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調虎離山

第一百十九章 調虎離山

陳雪瑩回到潘水鎮的福壽樓時,已經過了晚飯時候了,不過他們是什麼人,只要說聲想吃飯,廚房的火得隨時為她們旺起來。

李嬤嬤先讓小二提了熱水來給陳雪瑩沐浴,這位陳大小姐的確有夠誇張的,愣是堅持換了三次水,才肯作罷。

她的這個作派要是讓呂若燕知道了,肯定會送她一句經典台詞,「賤人就是矯情。」

李嬤嬤和白芍白蘭兩丫鬟也分別迅速地洗了澡換過衣服,服侍陳雪瑩用膳。

其實陳雪瑩也不是真的一天沒吃東西,像她們這種大戶人家小姐的馬車裡,肯定是糕點吃食樣樣俱全,而且她也不會真笨到一整天都站在馬車外。

所以現在晚膳端上來的時候,她根本就沒什麼味口,一門心思都掛在尹光翟身上,想白天自己好不容易盼到他出來,卻只得到了他一個嫌惡的眼神,和一個冷冰冰的「滾」字時,忍不住心下委屈,淚水也跟著出來了。

「哎,我的好小姐,您怎麼好好的就哭開了。」李嬤嬤忙吞下嘴裡的飯,把陳雪瑩摟在懷裡輕聲的哄著。

白芍白蘭兩小丫頭也忙丟下碗筷,一起鬨,這個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那個索性二話不說,半跪在地上幫她捶起腿來。

「別忙活了,」陳雪瑩絲毫不領情,一腳就把白芍踹翻在地,「光忙這些有什麼用,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李嬤嬤也算是看著白芍長大的,自己和他的老子娘都是陳府的家生子,自然也很熟,現在見小姐把從趙王那裡受的氣都撒在她身上了,也有些於心不忍,忙上來勸,「小姐,我的好小姐,你跟一個小丫頭置什麼氣啊,那豈不掉了你的身份。」

「哼!」陳雪瑩從鼻子里出了一口氣,不再說話,算是把這一頁揭過去了,白芍小心冀冀地爬起來,退到陳雪瑩身後。

「小姐別生氣,不就是一個小村姑嗎?」白蘭一臉賊笑地靠近陳雪瑩,在她也邊嘀咕了幾句,「一會兒等夜深一點,奴婢就去看看。」

「你去?」陳雪瑩由開始眉開眼笑到後來的垂頭喪氣,「你去有什麼用,沒看見趙王殿下在那裡嗎?就是周忠,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白蘭的臉色也黯了下來,自己哪敢跟趙王殿下動手,不說自己的功夫跟本入不了流,就算是入得了流,也不敢對趙王用,不然自家小姐知道了,非活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陳雪瑩正愁眉不展的時候,一旁的李嬤嬤突然出聲,「小姐,這潘陽鎮屬富春縣,祝世子不正在富春縣歷練嗎?咱們何不去請他幫個忙。」

「他?他能幫什麼忙?」陳雪瑩聽到祝明哲的名字就來氣,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自己沒少吃他的虧,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哪來那麼多古里古怪的主意,把自己整個有苦說不出,現在要自己去求他,她還真不跨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何況,他和尹光翟還是很好的朋友,怎麼可能幫自己,不幫倒忙已經算是不錯了。

「小姐,要不咱們今天先休息一晚,明天去會會這位祝世子。」白芍瞭然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到時候,小姐隨便找個由頭讓他把王爺找來,那個村姑那邊不就沒了嗎?咱們再讓白蘭……」說到這裡,她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劃,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陰狠地說:「左右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姑,王爺難不成還真能為了她跟咱們陳家跟小姐翻了臉。」

那個粗鄙的村姑,居然敢罵自己,自己就讓她生不如死,到時,自己再說是小姐的主意,把那倆丫頭賣進那種骯髒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

「讓祝明哲去找王爺,這可能嗎?」陳雪瑩覺得不太靠譜,那傢伙從小就喜歡和自己作對,現在又豈會幫自己。

白芍聽了,陰陰地一笑,「不瞞小姐,奴婢早些年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碰到一個老乞丐,奴婢見他快餓死了,一時心軟,給了他一個饅頭,那老貨也是個知恩的,回送了奴婢一包葯。」說到這裡,她俯身在陳雪瑩身邊說了幾句。

只見陳雪瑩聽了,眼睛一亮,「真有那麼好的效果?」

「是,奴婢讓白蘭看過,她也說這葯原是出自她們那裡的。」白芍得意地說。

「白蘭,是真的嗎?」陳雪瑩迫切地想知道藥效,而白蘭也明白了他們提的是什麼,點頭道:「小姐放心,千真萬確,只是這葯不算是上品,藥效只有一個時辰,且有後遺症,萬一祝世子有個不好,魯國公那邊咱們不好交代。」

「怕什麼,又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陳雪瑩也不知道是真的膽子大,還是真以為洛國離了陳家就不成國了,心裡竟沒有一絲害怕,有的只是淡淡的興奮,要不是白蘭說這葯有後遺症,自己都想給趙王用上了。

一旦打定主意,陳雪瑩的心情也就好多了,肚子也開始感覺到餓了,於是李嬤嬤趕緊吩咐廚房,重新做了她愛吃的菜,端了上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陳雪瑩就在李嬤嬤的服侍下,換上一件豆綠色遍地灑金緙絲對襟的長褙子,下身配著淡黃色的百褶素裙,一頭細細的長發挽成了一個墮馬髻,上面簪著金累絲蘭花蕊垂珠釵子,微風一吹,蘭蕊便隨風顫抖,看起來好似蘭花真的綻放在頭上一般,耳上吊著梅花墜子,和著她微白的小臉,透出一股弱不禁風的憐意。

登上馬車,帶上白芍和李嬤嬤直往縣衙而去,四個護衛也只跟了兩個,坐上車夫旁邊,近身保護。

祝明哲當然知道陳雪瑩從京城追到江平村的事,正打算處理完公文,趕去湊湊熱鬧,沒想到門口有人拿著貼子進來,打開一看,卻是陳雪瑩的拜貼,一下子怔住了。

自己和她的關係一向不好,可以說見了面就吵架,如今她來了富春縣,自己可不相信那個做作的女人會有那麼好心來跟自己敘舊,怕是懷著別的心思吧。

不過既然人家都到了門口了,自己作為一方父母官也不好不見,於是讓芷彥去請。

「祝世子,好久不見,聽聞你在此歷練,雪瑩厚著臉皮來討杯茶喝,世子不會不樂意吧?」陳雪瑩一進門,就笑盈盈地說,讓人覺得兩人是久別重逢的好友。

祝明哲一聽她的聲音就覺得做作,這聲音雖然柔美,卻不知怎麼的,讓自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可是面上卻保持著笑意,「陳大小姐光臨,祝某心感榮幸,又怎麼會小氣倒連區區一杯清茶都不肯奉上,芷彥,取府里最好的茶泡上來。」

芷彥領命下去,不一會,托著兩杯清茶上來。

陳雪瑩趁機對白芍使了個眼色,只見她伸手去接茶杯,手指似是不小心般地碰是另一杯茶的杯緣,才從托盤中端了一杯茶給自家小姐,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祝明哲沒想到陳雪瑩竟然膽子那麼大,笑著對她作了個「請」的手勢,陳雪瑩笑笑,「多謝,」素手執起茶杯蓋,輕撇上面的茶葉,先是放到鼻下輕嗅,才輕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如果雪瑩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雪頂銀芽,雪瑩此次可是有口福了。」

「陳小姐說笑了,若說別人家喝不上這雪頂銀芽,祝某相信。」祝明哲臉上掛著虛應的笑,心裡卻忍不住腹誹,這女人,不說虛偽的話會死嗎?「可陳小姐是陳家的嫡女,這種茶葉自然是喝慣了的。」說著眉頭卻悄然皺了起來,這茶味和平時的味道怎麼有點不同,好似多了一份甜膩,該不會是芷彥泡茶時,弄了點糖進去吧。

又和陳雪瑩說了幾句話,竟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心下一驚,立即猜到這茶里被人做了手腳,可這時的他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吩咐芷彥,「去請趙王殿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要與他商討。」

芷彥有些怔愣地看著自己這主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個情況,不是才和陳小姐喝著茶,又想起去找趙王殿下了,不是聽說趙王是最不喜歡見女子的嗎?

「還不快去!」祝明哲見芷彥愣著不動,朝他吼了一句,轉頭又客氣的對陳雪瑩說:「陳小姐見諒,祝某突感身體不適,不能招待小姐,改日定當親自登門向小姐賠罪。」

「哪裡,即是世子身體不適,雪瑩自當不敢多留,就此告辭。」要是以往,聽祝明哲這麼說,自己一定又會以為他有什麼陰謀,可這一次,自己卻是知道他是真的不舒服,也就不跟他計較了,反正留下的後遺症也足夠為自己以前在他這兒受的氣報仇了。

尹光翟見是芷彥親自來請,以為真出什麼大事了,連忙和呂若燕打了個招呼,就跟著他往鎮上去。

本來他是想把周忠留下來的,可呂若燕卻讓他帶走,「反正我這兒又不缺人,你就放心去吧,沒出大事,他也不會派芷彥來找你,快去吧,別擔耽擱時間了。」

「好,你乖乖等著我,哪兒也別去,等我回來。」尹光翟點頭,但他總覺得這事情透著古怪,至於古怪在什麼地方,他自己也一時說不上來,只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囑咐呂若燕。

呂若燕滿頭黑線地看著他,這男人是不是回一趟京就被人調包了,不但動不動對自己又摟又抱的,現在還有往老媽子方向轉變的趨勢。

好不容易等他走了,呂若燕才長長吐了一口氣,撇見清波背著身子,雙肩一聳一聳的,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幹什麼,因嘆氣道:「好了,他走了,要笑就轉過身來笑好了。」

「屬下不敢。」清波使勸抿著嘴,竭力不讓自己的笑容露出來。

「還不敢呢?」呂若燕看了眼她憋紅了的臉,不在意地笑著說:「小心憋出內傷來,以後在我這兒不用那麼嚴肅,隨便一點好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小姑姑』,別露了馬腳出來。」

清波還想開口,卻被呂若燕攔下了,「我們也別閑著了,這幾天村裡人的忙都應該差不多了,你帶了一塊肉,跟我到村長家去走一趟,把魚塘買下來,還要找人來清呢,要是天冷了,清池塘應有多冷啊。」

趙如玉也好幾天不見王小菊了,於是把綉了一半的綉品一丟,跟在兩人屁股後頭,也往王大遠家走去。

「白蘭姑娘,她們都出去了,我們怎麼辦?」一直守在呂若燕家附近的侍衛問白蘭。

出來的時候,自家小姐囑咐了,一切聽從白蘭安排,他們才會問她。

「等等吧,看她們的樣子是去別人家裡,這大白天的,我們也不好太明目張胆了。」白蘭也有點吃不準,便說。

「可要是趙王爺從鎮上回來,我們再動她們可就難了。」侍衛甲有些擔心,他總覺得這次的任務不會那麼順利。

白蘭還沒開口,侍衛乙便一掌拍到侍衛甲的後腦勺,「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從這兒到鎮上就是騎馬,來回也得一個時辰,有一個時辰時間,足夠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這三個丫頭了。」

「奇怪,資料上不是說是兩個丫頭嗎?怎麼又多出一個來了。」白蘭心下奇怪,卻也沒說出來,不過是多一個女人,說不定只是借住幾天的,要怪就怪她自己運氣不好,什麼人家不好住,住進這對姐妹家裡。她那天正好有點鬧肚子,所以沒見過清波。

不一會兒,白蘭又看見兩個大點的女孩一前一後一往回走,那個小女孩卻是不見蹤影。

不過沒關係,資料上說的是趙王殿下看上了那家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村姑,也就是說,現在自己重點需要對付的人就是那個女孩,至於那小的,隨便往哪個河溝里一扔就行了。

白蘭不遠不近地跟著呂若燕她們回家,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只是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前面的兩個女孩早已知道他們的存在,只是不想在外邊動手,硬生生地撐到了家裡。

進了院門,呂若燕示意清波不要拴門,故意大聲地說:「一會兒省得玉兒回來還要敲門,現在天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準備中午要吃的菜吧,唉,說了這麼一會兒的話,嘴巴都有些幹了。」

清波自然明白她的話外音,從銅壺裡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邊,嘴角含笑地說:「說得也是,沒想到村長這麼年輕,就已經很羅嗦了,以後老了怎麼了得,你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呂若燕點頭,拿起茶杯,明明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她拿在手裡似乎一點也不燙,端到嘴邊就要喝。

「蠢貨。」白蘭在心底罵了一句,「一會兒燙到嘴了才知道利害」。看來跟這村姑在一起的女人對她也不是很好嘛,看在她用開水燙這村姑,間接為自家小姐出氣的份上,一會兒自己可以讓饒她一命。

剛想到這兒,一件東西撲面而來,白蘭下意識地用手中的匕首一擋,啪地一聲,傳來瓷器破裂的聲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滾燙的茶水已經澆在上粉嫩的面頰。

「啊,我的臉!」白蘭手中的匕首落地,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慘叫。

「啊,燙到人了嗎?」無辜的聲音響起來,像是要存心氣死她一樣,「清波,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坑我了,拿這麼燙的茶給我,你看,這下闖大禍,燙到人了吧,還不去看看燙到的是什麼人,把人帶進來,該上藥就上藥,該請大夫就請大夫,咱們可不能欺負人。」

清波朝天翻了個白眼,自家小姐的心夠黑的,人家在那裡躲躲藏藏的,她用一杯熱水就讓人現了原形,還哪兒不好潑,偏照準人家小臉潑,人家說打人者不打臉,何況對方還是個女子,她這不是,成心想毀人家容嘛。、

白蘭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地疼,又聽見剛才呂若燕的話,心裡是又急又氣,對著身邊的兩個侍衛大吼,「還不快把她給我抓起來,小姐說了,抓到她們以後,先給你們兄弟解解饞,再賣進最下等的窯子,讓她到那兒好好勾引男人去。」

兩侍衛本來聽到白蘭的命令,心下有點不快,畢竟她只是個丫鬟,根本就沒權利這麼命令自己,可一聽還有這樣的福利,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這兩丫頭其實長得並不差,尤其是那小的,可以說,打扮起來,並不比自家小姐遜色,那可比自己在花樓里玩的那些庸脂俗粉強多了,另一個雖然長相一般,可是也不錯,而且細皮嫩肉的,玩起來一定很帶勁。

因而這兩個精蟲進腦的男人,完全忘了呂若燕剛才扔茶杯的那一手了,一臉邪笑地向兩人靠近。

「真是噁心,你們出生時是不是臉先著的地啊。」呂若燕嫌惡地看了兩人一眼,沒想到陳大美妞身邊儘是這樣面貌醜陋的侍衛,「唉長得丑真不是你們的罪過,但長得丑還出來嚇人可就是你們的罪過了,就是不嚇到人,嚇到小貓小狗也是罪過,就是不嚇到小貓小狗,嚇到花花草草也不好,所以你們還是早點回爐重造得了。」

一長串話說得都不帶停頓的,清波一臉崇拜地看著她,才想動手,卻被呂若燕拉住,「這些個丑不啦嘰的怪物,你就不怕他們身上有病毒,萬一傳染上你也變那麼丑怎麼辦?」

清波聽了撲噗一聲笑出聲來,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家小姐損人的功夫這都高,瞧這兩侍衛被氣成什麼樣了就知道了。

「哼,牙尖嘴利的死丫頭,一會兒躺在我身下,看你還怎麼嘴硬。」說著欺身上前,大手朝呂若燕的肩膀抓來。

而呂若燕則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在別人眼裡似乎已經是嚇呆了,那侍衛眼中的邪笑更甚了,「對,就這樣,乖乖地站著,爺一會兒會輕點,把爺伺候舒服了,說不定爺就求小姐把你賜把爺當個暖床女……」

「奴」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得他慘叫一聲,那隻伸出去的爪子已經落下地上,鮮血噴了一地,幸虧呂若燕退得快,不然非濺她一臉一身不可,饒是這樣,她身上還是免不了被濺上幾滴血。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血腥,衣服上有血跡了,這衣服是我前幾天才做的,還沒穿幾回,就這麼廢了,真是浪費了。」呂若燕一臉嫌惡地看著衣服上的血跡。

那出手的暗衛嘴角不由得抽抽,這都什麼時候,小姐您還只是關心您的衣服,只要您一句話,要多少衣服沒有。

這時另一個侍衛回過神來了,眼看這院里不知何時多了四個黑衣人,一下子愣了,他的理智這才算是回來一點,「你,你們是什麼人。」

那幾個暗衛才沒有呂若燕那樣的閑心跟這個侍衛磨牙,剛才他們兩個和那昏死在一邊的女人的對話,他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小姐打手勢阻止自己出來,這幾個人哪能活到現在。

「把他們弄遠點,留下那女的給我綁結實了,我有用。」呂若燕也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有人去接玉兒了嗎?」

「回小姐的話,已經有人暗中護著了,請小姐放心。」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單膝跪下,臉色恭敬地說。

「好了,你們下去吧。」呂若燕一揮手,四個黑衣人抓起兩個侍衛消失在虛空中,「清波,把院里的血跡打掃一下,別嚇著玉兒了。」

「是。」清波嘴裡應著,眼裡卻帶著笑意,「小姐,屬下第一次發現小姐是這麼幽默的人。」

「哦,幽默嗎?」呂若燕扯開一個笑意,「你是想說我嘴皮子利索,罵人都不帶髒字吧。」

「呵呵。」清波乾笑了兩聲,隨即又正色地問:「小姐可知道這三個人是誰派來的?」

呂若燕搖搖頭,雖然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她需要證實。

「是陳雪瑩,我沒見過這個女的,卻見過那兩侍衛,他們是陳雪瑩的侍衛。」清波的眼裡直冒火,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居然想把自家小姐賣到那種骯髒的地方,更可氣的是,她居然還讓那兩個侍衛行毀了小姐的清白。

照自己看,有這種心思的女人,才應該進那種地方。

果然是她,呂若燕心中嘆了一口氣,雖說自己覺得這樣的女人挺可悲的,但自己不會去同情她,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自己可不會因為她的可悲而心軟,今天若自己和清波真的是普通的小村姑,是不是結局就會如她設計好的那樣。

這一點,呂若燕還真冤枉陳雪瑩了,她的吩咐只是把呂若燕弄死,倒也並不想把她弄那麼慘,是白蘭拿著雞毛當令箭私自作的主,可她卻沒想到,自己這一個自作主張的念頭,讓呂若燕把一切記在她家小姐身上了。

幸虧,幸虧,她沒有連累到無辜,不然她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就不是這麼一點點了。

正當清波想拿水沖洗地面的血跡時,大門被人大力的踹開,一個男人的身影飛快地竄了進來,一見站在一邊的呂若燕,上來就把她抱在懷裡,呂若燕能清晰地感受到尹光翟明顯加速的心跳。

緊跟著進來的周忠看到院里的一大攤血跡時,也嚇了一大跳,忙問清波,「你們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清波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特別喜歡跟周忠嗆聲,一臉不高興地說:「你真以為就你一個人能耐,這裡那麼多的隱衛暗衛都是站著出氣的?還是你懷疑小姐和我的功夫,要不要我們比一場。」

「沒事就沒事,幹嘛跟吃了爆竹一樣。」周忠喃喃地說,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剛進門時,看到一大攤血跡時,整個人都懵了,血,自己不是沒見過,甚至自己手上還沾了不少血,但沒有一次是這麼心慌的,直到現在看到清波這麼精神得跟自己嗆聲,才把懸著的心放進自己的肚子里。

那邊呂若燕覺得尹光翟的手越收越緊,緊得自己有點難以呼吸了,不由得使勁想推開他的懷抱,卻沒料到他的懷抱猶如鐵桶一樣,只好費力地出聲,「你鬆開,別到時候我沒被某些人殺死,反而憋死在你的懷裡。」

「不許說那個字。」尹光翟感到自己的心,到現在還沒有歸位,粗聲粗氣地說,不過雙手卻是放鬆了不少。

「清波周忠,快把這裡清理乾淨,別一會兒讓玉兒看見了。」既然周忠也來了,就一起干,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不用她。」周忠接過清波手裡的水桶,對她說:「你去那邊坐著,這點點事我一個人就能做好。」

清波見有人搶著幹活,樂得輕鬆,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看。

「對不起,把你置身在危險中了。」尹光翟抱了好一會,感覺到呂若燕在小手輕拍著自己的背,心裡奇迹般的平靜下來,心跳也恢復了正常,這才從上到下,仔細檢查呂若燕的全身上下。

突然發現她衣襟上暗紅色的血跡,瞳孔一縮,「這是怎麼會事?你受傷了?清波你是怎麼保護你家主子的?」

清波聽了這聲怒喝,渾身抖了抖,腳一軟,竟跪下了,「王爺,沒……」沒什麼,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口,不是她太沒用,只是現在的王爺太可怕了,整個人像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魔鬼,眸子里射出的眼光,幾乎可以把人射成篩子。

「好了,你別嚇她了。」呂若燕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起清波,「你又沒做錯事,跪什麼跪。」轉頭對上正要發火的尹光翟,「你也別這麼瞎緊張,這血不是我的,是剛才暗衛和他們打鬥時,我不小心沾上的,不然,我怎麼可能還那麼活蹦亂跳的站在你面前。」

尹光翟的眼神轉為疑惑,盯著呂若燕問:「你真沒愛受傷,不騙我?」

「騙你是小狗。」呂若燕看出他眼中的不確定,只有因為關心過度,才會那麼的不確定,想到這個男人關心的是自己,心裡暖暖的,不由得放軟了聲音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區區兩個侍衛又怎麼能近我身,何況清波也說了,這裡儘是隱衛暗衛的,我就是想受傷,他們也不會……唔……」

語沒說完,就被兩片冰冷的唇給堵住了,待等她回過神來,臉色爆紅,這還在外頭呢,清波和周忠都在場,這貨居然就這麼吻上來了,知不知道自己是會害羞的。

因為她被尹光翟按進懷裡,根本就不知道,在尹光翟再次抱上她的時候,他倆已經消失不見了。

尹光翟像是已經摸到了竅門,這個吻又輕柔又纏綿,他甚至手舌頭撬開呂若燕的牙齒,把自己的舌頭伸進去,輕柔著刷著她的口腔,吸取她嘴裡甘甜的蜜汁。

好一會才鬆開,被自己吻得有些暈暈忽忽的呂若燕,扶著她的腰站好。

「你這人是怎麼會事,告訴你不要隨便親,隨便抱了,你怎麼反倒變本加厲了,萬一要是被人看見,難免會說我有傷風化,要敗壞我名聲的。」呂若燕的話聽起來很有氣勢,可柔媚的嗓音加上粉嫩嫣紅的臉頰,怎麼看怎麼讓人忍不住把如此美好的她藏起來。

尹光翟如同一隻剛偷了腥的貓,任由呂若燕輕戳自己的胸膛,但笑不語,如此美好的小人兒,叫人怎麼能不愛。

兩人又在院中磨蹭了好一會,才進屋,周忠忙拎著水桶,把院里的血跡沖得乾乾淨淨的。

等呂若燕換過衣服,她與尹光翟坐在屋裡,周忠早把白蘭提到門口,她身上不但被綁了個結實,連穴道都被點了,除了說話和眼睛能動以處,什麼都動不了。

「周忠,把人給我弄醒,本王倒要聽聽她的來歷。」尹光翟沉著一張臉吩咐。

周忠毫不憐香惜玉地往白蘭身上潑了一桶井水,白蘭一個機靈就醒了,第一感覺就是臉上疼,想伸手拂上臉頰,卻發現自己渾身被綁處像只棕子一樣,除了嘴和眼睛,哪裡都不能動。

心下奇怪,自己也不是沒有被開水燙過,可是這次為什麼樣會這麼疼,自己會不會毀容啊。

「你是誰的丫環,竟敢到這裡來撒野,可知道這是佬地方嗎?」尹光翟一臉嫌惡地看著白蘭,其實這丫鬟自己見過,好像是跟陳雪瑩那個女人一起來的,那麼今天的事肯定與陳雪瑩那個女人脫不了關係。

「我不是什麼人的人。」白蘭以為自己不供出自家小姐,自家小姐就一定會救自己出去的,哪怕自己是落在趙王手裡,只要自己死不承認,他們沒證據,也就只好把這事不了了之了。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真沒辦法了?」呂若燕笑著靠近白蘭,「你帶來的兩個侍衛可是有人見過他們的,你說知道了他們是誰的人,還會不知道你是誰的人嗎?」

呂若燕欣賞著她眼睛里露出的驚恐,非常好心地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只潑了你一臉的開水,你的臉就會這麼疼嗎?因為啊,我在潑水的同時還加了一種藥粉,這種藥粉連金子都化得開,你說你的小臉蛋怎麼受得了。」

白蘭像看魔鬼一樣看著呂若燕,怒聲問:「為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這麼害我。」

「無冤無仇嗎?」呂若燕你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知一樣,回加到尹光翟身邊,「翟,你聽聽,這丫鬟居然還有臉說和我無冤無仇,你說我把她的臉毀了,是不是一件很貼切的事,我聽說過人無臉則無敵,我這麼想幫她成為無敵的人,她居然還怪我。」

「燕兒沒錯,錯的是她。」尹光翟一見呂若燕這副悲傷的樣子,心都化了,忙輕聲安慰,「一個小丫鬟,不只好歹,拖到安靜地方打死便是的,哪用得著你費那麼多唇舌。」

聽了他的話,周忠立即要把白蘭拖走。

「慢著,若是沒有了她,咱們還怎麼找她主人算帳。」呂若燕之所以把她留著,就是為了將來跟陳雪瑩對質。

「沒有她,那個幕後的人也跑不了。」尹光翟眯起眼睛,敢動自己心尖上的人,就得作好承受自己怒火的準備。

尹光翟揮了揮手,周忠拖著白蘭出去了,這會呂若燕沒有攔著。

「祝明哲找你什麼事?」呂若燕想了想,問了個自認為比較安全的問題。

哪知尹光翟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趕到的時候,那小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芷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搖醒,沒想到他卻不認得我了,連芷彥都不認識了。」

「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地,吩咐芷彥照顧好他家公子,就快馬回鞭趕回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好在你沒事,要不然,我會把涉及些事的人都問罪。」一想到的人居然用調虎離山計,想暗害燕兒,自己的身子又忍不住顫抖起來。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呂若燕第一次主動環住尹光翟的腰,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地說:你「真的不必太擔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何況這裡還有清波,還是那麼些隱衛和暗衛,我不會有事的,乖,放鬆點。」

周忠聽到呂若燕居然叫自己的主子乖,嘴角不由得又抽了抽,主子一向是個冷硬的人,怎麼到了呂小姐這兒,就成了孩子一樣的存在。

「現在主要的問題是問問芷彥,祝明哲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呂若燕眉頭輕皺,「不是你的朋友嗎,怎麼可能幫著別人來誆你?若說他著了別人的道,我倒是相信的。」

尹光翟閉著眼睛想了想,「陳雪瑩在潘水鎮上,聽說她去見過祝明哲。」

「又是她?」呂若燕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她無緣無故怎麼會去看祝明哲,難道他們以前關係很好?」

尹光翟看到呂若燕皺起的眉頭,心疼地伸出一個手指,輕輕撫著她的眉心,不高興地說:「沒事別老皺眉頭,這些煩心的事就交給我去查好了,以前祝明哲沒少整陳雪瑩,要說他倆之間有交情,整個京城的人都不會信。」

「那她為什麼去看祝明哲,最相悄通的是她看完之後,芷彥就來請你了,然後祝明哲就昏迷不醒,這事哪兒哪兒都透著古怪。」呂若燕想都沒想便說。

「嗯,是透著古怪。」尹光翟應了一聲,再次強調,「事由我來解決,你就在家裡好好獃著,魚塘的事怎麼樣了?」他故意轉移話題。

「買下了。」呂若燕也知道他的一處苦心,便隨著他的話題接下去,「就是屋后和那個小水塘,我想過兩天找人挖深一點,再從平山腳下的平河裡引水進來,這樣的活水才可以養魚。」

「你想怎麼做都隨你,人手不夠的話,說一聲。」尹光翟一臉寵溺地說,自己的小女人,別說是要個魚塘,就算是要座山,自己也會支持的,大不了把整座平山買下來。

第二天,聽暗衛來說,陳雪瑩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土匪,雖說有侍衛保護,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死於非命,而她也下落不明。

不用說,這一定是尹光翟的傑作,不過他不說,自己也不點穿他,反正這種千金大小姐是最注重名聲的,哪怕失蹤后又被子人找到,那好的名聲也毀了,沒有什麼比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名聲盡毀更讓人覺得嚴重的事了。

以後恐怕別說她想嫁尹光翟,就是嫁普通人家,未必也坐得上正妻之位了。

倒是祝明哲,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讓人比較擔心,魯國公得知兒子的病情,連宮裡的老御醫都請來了,還是查不出他得的是什麼病,只查出他似乎是中毒了,至於中什麼毒,怎麼解,沒人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呂若燕地某天深夜潛入他的卧室,給他餵了一株草藥,又聊了半夜,第二天,他就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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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毒的小白花處理了,秘以說男人長得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太易招桃花了。求厚著臉色求票票,求花花,什麼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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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之錦繡小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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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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