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尋找,救命稻草
周沉從連翹那裡要到了於瑋彤的號碼,可惜打過去一直無人接聽。
到了晚上於瑋彤才回過來。
「喂,哪位?」她是不知道周沉這個私人號碼的,所以口吻顯得很生疏。
周沉卻把於瑋彤當成了救命稻草:「你好,我是周沉。」
「周先生…?」於瑋彤明顯愣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問,「您找我有事嗎?」
「我想問下,你知道何歡最近在哪兒嗎?或者說知道她最新的聯繫方式嗎?」
「……」於瑋彤這回愣是反應不過來了,「周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啊?何歡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周沉只覺得頭腦里一片空白了,難道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用?
「周先生,您還在聽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歡怎麼了?」於瑋彤也覺出不對勁了。拚命問。
周沉又開始用手支住額頭,但是有些話真的難以啟齒,他只簡單是說了一點:「她懷孕了,辭職搬走了,我現在在找她。」
「什麼?我只不過出來玩了一段時間,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於瑋彤簡直不敢相信。
周沉卻絕望了,問:「你在外地?」
「嗯,貴州,你白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信號不大好。還有你跟何歡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離開?」
這讓周沉怎麼解釋呢。
「一言難盡,但是如果何歡有聯繫你的話,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於瑋彤還一頭霧水,周沉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心裡突然生出巨大的恐懼。
如果連於瑋彤都不知道何歡的去處。那麼說明這丫頭是鐵了心要消失。
周沉以前就察覺了,何歡表面溫順,心有逆鱗,從小生長的環境造就了她堅韌的性格,平時看著極其隱忍。一旦她要反擊,力量猶如磐石山洪。
如果她有心要離開,怎麼又會輕易讓他找到。
果不其然。
周沉把何歡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詢問了所有與她有關聯的人。沈家,江秀瑜,何歡幼兒園的同事,她大學的同學,老師。室友,甚至連她以前打工兼職的地方都一一問過了,但得到的答案幾乎一致,何歡沒有聯繫過他們,他們也不知道何歡去了哪裡。
也就是說,所有線索一下子全部斷掉了,周沉這才感覺到強烈的,濃郁的,幾乎可以令人窒息的悔恨,可是這種悔恨與他先前預料的不一樣。
他先前也料到自己會悔,可無非就是夜深人寂之時自己會思想何歡,可是這種思念他至少能夠扛得住,頂多思念濃烈的時候自己會痛不欲生,第二天醒來他相信所有思念都會回籠,他照樣是以前的周沉。
可是怎麼偏偏就成了現在這樣子呢?
任憑他算計謀略,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也苦苦收拾好了自己的不舍和情緒,卻唯獨沒有算準那丫頭會懷孕。
真是好狠吶,她明明知道自己懷孕了,卻在協議上籤了字,然後帶著他的骨肉一夜之間消失。
這種悔恨簡直能夠讓人一招斃命。
周沉那段時間找何歡找得真是一點心氣兒都沒有了,他算是被那丫頭徹底逼瘋了,狠狠的,日夜反覆,四處無路,那種絕望恐懼簡直讓他喘不過氣。
「願你長活百年,孤老終身!」
猛然想起這句話,周沉只覺得毛骨悚然。
厲害的姑娘,你贏了!
沈澈幾乎是一口氣衝進周沉的辦公室,後面跟的秘書怎麼都攔不住。
「周先生,這位先生…」
秘書的話還沒說完,沈澈已經過去一把揪住周沉的襯衣領子,「嘭-」地一拳掄過去,絲毫不留情。
周沉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整個人斜撞在椅子上,椅子被滑出去老遠。
「喂你怎麼能夠打人!周先生您怎麼樣?需不需要叫保安?」站在門口的秘書嚇壞了,足足愣了半分鐘才知道回過神了,想要過去扶周沉一把,可周沉卻乾脆整個人都虛癱在椅子上,擺擺手:「不需要,你先出去,把門帶上!」
「可是…」秘書還是覺得不放心,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來勢洶洶,滿身殺氣,好像跟周沉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沒事,你先出去!」周沉又重複了一遍,那秘書才怯生生地看了沈澈一眼,不情不願地離開。
走到門口又想起周沉的話,折回來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寬闊的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個男人,一個殺氣沉沉地看著椅子上的男人,一個歪著頭,用手背擦了一下酸疼的嘴角,這才發現見血了。
沈澈那一拳下手夠重,卻也讓周沉覺得夠過癮,他用舌頭舔了舔牙根,滿口腔全是消散開的血腥味。
真好,終於有人敢來朝他興師問罪了,這一拳似乎將周沉最近麻木的神經全不打醒了,至少他感覺到了疼。
周沉將手放下來,輕笑一聲:「沈少這是打算來要人了?」
「你把何歡怎麼樣了?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管你們是不是離婚了,我只要她好好地站我面前!」沈澈幾乎是怒不可揭。
他向來也不是莽撞的人,像今天這樣突然衝進周沉的辦公室掄他一拳也是實在沒忍住。
前段時間他也一直出差,自從沈氏部分股份被周沉收購之後沈岳林便正式退居二線,讓沈澈頂了上去,全權接管沈氏,加之何歡與周沉結婚,對於沈澈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他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可他今天早晨剛從外地回來,沈明月便將何歡與周沉離婚又消失的事告訴他了,沈澈當初便炸了,直接從家裡衝到了周沉的公司。
周沉看著眼前怒氣衝天的沈澈,無可奈可:「抱歉,我也正在找她,不知道她在哪裡!」
「你這算是一個男人該說的話?」沈澈真想上去再揍他一拳,「何歡真是看錯你了,我當時也看錯你了,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我就不應該輕易放棄她!」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周沉正了正自己的衣領,頷首,態度誠懇:「我很抱歉!」
除次之外他沒有其他辯詞,不解釋,也不推卸責任,彷彿一切飛過來的刀槍他都擋著,毫不逃避。
「抱歉能有什麼用?當初是你要娶她的,一夜之間就跟她領了證,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她已經是你周沉的妻子,現在又是你要離婚,一腳將她踹開,那你把何歡當什麼了?玩物嗎?新鮮感過了就丟到一邊去?」沈澈也是被氣昏了頭,將心裡片面的想法罵了出來。
周沉依舊坐在椅子上,絲毫不辯解,好像他罵的都是對的。
這樣子的周沉只會讓沈澈覺得更惱火。
「既然你不能為她負責到底,當初為什麼要去惹她?現在還讓她懷孕了,你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以後怎麼過?像你這種薄情寡義不懂珍惜的人,根本不值得何歡為你付出!」
沈澈罵的每一句都直戳周沉心底,在他已經傷口斑斑的心裡又補了幾刀,疼痛之餘便是過癮的爽意。
說實話,周沉現在真的急需有人來指著他的脊梁骨罵,罵他沒心沒肺,罵他辜負了何歡,這樣或許心裡會舒暢一點。
「我承認是我辜負了她,但是我跟何歡的事並不如你想的那麼簡單。」周沉終於從椅子上坐直了一點,「另外,我也一直在想辦法找她,可是她似乎有意躲著我,所以懇請你們沈家要是得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不可能了!」沈澈寒著臉,居高臨下,「如果這次何歡能夠相安無事地回來,我絕對不會再把她讓給你。」
原本沈澈心裡對何歡就一直沒有放下,可是先前看到她與周沉在一起那麼幸福,沈澈也由衷地為她祝福。
可是現在情況呢?何歡懷著孩子被迫簽了離婚協議,這簡直讓沈澈不能忍。
他心疼何歡,所以後悔當初的選擇。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讓沈氏破產也不會鬆開她的手。」庄畝序技。
家族利益與女人之間,他打算選後者,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可以吃。
「可惜我不會給你第二次作選擇的機會!」周沉用手擦了擦額頭,「很抱歉,我與何歡還沒有正式離婚,雖然她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但還沒有正式辦手續,所以名義上我們還是夫妻。」
……
於瑋彤是馬不停蹄地從貴州趕回鄴城的。
她之前接了周沉的電話之後就覺得不對勁,可是又不好再去細問周沉,於是給何歡打電話,發現她的號碼已經停機,這才知道事情不妙。
不過於瑋彤也怨自己。
連翹的三公主滿月酒之後她便隻身去了貴州,剛去的那段時間她幾乎與世隔絕,不接鄴城任何人的電話,最後索性關機,大半個月之後開機,裡面亂七八糟全是簡訊和未接來電,她也懶得細看,統一刪除,只給何歡發了一條簡訊告知她在外面旅遊,叫她別擔心。
隨後很長一段時間於瑋彤一直在貴州山裡,信號不好,她也懶得與何歡聯繫,直到周沉打了那通電話過來,這才知道出了事。
之後於瑋彤聯繫了連翹,在電話里連翹大致說了一下何歡與周沉之間的事,知道他們倆因為某些原因離婚了,而何歡帶著所有的東西消失,消失後周沉才知道她肚子里已經懷了孩子……
這真是一個特牛逼的反轉故事啊,能夠讓人猜到開頭,卻沒猜中結局。
「周先生,我是於瑋彤,我從貴州回來了,剛下飛機,能否跟您見一面?」
周沉在辦公室接到於瑋彤的電話,苦笑一聲:「好,我也剛好有事要問你。」
他掛了於瑋彤的電話。
好吧,興師問罪第二波,不過這是他該受的,忍不住用手指又捻了一下嘴角,上午被沈澈打的那一拳依舊疼得厲害。
下手夠重的呀,看來那小子對何歡還是沒有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