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就是要把你當癱瘓了養
小五一愣,抬頭瞧了瞧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記憶中,她倒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她有了危險,他第一個到,如今,她不過出來玩鬧,倒也是被陸離抓了個正著。
晏小五張了張嘴巴,想要反駁眼前的男人,誰知道他一雙眉目映在小五的眸中,墨眸淡淡,卻是染了几絲擔憂,像是一道吸盤,生生要將小五的魂魄吸了進去,這樣的陸離,怎麼就讓人看呆了。
陸公子的唇角無奈的勾了勾,實在不能裝太久那樣生氣的模樣,伸出手掌輕輕滑過姑娘的眉目,小五微微垂了垂頭,春漪在旁邊輕輕撇了撇嘴巴,伸手又是捏了一顆櫻桃向著晏小五遞了遞,春漪的眸子笑的漂亮,眼睛亮亮地瞧著眼前的晏小五:「掌柜的,這秀恩愛的事情,你可不是始祖!」
小五撇著嘴巴詳做生氣地瞧了春漪一眼,春漪捂著嘴巴輕聲地笑了笑,夏宏在一旁也瞧著熱鬧,手掌輕輕,不知何時便是緊緊握住了春漪的手掌,姑娘的手握在夏宏的手裡,夏宏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快了好多,手心也不知何時覆上了一層薄汗,春漪的手掌里也是滲出了些許的汗珠,卻是沒有說話,也沒有異常,只是瞧著眼前的小五和陸離笑著。
陸公子伸手環住小五,小五掙扎了一下子,向著自己剛才還被春漪和夏宏嘲笑的模樣,可陸公子卻是毫不在意,手掌一點點攙扶著小五向著桌子邊上走過去,小五有些哭笑不得地瞧著眼前緊張得男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子:「相公,我不是癱瘓了,還能走!」
陸公子的額頭微微抬著,眉心輕挑,聲音裡面倒是帶了幾分語重心長的味道:「我就是要把你當癱瘓養!」
一語罷,小五也是徹底地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公子抿了抿嘴角,瞧著小五坐在了椅子上面才算安心,小五一抬頭,又是瞧見對面的兩個人傳出一聲輕笑,春漪笑眯眯地瞧著眼前的兩人,一手握著夏宏的手掌,一手扶著腰,笑的險些站不起身子來。
陸公子的眉心一挑,眉目瞧了瞧小五,又是瞧了瞧對面的兩個人,聲音淡淡,涼涼道:「聽聞集市新進了一批山楂,你們快去買些來。」
一言罷,春漪一愣,抬頭瞧了瞧低頭為小五整理衣裳的公子爺,剛想說些什麼反駁的話,卻是公子眉心又是一挑,眉目輕抬,瞧著眼前的兩個人,聲音自喉間而出,震在春漪和夏宏的耳膜:「還不快去!」
一言,眼前的人一雙眸子像是染了濃墨,隱隱約約瞧著人的眼眸裡面,竟是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什麼與你無關的借口讓你一個也想不出來。
春漪的身子一順站直,夏宏連連點了幾個頭,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出了門去。
小五瞧著身側的男人,卻是猛然嘟了嘟嘴巴:「我不喜歡吃山楂!」
陸離垂眸,像是換了臉譜,瞧著姑娘的眼眸溫柔似水,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模樣,這要是被剛才出去的那對情侶瞧見了,還不知究竟要如何調侃一番才好。
陸公子的唇角輕勾,帶出一絲笑意來,聲音淡淡,卻是含了一絲輕笑:「可是,我喜歡和你單獨在一起。」
眸間盈盈,竟是十足的傲嬌模樣,小五的心頭一動,卻不想表現,嘴邊輕輕地哼了一聲,伸手又是挑了盤子裡面得一顆櫻桃,粉嫩的櫻桃握在姑娘的手中,纖細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眼瞅著就要進到了姑娘的嘴巴裡面,卻是一張臉頰在眼前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俊朗的五官映在小五的眸中,竟是不知什麼時候失了神,連手指都忘了動。
姑娘的手指只察覺到了一片溫熱,眼前的男人竟是張了張嘴巴把自己指尖的櫻桃吃盡了嘴巴裡面,末了,還要向著她好好的笑上一笑,姑娘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裡的櫻桃早已只剩了把。
姑娘的嘴角一嘟,剛想說什麼,卻是陸公子的額頭輕輕抵住她的,溫熱的氣息劃過姑娘的面頰,小五的鼻尖縈繞著他專屬的味道,醉了,醉了,每一次嗅到他的味道,她都醉的不可自拔,像是一場最絢麗的夢,還好,這場夢,永遠不需要醒過來。
陸公子的聲音帶了幾分暗啞,卻被平常聽見的都要好聽,他開口,淡淡道:「我實在捨不得你。」
一語,卻是牽了晏小五的心,小五的眸子向著上面抬了抬,第一次看見陸離像個孩子一樣的神情,陸公子的額頭抵在小五的額頭上,眸子緊閉,只剩下一雙眉毛緊緊擰在一起,嘴巴輕嘟,像是無意間鬧起的情緒。
小五向著後面退了一點,陸公子察覺到她的額頭移開,眸子一抬,恰好對上姑娘的一雙杏眸,姑娘抿了抿嘴角笑了笑,想來她從不知道陸離是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她剛才說的那些話被他聽去了多少,她只是張了張嘴巴,想和他講毛郎中的事情,想和他講秀兒的事情,想和他講丁胖子的故事,可是話到了喉間,卻是全部被攔了下來,陸離瞧著小五,小五瞧著陸離,時間甘願靜止,璧人相望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小五終於開口,緩緩道:「我也捨不得你。」
這樣,便是夠了吧,她輕卧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胸膛心臟跳動的聲音一點點響在自己的耳側,陸公子愣了片刻,終是勾了勾嘴角,伸手將姑娘攬入懷中。
姑娘眸子微微閉了閉,這樣的時光,小五倒是願意享受,哪怕是享受一輩子,倒也是不嫌棄,桌上,櫻桃點染出好看的模樣,桌邊,才子佳人相擁而笑,還有什麼,比這一刻,更讓人心動?
而軍營之中的人,卻過得並不痛快,自從雙方開戰,霖滄國的蠻夷之人依舊是過著原來那般時不時就來昭陽搶點東西的日子,可偏偏在小豐村的邊上,這樣的蠻夷人竟是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邊疆之城,小豐村倒是變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有人傳聞,說是因為小豐村裡面建了城牆,故霖滄國的人不敢前來挑釁,可是又有人傳聞,段將軍瘋狂的修建小豐村的城牆,甚至可以說,是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修建小豐村的城牆之中,若是能把修建小豐村城牆的錢拿來給其他的村子福利福利,蠻夷人搶東西的事件自然不復存在。
這般說著,這般傳著,便是越說越多,越穿越多,早先那些關於段將軍偏向的傳聞又全都被挖了出來,一點點滲入了人們的耳朵裡面,腦袋裡面,連小豐村那些最後給城牆加固的人也是聽不下去了,做起事情來越發的不用心,畢竟,這城牆已經建了兩遍,又加固了一遍,可將軍那邊有令,還要加固三遍,這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就是閑著沒事幹耍他們好玩。
外面的消息傳得太多,段晟軒揉了揉自己微微有些疼的太陽穴,卻是輕聲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再派些監工去好好地看著那些人建牆,不得偷懶,至於那些造謠的人,隨他們去吧。」那麼多張嘴巴,他還能一一抓起來殺了不成,段晟軒,終究心軟,也終究怕強,若是陸離,怕會手掌輕揮,哪怕送了上萬人的命,昭陽好,他好,小五好,便是好的。這是殘酷,這是殘忍,可這是為君者,不可或缺的能力!
士兵走了出去,段晟軒的頭卻是越發的疼,段里長伸手又是狠狠地捏了捏,嘴角輕抿,身側的士兵知道段晟軒的心情不好也不好言語,卻是不知安靜了多久,沉默的將軍終於蹦出了一句話語:「帶本官去見白伊伊。」
曾經,也算是青梅竹馬,雖是他一向看不慣那個女人,可如今,陸離說讓她生不如死,段晟軒倒是很想看上一看,到底是怎麼個生不如死的活法,他知道,陸離說會做,便一定是會做,他那樣性子的人,哪裡會估計什麼曾經的情分,曾經,大國師說白伊伊是妖孽,陸離轉身便走,將白伊伊鎖在木屋中三天三夜,三天三夜的飢餓與黑暗,他不知那個只有八歲的孩子是如何挺過來的。
段晟軒的步子又是快了兩步,耳邊幾點樹葉的窸窣之聲,段晟軒微微一怔,回首瞧了瞧跟在自己身側的兩個人,眉心一挑,段公子嘴角彆扭地動了一下,開口涼涼道:「你們都下去!本官自己去就好!」
兩個士兵一愣,卻瞧著將軍的模樣,也知道將軍素來是說一不二的主子,便雙手握拳,請禮回了一個是,轉身離去,連回頭都不敢。
段晟軒瞧著兩個士兵漸漸走遠,微微咬了咬牙,眼眸一抬,果然瞧見枝椏上站了一位公子,腳尖點在枝頭,卻不見樹枝一點顫抖,這樣的人,全天下,段晟軒只認識他一個。
那人一身白衣,不染塵土,卻是唇角輕勾,滑出一抹輕笑,似是嘲諷般緩緩開口:「段家唯一的後代,就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