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1 重逢不是她

北美，墨西哥城。

城外一處隱秘的奴隸市場，每天都有成千上百人口在這裡被賣，有兒有女有老婆，只有你不想要，沒有你買不到。

墨曜極不情願的走在街上，一臉嫌棄。雖然人格這種字眼兒，不會出現在他的人生詞典里，但把人當牲口一樣堂而皇之的擺上大街，任人挑選出售，這麼公然違反道德人倫的事情，他還是很排斥。

心裡隱隱滋生出一絲煩躁。

是的，煩躁！

該死的墨西哥黑幫，竟然將談判地點選在這種垃圾場所。唯一的入口被一輛破馬車堵住，他的豪華轎車被迫停在了外面，他不得不屈尊降貴下地走路。

殘破的街道，骯髒的路面，滿地的垃圾碎石，讓他每邁一步都覺得，是對腳上那雙出自義大利名家之手，價值不菲的手工皮鞋的褻瀆。

不經意間瞥見鞋面上的灰塵，墨曜身上的戾氣又重了些。

北影步步緊跟，不敢落後。他跟著墨曜多年，對墨曜的了解甚至超過墨曜對自己的了解，這股愈發沉重的戾氣北影自然看在眼裡。

而面對這位陰晴不定的主子，北影的一貫方針便是沉默。

眼中掠過一抹孱弱的身影，匆忙的腳步戛然而止。北影跟著太緊，差點一頭撞到他身上，幸好反映夠快及時剎住了腳步。否則，以主子現在的心情，一定飛起一腳把他踢飛。

墨曜怔怔的望著前方，那個蜷縮在牆角，瘦瘦小小的女孩。約摸著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身上衣服破的只遮得住身體的重要部位，赤裸的雙腳藏在身子下方，不知是冷還是害怕，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北影在墨曜萬年不變的眼底，看到絲驚喜如曇花一現。

女孩低著頭，墨曜看不清她的臉，幾乎沒有經過大腦支配，手已伸向女孩，想挑起下巴看她的模樣。

「七爺。」出於保護主子的本能，北影的手攔在了墨曜前面。

這裡是墨西哥城，他們剛剛接手的地盤，隨時會有對手埋伏襲擊。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選這麼一個地方談判，僅僅是因為對方品味特別。

墨曜自然明白，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正打算轉身離開，女孩似乎遲鈍的感覺到身上的太陽被遮住，不自覺的抬起了頭。

剎那間，墨曜心中狂亂，那個埋藏心底已久的名字，幾乎脫口而出。

「你叫什麼名字？」北影搶先一步問道。

女孩清冷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怯生生的往後縮縮了身子，沒有回答。

「你叫什麼？」墨曜沒有北影的耐心，出口既是命令的語氣。女孩望著男人冰冷的容顏，抱緊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嗓子中擠出一個顫抖的聲音：「楚翹。」

「果然不是她。」墨曜自嘲一笑。當年她家慘遭滅門，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幾個月的嬰兒，全部遇難無一倖免。事發當日他站在她家門前，親眼看著警察把她裝進屍袋抬上警車。

多少年來那一幕好像刻進了腦海，在每一個輾轉難眠的夜反覆來回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