皇后的重華宮哪裡。
雪梅低聲道,「皇後娘娘,雲貴妃在殿外,想要見您。」
長孫珍眉頭一蹙,「她來做什麼,讓她走,說本宮休息了。」
「是……。」
雪梅未等出門,諸葛芸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哎姐姐,我來了。」
長孫珍雖然討厭諸葛芸,可是臉上還得露出笑容,迎接道,「妹妹來了,快來裡面做,肚子都這麼大了,一定很累吧。」
諸葛芸扶著肚子走到長孫珍下首坐下。
「我說姐姐,你這已經八個多月了,可比我辛苦多了,幹嘛還費這個勁自己動手給孩子做衣服啊。」
長孫珍淡笑,「自己的孩子嗎,總是想給他最好的,妹妹不是也自己縫了幾件衣服嗎。」
諸葛芸撇嘴,若不是有事,她是絕對不會來看她,在跟她一起談論孩子的衣服。
「是啊,我閑的無聊做了幾件,只是手藝不好,不能當衣服穿,姐姐就不一樣了,看著針腳密實的,手藝真好。」
長孫珍淡淡一笑,沒有接下話茬。
諸葛芸不想自討沒趣,直接奔入主題,「姐姐,皇上有了一個新女人,這件事您知道嗎?」
長孫珍一怔,沒有抬頭,輕聲說道,「知道啊,這件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恩,那姐姐你見過那個人嗎。」諸葛芸雙眼放光,果然來這是對的,皇上那麼在意皇后,他有個什麼女人肯定會告訴皇后的。
「沒有,我也是聽外面的傳言。」
「真的。」諸葛芸有些不相信。
「當然,皇上有皇上的事,就算有個個把女人也屬於正常,我們同為皇上的女人,著實不應該管皇上的事。」
「姐姐還真大度。」
諸葛芸一臉不甘,心裡卻鄙夷的看著長孫珍,裝什麼大度,明明心裡氣的要死,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個神秘女人的事,她就不怕皇上突然寵幸一個特別喜歡的,到時廢了她這個皇后,讓其取而代之。
長孫珍不愛理她,諸葛芸也有自知之明。
站起身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姐姐了。」
「哦,姐姐我這不方便,就不送妹妹了。」
「不用,不用。」
諸葛芸剛剛走出幾步,忽然停了下來,慢慢轉身看著長孫珍道,「對了,姐姐,剛剛我從母后那裡出來,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哎呀,還是算了吧,這個消息對於姐姐來說不太好。」
長孫珍一愣,直覺告訴她,諸葛芸嘴裡即將說的話,絕不是好話。
雪梅感覺有些不對,立即打岔道,「娘娘,太醫該過來請脈了,奴婢扶您進去吧。」
長孫珍頷首,「恩,走吧。」
諸葛芸撇了一眼長孫珍,嘴角輕輕勾起,「恩,姐姐先去看太醫吧,這樣也能保好胎,到時在知道長孫丞相的事,也會抗住打擊。」
長孫珍猛然回頭,「你剛剛說什麼。」
諸葛芸一臉裝傻,「什麼,哦,我剛剛從母后哪裡聽到,長孫丞相要被問斬了,以謀反之罪。」
轟隆一聲,長孫珍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爹爹要問罪了。
「娘娘……。」
身體微顫,倒向雪梅身上。
感覺腹部一痛,一股熱流從雙腿間湧出。
雪梅看見長孫珍身下流血后,大驚失色,「娘娘……,來人,快宣太醫。」
諸葛芸看著長孫珍身下流血,有些心驚,她只是想要刺激一下長孫珍,沒有想到她竟然流血了,不會這樣一刺激,孩子就掉了吧。
感覺有些不好,諸葛芸趁著太醫沒有來之前,先溜之大吉。
很快宮裡傳出消息,皇后長孫珍早產要生了。
——
長春宮裡,諸葛嘉狠狠的甩了諸葛芸一巴掌,打的諸葛芸臉頰直接腫了起來。
「你是豬嗎,這個時候你去挑釁她做什麼,還有,哀家什麼時候吐露過消息告訴你,長孫峰要被問斬了。」
諸葛芸捂著臉,站在一邊,「姑母,我只是想要嚇嚇她,沒有想到她會這麼不抗嚇。」
「嚇她,你知不知道她懷孕八個月了,你自己也是孕婦,你嚇她之前就不會先想想自己,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若是出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諸葛芸一臉委屈,她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你給我滾回寒星閣,不準在踏出一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