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學藝
姐妹倆十分要好李氏是知道的，她們心裡想什麼李氏也算清楚。
「一個枕頭罷了，我不會批評她的，你們放心吧，哪日去那鋪子再綉一個便是，這個不要罷了，臭烘烘的相比也用不了了。」
聽著太太的話，這喜翠拎著枕頭丟掉，心裡不痛快的抱怨剛剛自己弄了那麼久，感覺身上都是臭氣熏天的味道。
一邊走著心裡一邊蹦出一個想法，倘若哪日自己成了主子那該多好啊，自己可以隨意的使喚下人她們要是不聽話，自己就打她們兩下，想到這心裡總是好受許多，她都不知自己何時能有翻身的機會。
筱蓉早已自己回到房間坐穩，等著喜翠看門進來才打聽剛剛院子里的事情：「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讓你洗枕頭，你不開心啦？」
難得會有一個主子對奴才如此關心，但這些再喜翠的心中都是恥辱，小姐讓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倒是無所謂，可不顧太太想法任意妄為，到頭來太太責罵的還是自己，就算背後小姐再怎麼安慰自己，太太那裡還是會埋怨自己不中用。到頭來兩頭不落好，只換來那一句句的安慰有何用？
「沒什麼，只是看著枕頭精美華麗，就這麼被摒棄著實可惜。」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喜翠認真的點頭，隨後打了個岔，把話題岔開了，筱蓉也沒多想，心想丫鬟跟自己久了，就算自己說她幾句或心有不滿過兩三日便想開了，又不是有仇恨，倒不至於掛記於心。
「再兩日便入秋了，天氣越發寒冷了，明兒我朝娘要些銀子，你做些好衣裳，冬天的也順便做出來，這秋天一到，冬天說來也就來了。」筱蓉叮囑著，隨後翻了幾塊兒綢緞拿了幾縷不明不暗的線開始聯繫普通的針法，這筱蓉也是看了喜艷娘的東西頗為羨慕，所以一路上都在想回到家中也要開始學習刺繡，反正整日閑的要命，倒不如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說到底是一竅不通，只是像模像樣的用針一下下的綉著，平緩得當卻看不出任何的圖案，只能辨別出錯亂的針腳。
「喜翠，你說喜艷娘怎麼繡的那麼漂亮，我這東西可太丑了。」
喜翠抿抿嘴沒有插話，慢條斯理的縷著雜亂的絲線，用手順著線，一絲絲擺放好，等著筱蓉綉好後接著續線。
筱蓉心裡有打算，既然喜艷娘綉東西那麼漂亮，不如自己去跟她學習刺繡，哪怕繳些銀子予她也好，以後娘喜歡什麼自己便會綉來送她。
心裡想的很好，可當幾日以後自己偶然跟娘提起這件事情卻遭到了娘的反對。
「不成，那些女紅大多是沒人養的孩子，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你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讓別人知道，倒是以為我們少了你吃穿呢！」
筱蓉費勁口舌，可是李氏就是不同意，她開口直言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喜艷娘，她手下女紅無數，即便再高手藝也沒人能抵得過喜艷娘，她的綉品堪稱絕代紋綉。
筱蓉當然據理力爭，誇下海口自己定超過喜艷娘的手藝，只要李氏答應，她便會努力學習。不愁吃不愁喝，學學刺繡無妨，可當真要去那裡像女工一樣，她根本不會答應。
「如果你再說這件事情，我可是要告訴你爹爹了，他定然不會同意。若你真的想學，跟你的姐姐學就可以，你大姐、二姐都是巧手，綉品不敢與大家相比，可也算是靈秀之物！」
筱蓉性格倔強，若單單是普通的綉樣，學這一回倒是浪費了時間，自從見到那鴛鴦枕，自己就下決心一定要學會這手藝，其他綉品在自己眼中自然貶了值。如娘不同意自己去那學刺繡，那自己就抽空去找喜艷娘，知道她所用的刺繡方法，自己慢慢練習，相信自己終有一日會綉出一樣的綉品。隔了幾日趁著娘不在，她一個人偷偷跑出門去，沒有帶丫鬟，一個人拿著碎銀子，來到了鋪子。
同那日情形一樣，鋪子裡外排了不少的人，各個衣著不俗，手中拿的不是絲蒲戎扇就是玉錦絲帕，身上發出不同的香氣。
「喜艷娘！喜艷娘！」
筱蓉小小的個子跳著腳的呼喚，前面一排人回頭觀望，知道看見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女孩兒，輕蔑的撇撇嘴，扭過頭繼續等待。
「喜艷娘，我想跟您學刺繡！」
這小姑娘破開嗓子聲音可是尖銳，裡面如同仙女模樣的喜艷娘倒是聽見，起身迎面走出：「哪位呼喚我？」
這整齊的人群後面一個小個子跳著腳：「我，是我！」
上次筱蓉直盯著喜艷娘倒是給對方留下了印象。
「小姑娘，你不是前幾日取鴛鴦枕的那位姑娘嗎？今日怎來這裡刺繡？」
筱蓉的表情無比的肯定，這個心底的年頭能夠說出來必是高興，臉上掛著笑容點頭：「對，我想跟您學習刺繡。」
喜艷娘的臉上露出一陣驚奇，心想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來學刺繡？她上次取的那鴛鴦枕價值並不低廉，足足七十兩白銀定做綉制而成，必不是窮人家的孩子，今兒來學刺繡也不會是為了生活。
「姑娘借一步說話！」
她帶著筱蓉走到了鋪子後院，雙手輕輕搭在肩膀上，溫柔的問：「冒昧問一句，為何姑娘想要跟我學習這女紅的活啊？這可是很累的！」
筱蓉說不出什麼道理，只是自從看到那鴛鴦枕開始心裡就有這種想法。
「蓉兒覺得喜艷娘手藝很棒，跟普通綉工不同，那紋案生動活潑又不失莊重，栩栩如生，就倘若活物遊走於事件，我想我明白了這些便應該學這門手藝。」
她的答案很直白，簡單說自己就是喜歡，或許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喜歡。
喜艷娘停頓了一會兒，隨後說：「好，我教你！」
她痛快的應下筱蓉的請求倒是另筱蓉感到吃驚，自己想了很多理由來說服她，可只說了自己心底的話就成功了倒是令筱蓉不敢相信。
「喜艷娘，如果您肯教我，那銀子是多少，我可能不能一下子都給您，我慢慢交給您成嗎？」
喜艷娘臉上的表情似乎絲毫不在乎這星星點點的銀子，點頭應喝：「隨便，如果沒有，你不給也罷！只是這活兒剛開始圖個樂兒，時間久了難免枯燥乏味，你確定你想學？」
筱蓉絲毫沒有猶豫：「嗯，我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