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雲中之城

那竟然是一座雲中之城，白色高塔端坐在漂浮的白雲之上，下面的白雲不停的聚散，但是那城卻是文絲未動。

這裡不似九重天上的天闕，仙界是進了南天門可以看見另外一個世界，可是這座塔卻是孤零零的。

可是眼前的白塔冒著濃濃的黑煙，數以萬計的黑色蝙蝠從那城樓大大小小的窗口不斷的湧出來，和那白色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蝙蝠一飛出來就在陽光之下化作灰燼，但是他們依舊前仆後繼。

靈鈺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身體變得動彈不得。朱雀見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前進，正在空中逡巡。

「走吧！我們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無淵沉著的下著命令。如果不出他所料，現在的聖蓮，恐怕已經落入他人之手了！

「等等，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去了，那裡是不是有什麼妖怪作祟啊？」靈鈺這才反應過來，揪著無淵的袖子，不想讓他為了自己去冒險，畢竟進了這個塔，他就無法使用魔力了。

「不取聖蓮，就算找齊了十二顆靈珠，也是徒然！」無淵的眼神陡然沉了下來，似乎埋藏著某些難以言表的熱切渴望。

「我不想讓你們為了我命喪於此！」靈鈺脫口而出，這樣的代價，她付不起！

「區區一個聖塔，能奈我何？」無淵的長眉一挑，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樣的英姿勃發。他有多久沒有因為某一樣東西而全力以赴了，一萬年，久到足以讓他們都以為他斂去了鋒芒，久到他自己也以為自己不再是赤龍了！

朱雀似乎感受到了無淵的堅定，雙翅有力的扇動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那寶塔前面。她靈活的避過那些蝙蝠，在身上張起巨大的結界，將靈鈺和無淵二人護在其中。

「看見那個裂縫了么？從那裡進去！」無淵指著他們的斜下方。靈鈺這才發現這白塔竟然是從地上延伸出來的，一眼看不見地，上面也看不見盡頭，難道這裡就是通天之塔？

她順著無淵手指的方向，才看見了一個裂縫，看起來不像是門，大批的蝙蝠從那個裂縫裡不斷的湧出。

「幸好有這些蝙蝠，不然我們光是要找這個裂縫，都要找很久！」無淵的語氣里洋溢著欣喜，剛剛的擔憂一掃而空。

朱雀一個俯衝，身體微傾，他們就與那些蝙蝠擦身而過，沿著那道裂縫進入了聖城。

「這裡是？」

眼前是一件石屋，四壁都是華美的石刻，那些浮雕若隱若現，似乎是流動的一般，石室中間有個轉梯，連接著通天塔的上一層。那些蝙蝠還在不斷的從那樓梯中飛出來，不斷的鳴叫在他們的耳邊此起彼伏。

「聖塔本來就是你們凡人所建，自玉山之巔，通往遙遠的天界，多少的凡人想要藉由通天之塔進入仙境，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座塔根本就走不到盡頭。」無淵沉吟道。

「為何走不到盡頭？」靈鈺看著那些不斷沖向死亡的蝙蝠，恐懼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因為在塔的九百九十九層有一朵聖蓮，所以進此塔的人，無論妖魔神仙，任憑你有通天法力都會變作凡人之軀。」朱雀已經幻化成了小姑娘的模樣，回答道。

「你也知道，神仙自然是不需要通過此塔的，像魔尊這樣的魔自然也是可以在天界自有往來，所以來這裡的大多是妄想通過此法成仙的凡人和一些小妖。但是他們根本走不到九百九十九層，或是因為精疲力竭而死，或是因為這裡面的冤魂而亡。」

靈鈺聽完了這句話，頭上的冷汗都滾了下來，「你們怎麼不早說呢？我們什麼都沒帶，那豈不是要餓死在這裡？」

「我本來就打算要速戰速決，可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有些複雜！」無淵的臉色有些陰沉，紅色的瞳孔顯出幾分詭異。

「這些蝙蝠難道是用來清靈的？」朱雀皺眉問道。

「嗯，看來是他來了。」無淵又加強了幾分防備，似乎有些不安。

靈鈺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一臉的不解。「清靈？他？你們說明白啊，我完全搞不懂。」

「這些蝙蝠的身上都附帶著這裡的冤魂，是有人故意放他們進來凈化這裡的，凈化了之後進入這塔就會變得容易的多。」朱雀微微仰頭，看著那些身體帶著血紅的蝙蝠，輕嘆道。

「那不是好事咯？我們不必那麼麻煩了，有人替我們辦了。可是現在我們是在第幾層啊？」靈鈺以為這樣他們就可以早些拿到蓮花了。

「我們本來是要去玉山的，可是瞧見這些蝙蝠正好撿了個便宜，現在的石室應該是在五百層。」朱雀回答道。

靈鈺在心裡算了算，還有幾百四十九層！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破滅了。

「你要從他的手裡奪聖蓮，真的沒關係么？」朱雀擔心的看了看一邊注視著那些蝙蝠的無淵。一萬年前的事情彷彿還在眼前，她不知道這個男子如今能不能放下以前的事情。

「一萬年過去了，他早已不在了，朱雀，你怕是老糊塗了。」無淵戲謔的笑了。

朱雀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尷尬的癟了癟嘴，緘默了。

「你們說的是誰啊？他很厲害么？」靈鈺聽他們的口氣，這個可以讓蝙蝠進入聖塔的人似乎是個厲害角色，就連一向狂妄的無淵竟然都會露出現在這樣小心的神色。

「他是蚩尤的後人，名叫姜寒。」

「蚩尤？就是那個民間流傳的那個很厲害的魔頭？」靈鈺對於坊間流傳的神話故事很是感興趣，孩童們口中流傳的黃帝蚩尤等故事，她都有所了解。

「對，蚩尤的後代善戰，與尋常百姓不同，不可小覷！不然憑藉他凡人之軀怎能將那麼多的蝙蝠放進這塔里？」無淵的眼神暗淡了下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這個體內流淌著蚩尤的鮮血的少年，會不會和以前的那個人一樣，他們世世代代傳承的血脈，會不會是他無法逾越的障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