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子悠然自得的灌了一口甘甜的米酒,斜眼看了看四阿哥:「老四你可想清楚了,跟孤合作,你還是能實現心中所想的,皇阿瑪若是知道,只會更厭棄你。」
胤禛抿了一口杯中微微泛著黃-色的酒,明明透著一絲甘甜,他卻硬生生喝出繼續苦澀來。
「太子爺已經是太子,您還要什麼呢?」
太子挑眉:「你以為太子過的就很好,很舒服,很瀟洒?」下巴往對面那人一抬:「別忘了,孤上面可還是有個皇長子呢。」
太子也知不能逼的太急,拍拍胤禛的肩膀:「四弟,你好好想想,就算不不管孤跟他之間的事,你還是孤的好弟弟。」
胤禛悶不吭聲喝酒,太子已然去了三阿哥的酒桌上,儼然是個好哥哥的模樣。
底下的官員挨個敬酒,胤禛心中不耐,索性喝了幾口便趴在桌子上酣然大睡了起來。
梁九功眼尖的看見了不勝酒力已然「睡著」的四阿哥,在康熙耳邊說了幾句,康熙喝的興緻正濃,大手一揮:「老四還是年紀太小了,喝不了酒,他住的地方太遠,梁九功你們把老四扶到我的屋子裡去歇息歇息,叫宮女給煮一碗醒酒湯。」
梁九功依言,叫了幾個小太監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四阿哥就去了康熙住的行宮的側屋。
等到小太監們陸陸續續的出去了,應該不省人事的四阿哥胤禛,忽然睜開雙眼,眼中清明,半點醉意也無。
摸了摸桌案上的茶壺,裡面的茶水有點冷了,他也不以為意,倒了杯冷茶,灌進了肚子中,本來有點發暈的腦袋已有些清醒了。
這屋子是晚間給康熙侍寢的嬪妃們住的地方,胤禛揉揉額頭,也不知那幾個小太監怎麼辦事的,把他架到這個屋子裡了。
梳妝台上還放著半盒開著蓋子的胭脂,屋子裡一股脂粉氣。
胤禛皺了皺眉頭,伸手揮了揮,將縈繞在鼻尖的脂粉氣扇的淡了些,這才又躺到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房梁,楞神了半晌感覺口渴,這又才起來倒了杯茶。
手剛伸出去,冷不防手中茶杯一下子炸裂開來,一隻小小的短劍錚的一聲定在榻旁的柱子上。
胤禛一下子警覺起來,他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誰?」
從房樑上翻下來一個人影,渾身裹著夜行衣,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中長劍直衝胤禛胸口而來:「韃子,看劍!」
脫口而出的話讓胤禛知道這是個女刺客。
他手中的匕首與那女子手中長劍相交:「來人!有刺客!」
卻聽見那女子嘲諷的笑了兩聲:「臭韃子,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門口我已經布下結界,外面的人是聽不見你的喊聲的!韃子,納命來!」
那女子力氣很大,一下子將胤禛的匕首隔開,手中長劍泛起好幾道劍光,直衝著胤禛身上刺去。
他被劍光的光芒刺得整不開眼,只聽見那女子咦了一聲,胤禛睜開雙眼,發現身上帶著的一塊白玉玉佩散發柔和的白光,形成一個半圓將他籠罩在其中,劍光與半圓的結界相撞,逐漸慢慢消散。
「想不到你這韃子還有高人保護,可惜遇到我呂四娘,註定是你的死期!」
那女子也不知念了什麼咒語,手腕處鑽出來一條金色的小蛇,小蛇脖子上有兩道赤紅的斑點,眼睛也泛著黑氣,那小蛇宛如離弦的劍一般,螺旋式與結界頂撞了起來,像是一支錐子一樣,把錐子刺開一個洞,一下子咬在胤禛的手腕上。
「唔……」胤禛只覺得手腕一陣鑽心的痛,過後便是麻木,全身血液倒流一般,眼神一片恍惚。
呂四娘哈哈笑了兩聲:「抓了皇帝老兒的兒子,就用你威脅你那禿頭韃子爹!」
胤禛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下,壓下喉頭一股腥甜:「你……你想用我威脅我皇阿瑪?他那樣薄情的人絕不會……不會為我做什麼,你抓我……也是白抓……」
呂四娘沒想到這韃子少年倒是很有骨氣,死到臨頭竟然絲毫不求饒。被赤環金蛇咬了,渾身上下的劇痛簡直像是要直接將皮扒下來一樣,可這少年竟然死死的咬住嘴唇,半句哼痛都沒從嘴唇溢出,倒也是條漢子。
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韃子皇帝兒子多,想來死一個兩個的也不心疼。
呂四娘暗道自己失了策,她打聽到這兒是韃子皇帝住的地方,哪想到竟然是個皇子阿哥。
「你也算是條漢子,我呂四娘最敬重漢子,這便乾淨利落的給你一個痛快!」
說著,劍直直就要刺入胤禛的脖子處。
這時,呂四娘手中的長劍竟然停住了,無法再往下半分。
她好一陣奇怪,無論怎麼催動,劍就是動不了。
這時,從劍身處忽然流下鮮血來,劍身處首先現出一隻素白玉手,然後是手臂,半個身體,最後顯現出一個人影。
「姑……姑……」胤禛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滿心歡喜,掙扎的叫了一聲。
清舒淡淡的站在那裡,空著的右手在胤禛身上點了幾處大穴,拎起那隻毒牙有一寸長的赤環金蛇,在七寸處微微一用力,那號稱鱗片硬如玄鐵的神蛇,便被輕易的掐成了兩段。
「小金……」呂四娘高呼一聲,極為心疼,這神蛇自破殼而出便是她養大的,不僅是她的靈寵,更是她的兄弟,姐妹。
清舒背對呂四娘,左手牢牢的攥住長劍劍身,縱然手掌鮮血如注,臉上毫不變色。微微一用力,從手掌與劍身接觸的地方開始出現裂紋,瞬間擴展至全身,緊接著,只聽見嘎拉的一聲,整個長劍碎裂成比小手指頭還小的鐵片,只剩下呂四娘手中的一個光禿禿的劍柄。
她被嚇傻了,目瞪口呆的盯著一地的碎鐵片。
這把劍好歹也是低品仙劍,注入了半分玄鐵,堅硬如同金剛石,怎會如此輕易就被粉碎了?呂四娘看著清舒的背影,面上掠過几絲凝重。
清舒給胤禛把了把脈,從小玉瓶中掏出一顆丹藥給他服了下去,轉身淡淡的看著呂四娘。
她被嚇得噤若寒蟬,動也不敢動,不知為何她就從那淡若潭水的臉上看到了冰冷的殺意。如果下一刻,她隨意亂動,可能掉下的就是她的腦袋了。
這是一位高人,可能比師傅的修為還要高深,同道中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然後希望這位高人能放她一條生路。
清舒瞥了一眼劍柄上的印記:「茅山派?你是哪一輩的弟子?」
呂四娘奇怪,難道這人與茅山派有交情?心中掠過一陣狂喜:「晚輩乃掌門人獨臂神尼之徒!敢問這位前輩為何要助紂為虐,幫助這些韃子?」
「哦?原來是長平的弟子?」
清舒話鋒一撞,手中紫郢直指呂四娘,她並未催動神劍,那凜冽的劍氣就劃破了呂四娘臉上的皮膚。
「既然是長平的弟子,難道不知康熙皇帝乃是本座守護之人?竟還派自己的弟子前來送死?長平是老糊塗了嗎?」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師父!」呂四娘忽然激動了起來:「韃子皇帝殺了我爹,我自然要找他報仇!這件事跟我師父無關!」
呂四娘挺了挺胸,臉上絲毫不見懼色。
「你倒是很有骨氣。」清舒打量了幾下那女子,拿出捆仙索把呂四娘捆了個牢固,封住嘴,不讓她隨意叫喊。
扶起胤禛,他在榻上躺好,清舒臉色柔和下來。
「你可感覺好些了?」
「姑姑……」胤禛咬著下唇,拉住清舒的手:「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摸摸他的額頭,清舒難得耐心的解釋了一下:「絕塵到了突破的緊要關頭,我便帶他去崑崙一處地方修行,所以才耽誤了回來的日子,回來的途中,我發現給你護身的那塊玉佩碎裂,所以就用了個法術,提前回了來。」
「對了,我的玉佩!」
胤禛驚呼一聲,伸手一摸腰間的白玉壁上已然有了一道裂痕,他心疼不已,撫摸著那道裂痕,怒視呂四娘。
「你……你賠我的玉佩!」
呂四娘不能說話,睜大雙眼。
胤禛氣嚷嚷的,直接下榻就要給那呂四娘一拳。
清舒又好氣又好笑:「你一個堂堂的皇子阿哥,難道沒見過好東西嗎?不過是個玉佩而已,壞了便壞了吧。」
胤禛泄氣坐在榻邊,摩挲著那玉佩,嘟嘟囔囔:「可……這是你送我的。」
清舒沒聽清,一頭霧水。
「你說什麼?」
「沒什麼。」胤禛撇撇嘴,把那玉佩小心翼翼的裝進荷包里:「姑姑,這回你可不能再走了,得多陪陪我才行。」
他不是十四歲了嗎?怎麼還跟小時候那樣粘人。清朝司帳女官的修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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