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同化無敵
第八節同化無敵
夢寐世界化作能量洶湧的狂暴海洋！
各色各樣的能量狂潮紛紛湧向海洋中的一處，潮水般洶湧澎湃越鼓越高的力量狂潮瘋狂地衝擊著能量海洋上漂浮的那礁石般堅守的陣地！
闊達一丈的防護範圍內，已經微顯疲態的龍魄冰臉色越來越難看。
天穹深處降下無數的光雷，每一道光雷都頭頂炸響！
四面八方湧來無窮的引力，時時刻刻分化削弱著每一分力量！
無可閃避的壓力與持續不斷的攻擊將封閉世界內的她們緊緊包裹纏繞，不留一絲空隙的攻擊綿密而兇狠。
「可惡，他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這種程度的攻擊簡直無可躲避，這樣下去看來要牢煩你了？該死的傢伙，果然不能小看他啊？」儘管自如揮灑而出的金色光輝足以將身周一丈內的一切攻擊瓦解破析，但那明顯越來越頻繁、強橫的反擊令逐漸感到大勢不妙的龍魄冰禁不住低聲詛咒。雖然出於特別的顧慮，她並沒有動用全力，但若這樣持續下去，勢必造成無可逆轉的形勢！
「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空間也可以看作一種生命存在的形態！而[神之一族]最為特色的能力就是在各種生命形態之間的轉換，因此這並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只是說明在這方面的造詣上他遠遠超過了我們而已。能創造出以自己意志為規則的世界，令我控制空間的能力完全無用武之地。[我意蒼茫訣]果然不負第一絕學之名。」魔女的舉止至始至終仍然是無比的恬靜而優雅，周圍的惡劣環境似乎不能絲毫影響到她的舉措。
「再這樣被動地挨下去，只怕堅持不了多久。那頭該死的畜生，還躲在暗處以待時機？
而這種環境下，不但控制空間的能力根本又無從發揮。我的力量也受到很大的限制…如果不反擊的話，我們只怕全要陷在這裡了。但是若全力以赴，我還需要一點緩衝時間。」神色一黯，龍魄冰開始徵詢同伴的意見。
「以至高的平衡法則而論，這個世界也不可能真正存在所謂的完美。以這種強橫程度作出的攻擊勢必消耗極大，縱使能源源不斷地從外界抽取力量為補充，也必然存在某個方面的缺陷。關鍵是我們是否能找到這個缺陷而已。」魔女的語氣平淡而寧靜，帶著令人折服的自信。
「至於全力反擊，這種情況下也不失為一種扭轉形勢的方法。你若有自信，就不必過多的擔心我，做你應該做的事情。絕世強者之間的交戰，信心是絕不可少的關鍵。」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給我——破！」出於對友人的信任，在再三思索后，龍魄冰開始收回發散出去的每一分力量。漂浮在能量海洋上防護金光猛地一縮，失去阻力的巨浪狂瀾猛地噬向沒有防護的兩人。
魔女一聲低嘯，音波帶起的空間震蕩將洶湧而來的巨浪震開，稍微阻了一阻。而後，在巨浪合圍之前，一躍衝天而起，遠離海面。
天穹深處劈下無數道炸雷，海洋深處泛起一道龍捲巨浪！
霹靂當空，魔女的身形無法繼續上升，微微一頓。
龍捲巨浪隨即附上，一抹紅色的巨影迅速擴大！
厲紅色的凶獸破浪而出，體形在瞬間擴大百倍，一口將魔女吞下！
「不！」目睹這一切的龍魄冰失神叫道。隨之，猶如旭日初升時億萬道金光以龍魄冰為中心放射開來，金光所到之處，能量狂流構築的海洋蒸發消失，整個空間為之一空！
凶獸不斷縮小，體形在金光的照耀下不斷地濃縮，但威壓感卻是愈來愈強。
回復空蕩的虛空中，龍魄冰狠狠地盯著形象已經大不同前的凶獸。
凶獸原本有如大象般顯目的體形已經縮小至原來的三分之一，遍體的厲紅表色也換成深邃無比的墨黑色鱗甲。原本凶光大顯的紅眸也換成點墨星瞳，先前渾濁散亂的眼神此刻竟然透出鋒銳與冰徹！
「我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天空中傳來一聲悠長嘆息，王空從虛無中顯現。
金光橫掃，龍魄冰在王空出現的第一時間發動了攻擊。
「在夢寐世界之中，我就是一切的主宰，我的意志即是最高的法則！這樣的攻擊是奈何不了我的。」簡單的一個瞬移，王空輕鬆無比地避過了攻擊。
「你的能力——爆破！縱然有分解一切的可怕效果，但是只要我的再生能力能超越你的分解速度，你的能力便不可能威脅到我。一旦陷入我的世界，你們便不可能得到一分一毫力量的補充，而能從外界得到無限能量支援的我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夢寐世界里，我的意志壓倒一切！就如同凡人的一切都可以在夢中得到實現一樣，這也是夢寐世界得名的由來。」
「我看未必，你遲遲消滅不了凶獸就證明你的能耐也有限得很！」縱然已經落在下風，龍魄冰依然冷嘲熱諷，不顯弱態。
「最大的敵人是自己？若有一天，你達到我這個境界你就會明白了。無論如何，你也是神族成員，屠殺同類並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你還是快離開吧，為了意氣之爭付上一切並不是明智的選擇。」王空臉上浮現出蒼涼的神色，語氣也逐漸放緩。
龍魄冰只是不屑地冷哼一聲，顯然沒有退縮之意。
「既然你不願離開，那麼隨便你了。這一戰，能有個見證人也好。」王空不再理會，
轉身望向形象大變的凶獸，開始提聚力量。
「我不知道你進化到什麼程度，但我不會給你機會再度成長下去。這次的戰鬥，就是終結一切的時候了。」手勢遙遙一擺，虛空頓起變化。
原本空空蕩蕩無可捉摸的虛無空間頓時塌陷，以王空與凶獸為中心不斷緊縮，無可計數的重力瘋狂地往上提升。點點的能量光斑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填充到塌陷地帶的中心。
最後，一個巨型的角斗場形成。
經歷這一切變化的龍魄冰被龐大至極的壓力固定在角斗場的頂部邊緣，周圍的空間如同一個個旋渦瘋狂吸噬著她外散的每一分力量，無法動彈的她只能無奈地觀察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場中，王空與凶獸各自佔據一角，相互對峙。
終於，凶獸忍耐不住，一個虎撲，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角頂、牙撕、爪裂，頭錘、拳擊、膝撞…
無比原始而激烈的戰鬥伴隨著四處飛揚的鮮血在低沉的咆哮和激憤的怒號中延續著。
不講究任何技巧盡乎本能反應下的兩位搏鬥者用最直接的方式來宣洩著彼此的岔怨。
戰況慘烈無比，王空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及全身，如同自血泊中歸來般浴血全身，慘不忍睹。
而凶獸一身幽黑深邃的鱗甲也是七零八落黯然無光，頭上的幾支巨角也在混戰中折斷，巨大的爪子也是半屈不立，顯然受到了重創。
稍事休息后，王空與凶獸彼此一躍而起，鼓起最後的力量撲向對方！
終於，半空中王空一記重鎚狠狠地打中凶獸的下頜，將傷痕無數的凶獸打得翻騰在地，再無力掙紮起身。
「以前的交鋒之所以全憑技巧獲勝不暴露真正的實力就是為了防備你有一天智能大開，現在我終於能徹底解決掉你了。至始至終，這也不過是一個陷阱而已。讓你吞噬了魔女，不過是借你完成我的一個心愿，並讓你自覺勝算大增而與我一戰而已。」王空慘然一笑，來到奄奄一息的凶獸面前。
「現在，永別了。凶獸！」王空緩緩舉起拳頭，一拳砸下，作定坤一擊。
一聲慘號，凶獸被擊穿腦袋，耷拉著死去。
「終於，勝了么？」王空悵然道，意料中的勝利並沒有帶給他太多的愉悅。
正忐忑動蕩間，心頭卻有警兆一閃。
一條淡如煙火的影子從凶獸身體中飄逸而出，一掌印在王空身上，將他遠遠擊飛。
「很遺憾，最後的勝利者並不是你！」
魔女的身形再度出現，隨著她手一揚，角斗場裡邊緣因壓力而無法動彈的龍魄冰剎時恢復輕鬆，當即帶起長長的金虹，掠至魔女身邊。
「不可能，即使我被凶獸吞噬也免不了淪亡的命運。你又是如何避過的？」被魔女的一擊粉碎了最後力量的王空虛弱地問道。
迎向王空驚異的眼神，魔女淡淡解釋：「能將[心音神曲]與[天魔秘]參悟，作為兩派千年來的集大成者，只是因為我的能力有點特別——同化！」
同化！與一切形態生命同而歸一，無分彼此的同化！
同化無我，無我無敵！
「天地歸一，是謂大同！同化無我，無我無敵！
想不到，[我意蒼茫訣]第四重境界——[無我大同]。你竟然以這種方式達到了？這樣，我敗得也不冤了。」明白了一切，王空瞭然一笑，神色無比的平靜。
「我這一生，有成有敗，有喜有哀，凡人所經歷的一切都有所涉獵，也算不為虛度。
時至今刻，也沒什麼遺憾。既然敗了，亦應有敗者的擔當，承擔失利的後果。」王空的身形隨著話語不斷的崩解，點點的光點不斷析出飄飛。
「其實，你可以不必這麼選擇的。若是…」魔女輕輕皺眉，似有所指。
「多謝你的好意了，自凶獸成型的那時刻起。我便知道自己終究無法達至[大同]境界，因為我始終還是未能放下。但每個人亦有自己的堅持，失敗了就應當付出代價。勉強自己苟且下去，並不是我輩所為。現在，是我帶走一切的時候了。」堅定的語氣中，王空徹底解體，化作光斑消失。
魔女和龍魄冰靜靜地注視著片片光斑一一消逝，感受到那一份強烈的堅持——
既然敗了，就徹底消失。
而同時，整個天地也為之崩潰。夢寐世界，隨著創世者的逝去而消失。
舉目處，萬里藍天。俯視時，碧波無盡。
「總算，回來了。天華，這一次，我們到底是勝了。」龍魄冰的語氣幽深，神色變幻不定。
「一開始，他就不是為了勝利而來。他要的，不過是一次難得的體驗而已。縱然這個結果有些奇特，但未必不在他意料之中。選擇往生而去，將自己的以後託付給天意來決定不過是他開始下一段行程的而已。
從這個角度講，他永遠不會失敗，失敗對他而言，也不過是達到目的前的磨礪罷了。也許，經歷生命的多姿多彩從中得想要的東西才是[我意蒼茫訣]最終的意義所在。」
（此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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