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厭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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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四處的廊下早已懸起了明晃晃的宮燈,微風搖漾,燈下的流蘇恍若春日的柳絮,宮人們靜靜肅眉低眸立在廊下,角落陰影里時而的蟲吟打破了久違的寧靜。
如蘅靜靜趴在窗下,頭髮柔柔散著,只穿著月白軟紗印花交領對襟中衣並著一色的印花褲子,琉璃燈下,小娘子的側顏恬靜極了,一抹月輝透過支開的窗柩盈盈落下,在小娘子周身落下淡淡的光暈。
「在看什麼?」
驟然的擁抱,小娘子微微一楞,感受到腰間溫柔的力道,還有那熟悉的氣息,如蘅沒有回頭,只緩緩落下手,覆在那雙手上,感受到彼此溫熱的溫度,如蘅唇瓣溫柔一勾,抬頭靜靜看著那抹月色道:「看月亮。」
身後倏然傳來一聲輕笑,如蘅佯裝不滿地偏頭看去,卻正對上齊毓一雙難掩的笑眸。
「你笑什麼?」
聽到自家媳婦兒語中的不滿,齊毓環繞小娘子的手卻更緊了些,靠在小娘子的肩上,頗有些閨中怨女久不見夫君的模樣:「一進屋瞧著你優哉游哉的賞月,我卻是被拉著足足拼了三巡的酒。」
如蘅鼻尖微嗅,果然一股子陳年花雕的郁香,方才虧了她竟未聞到。小娘子微微一皺眉,轉過身來半是嫌棄半是嗔道:「如今我肚子里還有個小人兒,你可別熏壞了我們。」
被小娘子輕輕推開,齊毓倏然眸中微閃,弱弱的,大有被拋棄了的感覺。頗有些委屈道:「莫非今夜我也得睡書房去了。」
看著眼前人故作黯然離去的背影,如蘅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上前幾步拉住齊毓朝窗下坐著。
「你可有數一數,這幾日你已經是第幾次喝的這般回來了?」
小娘子語中滿是不滿的嗔意,然而自己卻是脫了繡鞋,跪坐在炕沿兒邊,輕輕替身前的齊毓揉著太陽穴。
感受到溫柔的力道。齊毓溫然一笑。頗為享受的一揚嘴角:「我看,明兒個我若是再回來的晚了,你只管帶著咱們的孩子去掀了他們的桌子。左右聽著他們一來一去的官話,還不如回來陪你和咱們的孩子好。」
小娘子微一挑眉,似笑似嗔道:「敢情成就了你的溫柔多情,反倒襯的我跟母夜叉似地了。」
齊毓挑起唇角笑道:「那隻怕人人都想娶這樣溫柔體貼的夜叉了。」
小娘子笑著輕啐了一口。不再搭話,只手上力道卻越發溫柔。齊毓也舒舒服服地一闔眼,那叫一個賽過活神仙。
不過一會子,簾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素紈端了描彩漆盤過來。放下了一盅醒酒湯,如蘅眉也不抬一下道:「快把醒酒湯喝了,不然明日只怕又要頭疼了。」
齊毓微微睜眼。端過醒酒湯趁著熱便喝了個乾淨,左右有媳婦兒疼。喝葯都覺得是甜的,這點兒醒酒湯算什麼。
齊毓接過絹子擦了嘴,素紈垂眉凝著笑意退下,簾聲一落,屋內又只剩下了兩個人,齊毓緩緩握住如蘅的手,如蘅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便任由齊毓拉著。
「最近朝堂里開始變動了,馬相暗地裡參了幾個舅舅的人,倒把空缺來的位子全換了自個兒的人,聽人回的消息,馬相打算借著此次圍欄秋狩,一人坐守京城,對我們的人做不小的調動。」
聽到這話說的不緊不慢,如蘅笑著微一垂眉:「想來那些換下去的位置於賀公而言算不得緊要的吧。」
齊毓微一挑眉,抿著笑道:「如今馬相只怕是試探,但到了秋狩,我若與舅舅皆隨駕前行,那馬相必定是坐鎮京城的第一人,趁著這個機會,他馬相如何能不好好利用。」
如蘅微微一皺眉,似是沉吟了許久,終是展顏一笑道:「那我們便將你絆在京城裡,哪兒也不去,正主兒還守在京城,我看他馬相還怎麼跳騰。」
齊毓微微一抬眉,偏頭寵溺地看著身後的小娘子道:「你要怎麼絆住為夫。」
如蘅唇瓣微微上揚,眉頭一抬,微微挺直了腰,垂眸瞥向凸顯的小腹笑道:「我們母子上陣,我倒要看看馬相如何攔,父皇難不成還有不準的。」
齊毓唇瓣一勾,不置可否的一笑,將小娘子攬進懷中,如蘅緩緩靠在齊毓的懷中,穩穩的放鬆了身子,輕輕撫著小腹喃喃道:「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這幾日做夢,我隱隱都能夢到一個小人兒老黏在我身邊兒,叫著母親母親的。」
齊毓眸中倏然更溫柔了幾分,手輕輕覆在如蘅的手上,語中是萬般繾綣:「太醫不是說了,臨盆期大抵在明年的暑夏了,那時候酷熱難耐,只怕要苦了你了,我瞧那時候我便向父皇遞個摺子,咱們搬進湯泉行宮避暑待你臨盆,那樣你也能少些難受。」
聽了這話,如蘅唇瓣勾起暖暖的笑意,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齊毓輕輕伸手覆在如蘅凸顯的小腹上,唇瓣勾起溫然的笑意:「父皇等了許久,這小傢伙可算是要出來了,到時候父皇只怕要喜得普天同慶了。」
懷中的小娘子微微一滯,笑意漸漸凝住,終究什麼也沒說,卻聽得身後的齊毓溫聲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見母后,讓母后也瞧瞧咱們的孩子吧,母親,應該會很高興的。」
「好。」
懷中的人兒聲音柔柔的,抿著溫柔的笑意。齊毓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終究手中一收緊,微微抬頭,看著窗外那抹寂靜的月色。
不知過了多久,如蘅恍恍惚惚間已起了幾分睡意,卻驟然被簾外急匆匆的腳步聲給驚了起來,齊毓一同轉頭看去,只瞧著素紈難得急急忙忙的進來,剛走在近前,微一抬頭,眸中閃過几絲複雜的意味,復又緩緩垂下頭道:「奴婢給太子爺請安,給太子妃請安。」
「怎麼呢?」如蘅微一抬眉盯著素紈,能讓素紈起了這般神色,必然不是小事的。
齊毓同樣沒有說話的看向素紈,只瞧著素紈微微一抬眸,靜靜道:「永和宮難產,大人保住了,小皇子沒了。」
齊毓眸中一震,環住如蘅的手微微一顫,如蘅也頗為驚詫的一起身,不過半晌,卻又緩緩坐回了身子,這樣的結果她不是早已知曉么,這般驚詫又是為著什麼。
如蘅尚在沉吟,卻見得素紈驟然一凝眸,沉然補了一句:「聽聞小皇子沒得蹊蹺,宮裡傳言有人行厭勝之術。」
如蘅眼眸一抬,倏然明白了什麼,佟皇后這是要騰出手來對付誰了。厭勝之術,於如蘅而言最為荒唐,可於宮中而言,卻是諱莫如深。要知前一世臨死前,齊禎一句皇貴妃於宮中行巫蠱之術,詛咒皇后,便生生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佟如蕎墮入地獄,可知這厭勝之術於宮中的禁忌,從古至今,但凡沾了這一點,便從未有什麼好下場。
孝武帝那位拘於長門宮的陳皇后,還有日後青雲直上的衛皇后無不是如此。
看來,不等馬相在朝堂上的動靜,宮裡的疾風驟雨卻是要先掀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