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女子相貌有五分竟是像清舒自己！只是她太過淡漠，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劍，讓人只敢遠遠的看著。而這女子，滿臉楚楚動人，溫柔和煦的如同一股春風。

「這是誰？」

清舒沉下臉，轉頭看康熙，他果然一臉尷尬，眼神恍惚就是不去看清舒。

那女子一看就有了身孕，但腰肢仍很細，並沒有出現別的嬪妃懷孕后臉跟著身體一起腫起來的情況。

她煙波流轉，見到清舒也有點驚訝，卻還是盈盈跪拜：「嬪妾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萬歲萬歲萬萬歲，給姐姐請安，姐姐萬福金安。」

「她是誰？」

清舒惡狠狠地盯著康熙。

康熙尷尬的說不出話，支支吾吾：「良貴人你有了身孕，先起來，地上涼。」

「我問你她是誰？」

康熙忽然感覺無比心虛，急忙拉住清舒的手：「阿舒，你先跟朕回乾清宮，聽朕跟你解釋！」

良貴人忽然柔柔一笑：「主子爺，既然姐姐問起，嬪妾就說了，嬪妾衛氏琳琅，是主子爺親封的良貴人。」

「良貴人？」清舒咀嚼這幾個字，只覺得胸中噁心想吐。

她就是她，從沒想過康熙居然還找了一個替身，她從沒想過和康熙發生些什麼，可看著這個替身，竟然宛如咬了一口蘋果發現裡面有半條蟲子那般讓人噁心。

她，顧水煙，玄劍門掌教真人座下第一大弟子清舒真人，是一個區區凡人就能替代的嗎？

豁然拔出腰間長劍，直著那良貴人。良貴人嚇了一跳，倒退幾部，捂住腹部：「主子爺，救命！」

康熙眼疾手快，把住清舒的劍柄，暴喝：「阿舒，你要做什麼！」

「殺她！」

非常簡潔明了的回答，康熙嚇了一跳，急忙看向良貴人：「你還杵在這作甚，還不快滾。」

良貴人被嚇壞了，眼中含滿淚水，急忙跑走了。

清舒越發生氣起來，一雙鳳眸因為怒氣亮的驚人：「你阻止我，我就殺你！」

「阿舒，你聽朕說，良貴人他……他……」康熙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忽然想到：「阿舒這般生氣，難道是氣朕寵幸了和你想象的女子？若真是這樣，朕答應你以後不再臨幸她。」

聽了這話，清舒表情越發不屑和輕蔑：「和你？」

上下打量了一番康熙：「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喜歡，值得我愛？你不過是一個得不到就找替身的卑鄙之人。我顧水煙天地中只有一個，沒有旁的人還是顧水煙，長得再像也不是我，我就是獨一無二的。你和你的良貴人踐踏了我的尊嚴，你於我有恩德，我不能殺你，自然要殺她！」

康熙驚呆喃喃自語：「你說朕是卑鄙之人？朕是卑鄙之人……」忽然緊緊攥住清舒的手腕：「朕何曾對你卑鄙過？朕自喜歡上你，對你百般容忍！若是尋常嬪妃，誰敢對朕如此？敢對朕鄙薄到如此地步！」

「清舒，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一顆真心捧到你面前，只求你一顧，你卻把朕的真心撕碎了摔到地上！你絲毫不在乎！朕的心就這麼賤，讓你這樣糟蹋？」

「對我好？」清舒冷笑。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可你還不是嬪妃一個一個的納，孩子一個一個的生？你為我做了什麼？你為我委曲求全了？為我付出犧牲了？你不過是嘴上說的喜歡和愛，實際卻用你帝王高高在上的心態覺得，你一個皇帝都說喜歡，我怎能這樣不識抬舉拒絕於你！」

康熙想要反駁她的話，卻完全不知該說什麼。

是的，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清舒，愛清舒，可他為清舒付出什麼了嗎？在他的意識里，他是皇帝，只有別人為他付出，哪有他為別人受委屈的份。

試問，如果清舒也如同別的嬪妃那樣對他恭恭敬敬，予取予求，整日在後宮等他翻牌子，等他垂憐，他還會這樣執著？

康熙啞口無言，答不上來話。

「你嘴上說著愛我，喜歡我，可你所愛之人，所喜歡之人，就是這麼簡單能找到替身，被別人替代的？收起你那膚淺的讓人發笑的愛吧！我不稀罕！」

說完，清舒御劍飛行，直接飛走，瞬間就沒了影子。

康熙氣的手直哆嗦：「好！好！你這樣看不起朕，朕以後也不會任由一顆心讓你踐踏！梁九功我們回去。」

清舒一氣之下，回了圓明園，赫然發現自己手上還牽著四阿哥。

她御劍飛行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冷風咧咧打在四阿哥的臉上，因為清舒生氣的樣子太可怕，他又不敢說，一張小臉都被寒風吹皺了。

直到到了圓明園，腳著地，清舒才發現。

愧疚的摸摸他的小臉：「你怎麼不說呢。」

「我……我看姑姑很生氣，不敢……」

清舒把他抱起來進了屋子，拿著暖袋捂住凍的瑟瑟發抖的小臉，又讓宮女去煮了碗薑湯：「以後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不管你說什麼，姑姑都不會怪你。」

四阿哥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姑姑，姑姑會像額娘那樣對我好？」

「額娘什麼的……」清舒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沒做過額娘，也不知母親怎麼照顧孩子，可惜你沒有靈根，不然收你為徒也是好的。對了你想不想跟姑姑去東海玩玩？」

「東海？是大海嗎？」

「對，是大海，沒準我們還能遇到龍王爺呢。」

四阿哥抬起頭，一張小臉驚訝極了：「龍王爺？真的有龍王爺？我還以為那是傳說中的，是騙人的。」

「怎麼會，姑姑這就帶你去。」

身後紫郢劍被清舒控制著緩緩升起，清舒抱著四阿哥站上去，他又是興奮又是害怕。

「這個不會摔下來嗎？」

「有我在還能把你摔下來？」清舒也跳了上去：「乖，別害怕。」

說完，靈力循環，飛劍慢慢升到高空中，她給兩人弄了一層靈力罩子，冷風吹在身上就感覺不到了。紫郢飛的很平穩，整個北京城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個看不見的小黑點。

「哇！飛起來了，京城在我們腳底下嗎？」

「當然。」

四阿哥興奮的指著下面：「紫禁城也是？」

「對！」

一朵朵白雲宛如棉花糖一般包裹著兩人，四阿哥看著這新奇的一幕，興奮的小臉紅通通的，伸手去摸，叫了一聲。

伸回手：「是濕的。」

手上滿是小水珠子。

「這些都是有雨的雲。」

高空中，太陽像個巨大的火球，給雲彩罩上一層橙紅相間的外衣，有白鶴成群的飛過，美的就像是仙境中出現的場景。

四阿哥看的呆住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東海上空。

清舒慢慢降落下去，懸在上方，下面就是碧波萬頃，波光粼粼東海，海平面在這裡是彎的形狀，日月從此而出，星辰從此而入，萬籟俱寂，只有波濤之聲不絕於耳，一望無際的波瀾壯闊震驚了四阿哥幼小的心靈。

他長這麼大，一直生活在紫禁城，從沒見過大海。

紫郢在清舒的指揮下慢慢變大，成為可容納兩人躺下的大小，清舒拉著四阿哥坐下，腳懸在海綿上方，只差一點就能夠到。

四阿哥獃獃的看著，清舒看的有趣，摸摸他的額頭：「這裡美嗎？」

「嗯！」四阿哥重重的點點頭：「香山居士詩詞中所說海上無風時，波濤安悠悠，古人誠不欺我。」

清舒來了興緻，挑眉望著四阿哥：「你想不想去海里看看？」

「去海里，這怎麼去？」四阿哥極為困惑。

清舒也不知用了什麼法術，忽然拉住四阿哥跳了下去。

「姑姑！」四阿哥驚呼一聲，急忙比起眼睛，在大海深處，這樣跳下去，他又不會游泳，怕是要淹死在這裡了。

然而等了半年也沒等到海水沒過口鼻，呼吸不能狀況。試探著睜開雙眼，卻發現對面清舒饒有興緻的看著他，而他們兩人周圍被一個大大的白色氣泡包裹，周圍是碧藍碧藍的海水，呼吸一點也不困難。

四阿哥驚訝的看著周圍，伸出手去摸那白色微微發亮的氣泡，忽然驚訝的縮回手來，瞪大雙眼：「這……這是軟的？」

「對，這玩意是水族用水妖的肺泡製作而成，輸入靈力就可以維持充氣，並控制方向。我曾救過一個落難的龍子，他贈與我的。」

「龍子也會落難嗎？」

清舒點點頭，操控氣泡緩慢前行：「這是當然的事。龍王風流好色，女妖只要長得漂亮些，被龍王看上了，都免不了被佔便宜。而這些女妖什麼種類都有，龍族繁衍極為容易。就導致龍的亞種有很多，例如蛇，蜥蜴，鱷魚什麼的。傳說中的睚眥就是龍和夔牛所生的亞種。龍王與龍后所生才是純正的龍，所以有些龍血淡薄的亞種在族群中地位很低。」

「感覺龍王好像皇阿瑪，太子殿下因為是高貴的皇后所生，所以跟我們這些嬪妃生的阿哥是不同。」

清舒失笑，彈了一下他的腦門：「這傻孩子，龍族種族逆天，亞種出生就低了一等。可你們是凡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過是誰更聰明更有能力，誰就能做皇帝罷了。」

四阿哥若有所思。

「我那日救下的龍子，就是龍王一時興起與一隻魚妖所生。那位龍子上半身都為龍形，可惜下半身卻是一條魚尾。當日救了他，他說會回東海尋親，也不知他下落如何了。」

周圍，不時游過五彩斑斕的魚，還有遊動緩慢的海龜，繽紛絢麗的珊瑚，四阿哥看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生怕漏了什麼。

海底深處，赫然出現被無數珊瑚簇擁著的碩大的貝殼，貝殼足有兩個成年人那麼大，氣泡向下游去。

那貝殼忽閃忽閃的，裡面有璀璨的光露出。

到了那大貝殼面前，清舒笑著問：「想不想摸摸它？」

「誒？可以嗎？」四阿哥這時候才像個小孩子一樣露出渴望的表情。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直接把手伸出去，對，就這樣！不用怕，海水進不來。」

扶著四阿哥的小手，穿透氣泡，這氣泡似乎有粘性一般，感覺很奇特，手掌觸碰到溫溫的海水，摸著碩大母貝粗糲的外殼上，四阿哥興奮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忽然母貝似乎很不願意似的，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嚇得四阿哥急忙縮回手。清舒面帶不悅，伸手握住母貝外殼邊緣，龐大的雷系靈力籠罩母貝，只看見一陣電光石火，母貝被電的萎靡了起來，順著清舒的力道緩緩打開外殼。

白色的貝肉中孕育著一堆明亮刺眼的明珠，最大的一顆足有成人手掌那樣大，熠熠生輝，將昏暗的海底都照亮了。

「好大的珍珠，我在宮裡都沒見過這麼大的。」

清舒搖搖頭：「你看這並非普通珍珠，而是你們所說的夜明珠，這是母貝吸收日月之精華，吐納靈力，孕育了上前年，才生出這般明亮的明珠。而且也只有活了千年的母貝才能孕育。」

「你喜歡嗎？喜歡就拿著玩去」

說罷，將那顆最大的取出來，隨意丟給四阿哥。

母貝極為不舍，雙殼震動就要夾住清舒的手，只見清舒隨意在殼上一拍，那母貝就嚇得不敢動彈了，任清舒予取予求。

四阿哥小手幾乎握不住這成人拳頭大的夜明珠，又看了那被清舒威嚇的母貝，眼帶憐憫：「我們這麼拿她的東西，她會不會很可憐。」

清舒不以為然，拍拍大傢伙的殼：「這玩意修行了幾千年，幾乎沒有靈智，你當為何，它吸收的靈力幾乎全被用來孕育珍珠了，不然這種夜明珠沒有天地靈氣滋養怎麼生的出來。它自己毫無靈智可言，只能淪為高等妖怪的取珠寶囊，偏這是本能。你要是覺得愧疚，不能白拿它東西，這也好辦。」

清舒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小瓶乾元丹，拿出一顆丟入那母貝深處，只見它吸收了丹藥，貝殼散發白光，體型竟是比方才小了些，貝殼表面也更精緻了些。

它似乎開了些靈智，對清舒的意思也有了些了解，又主動從殼內突出兩顆有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算是作為報答。

清舒敲敲它的外殼：「我幫你提升了一甲子的功力，你也有些靈智，可記得海中妖怪眾多，莫要被別的妖怪逮住吃了。」

那母貝晃晃殼，隨即一番，就翻到層層海沙底下。

「它倒是聰明了些，我們走吧。海里這種母貝算不得稀奇，若是好運沒準我們還能遇到鮫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干寶的中有記載，說他們魚尾人身，謂人魚之靈異者也，且會泣淚成珠。」

清舒笑了：「你小小年紀，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錯，鮫人一族極為貌美，且擅長法術，就算龍王想去鮫人少女為妻也是不可能的，據說鮫人性格純良容易被人欺騙，遠古時期曾多幫助遇海難得人類，但人類狡詐陰險，知道鮫人不僅能泣珠，其織出來的鮫綃入水不濡，刀槍不入，且鮫人不論男女皆美貌，人類便將鮫人哄騙至陸地，有關在屋裡一輩子被強迫集珠，還有的被賣給貴族作為寵物凌-辱。後來鮫人一族在海中慢慢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人類再見過鮫人了。他們也就漸漸成了傳說。」

「人類好可恨，也好狡詐，那些鮫人好可憐。」

清舒不以為意，拍拍垂頭喪氣的四阿哥：「這些不過是流傳至今的傳說罷了，誰知道鮫人為何而消失不見呢。也或許是因為尋常海域已經不適於他們生存，而另尋地方去了。不必為此傷懷。」

氣泡漫無目的的往前遊動，他們已經到了深海海域。清朝司帳女官的修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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