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獨門生意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祝明哲被一男子從床上提了起來。
「你幹嘛?」祝明哲看清來人,伸手一把揮掉抓著自己衣領的爪子,一臉怒容地看著來了,「你別太過份,別以為你帶的人多,我就怕了你。」
男子一句話沒說,抓起桌上的一張紙,扔到他臉上,一臉嘲諷地說:「你看看這是什麼?還自詡固若金湯呢,還不是照樣有人來去自如?這封信是什麼時候放那兒的?」
祝明哲看了看被扔過來的紙,居然淡定地說:「好幾天了,估計現在她快到越州了。」
「你是怎麼會事?不知道現在京城很亂嗎?你就那麼放心讓她去,既然你早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派人把她追回來。」呂若飛炸毛了,自己也是安排了好久,才脫身出來看看呂若燕的,沒想到,她留下一封信就去京城了,而知情的祝明哲卻無動於衷,這怎麼能不讓他抓狂。
祝明哲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頭也不抬地說:「相信她,她會沒事的,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受病毒折磨?」
「你倒是對燕兒信心依舊。」提到尹雲墨的身體狀況,呂若飛也只得輕哼一身,自己又何嘗忍心,看著這麼大年紀的尹雲墨,躺在床塌上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雖說他沒說什麼,可從他偶然皺眉和額頭上的冷汗可以看出,他必然時常忍受了異常的痛苦。
這個時候,自己倒真希望,呂若燕的出現,能像以前他們在小山村裡中毒后那樣,拿出藥丸來幫助他解除痛苦,要不然,不說他一直病著,就是他身體還硬朗的時候,朝中都已經不太安靜了,現在兩級分化越來越明顯了。
如果這時尹雲墨能夠好起來的話,朝中的局勢也會因為皇上的好轉而有所收斂。
想到這裡,呂若飛不說話了。
「那是當然的。」祝明哲笑得有些黯然,「我一直很看好她,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說實話,我有時真希望自己是你。」如果自己是他,兩人相處起來必然會更輕鬆,他們兩人之間,有些話都是不能對外面人說起的,哪怕是這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也一樣。
「我以為你會希望自己是翟。」呂若飛實在有些搞不明白,好兄弟對自家妹妹的感情,自己可以感覺得到,他們之間有著別人沒有的默契,而他卻甘願退出,讓尹光翟和自家妹妹在一起,而論信任程度,無論是以前,還是三年後的今天,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及他對自家妹妹的信任。
「你……」呂若飛還要說話,卻被祝明哲打斷了。
「別再問那些無用的問題了。」祝明哲不想讓他刨根問底下去,因而把話題轉到陳家上去了,「一年半前,沈文貴辭官了,聽說他現在在京城,混得很不好?」
「陳家怎麼捨得讓陳雪瑩住在這種小地方,何況這裡不還有你嗎?他怎麼混,也註定混不出個頭,不如傍上陳家這顆大樹,日後也好乘涼。」呂若飛笑嘻嘻地說:「他的算盤可是精著呢。」
三年前,陳雪瑩在回程路上遭遇土匪后失蹤,后又在一個山洞裡找到衣衫凌亂的她,因為事情發生在於春境內,陳家硬逼著沈文貴娶了她當正室。
雖然陳雪瑩被傳失貞了,可是對付沈文貴後院的幾個女人,還是有的是手段,何況她身後還有陳家那麼一個大靠山,人家手上有的是錢,就是用銀錢砸,也能活活把那幾個女人砸死,就是沈文貴也得看著她的臉色過日子。
這不,陳家人叫他辭官,他就二話不說的辭了官,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京城,至於他身上的那點藥粉,由於呂若燕一時忘了,倒讓他自己又莫明其妙的痊癒了,也算是他走運,不過如果他知道,對他下毒的呂若燕也去了京城,不知會作何感想。
陳家現在可是香餑餑,由於他們家幾乎掌握了整個洛國的一半經濟命脈,成了各方爭取的對象。
而陳萬金也是只老狐狸,現在他的態度曖昧不清,應該還處在觀望階段,反正是誰都不得罪,誰都靠得不太近,倒不是他對墨帝有多忠心,只是現在的局勢太亂,他得讓陳家立於不敗之地。
當初,自家女兒追到小山村,去找趙王殿下,如果尹光翟就此娶了自己的女兒,他就算不想那麼快站隊,也必須站在三皇子身後,不然就算是自己不站隊,在外人眼裡,他們陳家也已經是三皇子身後強有力的支持者。
就在眾人都以為事情已成定局的時候,又出人意料地出現了個大逆轉,三皇子竟然對自己的女兒不假詞色,而看上了當地的一個小村姑,這事一時在京中傳為笑柄。
陳萬金也笑了,可隨之而來的消息,讓他再也笑不出來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在回程途中失蹤了,於是他趕忙派心腹去找,找到的時候,女兒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個山洞裡。
要是這事傳出去,不但女兒的名聲,就是他們陳家的名聲也會盡毀,於是他才讓於春縣的縣令立馬娶了自己的女兒,等京城貴族圈裡又有新話題了,他才讓女兒回京,至於這個縣令,他根本看不上眼,要不是為了女兒不受非議,自己才不會同意,這個男人跟著女兒一起回京呢。
而沈文貴自巴上那麼有錢的岳家后,就在陳家的一個布莊里做起了掌柜,可惜他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對做生意卻是一竅不通,只是個挂名的掌柜,在一次與人打賭中,卻輕易地把鋪子的地契給輸給了人家。
雖說是一家小鋪子,沒了也就沒了,對財大氣粗的陳家,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可是陳松茂本已經很臭的臉色,就更臭了,其實他自己也沒少干過這樣的事,不過向來是自己贏別人的,哪輪得上別人來贏自己。
一方面是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妹夫更不屑了,另一方面則是對敢收下店鋪的人恨上了,在這京城裡,誰不知道陳家,雖說是願賭服輸,可敢這麼正大光明地收下陳家布莊的人,他真還沒見過幾個,一打聽,原來是一個南邊來的生意人,聽說在那邊也算是富甲一方,所以才那麼目中無人吧。
過後,整個京城的人都以為,那個外來的生意人要倒大霉了,可沒成想,陳松茂氣勢洶洶地找上門去,對方只請他到陳家不醉樓喝了頓酒,陳家大公子的臉色明顯和緩了,直言對方以後在京城做生意,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找自己,自己一定幫忙。
他們是到了哥倆好的地步,另一當事人,沈文貴的下場就比較凄慘了,陳家大少爺直接勒令他不準接觸陳家任何生意的核心,在另一家首飾店裡,掛著掌柜的名,做著夥計的事,店裡的夥計沒一個不在暗地裡笑話這位姑爺的,在京城貴族圈裡,更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陳萬金好面子,覺得兒子這麼做有點太過了,沒想到,陳松茂回了他一句,兒子這也是為妹夫好,妹夫從來沒經過商,初時難免遭小人算計,兒子只是讓他從頭開始學起,等他學好了,自然會放手讓他獨當一面。
一句話堵得陳成金啞口無言,至於陳雪瑩,根本就嫌棄著沈文貴,又怎麼可能為了他,跟從小疼愛自己的兄長討情。
「這麼說,沈文貴的如意算盤打空了?」祝明哲幸災樂禍地說:「當初他隨陳家進京時,沈家可是在永方村擺了席面的,走得別提有多風光了,簡直比當年中舉還風光,只是他們家人絕對不會想到,自家寶貝兒子在人家家裡,過得比個高級點的管事都不如。」
呂若飛也點頭附和,這其中有些事,自己還真不知道,「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是什麼人贏走了陳家的店鋪,還能讓陳松茂把對方引為知己,要知道,如果說陳萬金是只老狐狸,那陳松茂就是只小狐狸,而且是只青出於藍的小狐狸,要想在狐狸口中奪食,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做到了,不但做到了,還得了許多方便,如今那家布莊的生意比在陳家手裡時還好,聽說其中,陳大公子可是出力不少。」
「這樣的奇人,我倒是也想見識一下,如果能拉攏過來,以後對打擊陳家是很有用的。」祝明哲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敢在陳家口中奪食的人。
此時,他們說的這個人正坐在馬車裡,閱讀著剛剛送來的情報,看到關於陳家布莊那一段,呂若燕的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這一路錢進並沒有同她一路,他們在出了雲珊就分道揚鑣了,現在跟在呂若燕身邊的,赫然就是尹光翟替她買的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