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聖杯戰爭 93:00:00

我討厭你們。

雪萊有些茫然地想,想著最後聽到的那句話,又想著之前認識的那些人。

忽然間冒出的回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看著眼前越來越深的黑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她忽然間有些委屈，又有些難過。

認識她的人因為一條被視為邪物的蛇尾巴而下了要燒死她的決心,最後她被淹死的時候，還有為了保護她而與人決鬥的少年正在比武場上拚死揮劍。

我做錯什麼了嗎？

囚困著她的觸手忽然間急速將她帶向水面,最後將她甩進了一個烏漆嘛黑的地方。雪萊忽然間能動了，脫離了水面后，跪坐在什麼東西的內腔中咳著水。

雪萊本來以為自己又要死了,但意料之外地，她還活著。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而被她想起的這份往回憶在是有著太長了。

我為什麼會忘記它呢。

銀髮的姑娘順著還在蠕動的內腔中慢慢地走著,她尋著有聲音的地方前行，最終看到了猶如狂歡一般的caster。

「哈哈哈惡德之獸啊,你看到了嗎？」他看到了有些失神的雪萊：「看啊，被恐懼所籠罩的人們,多麼地可笑啊！」

雪萊不用睜開眼睛,她有一種已經被打開的通感。這份通感讓她隔著水和這個不知名的怪物，都能感覺到這個世界上最強烈的情感。

就如同在烏魯克那樣,雪萊雖然聽不到,但是人們因恐而起的戰慄被她所感知的時候,她竟然覺得沒有什麼不好的。

她坐了下來,雖說還是很噁心這個時不時蠕動一下的內·腔，但還是靠在了那裡。

好累啊。

「你討厭這個世界嗎？」

雪萊不知怎麼，忽然很想問問caster。而這個看起來有些瘋狂的傢伙一瞬間停滯了，但又立刻開始了大笑。

「哈哈哈我當然不了，看看這個世界，多麼地富有趣味啊。這個世界上有著無數讓人著迷的新鮮的食物，還有著無限度可以挖掘的恐懼。看看他們吧，看看他們扭曲的臉和靈魂！」

他有些獻寶一樣地說：「你難道不覺得有趣嗎？」

「我覺得很痛快。」雪萊笑了一聲：「但我不開心。」

caster頓住了。

「我是個，似乎總被人背叛的人。」那個黑髮的姑娘抬起了眼皮，有些冷漠地說：「我也曾經試圖給所有人最好的東西，但是，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到我的善意的。」

「是這樣的，是這樣的！」caster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瘋狂和無理取鬧的！」

「給了別人一個，那麼總有人期望得到十個、一百個甚至一千個。貪婪、怠惰、嫉妒還有憎恨，我總是遇見這樣的人。」

「是這樣沒錯，他們總是這樣。」

caster一愣：「然後他們就會將真正的英雄送給敵人，看著她被架在火堆上！這就是這個世界，這個所謂的被神所祝福的世界啊！」

這個傢伙突然間變得更加癲狂。

「我祈禱過，我祈禱過無數次。但是沒有用，什麼用都沒有。我也有那麼多的金幣，可是沒有人願意將貞德還給我，他們寧願將聖女送給視她如巫女的英格蘭！上帝未曾幫助過她，也未曾幫助過我。他什麼都沒有做過。」

caster又高興了起來：「是啊，他什麼都不會做。他只是看著，看著這個世界，無論變得更好還是更糟糕。與我而言這不是更好嗎，這不是……我所渴求的嗎！」

「命運總是對我開著玩笑，我總是幻想著有一天，他能夠和我站在一起。但無論是命運還是上帝，他們都不在人世間。那麼這次，開玩笑的人終於輪到我了。」

caster張開手臂：「看看我的惡作劇吧，這就是我，對總是從我身邊奪走一切神的回禮！苦難總是在我門外等候，現在，就現在！我反擊回去了！」

雪萊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她似乎是在贊同著眼前這個有些瘋魔的傢伙的話，但她心裡又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個人曾經是聖女貞德的戰友嗎？所以憤恨著將貞德送往英格蘭的友軍？

可如果你要報仇的話，為什麼沒有在當時動手，而是要……

用冬木市的這幫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來當做你祭天的祭品呢。

雪萊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忘記了那一段記憶。

但她隱隱約約清楚，自己無端的憤怒和邪惡，甚至是聽到他人恐懼后那一瞬間的快意，幾乎都是源自這裡。

她憎恨那些受到過她幫助，卻又在她露出了蛇尾巴時驚恐不安，想要處死她的人。

她憎恨他們，以至於討厭過一切。

她憎恨所有將她稱為魔女的人，並且在沉入井裡的時候還發出過這樣的詛咒。

一切視我如仇敵的人，一切願我不安息的人，我只盼望你們永生永世被貧窮和瘟疫所困擾，在逃亡的路上遇到賊人，在安歇的時候天降災禍，沒有清潔的飲食，沒有一夜的安睡。

她不知道這份詛咒是否應驗了，但她還是不快樂。

她並不想要那樣的生活，受人忌憚，並且隨時要防備他人算計，並且詛咒那些人的生活。

而且雪萊也很明白，冬木不是烏魯克，也不是卡美洛。

那些曾經讓她困擾的人，早已經成為一縷飛煙，不曾存在了。

雖然曾經是被人拽入了泥潭之中，可是她竟然還是不想和caster一起肆虐在大地之上。

「caster，我要先走了。」

雪萊站了起來，手中出現了黑色的火焰：「我認真想過了，我跟你不是一隊的。」

黑髮的蛇少女雙手持著兩團怒漲的火焰，向他沖了過去。

「外面還有人等我出去。」

外面的servant早就開始了圍攻，而雪萊燒破了一個洞，從那個怪物里跑出來時，發覺自己正置身於一片沙漠之中。

caster的那頭巨獸似乎是痛的，而雪萊後退好多步，最終被身後匆匆到來的人抱在了懷裡。

「你還好嗎，梅林？」

騎士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砂土，看著眼前的那個黑髮的姑娘。他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神變了好多，尤其是……

雪萊忍不住對著他的腦袋就來了一下：「誰是梅林？我跟那個老頭子有哪怕一點相似之處嗎？」

騎士王似乎有點被打懵了，過了幾秒才笑了起來。

「lancer呢？」

雪萊想起了自己的小蛇蛋：「還有這裡是哪兒？」

「lancer在rider那邊，這裡是rider的固有結界。」亞瑟王拽住雪萊，把她往rider那邊拉：「本來打算在結界內解決的，但是caster的這頭妖怪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魔力的震蕩太激烈，這個結界可能過幾分鐘就撐不住了。」

雪萊一邊聽一邊點頭：「我剛剛被吞了進去，看到了caster。這傢伙瘋了。」

蛇少女一臉嫌棄，而saber就一直聽她吐槽。等到快看到rider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聽你說話了。」騎士王看向她：「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黑髮的姑娘眼圈有些泛紅，卻突然被saber拉到了懷裡，抱起來便開始跑。腳下的土地又開始顫動，亞瑟王終於趕在結界崩潰前和其他servant匯合。

「還是要找其他辦法。」rider很是頭痛：「你們穩住！」

頃刻之間，那一片大漠的景色像是從遠處被撕裂了一樣，畫面一片片地掉落。似乎有黑洞吸走了這個空間一樣，劇烈的風呼嘯著襲來。

rider拽著韁繩，一臉問號，轉頭看著saber將雪萊系在了車架上。

「……我又吹不走。」

雪萊看著腰上的繩子：「你為什麼自己不拴上啊。」

「我主要是以防萬一。」

這句話騎士王剛剛說完，立刻車架便下沉，捲入了風洞之中。片刻后，一群servant隨著車架落在地上，雪萊被震得腦袋疼，正在揉，突然間落在水裡的caster又跟發了瘋一樣繼續地膨脹。

「怎麼回事兒啊這是？！」

雪萊本來就覺得這玩意噁心，現在發現它要登陸了，簡直一炸。遠處有戰鬥機轟隆隆地開過來，但是這玩意是沒用的。

「必須要有對城以上的寶具，才能夠將其一擊斬殺。」lancer這時候清醒了些，沒有之前那麼喪氣了，大概也是被這個場景所震撼：「可惜的是，我現如今……」

「我的寶具倒是可以。」

亞瑟看了一眼雪萊：「老師要來驗一下嗎，這個我有好好地愛護。」

踹死你算了。

雪萊正打算踢他，但rider已經把她拎到了後面。亞瑟王舉起了寶劍，就在他凝神靜氣，準備致命一擊的時候，另一個人出現了。

「enumaelish.」

黑紅色的劍氣形成了一股螺旋，帶動著巨大的氣流從上而下地劈開了caster所在的那頭巨怪的身體。兩股力量相撞后帶起了強烈的罡風，捲起了江水，四濺飛揚。

盔甲被飛來的水滴砸中，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雪萊一邊聽一邊想，這大概已經是流彈級別了。

而這股力量平息下來后，被劈開的caster砸在了水面上，慢慢下沉。即便是在河邊的servant都被濺了又一身的水。

連躲在rider身後的雪萊都沒能倖免。

雪萊像小狗一樣瘋狂地甩腦袋，der哈哈哈地笑她，而亞瑟王伸手，去幫雪萊將頭髮擰乾。

「……要我幫忙嗎。」

lancer看雪萊頭髮又多又長，估計騎士王會很吃力，本著互幫互助的想法問了這麼一句。

「不用了，我以前經常這麼干，算是熟練工。」

騎士王這麼笑笑，但在碰到雪萊的那一剎那，便有一把□□破空刺來。

「誰允許你的爪子到處亂碰了，雜修。」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