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吃肉嘍

回到寒窯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了，剛踏進里裡面，沈青燕就覺得這陰暗的土窯有什麼不同了，還沒等她細看呢，沈青玉就撲進她的懷裡。

「姐姐你可回來了，玉兒很想姐姐。」小青玉搖著沈青燕的手臂，軟軟地說。

「玉兒一個人在家乖嗎，姐姐也想你。」沈青燕看到活蹦亂跳的沈青玉，心裡著實吐了一口氣，剛剛在外邊的時候，她就有點後悔沒有帶沈青玉一塊兒出去，萬一碰見什麼壞人或是什麼野獸之類的，她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過姐姐……」她似乎有話要說，卻一時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

「不過什麼呀，玉兒現在對姐姐也有小秘密了嗎？」沈青燕鼓勵她心裡說出來，不然這麼個棉軟性子，她怕又會出一個宋翠芸。

「剛才小姨父來過了，他給我們帶了一塊舊門板，還給我們把牆上的洞補好了，我也有幫忙呢，最後還送了姨父幾個雞蛋……」說到這裡她又怯怯地看了沈青燕一眼，她知道家裡一共才那麼幾個蛋，姐姐都不捨得吃，她卻一下子送出去一半，不知道姐姐會不會怪她。

怪不得她一進來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原來是石壁上原來滴水的地方被補好了，上面的稀泥還沒幹透呢，再看看原來的地鋪下也墊上了一塊木板，這樣晚上她們睡覺時也不怕地上的濕氣了。

沈青玉的心思完全寫在臉上，她是怕自己會不贊同她的做法吧，畢竟在她心目中，雞蛋算是現在家裡最好的吃食了。

再看看沈青玉一臉歉意，小聲地說：「姐姐別生玉兒的氣好不好？」

「誰說姐姐生氣了，咱們玉兒做得對，小姨之前不是也給我們送了不少東西，姨父又幫我們把屋子補好，他們幫了我們那麼多，難道我們就不該謝謝他們嗎？如果你幫了別人，別人一點謝你的意思都沒有，你會高興嗎？」沈青燕給她上思想課。

「可是我們一共也只有那麼幾個蛋，姐姐自己都捨不得吃。」沈青玉小心地說。

「沒事，姐姐也不愛吃蛋，而且你看，姐姐又抓了不少鳥，晚上我們有肉吃了。」沈青燕揉揉小青玉的腦袋，向她展示自己的戰利品，又說：「姐姐知道玉兒是心疼姐姐，可是小姨家條件也不好，你蘭姐姐怕也很長時間沒吃過蛋了，他們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當然應該謝謝他們。」

果然，一看到沈青燕手中的麻雀，沈青玉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她拍著小手又是笑又是跳，「姐姐好厲害，姐姐好厲害，吃肉嘍！」

「可是姐姐，這鳥能吃嗎，這麼多毛，要撥到幾時去。」高興了一會兒，沈青玉平靜下來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每年殺雞時，大伯娘她們殺雞時撥毛的樣子，想來這鳥有那麼多毛，也要撥乾淨了才能煮著吃。

「誰說一定要撥毛的。」沈青燕神秘地一笑，吩咐妹妹，「玉兒你到附近田裡弄些土回來。」自己則拿著被竄成兩串的麻雀到山洞外處理，用匕首小心地劃開鳥肚子，把裡面的內臟清理乾淨，這把匕首就是她剛剛從那個男人身上順來的。

實際上以前她連魚都不曾殺過一條，更別提殺雞之類的活了，不過現在為了生存，她不會也得學著去做，何況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嗎？既然不知道麻雀的內臟哪些可吃哪些不可以吃，那就索性都不要了。

把地上的麻雀都處理完后，她又挖了個坑把那些內臟都埋了，不然引來什麼野獸就不好了。

一手提著裝麻雀的瓦罐，另一隻手拿著從旁邊摘來的幾片大樹葉沈青燕這才回家。

沈青玉很稀奇地圍著沈青燕，見她把一隻只麻雀裹上稀泥，包在大樹葉中，在地上挖了幾個坑，把包在樹葉里的麻雀分成幾堆埋在坑裡，為防止不熟，基本上是兩隻麻雀一個坑，之後才在上面又燃起了一個火堆。

沈青燕囑咐沈青玉看好火，自己到山腳下的小河邊提了一桶水回來，可能是宋翠花見她們這兒離水源太遠，特地囑咐劉春生給她們帶了個小木桶來，木匠家裡什麼都缺，就是這種小東西不缺。

回來后，沈青燕在火堆上架瓦罐，燒起了熱水，天氣雖然不熱，可是睡之前還是應該洗漱一下，何況也不能總喝涼水。

看著小丫頭好奇的目光，沈青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餓了嗎？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說完拿起剛剛砍回來的竹子坐在火堆前削了起來，她得給自己和小傢伙們做幾個杯子，總不能老是就著瓦罐喝水吧。

一會兒，屋裡飄起了陣陣肉香，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歡快的咕咕聲。

沈青燕好笑地看著沈青玉垂得低低地腦袋，說：「這有什麼可害羞的，來，嘗嘗姐姐的手藝。」

說著把火堆往旁邊移了一點，第一次做這種類似叫花雞的東西，沈青燕怕不熟，因而不敢把火移得太開，只挖出一包麻雀，把外面的樹葉剝開，裡面露出一個乾燥的泥球。

在沈青玉期盼的眼神中，沈青燕同樣激動地敲碎泥球，兩隻清香四溢的麻雀露了出來，她不顧燙手，把兩隻乾乾淨淨地麻雀放到一片乾淨的大樹葉上，用匕首挑開一點皮肉，見裡面的顏色也已經變了，才招呼道：「玉兒，可以吃了，不過要小心燙哦。」

「可為什麼只有這麼一點，姐姐的呢？」沈青玉一把拉住沈青香的手，一本正經地說：「姐姐不吃玉兒也不吃。」

「都有，都有。」沈青燕安撫地摸了摸沈青玉的臉，「剛才你不是看見姐姐捉了那麼多鳥嗎？現在怎麼可能只剩兩隻呢，姐姐的還沒挖出來呢，你來幫忙一起挖好不好。」反正要等鳥肉涼一下，不如讓沈青玉一起動手。

「好啊，好啊！」沈青玉果然高興叫了起來，「剛才姐姐埋的地方玉兒都記得，玉兒一定挖得比姐姐多。」說著就在沈青燕移開火堆的土裡挖了起來。

果然一下就被她挖到了，沈青玉有點苯拙地摸仿著剛才沈青燕的動作，不一會兒兩隻油光光的麻雀被她放到乾淨的樹葉里，「姐姐你瞧，玉兒也會兒。」沈青香驕傲地指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說。

「是啊，姐姐的玉兒真棒！你真是姐姐的好幫手。」沈青燕用樹葉舀了點水，幫沈青玉洗乾淨小手，才親昵地點了點她的小鼻子說：「好了，咱們先吃那邊的吧，剛挖出來的太燙了。」

「好，」聽了她的話，沈青玉都覺得自己是有用的人，笑眯了眼，不用說她了，連沈青燕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自己還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會的沈青燕嗎！

或許從她穿越到這裡開始，她就是另一個人了，既然如此，她一定會活出自己的精彩，以補前生之憾。

「好了，可以吃了。」

於是姐妹兩人一人拿著一隻麻雀啃了起來，雖然是原味，但沈青燕她們吃得十分開心，麻雀的骨架被啃得乾乾淨淨。

「姐姐，這肉好好吃喔！」沈青玉啃了一口麻雀肉，含糊地說，同時一臉享受地跟著直點頭。

「好吃，就多吃點。」沈青燕也興奮地說出了一句現代的廣告詞。

正這時候，不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沈青玉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沈青燕，「姐姐我怕。」

「姐姐在這時呢，不怕！」嘴裡雖是這麼說，可她心裡也直打鼓，天知道，她也是個膽小的，現在不過是勉強撐著，不然沈青玉這小丫怎麼辦？

想到這裡，沈青燕起身快速地將火堆踩滅，頓時室內一片漆黑，希望這樣不會引人注意吧。是的，人。剛剛那些腳步聲分明是屬於人類的，而且響這聲音，人數還不少。

不過她和妹妹就不必參與其中了，你們是神仙打架也好，小鬼爭鬥也罷，就是不要連累了自己姐妹兩個無辜的凡人小丫頭。

她很有自知之明，憑自己現在的小身板，根本無法管這些閑事，既然管不了，那還躲不了嗎？雖然她有空間在手，但在沈青玉面前也不能用啊，不然非嚇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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