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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哥

諸葛嘉眉頭微蹙，「是誰？」

納蘭慧紅著臉，「母后，他是……。」

「好了，不管是誰，這件事明天再說，今天太晚了，母后累了。」

「母后。」

諸葛嘉看都不看納蘭慧一眼，直接吩咐郭公公送納蘭慧出去。

被強制趕出長春宮的納蘭慧，心裡有些不快，她好不容易有個心愛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母后聽，可是母后怎麼能這樣呢。

——

接近年末，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

皇上已經昏迷七日，各國使臣也停留在歷都七日。

突厥公主阿史娜沒有想到，皇上還未賜婚給海冬，人就中毒昏迷了。

這樣一來，沒有皇上的旨意，海冬要如何跟她走。

白雪皚皚，海冬的房間裡面冒著熱氣。

「這是什麼東西。」

納蘭川一臉奇怪的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鍋子。

海冬微微一笑，納蘭川活在宮裡，定然沒有見過這類吃法。

「這叫火鍋。」

「火鍋。」

「對，以前我和雷鳴他們在外辦案時，夜裡風大又冷，食物又干又難吃，之後看見有幾個乞丐正在用食，一個破爛的大鍋坐在火堆上，裡面的水咕嘟咕嘟冒泡，就見他們拿著生菜和生肉往裡面投放，直到熟了之後在拿出來吃，起先他們是因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只能用這樣吃法來正經身上的熱量，然後我和雷鳴他們也照著他們的樣子學，結果效果不錯，後來我們把這件事拿回家說了一遍，海嬸就把這種吃法改進了一下，裡面加了許多的作料，把吃的用的也改進了不少，直到變成今天這樣。」

海冬夾了一筷子削好的薄肉放進鍋里，涮了幾下如便白色又拿了出來。

「嘗嘗看。」

納蘭川微楞，看著海冬夾過來的肉，張嘴吃了進去，果然味道不同。

可是剛剛聽著海冬講述她曾經的事，心裡有些異樣。

「冬，你的家人？」

「恩，怎麼了。」

納蘭川試探這詢問，「我除了知道你有個哥哥外，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爹娘的事，你爹是做什麼的，怎麼會讓那麼小的你流落在外。」

海冬眼神微閃，「我爹……。」

納蘭川看出海冬的猶豫，伸手握住海冬的肩膀，「冬，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足以把你的事都告訴我嗎。」

「我……。」

「你爹是叫海青松嗎？」

海冬一怔，「你怎麼知道。」

果然，「我是那天看見你在查海青松的案宗，推測出來的。」

海冬雙眼喊著淚光，這件事她本不想告訴納蘭川，她爹當年因為朋黨一事，被先皇賜死，只是這當中的細節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讓納蘭川知道。

「我知道海青松因為朋黨一事被處決……。」

「我爹是冤枉的。」

「……」

海冬又重複了一遍，聲音略高道，「我爹是冤枉的，當年先皇連細節都沒有查清楚就輕易判了我爹的死罪。」

納蘭川一怔，他認識海冬這麼久，第一次看見海冬大聲的吼。

「海冬你別這個樣子，當年的事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細節，你不能這樣武斷，斷定你爹是冤枉的。」

當年父皇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他也在場，人證物證皆在，而且海青松也當場認罪了才對。

「他是你父皇你當然向著他，他懦弱無知，偏信他人，所以下旨殺了我一家。」

納蘭川蹙眉，「你說什麼。」懦弱無知。

海冬微楞，一瞬間把壓在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沒錯先皇確實懦弱無知，本該鐵一般的朝堂生生被人給瓜分三份。

原本和諧的氣氛因為納蘭川突然問起海青松的事，屋裡面氣氛變得有些低迷。

「當年的事證據確鑿，父皇不會冤枉人的。」納蘭川聲音有些冷卻，沒有人知道他最敬重的人就是他父皇。

海冬沒有抬頭，低聲道，「我爹是不會做對不起皇上的事。」

納蘭川眉頭輕蹙，那意思是父皇糊塗了。

倆人又僵持一會兒后，納蘭川突然站起身，「我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納蘭川突然離開，海冬也沒有阻攔。

直到納蘭川打開房門走出去，屋裡的海冬才突然吼道，「我會證明我爹是被冤枉的。」

納蘭川身子一僵，頭也沒有回直接離去。

屋裡海冬雙手環住雙腿，頭靠在膝蓋上，嗚嗚的悶哭。

——

納蘭川離開海府後，直接去了夜魅，在林秋準備的房間裡面躺了許久后，腦子裡面才變得一片清明。

因為海冬的話，納蘭川心口有些發堵。

他父皇在位幾年，因為身體不好上朝次數有限，可是他的的確確是個好皇帝。

可是但看海冬的秉性，若說那個叫海青松的是個昏官，他也不會相信，唯有肯能就是一個人在官場混久了，人都被污染了。

伸手捏著睛明穴，這件事他要親自查一查。

——

海冬哭了許久后，海嬸一臉慈善的走進來。

「冬啊，你這是怎麼了。」

海冬抬起頭，雙眼紅腫，聲音略微沙啞道，「海嬸，我想爹娘了。」

海嬸上前把海冬摟進懷裡，眼底湧出一絲霧氣。

「丫頭，你已經長大了，不要老想著過去的事，人要往前看。」

海冬再次嗚嗚的哭泣，海嬸如哄孩子一般輕輕的拍著海冬的肩膀。

「丫頭，別哭了，去床上休息一會把，我給你點一些安神香，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醒來后就別在想老爺了，相信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也不會高興你總想著他們的。」

海冬點頭，任由海嬸扶著走到床邊，脫下鞋子躺在床上。

海嬸為海冬蓋好被子后，走到香爐跟前，把裡面本在燃燒的香倒在旁邊的盒子里，然後從自己的腰間拿出另外一塊香塊投進香爐里。

很快，香爐裡面燃燒出的香氣慢慢被海冬吸入，隨之人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海嬸看著桌子上擺放著倆人的餐具，走過去慢慢收起，轉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海冬，繼而把手中的東西拿了出去。

屋裡，海冬閉著眼睛，眉頭緊蹙，眼睛一點一點溢出淚痕。

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父親海青松笑的那樣慈祥，手裡拿著書教著她和哥哥念書識字，這樣慈祥的父親怎麼會是奸臣。

都是先皇不好，先皇無能，聽信他人所以才害死自己的爹娘。

是，就是這樣，都是先皇不好，先皇不好。

——

諸葛嘉數著指頭算著日子。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還有兩天納蘭昱就要來了。

到時他來了之後，她要用什麼面孔來對待他。

西郊別院，納蘭慧和納蘭璟倆人坐在亭子里。

「蘭兒，我爹要來了，到時我把你引薦給他，讓他先看看未來的準兒媳。」

納蘭慧一怔，「什麼，你爹要來。」

「恩。」

納蘭慧有些緊張，「要見你爹嗎。」

納蘭璟眉頭輕擰，「怎麼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倘若你爹不喜歡我怎麼辦。」

納蘭璟淡淡一笑，「當然不會，我爹是個很隨和的人，見了你后肯定喜歡。」

納蘭慧還沒有把自己的事跟母后說呢，現在就見了穆璟的爹，若是這件事被傳出去，到時該怎麼辦……唔。

納蘭慧睜大雙眸，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正在親她，那柔軟冰涼的唇……。

「蘭兒可願意把你交給我。」

納蘭慧一怔，用力他推開納蘭璟，「不，不行，我們還沒有成親呢。」

納蘭璟淡淡一笑，「傻丫頭。」

「公子，前廳……。」

小廝突然闖進來，正好撞見納蘭慧曖昧的坐在納蘭璟身上，納蘭璟眉頭緊蹙，「怎麼回事，這樣慌慌張張的，還有點規矩沒。」

「公子，老爺來了。」

恩？

納蘭慧有些微怔，剛剛才提及的人，眼下就出現了。

納蘭璟也沒有想到，自家老爹竟然出現的這般快。

——

納蘭璟帶著納蘭慧走到前廳，一位氣度非凡的中年男子，坐在前廳的首位上，看著那人成熟冷峻的臉，和穆璟倒是有幾分相似，此人就是慎王世子納蘭昱。

倘若穆璟到了眼前這男人一樣的年紀，應該也不會太差。

「爹。」

那人聲音渾厚低沉，「恩。」

一雙銳利的眼直接落在納蘭慧的身上。

在看清納蘭慧的那張俏麗的臉時，臉色明顯一愣。

「她是？」

納蘭璟看了一眼納蘭慧，臉上揚起笑意道，「爹她就是孩兒心儀的女子，叫蘭兒。」

納蘭昱顏色微眯，「蘭兒。」

納蘭慧走上前，「小女見過伯父。」

一向驕縱蠻橫的長公主，一改之前的秉性，完完全全把自己打造成普通人家的大家閨秀，一點驕縱公主的氣質都沒有。

「恩。」

視線看見納蘭璟，「我這次提前了兩天來，沒有通知你，會不會打擾到你。」

納蘭璟扶著納蘭慧坐在一旁。

「爹說什麼呢，哪裡有什麼打擾不打擾。」

「既然沒有，就跟我來一趟書房。」

額。

納蘭慧看著納蘭昱離開，看那人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巡撫，反而有些像皇家王爺貝勒。

「穆璟，我還是先走吧。」

納蘭璟點了點頭，「也好，我讓人送你。」

「哦，不用，我的轎子在外面，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快去看看你爹吧。」

納蘭璟眉頭輕挑，「好吧，我先去看我爹，順便把咱們的親事提一提。」

提到親事，納蘭慧臉頰微紅。

在納蘭慧離開后，納蘭璟快速走去書房，剛剛一進門就聽見一聲怒吼。

「給我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