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勸說【已替換】

38 勸說【已替換】

秦定州在殿里挪挪騰騰的踱著步子,年紀輕輕就給踱出了一種滄桑之感,聽見稟報便揮了揮手,示意讓秦沭進來。

他面上平靜,心裡可一點都不如面上來的鎮定自若,說白了都是一個窩裡出來的,誰還能不知道誰啊,他這些三弟四弟,哪個又是省油的燈?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年齡小,還能磋磨。

秦沭進來叩完禮,也不虛與委蛇,擺了一臉的擔憂張口就問:「皇兄,聽說四弟出事了。」

秦定州點了點頭,回頭看他,道:「懷安寺意外走水,小四受了驚嚇,朕已經著人去查始末了。」他看著秦沭,眼神微微一眯,半疑惑道:「怎麼?你這消息是從哪兒知曉的?倒是知道的早。」

「是義父。」秦沭道:「義父今日上山還願,不巧正好遇見這事兒,擔心的很,回來就與我說了,正準備換了衣服來此見皇兄呢,臣弟擔心四弟,等不及便先來一步了。」

「還願?」秦定州笑了笑:「許卿還什麼願?」

「常易在外四年,義父與常易本就親近,自然掛心,這些年時時上山舔些香油為保常易在外安康,現如今常易平安歸來,義父當然要去還個願了。」

秦定州側頭想了想,也說的過去,當年常永言身死,常易就是交到許澤手上的,就算是不當兒子,也是當弟弟養大,別看許澤平時一副滿不在乎,其實哪裡能不掛心,畢竟也是個親人。

秦沭見秦定州不說話,胸中那點兒小心思就活絡起來了,他緊趕慢趕的趕在許澤前頭來宮裡自然有他的用意。

現在朝堂中爭的最厲害的,無外乎就是皇上的子嗣問題。

其實說起來這事兒要提起來也委實早了點兒,皇上才多大呀?弱冠還不到呢,放在平常人家,好點兒的是在讀詩書做學問,紈絝點兒的,指不定還在哪兒跑馬撒歡兒呢。

可惜秦定州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他也沒有那種撒尿和泥的資格,端的一臉的老成。

他心裡煩躁,無子這事兒也是近年才發現的,不然先皇在世的時候,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皇位啊。

他煩,朝堂上的大臣們則更是燥,太子這種東西,就得從小培養,不然以前宮裡怎麼一立了太子,學的課程都跟其他皇子們不一樣呢?秦定州現在不急,有的是人替他急,畢竟誰也不知道他這皇帝能坐多久,先皇那是個長命的,在位四十有二年,奈何只將眼睛放在前朝,忘了看自己的後宮,導致後宮被攪成了一窩蜂,一輩子也就六個兒子,還在宮變里折損了一半兒,多心塞。

更心塞的則是秦定州的曾祖父,在位一個月便遇刺駕崩,簡直是個笑話。

雖然秦定州在位已經四年了,可誰也不知道下一瞬是不是就出點兒什麼事兒,要了這個年輕皇帝的命呢?

大臣們心塞,秦定州更心塞,而了解他們這種心塞的感覺的,秦沭能算的上一個。

秦沭這些年在沒外人在的時候向來不著調,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偏偏今日站的筆直,神情也畢恭畢敬,道:「皇兄,臣弟覺得,要不將四弟接回宮中吧。」

「嗯?」秦定州一愣。

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靈光了,秦沭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秦沭道:「四弟怎麼說也是天家的人,如今又出了這等事,在外頭終究危險,先不說別的,就說他年紀還小,身邊沒個親人總歸是可憐,我有義父,皇兄有我,臣弟不忍心看四弟孤單一人在外。」

「這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小四未必願意……。」

秦沭笑道:「皇兄怎麼這麼想,四弟又不是什麼薄情寡義的人,況且像我這種小孩子,誰不是希望有個親人陪在身邊?哪裡會不願意,皇兄相信我!」

秦定州其實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是立太子還是立皇太弟?

這種問題哪裡還需要想,他一個無子之人哪裡來的太子?保不齊還要從旁枝抱個過來,更何況後宮皇后的外家甚至有想法,要抱孩子過來給皇后養,這麼一來,便是直接的混淆了皇族血脈,這種事,秦定州哪裡肯應?

自己兩個弟弟又還太小,五弟六弟又是痴兒,更何況還是孩童呢,除了立皇太弟以外,還有其他是法子嗎?

自然沒有!

宮裡現如今就一個秦沭,如果說立皇太弟,人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秦沭,這種太過明顯的事情總摻雜了幾許惶恐。

但是,秦毅回來的話,情況就不一定了。

秦沭和秦毅,都還有可塑性,誰還能說什麼?

幾乎在一瞬間,秦定州就已經認定了秦沭的意見,只是面上卻不好表露。

他沉吟半響,道:「容朕再考慮考慮吧。」

這人裝起模做起樣來還像那麼回事兒。

秦沭臉上神情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僵,隨即擺出一臉孩子才會有的表情道:「那皇兄,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四弟?」

「自然可以,明日午時朕與你一起去吧。」

「成!」秦沭笑嘻嘻的拍了拍手,興高采烈的告退。

一出宮門,小小年紀,那笑容卻摻雜了幾分冰寒,頭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許澤和常易從山上下來,換了衣衫便進宮去,正好在街上跟秦沭的馬車碰了個對頭,秦沭顯得特別開心,笑眯眯道:「義父,兄長說明日跟一起去看四弟呢。」

許澤猛地聽他這麼一說,正想應一聲,卻立時反應了過來——看秦毅?秦定州親自去的話,恐怕還有事要辦,秦沭跟秦定州說了什麼?

這麼想著,嘴裡柔聲道:「好,你且先回府,我進宮與陛下稟報一下。」

秦沭歡歡喜喜的走了,許澤看著他的馬車漸漸消失,方才放下馬車上的簾頭,道:「走吧。」

許宅,常易一早就覺得不對勁,回來就往許諾那邊鑽。

許諾身上一無官職二無營生,整日里閑在家裡侍花弄草喝茶打扇,最是自在又無所事事,常易進門先叫大伯。

許諾回頭一見是常易,招手讓他過來,問道:「怎麼了,走這麼急?」

常易道:「有事跟大伯請教。」

「坐下說。」許諾推給他一杯茶,道:「百容呢?」

「先生進宮去了。」常易低順眉眼,只是眉眼間少不得有一些煩躁,道:「今日我隨先生去懷安寺見崇王殿下,隨後……寺中失火,若非發現及時,崇王大約就要折損在裡面了。」

「失火?」許諾一愣:「什麼時候失的火?」

「我與先生剛出寺門,裡面便燒起來了,不過說起來也是,崇王那邊人手稀少,他自己一人在屋中,被燒了個正著,我總覺得這事不像是巧合,又不敢跟先生說。」

許諾倒吸了一口氣,嘆道:「確實說不通,你們剛去找他,那裡就失火,還好巧不巧的燒了崇王,他一個小孩子,能招什麼恨。」

常易憂心忡忡,問道:「大伯您看……這會不會跟秦沭有關?」

「說不通啊。」許諾摸著下巴一臉的想不明白:「秦沭手上有這等聽他話,甚至能幫他殺人的人脈嗎?」

常易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人,道:「對了,今日上山之時,我與先生撞上了兵部侍郎王天陽,先生說聖上今日召兵部進宮呢,可王天陽卻去了懷安寺……。」

「不可能。」許諾搖頭:「兵部的監管嚴著呢,況且兵部是屬於皇上的兵部,誰也動不了,若說秦沭真的有兵部的人做後盾,那他想幹什麼完不成?何必非要去招惹崇王白惹一身嫌疑?」

話說完,許諾心思一轉,又果斷推翻自己的想法,道:「也不對,我倒是忘了秦沭的年齡了……他不過是個小孩子,誰會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呢?說不好真與他有關。」

「那現在怎麼辦?」常易急道:「先生還半點不知,他待秦沭至誠,這事要真是秦沭所為,先生的舉動不是就與秦沭反其道而行?太危險了。」

許諾半響沒說話,常易說的倒是沒錯,如果真的跟秦沭扯上關係,那這個孩子……恐怕才是危機中的大危機呢,許澤能待他如親子,秦沭可不見得就真將他當做自己的父親,一旦反目,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最重要的是,一切都只是猜測,他們並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秦沭做過這些事。

兩人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秦沭回來了,小跑著過來就往常易身上撲,一派笑意道:「師兄,今日空閑,你將先前教我的那套槍法再給我指正一遍可好?」

常易平日里用劍,戰場之上,上了戰馬用的便是槍了,秦沭要學偏不學劍,只對槍有興趣,常易也不好說不教,此刻秦沭又來纏他。

常易無奈,一邊被秦沭拽著往前走,一邊問道:」好是好,不過你學劍防身便是,為什麼一定要學槍?」

秦沭眯著眼笑眯眯,脆生生答道:「我想好了,開年便跟皇兄說,隨方將軍去沙場上學學,悶在宮裡可沒意思。」

邊說邊搖晃著常易的手臂撒嬌道:「師兄你也是打慣了仗的人,你說是不是?」

常易愣了一下,眼底里罕見的撒上了一抹冰冷,轉瞬即逝,笑著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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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將軍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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