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蔫瓜與悶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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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想跟領導喝杯酒,語無倫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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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能等?」楚悅兒雙手摟著方氏的胳膊喃喃地說,眼淚撲簌簌地滑落。
「是啊,等你小舅考上秀才,他有了功名,你奶奶定會將田地掛在他名下,這樣每年就省下上繳的糧稅,到時,咱們就不會這樣受氣了,你小舅也會將鋪面要回,咱們手頭也富餘些,」方氏憧憬著,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楚悅兒和楚福兒都沒敢問:「要是考不上呢?」
小舅是她們最後的希望,沒有小舅,那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難。
楚福兒開始盼著小舅來了,因為今天的事情,小舅心裡一定有疑惑,定然會找自己求證,那麼,一事不煩二主,找個理由解釋自己的聰慧的來源,不僅讓小舅接受並認可,還要借用小舅名頭,用前世所學謀取財富。
用什麼借口呢?用王母娘娘種的靈草?
楚福兒心裡無比焦躁,這才一上午時間,就發生這麼多的事,真如自己所料,以後還不知能發生什麼事呢,想到這,腦袋又是一陣眩暈,眼皮也越發沉重,不知是哭的還是被驚嚇的,感覺很累很困。
「福兒,哭了半天是不是累了,先躺一會,娘晚上給你做槐花餅子吃,」方氏將她橫抱著,輕輕拍著哄著。
楚福兒從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母愛,整個人都被溫暖包圍著,吸入的是母親的味道,聽到的是母親的輕言細語,兩輩子才得到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自己拚死也要帶著家人離開這裡。
就在這樣的決心下她睡著了,感覺自己做個一個怪異的夢,夢見自己腦袋裡有一粒種子,因為剛才被磕後腦勺的緣故變了位置,然後就開始生根發芽,生長很快,枝葉順著自己的血液經脈骨骼伸展,然後慢慢與自己的身體融合。
就此,她聽到大槐樹的低語,聽到槐樹林里樹木之間的喧囂,聽到地里莊稼被澆灌的歡暢,還聽到被拔掉小草的哀鳴。
她在夢裡笑了,這可真有意思呢,自己竟然懂植物的語言,能知曉它們的快樂和憂傷。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未時,她是餓醒的。
睜開眼睛望去,只見娘親坐在窗戶底下正在縫衣服,聽到她的動靜,忙走到她跟前說:「福兒醒了,是不是餓了,來,娘先把尿,然後給你拿吃的啊。」
楚福兒發現,娘的眼睛依然紅腫著,臉上滿是疲憊。
「娘,大姐二姐呢?」楚福兒沒有看見楚悅兒和楚慧兒,開口問道。
方氏抱著她去到尿桶跟前把尿,嘴裡說:「跟你二爺爺去小溪那撈魚去了,晚上你就有魚湯喝了。」
楚福兒掩飾自己的羞臊說:「娘,我不穿開襠褲,縫上吧。」
「小人兒知道害臊呢,好,回頭我把你的小褲子都縫上,不讓人看見你的小屁股,」方氏強扯出笑容說,期間皺了皺眉,應該是牽扯到身上的傷了吧。
楚福兒忙問:「娘,你身上的傷上藥了嗎?我都沒聞見藥酒味。」
「小丫頭還知道藥酒啊,真聰明,沒事,娘的身體好,幾天就沒事了,來穿上衣服,咱們去廚房,娘給你盛粥喝,正好還溫著呢,」方氏邊給楚福兒穿衣服邊說。
楚福兒很奇怪,今天奶奶生氣竟然還給她留了飯,不由得問:「娘,奶奶同意給我留飯了呀?」
方氏忙活的手停了停說:「你奶奶她們去你大姑家送洗三禮去了,沒在家。」
對了,怎麼忘了這茬了,明天才是真正的洗三禮,今天下午去,主要是看五叔楚建寶的吧,他在鎮子上讀書。
吃完飯,方氏在廚房裡收拾,楚福兒正要自己溜達會,就聽,挨著西廂房的南廂房,響起了小孩的哭聲。
方氏往那個方向看了看說:「你四叔家的小明光,怎麼也改不了睡醒哭得毛病,平時跟你四叔一樣,不愛說話,把勁全都憋在睡醒這段時間了,只要哭起來,沒有半個時辰不帶停聲的。」
前世自己在孤兒院生活,很會帶小孩,自己過去幫幫忙,也算是感謝四叔的仗義執言了。
門是打開著,只是擋著門帘,不好敲門,只好用嗓子喊了,還得壓住那小孩的魔音。
「四嬸,我是福兒,看小弟來了,」楚福兒喊道。
「福兒啊,進來吧,你弟弟又開始鬧騰了,」四嬸說道,也許是因為孩子鬧得,也許是著急有人來好打斷孩子得哭聲,四嬸的語速快了許多,少了蔫蔫的多了些爽利。
四嬸屋子跟自家差不多,只是圓桌變成梳妝台,而且炕櫃比自家新,這些都是女人陪嫁過來的吧,娘成婚時間長,所以柜子都斑駁了。
四嬸坐在炕沿,因為肚子很大,所以抱著明光很是彆扭,應該是怕明光踢到自己肚子吧。
楚福兒來到炕邊,先給四嬸問好,然後扒著炕沿對明光說:「明光弟弟,姐姐帶你去大槐樹那去吃槐花好不好?」
四嬸抿嘴笑了,身子有點抖動,也是,一個三歲領著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去大槐樹那吃槐花,能夠著嗎?恐怕只能撿掉在地上的槐花吃了。
明光聽到有小孩說話,立刻停止哭聲,含著眼淚好奇的望著楚福兒,突然點點頭,然後就要下地。
四嬸很是驚訝,趕緊給他穿上小鞋,說:「我送你們去吧,順便給你們折一枝槐花。」
楚福兒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還夠不到槐花,難怪四嬸笑成那樣。
楚福兒拉著明光,與四嬸來到老槐花樹下,四嬸折了一小枝,遞給兩個小孩,讓倆人坐在大石頭上慢慢吃,四嬸就轉身回屋去收拾去了。
春光明媚,陽光溫暖,大槐樹下兩個小小的身影,擠在一處,你一個我一個揪著槐花吃。
「明光,叫姐姐,」楚福兒見明光一直不說話,就逗他。
明光看了看楚福兒,沒理她,接著揪槐花吃。
「明光,你會說話嗎?不會說話姐教你,」楚福兒很有耐心的說。
「…」明光接著吃。
楚福兒很是納悶,嘟囔著:「為毛不說話啊,小屁孩。」
「你是小屁孩,」明光用他細長的眼睛,瞥了楚福兒一眼說。
塞,真聰明,還知道自己罵他,這就罵回來了,小屁孩小屁孩,楚福兒滿頭黑線,只能心裡嘟噥。
這時,明光突然站起,說:「我要玩木馬,」然後邁開小腿晃悠悠的往家裡走。
小屁孩就是任性,楚福兒忙上前拉著他的手,恐怕他摔了,這還沒走穩當呢就這樣有主見,真是不好哄。
正在用力拉著明光讓他慢點走,又來一個小屁孩。
這是二嬸家的那個小胖子明榮,今年四歲,所以往這邊走的時候,就挺著小肚子充老大。
「把槐花給我!」口吻氣勢跟奶奶很像,一看就是個霸道的。
明光一把將槐花從楚福兒手裡搶過來,大聲說:「我娘摘的,我的。」
小不點還挺護食。
明榮掐著小腰,舉起小胖拳頭說:「你不給,我揍你。」
「揍你,」明光是初生牛犢,不知道啥叫怕。
楚福兒開眼界了,四歲對兩歲,都很有王八之氣。
明榮就要衝過來,楚福兒怕兩個孩子打架,忙舉起小手喊:「停..」
明榮嚇了一跳,但腳步停了下來:「小傻子,你胡說什麼?」
楚福兒剛想說話,就見四嬸往這邊走來:「四嬸..」她一方面叫四嬸,一方面嚇唬小胖子。
沒曾想,四嬸的名頭不可怕,小胖子嘴角一撇說:「叫那個蔫瓜幹嘛?誰怕她啊…」
「娘…」明光看到四嬸,拉著楚福兒就要往他娘身邊跑。
四嬸臉色很不好看,瞪了明榮一眼,蔫蔫地說:「福兒明光,以後別跟不知道尊敬長輩的混小子玩,他們不懂禮數,沒得帶壞你們。」
「哎呦,我怎麼不知道,蔫瓜與悶葫蘆天天連話都沒幾句,還懂禮數了?真真是讓人驚奇呢,」二嬸抱著孩子站在門口斜著眼說著。
蔫瓜指四嬸,悶葫蘆指四叔吧。
四嬸臉氣的有些紅,瞪起不大的眼睛,嘴動了幾下才出聲:「二嫂,先管好你的孩子吧,省的長大了偷雞摸狗不學好,」說完,快速拉著楚福兒和明光往自己房裡走,像是要躲避二嬸的反擊。
楚福兒回頭望去,只見二嬸站在那裡,一副準備好好說道說道的架勢。
果然,二嬸那故作清高又學著宛轉悠揚的聲調在院子里響起來,她不跟奶奶一般的直白,而是似講理般似伸張正義般,只是,話里話外全是諷刺挖苦貶低,恨不能將四叔一家人比喻成那陰溝里的老鼠,茅廁里的蛆。
「福兒,以後你躲著點明揚和明榮,他們都是壞孩子,不能跟他們學知道嗎?」四嬸氣呼呼的回到房裡,將福兒和明光放到炕上,給他們倒水喝然後囑咐著。
「嗯,我知道了四嬸,我聽話,」楚福兒為了報答四叔今天勇救娘親壯舉,拚命地賣萌。
果然,四嬸咪著眼笑了起來,剛才那頓氣已經煙消雲散,楚福兒不由得佩服,心真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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