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勸解

第268章 勸解

「把這個給我,你先退下吧。」忠王從侍衛手中接過水袋,然後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內,柴子軒正襟危坐,雙目緊閉。

但能明顯看的出來,他此時神色不佳,整個人看起來有氣無力,就連嘴唇都因為滴水未沾的緣故,起了干皮,隱隱有要裂開的跡象。

「鄭王此舉,是要絕食嗎?」忠王坐在了一旁,低聲問道。

柴子軒並未回應,但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

忠王接著說道:「鄭王可曾想過,若是絕食而死的話,茹萱該如何承受兄長去世之打擊?」

柴子軒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了妹妹那張天真爛漫的臉龐,心中一動。

緊握的手指略略鬆開了一些,這一幕落在鄭王的眼中。

「皇上的意思是若是鄭王肯解散琰圭堂,且真心臣服,皇上對鄭王過往,一概不予追究。」忠王接著說道。

柴子軒鬆開的手掌又握了回去,半晌,乾裂的嘴唇吐出兩個字來:「做夢!」

「鄭王不必著急拒絕,且先聽本王說上一說。」忠王低聲接著說道:「鄭王所統領的琰圭堂,不過是為了救濟貧困的百姓,若是皇上能替忠王接管此事,鄭王豈不是樂得其成?」

柴子軒猛地睜開了眼睛,冷冷道:「一派胡言。」

忠王明白這是典型的心理作祟,柴子軒是擔憂皇上將此事做不好,因而凡事必會親力親為。

「鄭王大可不必擔憂此事。若是由本王來負責此事,鄭王可還有那麼多的疑慮?」忠王提議道。

由忠王接手,救濟貧困百姓?

柴子軒略思付了一番。

忠王這個人。他接觸了一些,品行端正、言出必行,的確算的上是一個可信之人。

若是忠王能將琰圭堂的責任擔當起來,救助那些貧困百姓,倒是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是……

琰圭堂是祖父創立的,斷不可在他的手中消亡。

而且,臣服於宋之事……

他點不下這個頭來。

「忠王肯為百姓著想。自然是好的,只是子軒本是柴氏後人,斷然不能在別人屋檐下低頭。苟且偷生之理。忠王不必多言,不過是一條性命罷了,子軒已是生無可戀。」柴子軒無論如何也不肯低頭。

「生無可戀?」忠王挑了眉,漠然的嘆了一口氣。

半晌之後。忠王幽幽的說道:「原來。鄭王也不過是薄情寡義之人。」

柴子軒紅著眼睛看著忠王,道:「忠王此話怎講?」

「鄭王是柴氏後人,肩負復國重任是不假,只是琰圭堂的堂眾們呢?你可問過他們的意思?你可知他們是真心要復了周國,還是說僅僅是對於感恩戴德,才願意追隨與你?」忠王厲聲問道,頗有咄咄逼人之勢。

柴子軒明顯一愣。

他的確是不知。

若是細細論起來,除了琰圭堂至今仍存活的幾名曾經追隨祖父的高齡長老來說。其他的堂眾皆是年輕一輩兒,他們不曾經歷改朝換代。又怎能明白失國之苦?

看樣子,他們不過是跟隨著父輩、祖輩或者是對琰圭堂感恩戴德,所以才對他忠心耿耿。

「亡國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現在的人根本已經不記得,也不在乎曾經的皇帝是誰,改朝換代就像是江水一般,不可逆流,鄭王你何必苦苦執著於此,非要逆天而行?你可知若是你今日得手,國主更換,朝廷大亂,百姓頓時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屆時琰圭堂還能像今日一般被百姓追捧?怕是到時候等來的就是千古的罵名,萬民的唾棄才對!」忠王不疾不徐緩緩到來。

柴子軒心中一顫,緊緊的抿了乾裂的雙唇,說不出話來。

忠王的話在理,他找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反駁。

一國易主,定然是朝廷打亂,萬民陷入水火之中,琰圭堂作為始作俑者,必做不到獨善其身。

琰圭堂在民間威望頗高,若是一朝如此,便是滅頂之災。

若是聲名狼藉,又如何對的起祖父?

可是……

柴子軒心裡有道坎兒,一道無論如何都過不去的坎兒,那道坎兒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手指裡面,看不到,拔不出,但是一旦碰到,就生生的疼。

柴子軒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起來,似有千萬個人在他耳邊不停的說話。

父親的面龐在他眼前漸漸浮現,那個帶著恨意而終,一生似乎都鬱鬱寡歡的父親,離別時臉上那抹蒼白的笑容,柴子軒至今都無法忘記。

父親,我到底,該怎麼辦?

您能告訴孩兒嗎?

柴子軒默默的問,一顆淚水從紅紅的眼睛中滑落了出來,滴在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月白色長袍之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忠王見柴子軒竟是當著他的面落了淚,便知道他此時心中定然是萬分難過,也不好再逼迫他。

將水袋遞了過去,忠王說道:「喝一些吧,到京都還有一段路要走,你若是現在倒下了,那些被俘的堂眾,興許便一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了。」

柴子軒接了過來,沒有立刻喝水,而是怔怔的問忠王:「忠王,若是我肯低頭,皇上可願放了琰圭堂所有人?」

「這是自然,鄭王放心。」忠王笑道。

柴子軒不再說話,拿起水袋,往口中送了些水。

嗓子早已乾的冒了煙,說話時生疼生疼的,如今突然得了水的滋潤,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多謝忠王。」柴子軒將水袋遞了回去。

「方才那些話,請鄭王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差人來叫本王便是,皇上那邊,鄭王儘管放心。」忠王說道。

柴子軒點了點頭。

忠王拿了水袋下了馬車,將水袋還給了方才的侍衛。

侍衛接過水袋時,發覺水袋似乎輕了不少,當下大喜過望。

王爺就是王爺,才進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鄭王便願意喝水了。

侍衛看待忠王的目光中,出了敬畏之外,更多了幾分崇拜感。

忠王對這樣的目光渾然不覺,只思考著柴子軒的事情,默默的上了馬,由暗魂牽著,慢騰騰的往外走。

雁柳庄。

今日的茹萱可以用焦躁不安來形容,一整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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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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