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87_87676箱子本來是豎立的，她一打開，自然把箱子躺倒下去，但一打開，她皺了皺眉，這箱子里放著不少東西，卻沒有一件是認識的，她詫異地看向他，微微不解。

林易微笑，「來的時候我要帶上這件大行李，還被本尼質疑了——哦，本尼，他現在是我的經紀人。」

她挑挑眉，「這些不是我的東西。」

林易嘆了口氣，蹲下了身子，「看這個，小容。」這個木箱子很奇特，裡面被格成了大小不等的許多格，顯然是一個別緻的儲物箱子，他拿出其中一格中的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個雪景球，「你不記得了么，就在我們高中的時候，學校附近的精品店裡有這個雪景球，你很喜歡，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那時候顯得這麼窮，連這種小玩意兒都買不起。」

森容回想一下，大約想起了有這回事，「不過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和我說話了。」

林易沉默，然後說，「嗯，但是在你生日的前一個禮拜，我還是去把這個買了下來。」

森容點點頭，怪不得後來她想壓榨森柏讓他買來送給她的時候這東西已經不見了。

他又指向一條色澤素麗的羊絨圍巾，「這是高三那年的情人節買的，而這個——」指了指另一邊的水晶鋼琴，「這是那年的生日。」他垂眸，眼睫投下一片陰影，「這是禮物，你生日的時候、情人節的時候、七夕的時候、聖誕節的時候、新年的時候，小時候你說這幾天都要送你禮物，我從沒有忘記過。就算，就算是那兩年，也沒有忘記買了禮物，卻沒有送給你，真是對不起。這裡是這五年，包括那兩年，七年的禮物，通通在這裡。」

森容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她沉默地看著這整整一大箱子保存得很好的禮物，有一些易碎的甚至旁邊塞著泡沫或報紙，箱子里有著木頭的氣味和不知道哪個格子里的東西散發的清香。其實小的時候說這幾天一定要送她東西純粹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實在是太窮了，所有的錢都被投到養她那些龐大的域名，她甚至連一分錢都擠不出來，而作為女孩子，總會有想要的東西，別的人不好意思說，只好壓榨眼前這位——至少小的時候，她以為他還是比較聽話。

但是，她還是緩緩搖頭，然後說，「我不要。」她看著林易額前落下的快要遮住眼的發，「小時候的戲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易眼瞳微縮，笑容漸漸隱去，站起身來看著這一箱積壓在他的卧室這麼多年的東西，心中像被一柄薄刀緩緩割開，微微的疼。他看向她，「你不要那就扔了吧，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了，不要，你可以扔進垃圾桶。」他面無表情的說，終於是透出一點性格里的任性——

他並不是那麼洒脫的人，在這種時候他實在笑不出來也說不出什麼溫和的話語。

森容微微蹙眉，有些不開心，但是忽然就想起小時候他和她吵架的時候，似乎也是這種感覺，「你大可以去送給你該送的人。」

「該送的人？」林易微怔，隨即又淺淺笑開，「小容，除了你，我沒有給其他任何女人買過禮物。」

森容一怔，倒是沒有想到。那兩年他像個花蝴蝶一樣惹了漫天的桃花，不時有女孩子到她眼前來晃蕩，吹噓他如何體貼和大方，如何紳士和溫柔，卻是從來沒有送過她們東西？看向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她垂下眼眸，「我要回家了。」

林易只是站著，深深看她，然後看了看錶，唇邊的笑容依舊，溫柔親昵，「我要歸隊啦，不然本尼又要嘮叨——今天，就不送你回家了。」他擺擺手，居然絲毫不管愕然的森容和那打開的箱子，走得十分洒脫，一手插在口袋中，一手還背對著森容搖了搖手。

森容沒有試圖叫住他，而他——

一句都沒有提到手塚的事，今天似乎就純粹是來送禮物而已。

森容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皺著眉看地上的箱子——好吧，他不是不體貼，只是知道以她的臂力，要把這箱子拎回家絕對沒問題，但是，絕對也是看上去很奇怪的事情，站了好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還是把箱子合上，拎著側邊的把手，往家裡走去。

箱子真的很沉，沉甸甸的。

比她想象的，還要沉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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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森容爬起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有些沉，也許是昨天冰啤喝多了，胃有些難受。從小練武的身體本來就很少生病，她看了看鏡子里略微憔悴的面容，略微蹙了蹙眉。

洗過臉看上去好了些，也就不在意了，給奈奈子的貓食盆中倒滿了貓糧就出了門。

天氣很好，她出門尚早，太陽倒也並不烈。東京本就比她的家鄉要涼爽一些，所以就算是夏天，對於她來說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並且她向來不是那種會在夏天有太陽的天氣打著傘出門的女人。

到手塚說的地點時讓她意外的是人真的很多，比她想象的要多上許多，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帶著興奮的神色翹首以盼，圍在公布的分組欄前嘰嘰喳喳地喧鬧著。

森容等了許久才終於能靠近那個原本該很醒目的分組欄，她看了一眼，看來還真沒發生什麼狗血的事件，倒是十分巧合，一共三組，手塚、森柏、林易分別在三組中，竟是一個都碰不上，職業球員都用紅字標出了，每組都有兩名，她知道這六個人中，林易應該是最強的一個，其實她想，手塚應該也是想和林易交手的，但要打敗職業球員進入決賽，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就算對手塚再有信心，她也不能確信。

她看了看分組欄下面指定的方向，然後看到大部分女生成群結隊地朝一個方向去了，正是林易在的那一組，而其他兩組相對而言都冷清許多，她笑了笑，徑自往手塚的那個方向去了。

嗯，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招女人喜歡呢。

球場那邊，她清晰看到了穿著白色運動衫的手塚，其實一眾青春秀逸的少年們都是一般的衣服，但是她一眼望去先看到的總是那個清雋而些微冷峻的他。

他也看到了她，拿著網球拍走了過來，森容朝他微笑，揚了揚手中的小食盒。

手塚在她身邊站定，「是什麼？」

「嗯，昨天忽然想起來其實我是會做一種點心的，雖然當初學的時候不太甘願。」她打開食盒來，露出盒內排得整整齊齊的淺綠色的方糕，「昨晚做的，綠豆糕，夏天吃剛剛好。」

手塚並沒有問她當初為何而學，只是拿起一塊來，放到了口中——她做的這個糕點並算不上多好看，大小不齊，顏色也不均勻，只是味道竟然意外得並不壞，他吃完不吝誇獎，「真不錯。」

「是吧。」她笑得開心，「其實真的還是很好吃的吧！」

手塚「嗯」了一聲，森容感嘆說，「國光，你是第一個誇獎這東西說好吃的人。」她自己也拈起一個扔到嘴裡。

手塚淡淡瞥她一眼，「當初既然學了，也是為了做給人吃吧，難道那個人沒有說好吃么？」

森容搖搖頭，「其實除了我，你是唯一吃過我做的糕點的人。」她看向他，柔聲說，「有沒有感到很榮幸啊，國光。」

「……」

森容看一眼大大的比賽場地，「什麼時候開始比賽？」

「就快去熱身了。」

「嗯，你們這組，咦，似乎相比較而言主力挺少啊。」冰帝的跡部景吾，立海大的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都不在這一組，呃，好吧，暫時她知道的對手塚有威脅的大概就是他們，倒也不是沒有熟面孔，比如不二和立海大的切原。

手塚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帶著淡淡遺憾的口吻說，「森柏和幸村在一組，而真田、跡部都在林易那一組，不過我們這組也不是沒有高手，有六角的部長久保。」

森容點點頭，「不過，職業球員都還是很強的，你——」

「我最想交手的人是林易。」他目光銳利，「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這幾個職業球員中最強的一個，毋庸置疑。」

「嗯，可惜碰不上了。」森容嘆氣。

手塚卻緩緩搖頭，「不。」

「咦，難道你有信心打敗你們這組的職業球員么？」要知道因為職業球員的特殊性，在小組賽的時候，這兩位是不會很快碰到的，這就意味著如果要在小組賽勝出，基本上必須得分別打敗這兩個人，這對於高中生來說，雖然不是完全不可能，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手塚看向她，「我會努力，但就算沒辦法勝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和他交手的——雙打，是沒有小組賽的。」

森容瞪大眼，頓時有些錯愕，雙打？「你和誰的組合？」

「森柏。」

「……」你確定那小子不會拖你的後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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