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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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貴妃。」
皇帝驟然出聲,語中儘是寒意,微微眯著的眸子透露出几絲沉然。
榮貴妃究竟是後宮見慣風雨的人,不過一剎,已然手撫在胸前,眸中滿是哀泣的看向皇帝道:「聖上明察,鬼神之事,臣妾從不屑與為此,此事絕非臣妾所為,臣妾入宮伴隨多年,聖上如何不知臣妾?」
皇帝眸中微微一動,默然沉吟不語,榮貴妃冷眸驟然掃向佟皇后,身子一挺直,微微揚頜,似是說給眾人聽,又像是說給佟皇后聽。
「更何況,臣妾如今位列貴妃,膝下已有了老五和溫華,順妃不過位列四妃,臣妾如何要冒著宮中禁忌,去陷害順妃?這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啊,求皇上明察,還臣妾以清白。」
榮貴妃話音漸漸哽咽,一凜佟皇后,便默然垂頜,蹲身跪在皇帝面前,臉色落在陰影中,看不清神情,卻能看到榮貴妃的肩膀微微有些顫抖,瞧著哪裡還有平日半點張揚的氣勢。
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皇帝沒有發話,誰也沒敢輕易說話,只有榮貴妃似是而非的哽咽聲,如蘅微微抬起眼帘瞥向皇帝,皇帝扶著炕桌,手微微捏成拳,眸子沉暗極了。
偏頭恰好對上佟皇后淡然的笑眸,似是安撫的看向她,復又抬眸瞥向難得柔情繾綣的榮貴妃,看向皇帝溫溫勸道:「臣妾以為榮貴妃所說不無道理,這麼多年。榮貴妃在宮中輔助本宮打理六宮,無不是勤懇細緻。」
皇帝眸中微微有所動,佟皇后又看向一旁的榮貴妃道:「再有馬相在朝堂上也無不是兢兢業業,貴妃在內,馬相在外,實在是功勞有佳。」
榮貴妃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佟皇后,佟皇后話說的實在。可眸底的深意她卻看的清清楚楚。再看向一旁的皇帝,方才還有些鬆動的眸子此刻卻驟然有了幾分暗意。
榮貴妃正要開口說話,佟皇后已然率先看向蘇培全道:「臣妾以為不如先看看蘇培全找到的東西。許能查出些什麼來。」
榮貴妃陡然一陣冷意,潛意識裡她察覺出有些不好來,可上座的皇帝偏頭看了眼溫聲說話的佟皇后,終是微微頜首。抬眸瞥了眼蘇培全。
蘇培全身子微微一頓,有些晦莫的看了眼榮貴妃。終是從身後小內監手中取過漆盤,小心放在炕桌上,緩緩朝後退到皇帝身側。
皇帝沉然不語,皇帝不動。佟皇后也沒去揭開那綢布,只抬眸看向皇帝,皇帝掃了眼桌案上的東西。抬起眼帘看向佟皇后,沉吟了半刻。沉默的轉過頭看了眼眼前跪著的榮貴妃道:「皇后打開吧。」
佟皇后沒在推脫,只凝了眼榮貴妃,緩緩伸出手去,所有人在這一刻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佟皇后的手剛觸到綢布,卻微微一頓,在場的嬪妃宮人皆手搭在前面,垂著眼瞼,卻不約而同的打眼看過來。
如蘅瞥了眼跪在那兒的榮貴妃,看似沉靜篤定,手中卻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只聽得佟皇后的一聲驚異地低呼,如蘅忙抬眸看過去,眾人也聞聲而去,遠遠兒地都瞧不實,只見著佟皇後身子微微向後傾,拿著絹子的手卻撫在胸前,槿言也同樣驚慌地在一旁扶住了佟皇后,似乎是受了些驚嚇,佟皇后頗有些震驚地看向榮貴妃,不發一語。
打聽到佟皇后的驚呼,皇帝與榮貴妃皆看了過去,而這一刻,榮貴妃因為跪著,尚還看不清什麼,皇帝卻是臉色驟然一沉,眸中是無盡的寒然。
旁人看不到,坐在佟皇後身旁的如蘅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漆盤中擱著兩個小人兒,一個小人兒上的生辰如蘅瞧不出,想來應是順妃的,可另一個她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如蘅看向頗為不可置信的佟皇后,是的,那是佟皇后的生辰。
如蘅瞥了眼皇帝突變的臉色,似是明白了什麼,也驚嚇出聲,一個驟然起身,眾人皆不知是何事,只瞧著連佟皇後身側的如蘅似是驚嚇過度,臉也煞白,瞧著似乎有些驚慌不知所措的看向佟皇后。
「榮妃!」
皇帝驟然出聲,只聽得與此同時「哐啷」一聲,皇帝已然猛地將桌案上的東西拂到地上,漆盤狠狠砸在地上,遮擋的綢布散在一邊,而裡面的兩個小人兒恰好滾落在榮貴妃腳下。
榮貴妃受驚地看過去,卻是當即身子一震,臉色再也不復方才的鎮定,皇帝怒極的定眸看向榮貴妃,微微向前傾著身子,怒指著榮貴妃道:「這便是從你宮中搜來的東西?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
眾人如今算是看明白了,方才榮貴妃說的不錯,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妃的確沒必要和一個小小的妃嬪過不去,可如今裡面卻還擱著佟皇后的小人兒和生辰八字,這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你說,如今後宮身居高位的不過一后,一皇貴妃,兩貴妃,若是皇后沒了,自然是從這三妃中晉陞出一位皇後來,惠皇貴妃雖也是出身佟家,可終究是庶出,膝下又不過一女;而裕貴妃家世尚還比不得佟家與馬家;而反看榮貴妃,背後有馬氏支持,膝下一兒一女,若是這后位未落在她身上,那便是誰也想不出的。
眾人隱晦的看向驚滯在那兒的榮貴妃,榮貴妃這是妃位坐久了想要往上爬了,的確,論起身份來,榮貴妃與佟皇后或許還不相上下,可佟皇後有一處軟肋,膝下無所出,榮貴妃這樣想,倒也不是妄想。
「皇上,這絕非臣妾所為,這是有人妄圖嫁禍臣妾的,求皇上明察。」
看到眼前有些亂了陣腳的榮貴妃,佟皇后黯然的垂下眼帘,第一次透露出一絲無奈與苦笑:「本宮從未想過,榮妃妹妹是如此仇恨本宮。」
榮貴妃驚惶的抬頭看向佟皇后,正要辯解,卻見一旁的如蘅已然有些泣然的扶住了佟皇后,小娘子小臉兒煞白,因為驚怕身子抑制不住地顫抖,哽咽的看向榮貴妃道:「前一些日子姑母總是睡不熟,常常夢中驚醒,平日里也犯了頭疼,太醫都瞧不好,三娘只怒斥太醫醫術不精,卻不曾想榮貴妃竟做出此事來,皇上與姑母向來信任榮貴妃,貴妃如何能這般?」
「你身子不好?朕怎麼不知道?」
皇帝聽了,忙看向佟皇后,只瞧著佟皇后雖還是如從前那般,可臉色明顯比平日差了些,佟皇后苦澀地強撐道:「臣妾想不過是平日累著的,哪裡能去拿這些小事煩惱皇上。」
皇帝臉色驟然一柔,終是微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眼前的佟皇后彷彿卸下了平日的沉穩堅強,卻是多了幾分初入宮時的柔弱。
終究,都是他欠了她的。
是的,他很清楚,是什麼讓榮貴妃妄圖覬覦這個后位,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皇帝看向眼前的佟皇后,多年的愧疚從未消退過。世人皆知他信任她,敬重她,然而只有他知道,是他讓她這一輩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來,而眼前的女子卻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幫助他打理後宮,對他一如初見的好。
眾人皆以為他幾十年來從未冷落過中宮,只因佟家,只有他知道,他是為著對眼前無辜女子的愧疚,還有一處,便是只有在她那裡,他才能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安心,因為他知道,她永遠都會為他打理好一切。
有時候他在想,如果她不是身在佟家,或許他們會一如初見那般美好,純粹,無需算計,無需防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