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蹊蹺之處
沈老夫人急匆匆的走進來,見余氏退在一邊,反倒是沈靜秋坐在床前,就如同大夫在看病一樣的,驚住了。「秋姐兒你在做什麼,還不快放開你父親,你是想害死你父親嗎?」
「就是。三丫頭,不懂就別裝懂。莫非你什麼時候學了醫術不成?要知道庸醫誤人,要是你爹一個不好,你承擔得起後果嗎?」沈劉氏陰測測的盯著沈靜秋,「還有,三丫頭你的規矩跟誰學的,之前在老夫人那裡,一聲不吭就沖了出去。這會老夫人親自來了,也不知道起身迎接。三弟妹,你就是這麼教導三丫頭嗎?就三丫頭這樣子,出門應酬,那就是丟我們整個侯府的臉面。」
余氏怒目圓瞪,「三房如何教導閨女,無需二嫂操心。二嫂還是操心操心自家的閨女吧。」
「你……」
「都給我住嘴。」沈老夫人怒了。
沈靜秋緩慢的放開沈青康的手,定了定神。回頭看了眼沈劉氏,眼神幽深冰冷,猶如惡鬼一般。沈劉氏頓覺頭皮發麻,背脊發涼。真是見鬼了。余氏擔心沈靜秋,趕緊拿出手絹替沈靜秋擦汗,關心的問道,「靜秋,你沒事吧。」
「娘放心,女兒沒事。」然後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站起來,恭敬的給沈老夫人請安。除此之外,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一句解釋。不是她不屑,而是沒有力氣說更多的話。她已經累壞了。
余氏見沈老夫人面色難看,趕緊替沈靜秋辯解,「老夫人體諒,靜秋也是太擔心老爺的身體,才會如此。」
沈劉氏面露嘲諷之色,「擔心身體?有這麼擔心的嗎?真擔心的話,站一邊候著,或者端茶送水也是好的。可是看看三丫頭這樣子,像話嗎?」
余氏怒斥:「二嫂的手伸得夠長,沒想還是個長舌婦。二嫂就不怕哪天被人砍了手,拔了舌頭。」
「都閉嘴。」沈老夫人面色陰沉,「三老爺吐血了,情況不明,難道你們都眼瞎了嗎?老身進屋這麼久,有誰提過一句三老爺?」
沈老夫人拿著拐杖,下狠手的敲擊地面,「一個個的都不消停,一見面就顧著吵架。老身還沒死,等老身跟著三老爺去了,你們怎麼吵都沒人過問一聲。」
二夫人沈劉氏同餘氏一起認錯。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老二媳婦,你真是太讓老身失望。之前藥材的事情,老身不同你計較,以為你真的能夠知錯就改。卻沒想到,這才多久,你老毛病又犯了。進來這麼長時間,你有問過一聲三老爺的病情嗎?我看你是巴不得三老爺去死。」
沈劉氏叫屈,「老夫人,兒媳冤枉啊。」
沈老夫人不耐煩的擺手,「閉嘴。既然你不關心三老爺的病情,那就別在這裡礙眼。」
接著沈老夫人又將炮火對準余氏,「老三媳婦,你丈夫都病成這個樣子,你還有心思同你二嫂鬥嘴,你讓老身說你什麼才好。」
余氏低頭認錯。
沈老夫人火力全開,又朝沈靜秋罵去,「你一個姑娘家,這個樣子像話嗎?還不退下。」
沈靜秋忍著身體的不適,躬身退下。
沈老夫人見沈劉氏還在,大聲呵斥:「你留在這裡作甚,還不快退下。」
沈劉氏低眉斂目,掩飾住嘴角的笑意。沈青康果真吐血了,那麼這一次沈青康必死無疑。至於老夫人的呵斥,沈劉氏也不在乎了。
沈靜秋就站在沈劉氏的側面,分明看到沈劉氏嘴角那一抹稍縱即逝的笑容。好一個沈劉氏,此事十有八九是同她有關。不然沈青康好好的養著病,又沒出門,怎麼會知曉樊家退婚的事情。
沈老夫人又開始讓人催促大夫,見沈青康昏迷不醒,沈老夫人比誰都要焦急不安。
沈靜秋正要退出去,就有丫頭進來稟報,「大夫來了。」
接著二房的丫頭也沖了進來,「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府中大喜啊。宮裡來了消息,要給大姑娘指婚,說是指婚給五王爺。還請老夫人,二夫人出門接聖旨去,宮裡的人就快要到了。」
沈靜秋愣住,沈靜宜被指婚給了五王爺?前世,沈靜宜明明被指婚給二王爺做側妃,這輩子怎麼變成了五王爺。還有指婚的時間也不對,上輩子沈靜宜被指婚是在一個月以後。
若說沈靜宜作為侄女要服齊哀,所以耽誤了指婚。可是為何連指婚的人選也變了。難道當初在宮裡,出了什麼事情嗎?
沈靜秋冷冷的看著狂喜的沈劉氏,就連沈老夫人也都露出了笑臉。反觀余氏,沉著一張臉,安靜的守在沈青康身邊。
「老夫人,我們快去接聖旨吧。要是晚了,宮中的人怪罪下來,我們侯府可是吃罪不起。」沈劉氏興奮難耐,送閨女進宮,總算有了好消息。
沈老夫人連連點頭,「是該早點過去。」可是又擔心的看了眼沈青康,兒子吐血,觸目驚心,生死不知。這會離去,沈老夫人如何捨得。偏偏沈劉氏又在催促。
余氏平靜的說道,「老夫人,這裡有兒媳守著就行。而且大夫也來了,有大夫在,相公肯定不會有事的。」
「那你好好照顧三老爺,一有消息,就派人來稟報老身。」
沈老夫人跟著沈劉氏走了。瞧著沈劉氏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刺眼。
沈靜秋返身回到余氏身邊,「娘,不要傷心。」
余氏嘆氣,「娘不傷心,就是太為難你。」
沈靜秋笑笑,表示不辛苦。至於沈靜卓,好奇的看著沈靜秋,卻不吭聲。
王大夫診脈完畢,余氏急切的問道,「大夫,我家老爺如何?他吐血,會不會對身體有……」
王大夫捋著鬍鬚,一臉古怪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語,「奇怪,奇怪。按理說以三老爺的身體情況,怒極攻心而吐血,身體根本支撐不住,非得老夫扎針,方能保住性命。可是老夫診脈,三老爺的身體情況並沒有更嚴重,呼吸也很和緩。奇怪,奇怪,莫非三老爺的身體真能好起來。這可是少見得很啊。罷了,既然如此,老夫另外開一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