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歸來
聽竹韻說起李璟如此之言,齊玉湮怔了一下,側眼瞟了李璟一眼,咬了咬唇,卻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麼,便對著竹韻伸出手去:「竹韻,讓我抱抱孩子。」
她生產時費了太多的體力,一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時,她整個人便鬆了下來,只隱隱聽到竹韻歡喜地叫道:「是小皇子呢。」然後便暈了過去。
這一回,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
她緊緊摟著自己用性命來換的孩子,心中一陣激動。
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掀開擋孩子頭邊的錦布,很快,一張小小的臉便出現在她面前。
看清孩子的長相,她整個人一下便呆了。
「玉湮,兒子長得很像你呢。」李璟在一旁含笑說道。
「像母親有福呢。」竹韻在一旁樂呵呵地笑道,「小殿下大難不死,必是有福之人。」
齊玉湮怔了半晌,然後渾身顫抖起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孩子放在腿上,便開始解襁褓。
看著齊玉湮解孩子的襁褓,李璟不解地問道:「玉湮,你這是作甚?」
齊玉湮卻並未答話,只顧著將包裹著孩子的襁褓解開。很快,孩子的身體便露了出來。她急忙伸出手,一把抓起孩子的右腳,舉到眼邊,細細一看。
只見在孩子右腳腳底的正中,有一個小小的黑痣。
見到這個黑痣,她整個人便呆住了。眼中慢慢有淚水匯聚。
看齊玉湮面色不對,李璟心裡一緊,忙問道:「玉湮,你怎麼了?」
半晌,齊玉湮才抬起頭,已是滿眼的淚水。她顫聲說道:「皇上,我們的暄兒,他,他回來了。」
「暄兒?什麼暄兒?」李璟一臉的茫然。
見李璟一臉無措的表情,齊玉湮怔了怔。這才想起,在李璟的記憶中,根本沒有暄兒這個人。
她望著李璟,含淚笑道:「皇上,我想叫這孩子做暄兒,行不?若是皇上不喜歡這個名字,就做他的乳名吧。」
其實在前世,李暄的名字也是李璟取的,只是不知道這一世,他還會給孩子取這個名字不。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她心裡的暄兒。
「暄兒?玉湮,你說的是哪個暄字?」李璟眼睛閃了閃。
齊玉湮將孩子包了回來,然後將孩子緊緊抱進懷裡,說道:「便是劉峻在廣絕交論里所言的,敘溫郁則寒谷成暄,論嚴苦則春叢零葉。」說著一手摟著孩子,另一隻手拉到李璟的手掌,在他的掌心裡,寫下一個「暄」字。
李璟看見齊玉湮所寫之字,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說道:「玉湮,這可真是太巧了。之前司天監給我送來給皇子待選的名字中,便有這個暄字。我正在暄字和暉字中猶豫不定,不知道選哪一個呢。」
說著他用手將齊玉湮臉頰邊的頭髮輕輕攏到耳邊,笑道:「既然玉湮中意這個暄字,那我便為我們的皇兒取名為李暄吧。」
聞言,齊玉湮心中大喜,點頭道:「如此,臣妾便謝過皇上。」然後她將自己的臉放在孩子的小臉上輕輕貼著,一臉的溫柔,「暄兒,太好了。我的暄兒也回來了。」
此時的齊玉湮,心中無比的甜蜜。
真好!暄兒也回來了!前世她所有愛著的人,都在自己的身邊。這一世,真的能求一個圓滿嗎?
這時,暄兒似乎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自己小小的身子,突然皺起小臉,便哇哇哭了起來。
「暄兒,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齊玉湮一臉的緊張。
竹韻叫道:「娘娘,小皇子怕是餓了吧。娘娘將小皇子交給奴婢,奴婢用勺子給他喂點糖水喝。」
「他既然餓了,怎麼喂糖水?」齊玉湮一愣,「為何不給他吃奶?」
「娘娘突然早產,選好的乳娘還沒進宮。昨日娘娘生產完后,乳娘才匆匆被招進了宮,只是還要由太醫院再檢查一番,確定沒有隱疾,才能讓乳娘給小皇子哺乳。」竹韻笑著解釋道,「只有先委屈殿下一日,明日便有奶吃了。」
「暄兒這回是早產,身子本就弱,哪能禁得住這麼餓呀。」齊玉湮皺著眉頭。
「那……要不就招乳娘先來給暄兒餵奶?」李璟猶豫道。
「不好。」齊玉湮搖了搖頭,說道:「還是讓太醫們好好給乳娘檢查一番,別過了什麼病氣給暄兒。」
「你既要讓暄兒吃奶,又不要乳娘來喂他,那你要怎樣?」李璟無奈道。
聞言,齊玉湮瞪了李璟一眼,小聲嘀咕道:「臣妾自己又不是沒奶。」然後便要伸手解衣襟,抬頭看見李璟面呈驚訝之色,嘴唇微張,正定定地望著自己。
她猶豫了片刻,便背過身子去,這才將胸前的衣襟解開,開始給暄兒餵奶。
不一會兒,便聽見暄兒停止了啼哭,接著有細微的吞咽聲隱隱傳來。
李璟見齊玉湮背過身去餵奶,先是一愣,接著嘴角便輕輕撇了撇,卻沒說話。
暄兒出生之後,還未吃過奶,這回有吃的,自然是狼吞虎咽。待他吃飽了,便又睡了過去。
齊玉湮見暄兒已睡,便一隻手摟著他,另一隻手將胸前衣襟攏好,然後將睡夢中的暄兒抱起來直立著。
「你抱他起來做甚?」李璟有些不解,「讓他睡吧。」
「皇上不懂。」齊玉湮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輕輕拍著他的背。
不一會兒,睡夢中的暄兒便打了兩個飽嗝,卻未醒,舔巴舔巴小嘴,繼續睡著。
齊玉湮將暄兒放下來打橫抱著,接著對李璟解釋道:「不讓暄兒打出嗝來,很易吐奶,會嗆著他的。」
李璟更是驚訝:「玉湮怎懂這些?」
齊玉湮一怔,然後說道:「臣妾之前不是跟皇上說過嗎?在眉陽之時,有親戚家生了小兒,臣妾幫著照看過。」
「原來玉湮一早便學著了,便是等著這一天吧?」李璟開眉笑道。
齊玉湮瞪了李璟一眼,並沒有說話。
竹韻笑著說道:「娘娘,小皇子睡著了,將他交給奴婢吧。」說罷便伸出手,想要接過孩子。
齊玉湮搖了搖頭,說道:「竹韻,我想自己來照顧他,一會兒他與我睡在一起便是了。」
聞言,竹韻呆了呆。
她看了一眼李璟,然後說道:「娘娘,我們如今可在乾陽宮裡,你現在躺著的,那可是龍床。要是呆會兒小皇子撒尿了,弄髒了龍床,那可怎麼辦啊?還是讓奴婢來照顧小皇子吧。」
齊玉湮一怔,搖頭說道:「可我想與暄兒在一起。」
前世與他呆的時間太短,這一世定要好好彌補。
可龍床確實也不容玷污,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她頓了頓,猶豫著說道:「那,竹韻,要不,我們這便回重華宮去?這樣,便不會污了龍床了。」
「胡鬧!」聞言,李璟板著臉,冷聲責備道:「玉湮,你現在可還在坐著月子,怎可隨意外出吹風?要落下了病根,那可怎麼辦?」
齊玉湮咬著唇,委屈地說道:「可,可我不想暄兒離開我。」
他瞪著她:「我又沒說不讓暄兒與你在一起。」
齊玉湮一愣,接著便歡喜道:「皇上同意暄兒與臣妾一起睡在這兒了?」
皇帝用手輕輕撫了撫暄兒的小臉,微笑道:「反正這龍床,以後他也會睡在這裡,早睡晚睡也無妨。」
聞言,齊玉湮一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要封暄兒做太子?可前世暄兒也沒做成太子啊?
見齊玉湮獃獃地望著自己,皇帝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這下心裡舒坦了?」
齊玉湮這才回過神,也不去多想,便微笑道:「那,臣妾謝皇上垂愛。」說罷抬頭望著竹韻,輕言道:「竹韻,你也累了,出去歇息一會兒吧。」
「是,皇上,娘娘,奴婢這便告退了。」竹韻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齊玉湮又哄了一會兒暄兒,見他睡熟了,這才扶著孩子的頭,將他輕輕放在床的裡邊。然後她半躺下來,側過身子,背對著李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孩子,滿臉的溫柔。
李璟見齊玉湮生了暄兒后,眼中便只有孩子,也不理自己,心裡有些莫名的醋意。
他便脫了鞋,爬上床,從齊玉湮身後將她摟住。
齊玉湮一怔,然後輕輕掙扎著,想要擺脫李璟的懷抱。
「玉湮,你這是做甚?」他說,「別動!我就想抱抱美人。」
「皇上想要抱美人,便去找潘貴儀去呀,來找臣妾作何呀?」齊玉湮酸酸道,「臣妾剛生產完,面容憔悴,頭髮凌亂,儀容不整,怎麼會是美人呢?」
「這麼酸,醋勁還沒過啊?」他輕笑出聲。
她輕一哼:「若是潘貴儀不好,還是梁婕妤,羅順儀呢。」
「這醋勁越發大了啊?」聽她這麼一說,他笑了起來,說道:「玉湮,你老這麼推我,你不怕我真去找其他人了?」
聞言,她身體明顯震了一下,說道:「無事,反正我有暄兒了。以後臣妾便與暄兒兩人相依為命便是。」
聽了她的話,他心中一梗,這才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半晌,他才幽幽說道:「玉湮,你這是有了兒子便不要夫君了?」
「明明是皇上不要我們母子的。」她冷哼道,「皇上怎麼還惡人先告狀。」
「我什麼時候不要你們了?」說著他將她摟得更緊,「玉湮既然說我是惡人,那我便做定了這惡人,到了我手的人,我絕不放開。」
「放開我!」被他緊緊一摟,齊玉湮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想要掙開他。
「我不放!」他手上加力,將她箍得死死的。
她掙了幾下,見無法掙脫,又怕動作大了,會吵著孩子,便也就作罷了。
見她不掙扎了,李璟手中的力道便鬆了松,說道:「玉湮,你不喜歡我找潘莠君下棋,我以後真的不會再找她了。」他將頭埋到她的後頸處,輕輕一吻:「昨日我真的是被雲夢殘局勾起了興緻,才與她一起下棋的。我原本覺得也沒多大的事兒,沒想到你居然發這麼大火,還摔倒了。」
他繼續說道:「玉湮,你知不知道,當他們跟我說你難產,當他們跟我說你和孩兒只能保一個之時,我有多心痛。我當時覺得,除了你們,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解不開雲夢殘局又如何?我什麼都不想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一切來換你和孩子的平安。」
「好在老天待我不薄,真的讓你和暄兒平安回到我的身邊。」他輕笑出聲,「定是老天聽到我的祈求,便給我一個機會,讓你知道,我的心從未變過。」
言罷,他卻沒有聽到她回應,心裡有些失望。突然,他聽到她在輕輕吸著鼻子。
「別哭,玉湮。」他心裡一慌,說道,「月子里哭了,眼睛會落下病根的。」
「皇上,臣妾也有不是之處。」齊玉湮小聲抽泣道,「臣妾不該在人前吵鬧,讓皇上下不了台。」
「既然兩人都有不是,那我們便算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提這事了。」李璟說道,「玉湮,你聽我的話,別再哭了。」
齊玉湮雙肩仍然微微抖動著。
見齊玉湮收不住了,李璟有些無奈,然後便想著轉移她的注意,說道:「玉湮,你剛才給暄兒哺乳之時,為何要避開我?」
齊玉湮一怔,果然收了淚,說道:「此等私密之事,自然要避開。」
「對我有何可避的?」李璟撇嘴道,「你的身子,我哪裡沒看過?」
齊玉湮面上一曬,說道:「皇上,不知羞。」
「怕甚?又無外人。」李璟笑道,越發沒羞沒臊道,「等你身子乾淨了,我也要吃。」
齊玉湮面色一紅,啐道:「皇上,不知恥。」
「跟你還有何恥不恥的?」他繼續無賴道。
齊玉湮一呆,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流氓皇帝了。
正在這時,常海的聲音從門外低低地傳來:「皇上,卯時快到了,您該更衣上朝了。」
齊玉湮一聽,陡然如釋重負,對著李璟說道:「皇上,你快去更衣吧,別耽擱了上朝。」
「好,我去更衣了。」皇帝在她耳畔一吻,「我下朝後,便來看你和暄兒。」
「嗯。」她點了點頭。
聽到她的回應,他這才滿意地起了身,出了門。
他吻過的耳廓痒痒的,直癢到她的心裡。
她凝視著暄兒那熟睡中可愛的面容,只覺得甜滋滋的。
因齊玉湮生育皇長子有功,當日李璟便下詔,冊封她為貴妃。待她身體大好后,再擇吉日行冊封大禮。
這一世,齊便又成了這皇宮中一人之下的貴妃娘娘了。
聽到這個消息,齊玉湮因為心中早已有預料,已經沒有驚訝之感了。
自誕下李暄之後,齊玉湮整個心都撲到了這個剛出生的嬰孩身上。上一世,她這個做母親的沒能保護住他,這一世,她便想要加倍補償他。
齊玉湮不僅自己親手照顧暄兒,連哺乳也多是親力親為,只是怕晚上暄兒會吵著李璟歇息,才讓乳娘與梅香一起照顧他。
李璟事務繁忙,他每日回乾陽宮來之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待他逗弄一會兒暄兒,奶娘便會帶著孩子去偏殿歇息,他便摟著齊玉湮歇息。因此,他倒也不覺得暄兒搶了齊玉湮。
有暄兒相伴,有李璟呵護,齊玉湮過得也很是舒心。
轉眼,暄兒便該滿月了。
因是皇帝長子,李璟與蕭太后商議之後,決定在李暄滿月之日,在昌樂殿宴請親貴重臣,為李暄擺一台滿月酒。
在蕭太后的建議下,這操辦滿月酒之事,自然落到了皇后鄭妁的身上。
很快,便到了擺滿宴月這日。
照例,開宴前,暄兒還是要到席間露露臉的。
齊玉湮雖然剛搬回重華宮,仍騰出手來給暄兒做了一身大紅色的小袍子。
看著暄兒身穿新衣裳,頭戴虎頭冠,腳蹬虎頭鞋,看起來虎頭虎腦,甚為可愛。
梅香拿了一個撥浪鼓,對著暄兒搖起來,叮咚作響。無論梅香站在何方,只要她一搖,暄兒便會轉過眼去,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眼中甚是稀奇。一月大的暄兒還不怎麼會表情,只會瞪著滴溜溜的眼睛四處轉動著,突然,暄兒嘴裡吐了一個泡泡,梅香一見,笑得哈哈的。
齊玉湮替暄兒擦了擦嘴,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喲,這麼熱鬧呢?」一個女子淡笑著的聲音傳了進來。
齊玉湮與梅香抬頭一看,只見皇后鄭妁正微笑著走了進來。
兩人忙上前行禮。
「起來吧。」鄭妁抬了抬手,看著齊玉湮出了月子,便如往常一般,光彩照人,笑道:「看來,齊貴妃這身子可是大好了。」
「謝娘娘關心,臣妾身子已大好。」齊玉湮笑道。
「那便好,本宮便去跟皇上說說,擇個吉日便將冊封大禮行了吧。」鄭妁笑道。
「不急。」齊玉湮微笑道。
鄭妁又說道:「對了,本宮奉皇上之命,來接暄兒去昌樂殿呢。齊貴妃,你將他交給本宮吧。」
聞言,齊玉湮一怔。
鄭皇后這意思,是不讓自己一起去暄兒的滿月宴?
見齊玉湮有些發獃,鄭妁便又說道:「齊貴妃,你放心將暄兒交給本宮吧,本宮定會將暄兒照顧得很好。」
齊玉湮勉強笑了笑,說道:「臣妾自然是信得過皇後娘娘的。」說著便將孩子交給鄭妁,笑道,「暄兒便請皇後娘娘多費心了。」
「齊貴妃不用客氣。」鄭妁笑了笑,「本宮自會將暄兒當自己親生一般看待的。」
聞言,齊玉湮愣了愣,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鄭妁也沒跟齊玉湮多說,又問道:「乳娘呢?讓乳娘隨本宮一起前往。暄兒要餓了,也可有人為他哺乳。」
「是。」齊玉湮趕緊應道,「臣妾這便讓梅香叫乳母過來。」
梅香聞言,趕緊去叫乳母。
不一會兒,暄兒的乳母黃氏便走進殿來,對著鄭妁、齊玉湮一禮:「奴婢見過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芸娘,你隨著皇後娘娘一起到昌樂殿去,若暄兒餓了哭鬧,要及時給他哺乳。」齊玉湮說道。
「奴婢知道。」黃氏應道。
「齊貴妃,那我們便走了。」鄭妁道。
「臣妾恭送皇後娘娘。」齊玉湮一禮。
鄭妁笑了笑,便將李暄交給黃氏,轉身便往殿外走去。
黃氏抱著李暄,對著齊玉湮行了一禮,便趕緊跟著鄭妁向外走去。
鄭妁將暄兒抱了出來,心中十分欣喜,坐上鳳輦便直奔昌樂殿。
到了昌樂殿外,鄭妁讓宮人將黃氏帶到後殿歇息,自己抱著李暄往前殿而去。
李璟見鄭妁獨自帶著暄兒前來,心中有些納悶,上前問道:「玉湮呢?她怎麼沒來?」
鄭妁微笑道:「齊貴妃說她身子有些不適,臣妾便讓她留在重華宮歇息了。」
李璟想到齊玉湮生產不久,身子不適也應是平常之事,也不多想,便點了點頭,說道:「皇后做得甚好。讓玉湮多養養身子,別落下病根。」
「謝皇上誇讚。」鄭妁抬起頭,一臉的燦然。
看著鄭妁懷裡的李暄,李璟心裡一暖。他傾過身子,用手指輕輕觸了觸暄兒的小嘴,說道:「暄兒,無母妃在身旁,你也要聽話啊。」
暄兒瞪著眼睛,看著李璟,突然一口將李璟的手指含住,吧嗒吧嗒地吮起父親的手指來。
李璟趕緊將手指拿出來,作出一副嫌棄的模樣:「這你也吃?也不嫌臟?」
鄭妁笑道:「許是暄兒餓了,臣妾叫乳娘為他哺乳。」
李璟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鄭妁忙抱著暄兒去找乳娘。
李璟回到殿上去招呼賓客。
齊玉湮原以為暄兒去露個面,鄭妁便會派人將黃氏和暄兒送回來,便一直呆在重華宮中等候著。誰知,等到亥時也不見鄭妁將暄兒送回來,她心中便有些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