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兩個賤女人
蘇佐陵一離開,餐廳里又恢復到之前的寧靜用餐時光,只是隔壁第二桌,兩個女生拉開了嗓門高聲交談。
「她倒是有臉回來。」
「她本來就是個厚臉皮,怎麼沒臉回來?她連自己的大伯都這麼冷血,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呵呵,說不定啊,陽家夫妻車禍的事,也是她爸媽搞出來的呢!我聽說啊,有人在陽大叔的剎車上,動過手腳什麼的。」
「啊?真的假的?那她爸媽不就是殺人兇手了么?」
「噗——真是的,和一個殺人兇手的女兒坐在同一家餐廳里吃飯,真噁心!」
那兩個女生,談話聲音十分響亮,說得整家餐廳的人,都聽進耳朵里,就連服務生也情不自禁的把可疑目光,丟給蘇溪米。
誰聽得出來,那倆個女生在說蘇溪米的事,說她父親是個殺人兇手。
蘇溪米沉著火氣,坐在椅子里一動不動。若是此刻換做別的女生,早就撲過去一巴掌甩死那倆女生,或者捂著臉痛哭著跑出餐廳。
那倆女生,蘇溪米怎麼會不認識,她初中那段時間,多虧了她們倆的照顧,每天回家都是遍體鱗傷,今天正好是周末,她們倆回老家,在這裡吃飯,聚會。原本她們沒有發現蘇溪米,因為蘇佐陵在這裡鬧了一場,她們倆這才發現蘇溪米的存在。
馮穎膩了蘇溪米一眼后,又對著身前的夥伴調侃著說話,「人家說什麼臭味相投這四個字,一點也沒有說假。什麼樣的人,就會交什麼樣的朋友。」
衛情眼珠子雪亮,一聽就聽出來有什麼貓膩,「這話怎麼說?」
馮穎笑得何其燦爛,「你知道的,我姑母在藥店里工作,前幾天,那寡婦的女兒,竟然去藥店里買了瓶葯,你猜,是啥葯?」
衛情瞬間捂住嘴角,笑得淫蕩,「不會是避孕藥吧?」
「哈哈哈!」馮穎笑得可得瑟了,「你真的太聰明了!那丫頭真的是買避孕藥呢!剛上大學就被人搞大了肚子!太好笑了!我早就說過了,寡婦生的女兒,就是個小寡婦,小寡婦以後生的女兒,肯定是小小寡婦!」馮穎就是在諷刺蘇溪米,意思是在說,殺人兇手的女兒,也肯定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馮穎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罵誰是寡婦。可是蘇溪米一聽就聽出來了。她們在說索岩愛的事!那天,她讓索岩愛幫她去買避孕藥,沒想到她竟然無意中,把流言蜚語加註在索岩愛身上。
蘇溪米拳頭一捏,伸手抓起桌上兩隻水杯,走到馮穎衛情面前,二話不說,唰——兩杯水直接往她們倆臉上潑去。
「啊——」
「啊!」
兩道凄慘的尖叫聲,再次引來整個餐廳的矚目。
衛情和馮穎立馬起身,狂抖身上的水滴,忙拿紙巾擦個不停。
「賤貨,你幹什麼?想打架嗎?」
「廢什麼話?這丫頭就是欠揍!阿情,上她!」馮穎把餐巾紙往桌上一砸,掄起巴掌就想往蘇溪米臉上甩去。
蘇溪米拿手一擋,用力一推,把馮穎推了出去,馮穎腳跛了下,撞到了餐桌,連帶把餐桌上的餐具,全掃在地上,慘叫聲,餐具碰撞聲,周遭看客噓吁聲此起彼伏。
衛情沒料到蘇溪米會還手,看見馮穎被狼狽的推倒在地,一時間嚇傻了眼。
蘇溪米指著馮穎鼻子說話,「你姑媽是在藥店里工作的,所以她每天每夜都帶一堆的避孕藥回家給你吃是吧?」
馮穎被說得眼珠子一曝,「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
「能有什麼意思,不就是在說你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馮穎,你有嘴巴,我也有嘴巴,你在別人背後說別人壞話,我就有這本事在你面前一字不漏的全部還給你!你現在拉大嗓門喊啊,喊誰誰誰是寡婦,喊得再大聲點,等你喊完,我回頭就跟大家說,你比那寡婦還不如,除了公狗以外,沒有男人看得上你。」
馮穎臉刷拉一下漲得通紅,跳起身,順手撿起手邊的叉子,氣得失去理智,叉子高高抬起,就想著怎麼毀了這女人的容。
衛情嚇得臉都發綠了,腳跟一軟,差點軟趴在地上。
眼看著那閃耀耀的叉子快要扎在蘇溪米額頭上,突然——
一隻大掌妥妥的抓住那隻賤手,然後一甩……
碰——
馮穎又被推出去老遠,撞翻了第二張桌子,餐具碎得一塌糊塗。
第一次被蘇溪米推的時候,因為蘇溪米力氣小,馮穎也就撞疼了后臀而已,但是這次,來人力道十足,害的她小腹撞上了桌角,疼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等她緩過勁,回頭一看,她眼珠子一凸,驚呆了,「陽睿……學長?」
陽睿一手搭在蘇溪米肩頭,表情冷漠的盯著馮穎,「你那隻手挺賤的……」
他躲在後面不出現,看著蘇溪米推馮穎也不現身,等到蘇溪米快要被打了,他才出面插手?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態?
馮穎在看見陽睿的那瞬間,她的表情,從震驚到狂喜,卻又在聽見他說得那句話后,她原本隱忍著劇痛的臉,更扭曲了三分,「學長!你為什麼到現在都還護著她?她爸媽害死了你父母,你難道一點都不記恨她嗎?」
陽睿眯著眼,「我記不記恨她,關你什麼事?」
馮穎瞬間紅了眼珠子,「學長,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我是喜歡你呀,我一直在你背後默默的關注你,可你從來不肯正眼瞧我一眼,那次你生日,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寫情書給你,可你連看也不看,就把我的情書扔進垃圾桶。你真的讓我太痛心了……」
窩在陽睿懷裡的蘇溪米,聽見這話后,嘴角突然翹起了一道惡魔式的微笑,「啊!原來你在小學的時候就開始發情了?還寫情書給男生?怪不得你現在一直在吃你姑母偷偷送給你的避孕藥!」
馮穎眼珠子一凸,額上青筋直爆,「你這賤貨!你放什麼狗屁——」
如果她還有這個力氣,她一定會撲過去撕裂那賤貨的嘴。可是她的肚子,疼到她直冒汗了。衛情那死丫頭,也不過來幫襯她一些,自顧自躲在角落裡發抖,氣死人了。
陽睿手指頭一勾,勾來一個服務員,服務員屁顛屁顛的跑到陽睿身側,湊過腦袋,附耳在他嘴邊,只聽陽睿嘰咕幾句,他不停點頭點頭再點頭,然後直起腰板子,對陽睿說道,「知道了,陽先生,我們會好好處理的。」
陽睿摟著蘇溪米肩頭,緊了三分力度,「走了。」
蘇溪米楞了兩秒,「就這麼走了?」
陽睿挑眉,「怎麼?你還沒罵夠?還是你想和她們打一架再走?」
「我……」
陽睿也不等蘇溪米說完,胳膊一用力,直接把她往心窩裡一塞,用力拖著走。
陽睿前腳剛踏出去,服務員便把經理請了過來,那經理遞給馮穎一張清單,說道,「馮小姐您好,這是酒店餐椅餐具的理賠金。請您落款簽字。」
馮穎看見那張清單,頓時氣血升騰,「什麼情況?我才是受害者啊!我是被他們推到的,這些餐具,你讓他們去陪啊!」
那經理挑了挑眉,笑盈盈得說,「很抱歉,我只看見是您推倒了我的桌椅。」
「該死的,這裡這麼多人都看見了的,我是無辜的!」
經理依舊維持著他的笑面虎,「既然小姐這麼堅持,那您喊個見證人出來,看看他們誰樂意給你出面作證?」
這一說,馮穎啞然了。她環顧四周,那些掩嘴偷笑的看客,都是些三八群體,只知道坐等看戲,誰也不樂意橫插一腳湯這趟渾水。而且,叫她一個女孩子,為了一張賠款清單,苦逼的跑到陌生人面前求作證,這種丟人的事,她怎麼做得出來?
馮穎一甩頭,把視線丟向衛情,她都來不及喊出衛情的名字,只見那丫頭匆匆忙忙拿起自己的包包,嘰咕了句,「馮穎啊,我媽喊我回家吃飯,我先走咯!」
你妹!她和她剛剛在這家餐廳里吃飽,還回家吃你妹個飯?她真是瞎了眼的和她做朋友。
衛情走了,餐廳里其他看客自顧自吃自己的飯,走自己的路,對著狼狽的她,愛理不理一笑而過。馮穎只好捂著肚子,乖乖簽下理賠單據,然後再孤零零的去醫院裡掛診。馮穎咬著牙,暗暗發誓,她和蘇溪米那賤丫頭,一輩子都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