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李子

87_87678小李子是個小太監，還是個從小就入宮了的小太監。

他和別人不同，他是自願入宮的，宮裡什麼都有，雖然辛苦了一點兒，沒有自由了一點兒，但是能夠吃飽飯，這對小李子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

過去的事情小李子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只記得，原先他不是叫小李子的，他姓李，名字好像是叫狗蛋，或者是叫大柱子什麼的，反正也不是什麼好名字，時間長了，有沒人喊，他也給忘得差不多了！

那年冬天，很冷，下了好大的雪。母親剛生了小弟弟，當然了，除了這個小弟弟，他家裡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他是家裡的老大。就是下雪的那天，他們擠在一起取暖，因為父親將家裡所有能取暖的衣物都裹在母親和她懷裡的小弟弟身上了，他們都餓了好久，家裡已經兩天沒有米下鍋了。父親又出去找活計了，直到傍晚才回來，背了小半袋子米。只是那天，因為米實在不多，只有母親還有小弟弟吃上了飯，他們還餓著，小李子覺得自己餓得眼睛都發綠了，只是他不能吃，他們要靠這些糧食將冬天熬過去呢！

又過了幾天，大雪還是沒有聽，就算是在節約，米也已經快吃光了。父親又出去找活幹了，只是這次，出去以後，就再也沒回來。後來好像是誰回來告訴他，父親凍死在了外面，那時候，他已經七歲了吧！

小李子摸摸自己那光滑的下巴，對著外面下的飄飄揚揚的大血，裹了裹自己身上雖然有些薄，但是足夠取暖的夾襖，又蹲在一邊回憶：

他記得，那時候，雪下得和現在差不多大。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額按后，他覺得他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再然後，就跟母親說，他出去找活干。雪下得很大，飄飄揚揚的落在身上，雖然畫面很美，但是他只覺的冷，恨不得這一片片的雪花一下子消失不見才好。他記得，那時候他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雪地里走著，街上幾乎都沒有人，街邊的店鋪也都關著，他走了一天，餓得發暈，再然後，他就來到了一處酒館，酒館是開著的，裡面三三兩兩的坐了幾個客人。

屋裡很暖和，他也想進去，可是人傢伙計不讓。他只好蹲在門邊，屋裡的熱氣兒透過厚厚的布帘子吹在身上，真暖和。他閉著眼，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裡面的人在聊天，好像是說宮裡的事情。皇宮他知道的，有一次他聽父親母親吵架，父親就說，與其過這種苦日子，還不如進宮去，那裡隨便幹個什麼，都會有黃金拿！黃金啊，聽說老值錢啊，他還沒見過了，他只見過銅板，也不知道黃金能夠換多少銅板？！

再然後，你猜他聽到了什麼？他們宮裡要招人啊！

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美得幾乎要蹦起來。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被招進去，就會有很多的錢了，不僅自己不用餓肚子，連母親還有弟弟妹妹也不用餓肚子了！

唯一一次，不顧小二的驅趕，他壯著膽子來到這些人跟前，求著他們把他招進去，那時候，似乎是宮裡很缺人，這兩個官差似乎沒怎麼盤問就把他給招進去了，還給了他幾兩銀子的安家費。他跟著官差大哥將安家費送回去，就跟著他們走了，同行的還有十幾個人，有男的也有女的，都是要進宮的。

再然後呢，小李子歪了歪頭，小心的將懷裡的披風給護好，可不能讓這大雪給打濕了，常公公要他在這裡等著，將披風交給雨公公的。

雖然進宮后就挨了一刀，很痛，但是他終於熬過去了，再然後，他就被分到了凈衣房，在這裡一做就二十年了！雖然還是一個小太監，但是他可是很知足的，聽說家裡最小的弟弟都有孩子了，他是不是也該考慮著找個宮女做對食，這樣老了以後也有個依靠？小李子有些苦惱，像他這樣的小太監，也不知道小娟能不能看上！事實上他還是很喜歡凈衣房的小娟的，只不過小娟好像喜歡雨公公。

遠遠地，他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打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上面綉著金色雲紋的人，小李子一抖，穿這樣衣服的人，宮裡只有兩個，一個是東廠的曹公公，另一個，就是他要等的人。

慢慢的，人走近了，眉眼精緻，英氣勃勃，不是雨公公是誰？小李子心裡有些發酸，雨公公年紀輕輕的就執掌西廠，而他呢，還是一個給人送衣物的小太監，要他是小娟，也會看上雨公公的。

趕緊上前請安，將懷中的衣物捧出來，遞了上去，就趕緊低頭退到了一邊。誰知道聽到旁邊人低喝一聲，「狗奴才，你沒長眼嗎？還不趕快將披風給督主換上！」

小李子一驚，趕緊抬頭，才看到雨公公正坐在一個小太監身上，身邊一貫跟著雨公公的兩個人一個正雙手打著傘遮住雪，另一個解開了披風，其他小太監手中都捧著東西，除了他，根本就沒有誰空的出手。他趕緊上前，拿過披風，雙手一抖，將披風給雨公公繫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雨公公的頭髮，嚇得他趕緊低下頭去。

「你叫什麼名字？」雨化田的眼神掃過眼前小太監那已經完全被大雪打濕了的衣服，問道。

「回雨公公，小的叫小李子。」回答之後，卻只見雨公公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一群人離開了。他長出了一口大氣，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真冷啊，還是趕快回去吧！也不知道小娟記不記得給他留午飯？應該會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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