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年快樂

「其實我覺得肉應該大塊大塊的吃才比較爽。」

艾斯望著正在廚房將五花肉豬的肉剁成肉泥的維恩，一本正經的說道，對於維恩那快得幾乎看不見菜刀的刀法，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感覺有什麼奇怪的。

「你可以不吃。」

維恩手上剁肉的動作仍未停止，抬頭瞥了一眼艾斯，語氣平淡地扔下這樣一句話。

「不，我想偶爾換換口味還是不錯的，而且只要是維恩你做的料理，我都會一點不剩的全部吃光。」

聽到維恩說出那句話的艾斯，急忙改口表明自己的立場，臉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更加認真，像是怕維恩不相信他的話似的，特意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用著最真摯的神情盯著維恩看。

「不，其實我比較希望你能吃少一點。」

維恩一邊忙活著手上的食材，一邊小聲地說道。

維恩將剁碎的肉泥和辛辣生薑，果味大蒜的碎末和在一起，擺在一個巨大的扁形容器中，那個容器裡面早就已經裝滿了白色的栗子紅薯粉，從攪拌好的肉泥中掐出一小塊，搓成圓形的丸子，之後便放進容器里裹上栗子紅薯粉，一個肉丸子，就這樣完成了。

維恩搓丸子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一大盤大小均勻，圓溜溜的肉丸子就已經做好，只等待下鍋了。

將新鮮的海王蟹放進事先準備好的淡鹽水中，讓它將身體內的沙子吐乾淨，仔細清洗一遍之後，便放上鍋蒸。

紅寶石牛肉的肉質嫩而有嚼勁，適合用來做牛排，噴火豬的全身都是已經熟透了的烤肉，只要配以五香孜然粉就可以激發出最為鮮美的味道，還有七彩琉璃魚，蘑菇雞，各式各樣的食材都被維恩料理成了一道道美味，令人只要聞聞就已經口水直流，垂涎三尺了。

「維恩，今天怎麼準備了那麼多好吃的？」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被端上餐桌，坐在餐桌前的艾斯，看著這些誘人的美食，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直接開動了。但是他卻意外地控制住了自己那蠢蠢欲動的胃，沒有直接撲到美食上，而是望著他對面剛剛坐下來的維恩，帶著一臉的疑惑不解。

要知道往日，他每次來維恩的小餐館的時候，雖然維恩每次都會做很多好吃的給他，但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有如此豐富的大餐，所以雖然他現在很想很想直接開動，但是自覺告訴他如果他這樣做了，維恩會感到有些不高興。所以他盡量剋制住了內心的那股衝動，將個中緣由弄清楚再吃。

「在我們家鄉，每年的今天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日子，即使再忙，每個人都會抽出時間團聚在餐桌前，一起享用晚餐……」

在他小時候，只有在過年這種日子，他們這群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才能吃上一頓在那個時候的他們看來非常豐富的晚餐，年邁的老修女總會用自己的雙手做出一盤又一盤的美味佳肴，也只有在那個時候，在那所長年破舊的孤兒院，看似很遙遠的天空中才會升起絢爛的煙火。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那我們現在這個樣子算是團聚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咯，那以後我每年的這一天都會過來陪你一起吃飯的。」

雖然很疑惑維恩口中所說的家鄉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艾斯還是沒有過多追問，只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之後對著維恩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

雖然知道艾斯說這句話十有□□都是為了過來蹭飯，但是看著艾斯臉上那個像是火焰一樣無比燦爛，似乎還帶著溫度的笑容，維恩突然就覺得內心的某一處突然升起了陣陣暖意。

「好啊。」

維恩對著艾斯點了點頭，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所以說，我們現在可以吃飯了么？」

艾斯眼中帶著期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對面的維恩，臉上的表情里寫滿了迫不及待。

「等一下。」

維恩制止了艾斯動筷子夾菜的動作，在艾斯抬起頭用著略微委屈的目光看向他時，維恩從櫃檯的一個不易發現的小角落裡找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而在透明的玻璃瓶裡面，正蕩漾著紫紅色的液體，模樣看起來異常的誘人。

「這是我幾年前用紫水晶葡萄釀成的葡萄酒，在我們家鄉，在吃飯之前，一定要集體敬酒，祈禱來年的一帆風順。」

從櫃檯拿出兩隻高腳杯，將紫紅色的葡萄酒倒在裡面，紫紅色的液體在傾倒的過程中，產生了微微的白色泡沫，裝在形狀優雅的玻璃高腳杯中，看起來甚是好看。

艾斯從維恩手中接過那杯葡萄酒，放在鼻子間聞了聞，一股濃郁的葡萄的果香夾雜著酒精的香氣瞬間刺激著他的嗅覺，讓他有種一飲而盡的衝動。

「祝來年順順利利，一帆風順，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艾斯學著維恩站起身將酒杯舉起來，在半空中發出清脆的碰杯聲，說了幾句祝福語，之後再將高腳杯放置唇邊一飲而盡。

艾斯不是第一次喝酒，他在白鬍子海賊團的海賊船上喝過不少酒，不過大部分都是酒精度比較高的朗姆酒，像這種酒精度數並不高，味道也很好的葡萄酒他還是第一次喝到。

不得不說，維恩不僅廚藝了得，就連制酒的工藝也是一流水準，這杯葡萄酒甘冽而不燒喉，味道濃醇但卻不苦澀，他都想在之後問維恩討一瓶回去讓老爹他們也嘗嘗了。

喝完酒後，就是艾斯期待已久的吃菜的時候了，看著擺在面前的一堆美味佳肴，艾斯就像餓虎撲食一樣，以風捲殘雲般的速度迅速消滅著眼前的食物，不一會兒，桌上的食物就已經被他吃得一點都不剩了。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

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油膩的嘴角，艾斯心滿意足地躺在椅子上，摸著圓鼓鼓的肚皮，望向對面的維恩，剛準備向他道謝，卻發現維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維恩的臉頰紅撲撲的，像是喝醉了一樣，艾斯走到對面，將臉湊到維恩的面前，發現他呼吸中帶著酒精的氣息，果然是醉了。

平日里的維恩一副面無表情寡言少語的模樣，即使是現在喝倒了睡著了，臉上的表情依舊帶著平靜的神色，只是臉頰處那兩團淺淺的紅色讓他看起來似乎有種可愛的感覺。

艾斯發現，維恩的睫毛雖然不是很長，但是很翹，像是被懷迪貝【就是那個冰之魔女】用過的那種夾睫毛的睫毛夾夾過的一樣，帶著微微的小卷。

在艾斯準備更加湊近觀看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小腿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抓到了一樣，他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望著右邊小腿，一隻通體黑色的小黑貓正瞪著它的那雙翡翠一樣的圓溜溜的貓眼，像是在警告艾斯一樣，眼神中帶著危險的神色，右邊的爪子帶著尖尖的指甲，似乎還閃著冷冷的寒光，恐怕剛才那一下就是這樣來的。

艾斯甚是無語地望著腳邊這隻似乎一直以來就對他很不滿的小黑貓，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地方惹這隻貓大人不高興了，難道是他跟馬爾科待在一起太久了，身上也沾著鳥的氣味了？

想到這裡，艾斯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離馬爾科遠一點，不再靠近他，以免以後所有的貓科動物看到他就直接給他來一爪子。

「修女，我好想再跟你一起看一次煙花。」

艾斯正在發獃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醉倒在桌子上的維恩突然間呢喃了一聲，雖然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但是艾斯卻聽到了「煙花」這個關鍵詞。

維恩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夜幕之中閃爍著幾顆明亮的星星，原本擺著一堆食物的餐桌上此時也只剩下了一些食物的殘渣還有一堆空盤子，不用說，維恩都知道這肯定是艾斯的傑作。

不過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本來坐在他對面的艾斯卻不在他原本的座位上，不知道去了哪裡。

「咦，你醒了，那太好了，也省的我叫你。」

剛想著艾斯到底去哪裡的維恩轉眼間就看見了艾斯從餐館外面進來，看見他醒過來的時候，艾斯似乎很高興，一把拉住他的手，二話不說，就往門外拽。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維恩望著艾斯拉著他的那隻手，甚是疑惑。

「看煙花啊。」

艾斯的話剛說完，就聽見「砰」地一聲，一束燦爛的煙火劃破天際，直衝雲霄，在漆黑的夜幕上綻放一朵無比絢爛的花火。

「雖然不明白你們那邊的習俗是什麼樣的，不過像這種節日一般的日子，果然還是要煙火吧。」

艾斯的聲音在煙火的巨大聲響中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維恩只能看見他的嘴巴不停地張張合合，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是，在看到煙花綻放於天際的那一剎那，維恩突然覺得其他的一切似乎都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此時只需要靜靜地抬頭，看著升於夜空之中的那一朵朵美麗異常的花火，就可以了。

「艾斯，新年快樂。」

維恩轉過頭看著正帶著一臉興奮表情望著煙火的艾斯，輕輕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