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工呼吸

天氣很好，和煦的海風輕輕吹拂著海面，盪起一陣微微的漣漪。陽光溫暖卻不刺眼，空氣中帶著海風獨有的淡淡的腥咸氣，朵朵白雲像是盛開的棉花一樣，潔白柔軟地漂浮在蔚藍如洗的天空。

白色的海鷗在蔚藍的海面上低低盤旋，時不時發出幾聲鳴叫，廣闊無垠的海面上，只有一艘小小的皮艇行駛在海面中央。

維恩正在皮艇的前面釣著魚，難得有這麼好的天氣，而且現在也正處於海面之上，不釣魚真是可惜了。精心製作的魚餌掛在彎彎的魚鉤上面，興許是維恩製作的魚餌很美味，吸引了不少魚兒前來咬鉤，過不了一會兒，維恩身邊的小水桶就已經裝滿了。

「今天就吃烤魚吧。」

維恩一邊將一條剛咬鉤的魚從魚鉤上放下來丟進水桶里，一邊跟坐在船尾的艾斯搭著話。

「好啊，就吃烤魚，庫洛，高不高興？等一下吃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哦。」

艾斯正坐在船尾，拿著一根狗尾巴草逗著維恩的小黑貓，說是在逗貓，其實小黑貓根本就不願意理他，懶洋洋地縮成一團趴在在船尾，眼睛半眯著，似乎在享受著這十分難得的日光浴。

「這種天氣怎麼都打不起精神來啊。」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一陣困意襲來，艾斯坐在船尾打了一個哈欠，看著旁邊依舊一副愛理不理模樣的小黑貓，不禁產生了一種頹敗之感。放下手中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艾斯平躺在皮艇上，仰頭望著頭頂藍的過分的天空，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溫暖耀眼的太陽光灑在海面上，蔚藍色的無垠海面乾淨的幾近透明，一個黑髮的青年和一隻小黑貓躺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皮艇之上，在太陽光的沐浴下，閉著雙眼，呼吸聲平穩緩和，像是已經進入了沉睡的狀態。

等維恩收起魚竿，回過頭看到的就是一人一貓躺在皮艇上，呼呼大睡的情景。

輕輕放下手上的魚竿，以免將一人一貓給吵醒，雖然他覺得可能連打雷都不一定能吵醒這兩隻，但是維恩手上的動作還是不自覺地跟著放輕起來。

現在他們正處於偉大航路的某片海域上，據艾斯說這裡接近一座春島，所以海上的太陽光才會如此溫暖怡人。

被維恩釣上來的海魚正在裝著海水的水桶里，活蹦亂跳，時不時發出「啪啪啪」地拍擊水面的聲音。從遠處吹來的海風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伴隨著海水的腥咸，縈繞在空氣之中。

和阿虜他們四人在布魯魯山上分別之後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在品嘗完落日之鳥的肉之後，阿虜帶著可可特意留下來的一塊還未進行炙烤的落日之鳥的肉回去跟igo的會長—一龍交代任務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阿虜還特意將艾斯發現的那些野草也帶了回去，說是發現了一種新的食材，要交由igo進行研究。

阿虜將這種野草命名為「艾維草」，他向維恩解釋，因為這顆草的存在雖然是艾斯發現的，但是發現這顆野草可以作用於食材的提鮮這一作用，卻是維恩發現的，所以他就取了兩人名字中的一個字來組成這顆未知食材的名字。

維恩對這種事情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艾斯看上去卻很滿意這個名字，再加上這是他作為美食獵人以來，發現的第一種未知的食材，所以他的樣子看起來很興奮。在離開布魯魯山的時候，還特意拔了很多這種艾維草，說是要帶回去作為土特產送給白鬍子海賊團的夥伴們。

雖然想說白鬍子海賊團的那些人估計不會想要這種土特產，但是看到艾斯的樣子這麼高興，維恩便也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任由他扛著兩大捆艾維草上了皮艇。

不過現在想來，他們這麼多天都只航行了這麼一點路，大概就是因為這些過多的艾維草的原因吧。

維恩有些出神地想著。

海上的風似乎變得有點大了起來，海面上的波浪也由一開始的小小漣漪變成了大大的海浪，在維恩反應過來之前，他們的皮艇前面，就已經突然掀起了一個大大的海浪。

這艘皮艇是靠著艾斯的火焰作為運行的機動力，因此控制皮艇的方向也必須要靠艾斯本人親自操控才行，還沒等維恩叫醒正處於沉睡狀態的艾斯的時候，白色的海浪就已經侵襲過來了。

維恩緊緊地抓著皮艇的表面，讓自己不至於被海浪的侵襲卷進海里，一陣巨大的衝力之後，全身都已經被海浪給打濕的維恩回過頭去看睡在船尾的艾斯還有庫洛，但是在船尾卻只剩下已經醒過來，正趴在皮艇上緊緊抓住皮艇表面的小黑貓庫洛，原本跟庫洛睡在一起的艾斯，此時卻不見了人影。

「喵。」

巨浪襲過之後，庫洛快步爬到維恩腳邊，對他叫了一聲，而他的眼睛望著的卻是皮艇外面的海面上。

跟庫洛相處多年的維恩立馬就明白了庫洛想要跟他表達的意思，艾斯掉進海里了。

前世在看海賊王的時候，上面就有提到，吃了惡魔果實的人類會被大海所討厭，成為不會游泳的旱鴨子。

也就是說，掉進海水裡的艾斯此時的處境很危險。

脫去身上已經被海浪打濕的襯衫，維恩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海水中，這一世，曾經跟約翰大叔他們學過一點點游泳的技術，總之要比身為旱鴨子的艾斯要好上不少。

跳入海中之後，維恩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像一塊石頭一樣，直直地往海底墜落，一點要浮起來的意思都沒有的艾斯，他的口中似乎已經灌了不少海水，維恩看見他的臉部的顏色都有變青的溺水現象。

維恩很慶幸現在是白天，要是是晚上，他都不一定能找到艾斯的所在，用最快的速度游到艾斯身邊，維恩學著之前約翰大叔教給他的那套救助溺水人員的方法，將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艾斯救出了海面。

艾斯的肚子里已經灌了不少海水，維恩趕忙將艾斯放平在皮艇上，重重地按壓著他的胸口，將他灌進去的海水全部擠壓出來。

眼見艾斯吐出來不少海水但是氣息還是有些薄弱，維恩認真地想了想，終於狠下心，眼睛一閉，埋頭湊到艾斯面前，為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嘴唇上傳來的溫度比正常人的體溫要涼上許多，跟這個人以往總是火熱的體溫形成鮮明的對比，維恩有些焦急地往艾斯的口中吹著氣，艾斯落水的時間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必須不停地為他進行人工呼吸。

一開始維恩想到要幫艾斯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內心還是有那麼一點抗拒的，畢竟莫名其妙地就要對一個大男人進行口對口的親密舉動，性格一向比較保守的他有點接受不能。

但是在之後，想到艾斯曾數次救過他的性命，又想起艾斯這次也是為了來找他才會遭遇這種狀況，維恩便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埋下頭口對口地為他進行人工呼吸。

過了好幾分鐘，原本氣若遊絲的艾斯的呼吸才慢慢恢復到正常的呼吸狀態，維恩這才起身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此時漲得一片通紅，也不知道是憋氣憋的，還是其他的原因。

「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一條有三個渡口的黑色河流。」

逐漸恢復意識的艾斯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望著頭頂蔚藍如洗的天空，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你過去了么？」

維恩坐在他旁邊不咸不淡地問道。

「沒有，我還在猶豫著應該從哪個渡口走的時候，就聽見你在喊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後面什麼都沒有，然後我就醒過來了。」

艾斯偏過頭，看著此時跟他一樣，都是裸著上身的維恩，維恩的身材偏瘦，但是沒有瘦到都能看到肋骨那麼誇張，雖然不像艾斯那樣有著精瘦的肌肉，但是看起來還是屬於有肉的那一種。長年用襯衫包圍著的上身，此時在太陽底下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膚，看得艾斯有些眼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想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三途川了，還好你沒有過去，不然我就要少一個搭檔了。」

維恩偏過頭，眼睛對上艾斯看過來的視線，長年呈現一條直線形狀的嘴角，此時卻向上彎成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在陽光之下顯得格外溫暖。剛從海中出來的頭髮上還滴著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有那麼一瞬間，艾斯剛被海水泡過的大腦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看見一條剛從海底冒出來的美人魚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