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來信

第33章 來信

許澤在山下等了許久,陸續有別的出入口抓了人送了過來,又被人給送回軍營看押著,常易他們始終沒有動靜。

許澤有些坐不住了,不過因為顧忌著這邊還是按捺著,終於在日頭高高升起來的時候,戎玉書下來了。

他身後跟著嚴華和常易,常易衣服下擺處濺了點兒血點子,許澤看了看沒說話,他們身後五花大綁著三個人,一個是黑熊似的王洪,另外兩個一個是曲開芥一個是二當家。

曲開芥和二當家都是書生模樣,戎玉書將曲開芥提了扔到許澤面前,笑道:「這人就交給先生了。」

許澤眯著眼看著那一身狼狽的曲大人,又抬眼看了戎玉書兩眼,戎玉書依舊笑眯眯的模樣,好似半點兒沒有什麼隱瞞。

許澤冷笑了一聲,也不說帶人回去,直接一屁股在剛才自己一直坐的位子坐了下來,道:「官匪勾結,這罪名可大了去了,曲大人可真豁的出去啊。」

曲開芥在地上扭動了兩下,抬頭冷笑:「下官有幸得見那皇帝的走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常易握劍的手倏然一緊。

可惜沒等他說話,被人罵走狗的許澤倒先火了,揚聲冷聲道:「既然如此,常易,將他給我砍了!」

常易一愣,不太明白許澤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是想嚇唬這人一下?

不光常易,在座的都愣了一下,戎玉書摸著下巴笑道:「什麼都還沒問呢,砍了不太好吧?」

許澤不搭理他,抬頭看著常易,常易竟是從那眼中看出幾分認真來,疑惑歸疑惑,還是抽出劍來壓在曲開芥的脖頸上,削鐵如泥的長劍瞬間便將曲開芥的脖子劃出一道血口,鮮血不斷的滴落在土地上。

曲開芥沒說話,那後頭被押著穿著山匪衣服的二當家卻慌了,掙扎叫道:「欽差大人在這裡斬殺朝廷官員,就不怕那皇帝怪罪嗎?」

「怕!」許澤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的道:「但是前提是,他得是真的曲開芥,你說是吧,曲大人?」

這兩人一下來許澤就覺得他們很不對勁,那冒名的曲開芥平靜過頭了,而那個所謂的二當家又一直不停的往這邊看,眉宇間的焦急太顯而易見了,更何況,這曲開芥還真當自己什麼功課都不做,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他是吧?

梓州這一片窮了好多年了,每年因為餓死的人佔了就能佔一成,年年如此,朝廷放賑災銀和賑災糧下來,效果並不顯著,當地官員隱而不報又因為離京城距離山高皇帝遠,疏忽了這麼些年,如今這一片已經是看不出半點兒生機來了。

許澤越想越覺得這曲開芥可惡,將真正的曲開芥押回去,山上山匪見老大被擒,跑的跑散的散,這回戎玉書可不客氣,帶了熟悉這一片山區的兵漫山遍野的抓人,許澤派人在山上搜了,官匪勾結,值錢的全在山上藏著,將賬簿之類的整理出來,接下來便是該押送他回京了。

這些事,還是該秦定州來做合適,京里的牢獄也不是白設的。

許澤也不耽擱,第二日就跟戎玉書告別,走的時候還順走了個常易。

回京的路途不快不慢,梓州這一動作,別的地方的官吏難免心生警惕,許澤跟常易商量了一下,讓那幾名親兵先帶曲開芥回京,他兩和虞遷虞亦慢上兩步。

走了不過兩日,還沒等出梓州地界,虞遷便給許澤帶了信過來。

信的常四送的,小小的一截紙捲兒,用的應該是許府里那幾隻天天被許澤琢磨著吃鴿子湯的白鴿,也不知道常四怎麼訓練的,這都能送信來了。

虞遷遞給許澤之後,抬眼看了他兩眼,轉身便走。

許澤冷臉看著他走開,轉身回了屋裡,幾人這會兒正投身客棧中,常易與許澤一屋,常易見許澤臉色不對,便問:「怎麼了?」

許澤:「送封信都能被看過,秦定州這事做的絕啊!」

常易從他手中拿過那一張小紙捲兒來,拆開上面只有兩個字「速歸」。

常易眉梢輕輕一跳:「京里出事了?」

許澤搖頭,盯著那兩個字出神,常四無端給送速歸二字做什麼?難不成想他了?

按照這裡的通信工具來說,就算送信的是一隻鴿子,沒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所以說是他走了半個月左右突然出了什麼事,才讓常四寫了這信的?

許澤無語了片刻,心裡暗罵——打什麼啞謎啊!

他正不爽,常易那邊卻突然出聲道:「嗯……我知道了。」

許澤眼皮一跳,心道你知道什麼了?

就見常易將那紙捲兒小心的鋪開在桌面上,又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出來,輕輕的用刀尖去挑紙卷的邊角。

「這是做什麼?」

「裡面有東西。」常易低聲道:「我剛想起來,以前我爹也收到過這種信,面上簡簡單單什麼都沒有,實則裡面卻還夾著一張寫了詳細內容,常四原本是我爹身邊的,對這種東西應該熟悉。」

正說著,就見常易果真將那一張薄薄的紙張挑分離開來了,裡面夾著一層近乎透明的紙,迎著燈光看去,見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寫了許多,佔了整整一張紙。

許澤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暈,無奈的揉著額頭往床榻上一躺道:「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你給我念念吧。」

常易先仔細的分辨了周圍虞亦虞遷在不在,這才面色嚴肅的走到許澤身邊,俯身在他上方低聲道:「先生,你知道秦定州生不了孩子這個事兒嗎?」

「……。」許澤猛的坐起來:「什麼?」

常易皺著眉道:「秦定州登基時不過十三歲,現如今也跟我一樣大,皇家的人都早有子嗣,按道理說,秦定州登基四年,怎麼著也該有個孩子了。」

許澤始終沒抓住中心,不由的急道:「上面是說秦定州子嗣艱難?」

常易搖了搖頭道:「不是,是說終生無子。」

「雖說他還年輕,但是如果說他註定無子的話……恐怕後繼之人就得提上案程了,常四說,朝廷里已經開始爭議太子一事,此事……恐怕對秦沭不利。」

按道理說,秦定州一旦無子,他身後事了,由秦沭繼位也說的過去,但是秦定州不喜歡秦沭,甚至是對秦沭有太強烈的防備,秦沭年齡漸大,生辰一過也該十二了,早跟秦定州不是一條心,秦定州必然不會將那位子留給秦沭。

這麼一來,秦沭就很明顯的擋了路。

常四說,秦定州甚至在兩方爭論之時,說出『逸王性懦,先帝曾辭其棺木』的言辭。

許澤:「秦定州的意思,是容不下秦沭了。」

「秦沭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估摸是容不下的,不過我們應該怎麼保下他?如何讓秦定州知曉秦沭無心皇位?」常易順手將輕薄的紙張遞給許澤。

許澤細細的看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秦家這兩輩大概上輩子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被人戴了綠帽子到死都不瞑目,一個被人害了導致終身不育,這些事放在天子皇朝身上就是個笑話。

不過秦家倖存的皇子不止秦沭和秦定州兩個,還有個出家為僧的四皇子秦毅,既然秦沭已經被算計進去,不如讓這趟水更渾一點好了。

許澤揉著額頭心裡煩悶,常易看了看,極其自然的抬手幫他揉著太陽穴,力道適中而舒適,兩隻尚帶著少年意味的手在他腦袋兩側均勻的畫著圈。

常易道:「許澤朝中應該是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推舉秦沭,一派應該是推舉的秦定州母族,但是怎麼說都應該是秦沭的可能性大一點吧?畢竟給自己看不慣的弟弟和給一個外人直接讓皇族改姓來說,還是秦沭靠譜。」

「不一定。」許澤回想了一下秦定州的性格,冷笑道:「秦定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當初保下秦沭一事,要不是態度堅決,恐怕也難,他不放心秦沭,又怎麼可能跟秦沭投降。」

左右他們這麼猜測也不是辦法,還是要儘快趕回去的好,秦沭怎麼說現在也算是許澤的乾兒子,他就怕秦定州越過他,把秦沭給辦了!

常易按著按著,見他閉目養神了,就覺得心裡有點鬼使神差,緩緩湊近而去。

許澤乾淨而年輕的臉面就放大在了他的面前,清晰的甚至連幾個毛孔都數的清,常易一邊覺得害怕一邊又是期待,一時竟愣住了。

炙熱的呼吸將許澤喚醒,那麼大一張臉就橫陳在自己面前,許澤差點兒彈起來,反應過來又皺眉:「你幹嘛呢?」

常易回過神來,唇角輕輕一勾,語氣輕快道:「想點兒常人所不敢想,先生快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說著,便自顧自的脫了外衫,在許澤旁邊的空出躺了下來。

許澤眉心緊緊的擰成疙瘩,有心想教訓他幾句,卻見他閉了眼立時睡熟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忍心訓斥出口。

罷了,下回再說說好了。

京城許府,老管家鄭伯正睡的香,迷迷糊糊聽見有人敲門,有心不理,卻聽那敲門的人鍥而不捨實在惱人。

鄭伯氣沖沖的打著燈籠走過去開門,正想罵兩句,卻見門口立著的白衣人輕輕柔柔的笑了笑,對他道:「鄭伯,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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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將軍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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