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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_73982第一百七十二章藏冬
傍晚時分,馬林弗德重新下起雪來。
隨著最後一縷稀薄陽光消失,紛紛揚揚的雪粒籠罩島嶼,稍稍融化的積雪重新凝結,溫度變得更低,幾乎要到呵氣成冰的程度。
惡劣的天候使得入夜後的島嶼陷入寂靜,裹在冰天雪地里的城鎮比白日里冷清許多,負責警戒的巡邏部隊踩著整齊步伐,走過空曠街巷,積雪的地面留下一行行痕迹。
雪花飄飄落落,遠方來的風刮卷著地面,揚起的細雪不一會兒就淹沒那些腳印。
降雪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夜深人靜才有減小的趨勢。
長夜裡的馬林弗德格外安靜,小半夜持續不斷的落雪將一切覆蓋,天與地一片白茫茫,兩廂映襯下,更顯得大廣場一角,臨近海港的一塊焦黑區域異常惹眼。
也因為如此,那片區域在無意間也分外引得巡邏隊伍留意,或許是潛意識的舉動,每每經過附近,注意力或多或少都要投注過去,當然,神經也綳得比巡視其它地區緊。
這種不知不覺形成的行為模式,兩年來幾乎變成一種心照不宣的慣例,今夜也不例外。
今晚負責警戒的一支隊伍在又一次行經這片區域時,年輕的海兵們看似目不斜視沿著路線前行,所有人卻都習慣性握緊武器。
…………
即使那場戰爭已經過去兩年時間,海軍陣營面對這塊區域,仍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彷彿是一種禁忌。
當然,他們這些年輕海兵並不知道,高層們偶爾看向這塊焦黑土地時的複雜眼神究竟隱藏著何種心情,他們只知道它代表著海軍的慘勝。
這片連落雪都不敢過分堆積的地表,宣告了最高戰力之一赤犬大將陣亡,也宣告王下七武海之一黑鬍子踏上馬林弗德即被暗殺。
同時,它也象徵在歷史上留下厚重筆墨,即使死亡也引發世界局勢動蕩的那人。
奧哈拉末裔,海賊王舊部,時間旅行者,妮可.羅賓。
甚至隱約有傳言,她改變了兩年前那場戰爭的結局。
戰爭原本的結局是怎樣無人知曉,海軍高層嚴令禁止那些毫無根據的猜測繼續傳播,可奇怪的是,高層們並未制止後來出現的,同樣與那人有關的一些言論。
…………
那人一出現就攪得偉大航道前半段紛紛擾擾,短時間內懸賞金額一再飆升,關於她的流言很多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無中生有。
直等到她死在馬林弗德,除了時間旅行者與海賊王舊部的身份,她的種種行事陸陸續續被提起,其中包括之前不被世界知曉的,如今也只在海軍內部流通的情報。
為了收留自己的一個孤獨老人,她千里追殺毀滅依申露的毒藤海賊團,將其連同船長在內全部幹部擊殺在香波地群島。
為了口頭許下的承諾,她擊潰盤踞前半段十數年的三大黑市之一繆斯號,殺死研製出金絲雀荼毒平民的元兇。
為了七水之都對自己抱有善意的一家人,她奧都爾半座城,自幕後主使開始,包括打手與有所勾結的海賊,甚至沆瀣一氣的官員,由上而下,無一倖免。
行事但憑喜怒,不動則已,一發動就是滅絕所有威脅,雙手沾染無數人命,說她狠毒冷酷嗜血好殺也不為過。
可也是這樣一個危險可怕的人,為了海賊王她願意相信虛無縹緲傳說,不顧一切踏上千百年來無人生還的願望島;最後,為了曾經的船長,她闖入馬林弗德戰場,拼上自己性命讓火拳艾斯活著離開。
冷血殘忍又一諾千金,瘋狂殺戮卻鮮少波及無辜,種種事迹竟叫人無法界定,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或許是無論誰都會潛意識裡仰視立於巔峰的強者,如妮可.羅賓那般複雜到無法判定善惡的人,更是容易引發好奇。
即使她死亡,也無法阻止追溯與探詢的注意力。
漸漸的,那人行事之外的其它一些情報開始在海軍內部流傳。
她對生命的感悟,她對世界的看法,她對那場戰爭的分析,那些原本只有海軍高層知曉的言論思想慢慢被透露。
其中最直擊人心的是她那句,『吾之榮耀即忠誠』。
那句話現在常常被教官用來訓誡新兵菜鳥。
她教給科學部戰鬥隊隊長的理論方法,也被用到霸氣修鍊入門,[五感會撒謊心卻不會],無論是有資質掌握霸氣的新人,亦或者多年沙場征戰的老兵,對此多少都有感悟。
這兩年以來,海軍陣營漸漸嶄露頭角的新一代,性情行事或許各不相同,可若是被問及對力量的把握與感悟,答案卻都是堅持[本心]。
關於[心]的修鍊,流傳在海軍內部這種全新的理念,雛形最初源自那個人。
說起來也是某種程度上的諷刺,因為故鄉奧哈拉的血海深仇而站在海軍陣營對立面的人,不算馬林弗德當日之戰,居然使得海軍受益。
時至今日,海軍內部對那人的看法更加模糊不清,即使是鷹派將領,提及那人時也不再是純粹的深刻憎惡,痛恨當中或多或少多出些別的意味。
惋惜那樣人物竟站在對立面,也遺憾她的無雙才華隨著死亡而消失。
…………
海軍將領們對那人的微妙心態,多少也影響到普通士兵,這也導致了她消失的那塊區域被蒙上神秘又複雜的色彩。
巡邏時經過那塊區域的年輕海兵們,時常以一種敬畏且戒備的心態注視她消失的位置,尤其是在今夜,偷覷的目光里更是帶出古怪含意。
今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白日里遠在香波地群島發生一件令人震驚的事,銷聲匿跡整整兩年的草帽海賊團重新聚集並且啟航。
那個只有八個人的海賊團,又一次毫無懸念地突破海軍封鎖,駕船潛入深海,開始進入新世界的航程。
當年闖進馬林弗德戰場的草帽小子,世人傳說早已經死亡的蒙奇.d.路飛竟然活著,此一消息傳到馬林弗德,順勢引發某種揣測。
蒙奇.d.路飛活著,波特卡斯.d.艾斯同樣活著,是不是…那個人…也…沒有死亡呢?
既然原本被猜測必死無疑的兩兄弟都出乎意料的活下來,那人狡獪又奸詐,又是時間旅行者,那樣大的本事,是不是也有可能…並未死去?
當然,關於她的揣測只在暗地裡流傳,沒有哪個人敢真正提出質疑,可如此一來,今日巡邏部隊就難免異常關注她消失的地點。
…………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積雪反射天光給建築物綉出一道道微弱的青藍輪廓,寒意入骨的溫度里廣場顯得很寂靜,軍靴踩著雪地發出單調的咯吱聲。
異變發生在毫無徵兆間。
象是一幅畫卷被生生割破,也象是平靜湖面驟然盪開漣漪,位於廣場上空十幾米位置,空間無端端裂開一條縫,彷彿是一隻巨大的眼睛睜開,裡面灰濛濛一片。
也不過轉瞬間,裂痕又一次閉闔,廣場上空平靜如初,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只除了倒伏在雪地上那道身影顯示方才的異變確有其事。
那道身影在頃刻間從裂縫當中被拋出,無聲無息掉落,此刻安安靜靜伏倒在積雪上,黑色長發拖地披散,看樣子竟是位女性。
短暫的驚愕過後,恰好行至附近的隊伍飛快警醒,為首的將官取出通訊器將情況向上通報,餘下士兵握著武器圍上前去。
「請不要動,女士。」
這位不速之客顯然還保持著清醒,掉落之後也不過幾秒鐘就想要起身,收到警告后脊背微微一僵,撐著地面的手臂停頓。
巡邏隊遠遠地將人包圍起來卻也不敢過分逼近,隊伍中軍銜最高的將官收起通訊器,如臨大敵盯著對方的背影。
忽然出現的人顯然是位女性,只是她低著頭,披散的長發遮去容貌,背影婀娜,長裙貼身,一雙腿橫在雪地上,穿著顯然來自夏日。
這樣的時間點毫無預兆出現渣馬林弗德,降落地點不巧又是那人當初消失的位置,兩點疊加,如何不令得率先發現異狀的這支隊伍驚懼且戒備。
將情況通報的將官抿緊嘴角,一雙手握成拳頭,掌心沁滿冷汗,可無論內心是怎樣驚濤駭浪,當前他必須做的就是死死盯著,不讓對方逃走。
等待期間氣氛綳得死緊,圍守附近的巡邏隊伍看著入侵者的目光,彷彿是在看著數以噸計的炸-葯,並且這堆炸-葯還是引燃導/火/索的。
…………
沒過多久,空氣中滑過一線明黃光弧,幾乎是眨眼間,無數光子在那位出現在馬林弗德的來人身側凝聚。
雪白披風盪出折角,來人身形顯露。
看清楚趕至此處的來人身份,巡邏隊將官猛地鬆了口氣,飛快打出手勢,無聲示意士兵們收起武器,重新集結並且撤離現場。
第一時間內趕到的是海軍本部大將,黃猿波魯薩利諾先生。
大將閣下的到來,讓他提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下,如果入侵者是那人,他們這些小兵怕是要很不幸殉職,現在總算撿回一條命。
劫後餘生的海兵們迅速離去,走出一段距離,年輕的將官忍不住偷偷回過頭。
遠遠的雪地里,黃猿大將制服了那個人,卻又在她被翻過身看清樣貌的時候,不知怎麼動作停頓,整個人象是愣住。
也幾乎是同一時刻,另外一道身影驀地出現,比黃猿大將晚一步出現的同樣是海軍本部頂級人物,另一位大將,青雉庫贊先生。
眼角斜覷之後將官很快轉開目光不敢繼續,腳下速度更是加快幾分,只是心裡…看到那一幕之後,隱隱起了異樣。
依稀彷彿…關於波魯薩利諾大將…關於庫贊大將…呃…
…………分割線…………
扭曲的失重感引發劇烈眩暈,她只覺得自己象是被裝在一個急速旋轉的渦輪當中,無數次地上下拋動之後又猛地被慣出去。
重重摔在一片冰寒徹骨里,逼迫自己壓下強烈的嘔吐感,定了定神,她撐著雙臂試圖支起身體,掌心觸及松蓬蓬冰涼,模糊視線被白色覆蓋。
她不自覺鬆了口氣,認為自己運氣真是不錯,掉落的地點竟是積雪,若不然她這身原本就不輕的傷勢怕是要加重許多。
只是沒等她進一步,腦後傳來一記警告,「請不要動,女士。」伴隨著年輕男人戒備十足的話音,幾計短促而細脆聲響整齊響起。
動作一僵,她保持著一秒鐘前的姿勢,就這樣靜止不動。
積雪被踩出咯吱聲,後方十幾道存在感不遠不近站立,包圍者們十足十地戒備著她,那些聲響是槍/栓被拉動。
長年累月航行與戰鬥讓她很輕易就辨認出後方的人是海軍,數量不多也就十幾位,然而就自己的狀況,處境卻是很糟糕。
她受的傷不足以支撐到她擊潰包圍的海軍,並且完全逃離。
這個陌生地方明顯是海軍基地,打倒十幾個海兵很容易,困難的是如何逃走,接下來出現的大批軍隊她無力抵抗。
…………
電光火石間腦海中劃過無數種對策與可能性,她低著頭,臉藏在披散髮絲陰影下方,嘴角咬出血絲。
後方包圍她的海軍只是遠遠站著,沒有進一步舉動,更奇怪的是她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依稀透出無比戒備與驚懼。
這樣詭譎的情況讓她覺得奇怪,卻也不及多想什麼,片刻過後,氣氛陷入僵持,正當她狠下心試圖拚死一搏,身側驀地捲起氣流。
一道存在感毫無預兆顯現,壓迫力十足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背上,瞳孔微微縮緊,她彷彿覺得自己被某種極端危險的生物鎖定一樣,渾身細胞同時發出尖叫。
來人不動也不言語,過了一會兒,她被一股巨力狠狠壓到地上。
撲面而來的積雪,霎時間凍得她激靈靈打個寒顫,冷冽空氣灌入口鼻,刺得腦海瞬間一清,與此同時覆在背脊的溫度也叫她倏然驚悚。
不知名的來人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呼吸聲混亂且炙熱,下一秒她被翻過身,探過來的手指撩開她的髮絲。
她的視線對上來人的眼睛,咫尺間的人眼神深邃恐怖,彷彿颶風席捲的洋麵,情緒激烈到令人戰慄。
也不過轉瞬間,對方的目光驟然凝結,隨即他放開對她的桎梏,猛地起身,就這樣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她。
短暫卻詭異的靜默中,她慢慢地坐起身,視線略略偏移,避開這人彷彿要生生解剖她的可怕眼神,目光落在幾秒鐘前閃現的另外一人身上。
盯著第二位來人看了一眼,她垂下眼睫,遮去眼底瞬間浮現的驚駭。
…………
三個人就這樣沉默下來,她保持著不動聲色,心頭的震撼卻不亞於地動山搖。
一前一後出現的人是海軍大將,黃猿與青雉,雖然她判斷出自己陷入海軍陣營,遭遇到的將領卻令得她驚駭莫名。
因為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遇見這兩個人。
黃猿波魯薩利諾此時此刻應該在海軍本部,而青雉…
除去明顯不應該出現的遭遇,兩位海軍大將的態度也很奇怪,黃猿與青雉怎麼會…
別的不說,此刻他們兩人盯著她的目光,竟象是看著妖魔鬼怪,震驚中透著一種瘋狂,甚至帶出憎恨。
雖然她修鍊見聞色時日不算太久,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卻顯而易見。
他們看到她時極度狂喜,又在看清楚之後極度失望,甚至仇恨。
這當中的理由…
心念一轉,混沌思緒驀地憶起一件事,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掛在胸前的墜飾,眼底劃過一絲領悟。
如果是她想的那樣,一切似乎就能夠解釋清楚。
她胸前所掛的墜飾,或許就是導致她出現在陌生地方的起因,同樣也是兩位海軍大將表現異常的真正原由。
原本她遭遇強敵,敵人非常棘手,武力強橫並且擅於用毒。
全力戰鬥過後雖然取勝,身負的重傷卻令得她性命堪憂,同伴們分散開各自作戰,不知勝負,她躺在戰後廢墟里,一點點失去力氣。
視線模糊的前一秒,她彷彿見到隨身墜飾發出光芒。
也正是那道光芒帶得她掉進無底漩渦,經歷一段無法計算時間的下墮與動蕩之後,她出現在這個陌生地方。
建立在冬島的海軍基地,兩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海軍大將,他們與之前那些士兵看著她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透出詭異。
…………
過了不知多久,透過眼角餘光,她看見兩位海軍大將身形微微一動,似乎終於回過神打算採取某些措施。
她抬高臉龐,率先發問,「這裡是哪裡?」沉默片刻,拋出下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肯定是不是無稽之談的疑惑,「現在是哪一年?」
話音落下,兩個海軍大將不約而同神情微頓,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又雙雙將視線落在她臉上。
又等了一會兒,黃猿波魯薩利諾的聲音打破平靜,「妮可.羅賓?」說話時的節奏悠長緩慢,並且透出些難以捉摸的意味。
「妮可.羅賓…」別有深意的打量著她,象是重新認定一遍,黃猿波魯薩利諾的眼神漸漸帶出一種詭譎,「草帽海賊團的妮可.羅賓——」
好半晌,象是確定什麼一樣,彷彿饒有興緻的勾起嘴角,盯著她看的目光里,那種直令得她毛骨悚然的感覺愈發明顯起來。
在她隱藏驚懼的注視下,黃猿波魯薩利諾逼到近前,俯低下來,目光瞬也不瞬看進她的眼睛,低聲說道,「這裡是馬林弗德,現在是海圓歷一伍貳貳年。」
雖然已經有了模糊預感,她也在聽見答案的瞬間,瞳孔收縮仿若針尖,這不可能…如果是一伍貳貳年的馬林弗德…
怎麼可能是冬島?!並且…一瞬間,她的腦海浮現另外一種更為震驚的答案,而那種領悟,竟叫她止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
而或許是早已經料到她的反應,黃猿波魯薩利諾嘴角掀了掀,似笑非笑的神色異常可怕,「居然猜出來了,竟也是個聰明人呢~」
「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隱瞞任何東西,否則…」
說話間他直起身,抬手理了理衣袖,居高臨下俯視的視線,流露出極度冷酷與殘忍,「我有千萬種手段,讓你老老實實,知無不言。」
丟下一句血腥味十足的威脅,他隨即又問道,「你胸前的飾物,原主人在哪裡?」
這一瞬間她察覺到連同另外那人在內,兩位海軍大將情緒都極端不穩定,彷彿岌岌可危瀕臨決堤的洪水,一旦她給出的答案如果不符合他們心意,接踵而至的必是可怕災難。
猶豫幾秒鐘,她的目光若有似無滑過站在幾米外那道身影,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飾物是路飛船長給的。」
「見過她的是路飛船長,在一伍貳貳年的香波地群島,後來船長將它轉交給我。」
她從未想過會有今日的見面,更料不到,她與他竟會以如此方式見上一面,即使此時此刻的他並不是她真正想見的人,可至少…
在這個時空,他的心思那樣明顯,她毫無隱瞞也算是彌補半生遺憾。
這麼多年過去,童年時故鄉毀滅成長時顛沛流離,起源來自海軍,她的命卻也是他留下的,她此生經歷許多,時至今日,早已淡去仇恨,感激之情卻沉澱下來。
毀了她的故鄉奧哈拉,殺死她的朋友薩龍,最後放過她,叫她二十年疲於奔命的男人,原.海軍大將青雉庫贊。
他與她身處截然相反陣營,一生碰面次數寥寥無幾,剛開始的懼怕直到後來的淡然,漫長歲月里,她竟沒有機會說聲謝謝。
…………
想到與她真正有牽扯的男人,她的心頭一時百感交集,眼神里不自覺透出些起伏,不過她很快將異樣平息,接著說道,「她出現之後很快消失,當時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那位實際上並不是我。」
「路飛船長卻認出來,只是她似乎…也很清楚…」
沉默片刻,她抬高視線,細細盯著兩位海軍大將,半晌,嘴角彎了彎,輕聲道,「她知道自己進入的時空是另外一個世界,所以她很快就離開。」
「只留下一件飾物請路飛船長轉交,並且說它是給我帶來困擾的歉意。」
手摸索著取下掛在胸前許多年的飾物,她將它勾在指尖舉動眼前。
那人留下的飾物是一件指節大小沙漏一樣的吊墜,此時玻璃沙漏中星芒一般光粒緩緩流動,由一端傾落向另一端。
它到她手中這些年從未流動,彷彿凝固一樣,此時卻開始變化,若是依照路飛船長的直覺,那位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人,身上真的攜帶時間之力…
時間與空間某種意義上是相通的,倘若她與那人某種意義上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那麼,她會出現的理由大概因此而來吧?
她死戰之後身負重傷,從而引發沙漏啟動,又因為是同一個人的緣故,不知怎麼闖入這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救了她一命呢~另外一個她,真是奇妙的經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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