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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麼大的事，紀念在致盛肯定是沒法子待下去了。

她還記得自己去公司收拾東西時，四周的閑言碎語。

舟舟把手機交給她：「我給你拍好了。」

紀念接過手機，說：「謝謝。」

之後又特意請舟舟吃了一次晚餐，道歉。

舟舟大大咧咧的喝著啤酒，說：「跟我道什麼歉啊，你又沒對不起我。」

紀念跟她碰一杯酒，說：「你不怪我騙你？」

舟舟把杯子放下，吃著考串看她一眼，說：「你又沒告訴我，你不會悔婚，所以你也沒騙我。」想了想，又說，「不過，念念姐，我可不可以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紀念又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啤酒沫在玻璃杯里翻滾著，她垂下眸子，想了很久，才慢慢的說：「就是覺得自己痛苦了這麼多年，他卻不用付出一點代價，憑什麼？」

舟舟砸吧砸吧嘴，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紀念倒是又笑了笑，說：「有些病態的心理，對不對？」她自己心裡也明白。

很晚才回家，在樓下看到蔣兆東時，她第一反應是避開他，但哪裡躲得了呢。

他掐了煙，走到她面前。

借著路燈，注意到他的樣子，似乎是憔悴了些。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蔣兆東當場被人悔婚，丟這麼大的面子，不發愁才奇怪呢。她揪緊了背後帶，唇角勾著淺笑，說：「蔣總，有何貴幹？」

他大約是抽煙多了，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啞。他說：「你氣消了嗎？」

紀念愣了一秒，隨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不見她答話，於是又問一遍，「你氣消了嗎？」

紀念覺得匪夷所思，「蔣兆東，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彷彿沒有聽懂她的話，「消了氣，就跟我回去吧。」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

「你想做的已經做了，不是嗎？」

「……」

「你要報復我，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

「所以，現在可以回到我身邊了嗎？」

「蔣兆東，你是不是瘋了？」都已經這樣了，他竟然還想跟她在一起！

「那你就當我瘋了吧，就算是一輩子相互折磨，我也不想放開你。」

她凝視著他，譏誚的笑一下，「可是怎麼辦，我不想再看見你。」

「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如果你能讓我我的孩子，活過來。」

他痛苦極了：「紀念……」

「做不到吧，那就滾遠一點。」她推開他，兀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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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心情不好，員工就會跟著苦逼。

這一點，鄭洵深有體會。

比如此刻，在酒吧，蔣兆東自己喝酒就算了，還得逼著他陪喝。不喝，就翻臉。鄭洵酒量完全上不了檯面，被蔣兆東威逼喝了幾瓶酒之後，整個腦袋都懵懵的。當然，蔣兆東喝得比他還要多，鄭洵攔都攔不住。

鄭洵瞅著一桌子空酒瓶，頭疼的厲害，嘗試著又去勸他：「東哥，真不能再喝了！」

蔣兆東懶得看他一眼：「不喝完今兒就別想走。」

鄭洵發愁的想哭，借著去洗手間給紀念打了個電話。

得虧紀念沒有拒絕，鄭洵向她求救：「姑奶奶，我求你了，你來看看吧！東哥再這麼喝下去，人都廢了！」

紀念剛洗完澡躺在床上，「他腦袋不清楚，鄭洵，你也跟著發瘋嗎？我都那麼對他了，你覺得我們倆還能回到從前嗎？」

鄭洵酒喝多了，舌頭有些打結，還沒等他再說話，紀念已經把電話給掛了。鄭洵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這女人狠起來可真是不容小覷。

還沒等他走回包廂，手機進來一通電話。

鄭洵一看，是沈辛月。

他喝成這樣必然是瞞不過沈辛月，所以就如實招供了。

第二天早上，蔣兆東一起床發現自己躺在家裡，因為宿醉頭很疼，他怎麼都想不起昨晚上發生了些什麼。

到客廳去看到沈辛月在，被嚇了一跳。

沈辛月瞪他一眼：「你再這麼胡鬧下去，就別認我這個媽了！」

蔣兆東打開冰箱拿了瓶水，「媽，我不就喝了幾杯么，又不是什麼大事！」

沈辛月恨鐵不成鋼的打了一下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去找紀念了！」

蔣兆東擰開水瓶喝了一口，說：「沒錯，我是去找她了。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沈辛月簡直要氣死：「人家紀念都當場悔婚了，你還覺得這不是問題？」

恐怕在所有人看來，他蔣兆東都是被紀念給拋棄的男人。換句話說，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蔣家顏面盡失，他真怕沈辛月把火撒到紀念身上去。於是說：「這不是她的錯。」

沈辛月叉著腰，「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誰的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紀念不想跟你過日子！」

一聽這話，似乎沈辛月沒有責怪紀念的意思，大出所料，蔣兆東半信半疑的望著沈辛月，說：「媽，你真不怪她？」

沈辛月又瞪他一眼：「怪她？倒不如怪你，誰讓你當初那麼傷人家？」又嘆一口氣，「說到底，如果那孩子還在，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地步了。」

孩子。

沒錯，如果孩子還在，紀念也許早就原諒他了。

蔣兆東揉了揉太陽穴。

沈辛月又問：「當年那車禍你不是在查了，怎麼樣了？」

蔣兆東說：「找到了當年的護士，現在還沒問出來什麼！」

沈辛月沉默須臾，「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沒關係，我可以解決。」

***

紀念在家待了好幾天，孟宸擔心她，所以診療室都沒去，來陪她。

紀念原本是拒絕的，但是孟宸堅持，再加上他又拿著她家鑰匙，最後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讓她驚訝的是，孟宸的廚藝當真是有突飛猛進的進展，午餐居然做了三菜一湯。

最近胃口不大好的紀念，竟然吃了一整碗米飯。

有人敲門，孟宸立刻放下碗筷。

紀念想了想，說：「如果是他，不要讓他進門。」

孟宸點點頭，打開門，意外的發現一個陌生男人，眉目清明，高大英俊。

「請問你找哪位？」

「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