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家幼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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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已經放晴了,初升的朝陽灑落在瓊芳院子里,被雨水沖洗過的青石地面,顯得格外乾淨明澈,空氣里混合著一股泥土和草木的清新,屋檐上偶爾的滴落下來水珠,在地上濺起一個小小的水花,院里的薔薇經過一夜的摧殘,粉色的花瓣鋪滿了牆角,遠遠望去,在碎金似的陽光下,竟似一匹粉色的錦鍛,流光溢彩,華美異常。
初秋的天氣已經微微轉涼了。瓊芳院里幾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已經穿上了新作的衣裳,正在打掃院里的殘枝枯葉。
紅筏提著熱水進來了,綠萼把銅壺裡的三分之一熱水倒進臉盆里,又倒了半勺井水,把柜子里的薔薇露取了出來,倒了幾滴放在水裡,頓時芳香四溢,再取了潔面用的澡豆,兩個小丫頭捧著巾帕和漱盂站在一旁。紫墨親自過來給沈幼璦挽了袖子,沈幼璦伸出手試試水溫,道「有些燙了。」綠萼又倒了些井水,沈幼璦又試了試,這才滿意的俯下身子用澡豆潔了面,再接過紫墨遞過來的溫水漱了口。
洗漱完了的沈幼璦,整個人如玉雕成的一樣,精雕細琢,清麗不可方物,眉如墨畫,雙目如溪水般清澈,平時淡漠的臉龐,越發顯得不識人間煙火了。
儘管經常見到沈幼璦,綠萼也呆了一下,不由想起安國公夫人贊沈幼璦是真絕色。
「姑娘,可要梳個什麼髮髻。」
「百合髻就好,前兒四哥給我帶的那枝水晶步搖不錯,今兒就可以用上。」
沈家大公子沈浩然,四公子沈浩初,五姑娘沈幼璦,具是一母同胞,關係十分親近,沈家大少爺比五姑娘大了五歲,平日里十分嚴肅,四公子和五姑娘是雙胞胎,自小一起長大,最為要好,得了什麼精巧物件都會送給五姑娘一份。那枝紫水晶步搖便是前兒沈浩初贏得的一塊紫水晶,水晶雖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可難得的是一整塊紫水晶,在加上由珍琇閣的大師傅親自打磨,整個水晶步搖,周邊細細的鑲上銀絲,如水滴般的珠子垂落下來,真是晶瑩剔透,璀璨奪目,說不出的精緻。
紅筏有一雙巧手,很快就替沈幼璦梳好了髮髻,用細小的白色珍珠鏈子細細的纏繞在髮髻上。最後再插上了那隻步搖。
沈幼璦身邊的貼身丫頭,綠萼伶俐爽快,紅筏心靈手巧,紫墨溫柔細緻,綠萼紅筏具是她外祖母賜給她的,而紫墨卻是她七歲那年外出,遇上人牙子,親自買回來的。三人都伴著沈幼璦一起長大,都能識文斷字。
沈家五姑娘剛出生就喪母,周歲時便被她的外祖母魏國公老夫人接到魏國公府,魏國公老夫人出身清貴的孟家,未出嫁時便頗有美名。嫁了人之後,老國公也對愛護有加,她一生平順,育有一子二女,大兒子便是魏國公,大女兒入宮現在是正二品的德妃,要說她唯一有心結的便是這小女兒早逝。
魏國公老夫人痛惜女兒早世,又憐惜唯一的外甥女自小失了生母,執意把沈幼璦接到魏國公府,把一廂慈愛放在沈幼璦身上,自小身嬌玉貴的養大,沈幼璦也是個靈秀的人兒,自小便冰雪聰明,過目不忘,語出驚人,博覽群書,養出來一身清貴之氣。
紅筏拿了一個印著粉茉莉的白瓷胭脂盒子,打開,是一盒鮮艷的胭脂膏子,沈幼璦用手指甲挑了一些,用手指摩擦了下,放在鼻間仔細聞了一下,味道香的有些刺鼻,道「這粉粗了些,不用了,換大舅母送來的那盒口脂過來。」
沈府里發下來的份例多是在府外採辦的來的,也不是用的脂粉鋪子最好的那一種,大多都是些最普通的,沈幼璦用慣了好東西自然一聞就感覺到了。
紅筏和綠萼對望一眼,綠萼使了個眼色,還是紅筏上前道,「姑娘,那盒口脂用完了,要不試試奴婢新做的胭脂。」
「怎麼會用完了了,我記得有兩盒。」沈幼璦問。
紅筏回道,「姑娘,你定是忘記了,四姑娘過來的時候,說你這胭脂好,向你討了一盒呢!」
沈幼璦回想了下,是有這麼一回事,回來的時候沈幼靜見這口脂顏色和她以往用過的大不相同,纏著沈幼璦討了一盒過去,因此便道,「那便算了吧。」
銅鏡里的沈幼璦,眉如墨畫,膚如凝脂,花瓣似的嘴唇,如清水出富人,天然去雕飾,這樣的年紀,不用脂粉也是極為美麗。
沈幼璦從首飾盒中選了一副白玉耳墜帶上,換了一身煙霞紫交領雲紋衫,牙色繡花百褶裙。
林嬤嬤走了過來,「姑娘,可是要用一些紅棗蓮子粥。」
沈府里請安的時候,沈老夫人都會留著姑娘姑娘們在她那裡用膳,林嬤嬤擔心姑娘吃不慣,便早早備下了一碗紅棗粥讓沈幼璦墊墊肚子。
沈幼璦見白玉般的瓷碗上粥熬的濃稠,幾顆紅棗飽滿,顏色喜人,也有些胃口,嘗了一下,覺的香甜,便多吃了幾口。
喝完粥后,林嬤嬤又道,「姑娘可把前兒給老夫人做的抹額綉完了。」
沈幼璦慢慢站起身來,她以前在魏國公府時只在老夫人和魏國公夫婦生辰時才會送一件綉活,也在沈老夫人生辰的時候做過,只是那時候沈老夫人絲毫不提她這個孫女,下頭的人也不會那她做的東西放到沈老夫人面前。
那個扶額也是林嬤嬤千叮萬囑才做的。她手藝不好,又容不得粗糙,是個追求完美的性子,做了又坼了好幾個覺得都不滿意。昨晚上才做成功一個,藏藍色的錦鍛,用銀線密密的綉著福字,幾個丫頭都說好。
沈幼璦點點頭。
綠萼已經從裡間已經拿著那條扶額出來了。林嬤嬤很滿意。
綠萼笑道,「姑娘做了幾天,手指上都戳了幾個針眼,送給老夫人再合適不過了,你看六姑娘昨天不又做了一雙鞋子,還有二姑娘親手做了一碟點心,七姑娘也綉了一塊帕子,她們在老夫人面前討巧買乖,就咱們姑娘每次去那兒干坐著。」。
沈幼璦勾勾唇角,清透的眸光里含了幾分笑意,「老夫人滿不滿意我不知道,不過我可是不用再被你們念叨了。」
綠萼睜大眼睛故作哀怨道,「奴婢可是為了姑娘好。」又吐吐舌頭笑嘻嘻道,「希望老夫人喜歡,看昨兒四姑娘討了老夫人歡心得了一枝玉簪子。」
沈幼璦淡淡瞥了這丫頭一眼,她到不知道這丫頭生出了這些心思,「老夫人的東西愛給誰
便給誰,別那麼小家子氣。」
綠萼噘嘴道,「姑娘,奴婢知道你看不上那些首飾,可也是一份體面,府里的姑娘們都得了,就你沒有,府里的人該怎麼看你。」
沈幼璦的神色更冷淡了,不耐煩輕輕的吐出了一句,「他們怎麼看我,我都是沈府的嫡女。」
紅筏拉拉綠萼衣袖,示意她別在說了。姑娘的好東西可不少哪裡在乎這點東西,再說沈老夫人可不喜歡姑娘,明明是故意的。
「恩,姑娘雖說你不愛那些東西,可你親自做的綉活到底是一片孝心,你自小離沈府有些遠,如今回來了,正好和老夫人親近親近。」林嬤嬤過來勸。
沈幼璦應了,示意自己知道了,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覺得一切挑不出毛病了,這才出了院子。
前兒回沈府時,外祖母就跟她說過,她勢必要在沈府里及笈,出嫁,也不好跟沈府離的遠了,再說,老夫人是自己的親祖母,血緣關係不可斷,自然該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