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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滴滴答答,伴著銀色的月光踩在石砌古道上,一行人低調地回到了寒王府。

直到走進寒軒閣的廂房時,花如墨才感覺到身體有所不適,頭暈暈沉沉、渾渾噩噩的,四肢軟綿綿地使不上勁兒。

強打起精神吃下一點晚膳后,胃部又傳來痙攣的疼痛,忍不住地捂唇乾嘔起來,影逸寒心疼地攬住她的腰身,纖細的身子虛弱無力地靠在懷裡,接過靜白遞來的手帕,細心地為她擦拭額角的虛汗。

靜白與冬兒驚訝地瞪大眼睛,看向影逸寒的眼神帶著驚悸,好像他在做一件令人極為恐懼的事情。

「你們兩個……眼睛是不想要了?」影逸寒感覺窘迫,伸出的手騰在空中,頓了頓才繼續。

靜白與冬兒一個哆嗦,連忙移開視線,一個望天,一個看地,樣子好不滑稽。

「妾身沒事……」花如墨在桌前坐下,伸出手想要去拿手帕,滾燙的灼熱覆在影逸寒微涼的掌心,不覺皺眉吩咐下去。

「快傳凌阡陌!」

等到凌阡陌從城郊的府宅趕來時,天空已經亮起了月白牙。廂房內窗戶關得緊緊的,暖爐里的木炭燒得更旺,滋滋作響,案上的香爐點起了檀香,淡淡的香味兒四溢,裊裊白煙,隨著關門動作被吹得四散進空氣。

「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凌阡陌打趣的話語,在見到影逸寒時驚訝地咽了下去。

早些聽聞百姓討論說是寒王爺得天人所助,竟然雙腿殘廢五年之久,奇迹般地恢復站立能力,他只當是百姓茶前飯後的揶揄之言,如今親眼所見,還是嚇了一跳。

「愣著幹什麼?快給她看看。」影逸寒拉過安靜躺在床內側的枕頭,墊在床邊使得花如墨能夠靠得更舒服些。

花如墨強擠出一絲笑,清秀的面容因為發燒浮現一抹酡紅,看起來有些小女子嫵媚。

影逸寒見狀,皺起眉頭,果然她的微笑都是對著別人的,哪怕是不相熟的凌阡陌,她也能微笑相對,唯獨對他……

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影逸寒捻好被角,站在一旁,凌阡陌收起驚訝的表情,對著花如墨回以微笑,而後摺扇輕搖,扇面下面金絲線出鞘,宛如靈巧的蛇,纏上纖細的皓腕,他面上帶著清雅的笑,平靜無波,深邃的眼眸宛如碧波夜空,帶著令人心安的暖意。

修長好看的手指壓在金絲線上,許久,才抬眸對上花如墨略顯無神空洞的水眸,問道。「王妃,還孕吐嗎?」

花如墨的手下意識摸向小腹,輕輕點頭,「怎麼?是不是孩子……」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然細究進去可聽出音樂壓抑著的、緊張的顫抖。

凌阡陌蠶眉不著痕迹地皺了皺,隨後又舒展開,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轉身對著影逸寒抱拳行禮。「王爺,王妃並不大礙,只是身體虛弱,需要調養而已。」

影逸寒點點頭,凌阡陌的視線瞥了一眼門口,對著花如墨一拜,「那麼,阡陌先去開藥方,王妃要記得按時吃藥。」

「謝謝你。」花如墨對著他微笑,笑容很淡很淺卻很美。

凌阡陌不禁再次想起那畫像上微笑著的女子,輕輕蹙眉,如果說是巧合,那麼二人的長相與氣質竟有七分神似,如果不是巧合,花如墨是南國公主,必然自小生活在皇宮內,師父他老人家又怎麼會有她母親的畫像。

靜白引著凌阡陌往書房方向走去,冬兒識相地退了下去,房間內只剩下花如墨與影逸寒二人。

花如墨感覺不舒服,頭疼得厲害,靠在床上水眸眯眯一不小心睡了過去,影逸寒扶起她的肩膀,靠在自己懷裡。

他的懷抱並不像是書中描寫的那般溫暖,相反有點涼,像是捂不熱的冷血動物,而強有力的心跳聲隔著厚厚的衣衫傳進耳朵里,一顆漠然的心也跟著一起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花如墨本就睡得極淺,被他挪動了身體,便清醒了過來,軟軟柔柔的小手不禁揪緊衣衫,清瘦的臉頰在懷中輕輕蹭了個舒服的姿勢,感覺身上被蓋上被褥,暖洋洋的,攬在肩膀上的手臂強壯而有力。

她抬眸,望進那雙宛如深潭般靜謐卻隱隱帶著冷光的眼眸,下意識地問道。「你冷不冷?」

影逸寒俯下身,將她抱得更緊,不明所以地搖搖頭,而後感覺攬在纖腰上的手背被滾燙的小手覆蓋。

心,宛如碧波洶湧,驚起千丈駭浪。

好像懂得這句『你冷不冷』是何意?

自之前被人陷害中毒,為了抑制毒藥擴散,凌阡陌對他採取降低體溫,減弱血液循環療法,命倒是保住了,可是身體卻需要極長的恢復期,療法的副作用便是體溫比常人低。

外加,被皇宮內影衛追殺時,玥教的人出手相救,在他體內種下了噬心蠱,這種蠱本身便帶有毒,厲害之處是當情緒有所波動時,便會像野獸一般蠶食心臟,疼痛難以忍受。

在花如墨嫁到北國來之前,噬心蠱的毒還從未觸發過,沒想到一遇上這女子,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打亂了。

如今的影逸寒內力已經恢復七八成,壓制噬心蠱綽綽有餘,而不知從何時起,他卻懶得動用內力去壓制,是在愧疚、恕罪吧,之前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

影逸寒的手反握住她,勾唇淺笑,低頭在她的發上輕吻,特屬於女子的清香混著外面的冰天雪地潮氣,很清淡很好聞。

花如墨的神智越發迷濛,由於重病,不知不覺便昏睡過去。

影逸寒輕輕扶住雙肩,放於床上,拉過被子捻好衣角,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動作,不覺令自己愣在原地。

自己還是那個冷酷無情、嗜血殘暴的寒王爺嗎?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好像一切只要與花如墨有關,就會變得失去控制,就會變得難以掌控。

花如墨睡得不算安穩,小臉貼在枕頭上,細嫩白皙的皮膚被壓得深陷,露出的右邊臉光潔秀美,吹彈可破,純黑色的三千青絲宛如瀑布般披散在被褥上,襯得透著病態白的小臉越發蒼白虛弱,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水眸緊閉,微挺的鼻樑,下面花瓣般的淺色薄唇透著青白色,這樣的她虛弱得好像一閉眼便會消失一般。

才不會,才不會讓她消失。

明明昨夜已經走過情人橋的,就一定會在一起。

想到這裡,影逸寒冷峻的面容露出糾結之色,暗嘲自己何時變得這麼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竟然開始相信起那些神鬼傳說了。

腦海里又浮現凌阡陌欲言又止的模樣,似有什麼話要與他單獨說,透著冷漠的視線落在女子微微皺起的秀眉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撫平眉間的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直至外室傳來推開門扉的聲音,影逸寒才如夢初醒般地收回手。

「王爺,奴婢來給王妃擦身。」靜白將盛滿水的盆放於床邊,還沒來得及反應,但見影逸寒竟然把自己的手伸進盆里,滾燙的水溫令他觸電般收手,眉宇間隱隱泛起怒氣。

靜白一個哆嗦,連忙福身行禮,解釋道。「王爺息怒,擦身的水溫度應該稍高一些,尤其是現在王妃正處於高燒時。」

影逸寒面露窘色,卻仍舊緊繃著側臉,刻意壓低的聲音說不出的尷尬。「你先守著,本王去去就來。」

出了門,影逸寒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凌阡陌已經等候多時,見他走進時,起身抱拳行禮。

影逸寒隨意地擺擺手,「花如墨的身體可有異樣?」

凌阡陌皺皺眉頭,收起手中摺扇,如實回答。「王妃身體太過虛弱,又一直有孕吐現象,恐怕……」

影逸寒的眼眸沉了一分,陰寒無比,袖中的手無意識地攢緊,「恐怕什麼?」

凌阡陌嘆了口氣,回道。「恐怕這個孩子不能留,如果留,王妃性命不保。」

影逸寒冷眸微眯,冷峻的臉上浮起少有的凝重之色,儘管在極力壓抑情緒,凌阡陌還是看出他一瞬間爆發出的苦悶與悲傷。

但,事關花如墨的生命,馬虎不得。

凌阡陌展開摺扇,臉上慣有的溫暖微笑也跟著摺扇的一搖一擺消失不見,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王爺,這事還是和王妃商量一下,畢竟身體要緊,孩子可以再要。」

凌阡陌從未想過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影逸寒的,然與他認識數年,從來未見過他這般緊張過一名女子。

想必,哪怕這個孩子不是影逸寒的,他也會由著花如墨來定奪這個孩子是否要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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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懷孕的原因,花如墨最近感覺越發懶散,早晨起得一天比一天晚,這會兒別說是日上三竿,正午的太陽高照,暖洋洋的光暈透過淡薄的紙窗散落在擺著盆景的窗台上,凝出一屋子曖昧的光線。

花如墨費勁地睜開水眸,感覺小腹有點脹痛,伸出手想要用力擠壓,卻又想到現在的自己懷有身孕,動作一頓,不敢輕舉妄動。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至疼痛稍稍減輕,才掙扎著想要坐起,右手小手指再次傳來被勒緊的感覺,耳邊清脆的風鈴響起,叮叮咚咚不絕入耳,垂眸看向被勒出一條淺淺印記的小指,紅色的細線彎彎曲曲,一路蔓延,一頭系在這裡,另一頭系在叮咚作響的風鈴上。

窗外暖色的陽光,照在水晶琉璃製成的一顆顆珠子上,因為晃動輕輕搖曳,反射出斑斕的色彩,落入黑如點漆的墨眸,顯出別樣的美感。

花如墨看得有些愣了,直至靜白推門而入也未有察覺。

靜白放下洗漱水,從屏風上取來衣衫為她披上,心疼地看著花如墨略顯蒼白的小臉,左側疤痕已經基本撫平,不仔細看,已看不出來。

花如墨轉眸,看到靜白哭喪著小臉,彎彎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怎麼了?一大早就哭喪著臉,難道是清風欺負你了?」

「哎呀,王妃!」一提起清風,靜白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臉頰浮起兩抹淺色的緋紅,急得直跺腳。「你又取笑奴婢。」

花如墨看著女子清純可愛的俊俏模樣,不覺有些羨慕,靜白心思單純,很容易快樂,遇到事情也是轉眼就忘。

相比之下,自己倒顯得有些悲天憫人,老態龍鍾,這樣下去可不行。

她可是花如墨啊,從來都是個堅強的人。

這樣安慰自己,似乎方才一瞬的心動與柔弱被趕得遠遠的,就連模糊的視線也變得清明起來,拉長唇線笑得淡漠。「好了,不逗你了。」

在靜白的攙扶下起身,接過沾著熱水的毛巾輕輕擦拭臉頰,靈動的眸子四處瞟著,卻沒見那道熟悉的嬌小身影,開口問道。「咦,冬兒呢?怎麼不見她?」

靜白接過毛巾放進熱水裡,微燙的水溫令她的手指有些難受,卻還是細心地洗凈、擰乾,而後遞給花如墨,回道。「冬兒,去給你煎藥了,凌神醫又寫了一道藥方,說是能夠滋養身子,利於安胎。」

花如墨下意識地摸向小腹,點了點頭。

不多時,靜白召喚紅衣與綠衣端來午膳,冬兒也從膳房回來,端來煎好的藥水,一進門濃烈的苦味兒撲面而來,花如墨一張淡雅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我的身體挺好的,就不需要喝葯了吧。」花如墨透徹宛如琉璃的黑眸掃了一眼黑乎乎的葯汁,煙月彎眉不覺皺起,雙手握拳如臨大敵。

影逸寒進門時,看到的正是這副嬌憨的模樣。

心,驀地疼了一拍,視線內被女子驚若寒蟬的面容佔滿。

「怎麼能不喝葯呢!凌神醫說了,這葯一定要按時……」

靜白還在喋喋不休,冬兒連忙拉了她一把,眼角瞥到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連忙福身行禮。「奴婢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影逸寒移開視線,冷峻的面容仍舊錶情很少,對著靜白和冬兒淡淡點頭,便走到桌前兀自地坐了下來。

冬兒機靈,連忙取來碗筷,恭敬地遞上,而後與靜白退到一邊,眉眼含笑地看著二人。

今日的影逸寒稍作打扮,穿了一身暗紫色滾金邊、綉著翠竹華貴錦袍,腰間系著一條同樣顏色的腰帶,左側別著一枚玉佩,雙腳踏著一雙黑色戰靴,氣宇軒昂的模樣,配上俊美絕世的面容,出挑的五官立體陽剛,眉如鋒,眸如刀,說不出的英俊貴氣,舉手投足間盡顯皇族的優雅風範。

花如墨感覺呼吸有點緊,倒不是因為害怕恐懼還是別的什麼,右手小指的勒緊感覺清晰可見,莫名地覺得這個男子似乎真的俊美到舉世無雙,也難怪當初的他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仍舊有大家閨秀趨之若鶩,只是如果去了這副皮囊,真心愛他、待他的人又有幾個?

「盯著本王做什麼?」影逸寒放下筷子,看向眼神發愣的花如墨。

花如墨面色一紅,移開視線,盈盈水眸泛著清洌洌的熒光,清醒時的她又恢復了淡漠清冷,一點也沒有昨晚的溫婉柔弱。

影逸寒皺起眉頭,想起凌阡陌的話,微涼的視線沿著清瘦的身軀來到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花如墨察覺到他的視線,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又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多吃一點。」影逸寒移開視線,為她夾菜。

花如墨垂眸,安靜地吃下。

一頓飯在無聲中結束,花如墨瞟了一眼已經溫下來的藥水,先一步起身往內室走去。

這樣細小的動作怎麼可能逃得出影逸寒的眼,在靜白與冬兒驚訝的眼神下,端起藥水跟著女子來到內室。

花如墨聞到藥水的苦味兒,一雙清冽的水眸充滿戒備,身體向後縮了縮,儘可能離藥水遠一些兒。「妾身真的好了,不需要喝葯了。」

說完,她像是怕影逸寒不信似的,扯了扯裙邊,局促不安。

影逸寒冷色的眼眸凝出少有的柔光,沉聲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你花如墨害怕的事情。」

充滿戲謔的聲音,聽在花如墨耳朵里,說不出的挑釁意味兒。

花如墨細長的煙月眉微擰,水色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手中的藥水一眼,深吸一口氣,咬牙道。「王爺,在說什麼,妾身聽不懂。」

影逸寒愛死了她這副透著驚慌,卻佯裝鎮定的模樣,當即向前逼近,把清瘦的身影鉗制在狹小的空間內,俯身低首,柔軟的薄唇被女子刻意轉頭躲開,擦過光華細嫩的臉頰,溫熱的觸感仿若落在心上。「喝不喝?不喝本王喂你喝。」

花如墨擰著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影逸寒低笑一聲,冷峻的面容,微勾的薄唇,似有若無的淺笑,落進花如墨的眼底,宛如平靜的秋水落進石子,蕩漾起圈圈的漣漪。

看著他冷如刀鋒的薄唇張開,喝了一口藥水,花如墨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他說的『喂』是何意。

幾乎是立刻,抬起手捂住嘴巴,影逸寒微涼的唇吻上那隻細嫩白皙的小手,嘴角處還殘留著藥水的溫熱,一冷一熱,惹得心間痒痒的。

「我喝,我喝。」花如墨驚蟄地收手,一雙水色的眼眸清靈靈地看著他,任命地接過葯碗,卻因手指不靈活險些將其摔在地上。

抬眸,帶著怯意與一抹說不出的情緒,煙月彎眉緊擰,剛要張開小嘴,還是被影逸寒搶了先。

小巧的下巴被抬起,一個吻落了下來,唇齒相依間,花如墨感覺口腔內被柔柔軟軟的舌佔滿,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藥水味兒,很苦。

她的眼睛因為葯太苦,微微眯起,想要掙扎,纖腰卻被攬得更緊,雙手抵在胸前,粉拳緊握,這樣的姿勢倒像是欲擒故縱,外室還站著人,花如墨不好意思出聲,二人你來我往間,一碗藥水竟然盡數被灌入口中,舌尖還殘留著濃烈的苦味兒。

「你……」花如墨羞憤不已,想要說的話再次淹沒在淺吻中。

儘管花如墨極力抗拒,然影逸寒到底是有經驗,輾轉碾壓間,攻城略池,清瘦的身子頓時軟綿綿地使不上勁兒,若不是腰間的大手有力地勒緊,指定會倒在後面。

吻得深了,重了,久了。

花如墨放棄了反抗,撐在床邊的小手輕輕蜷曲,緩緩用力,薄唇微啟,倒是試著接受。察覺到女子清淺的回應,影逸寒心中一喜,扶在後背的大手順著妙段的曲線來到腰間,指肚輕撫,碰觸到微微凸起的小腹。

心,驀地一緊,放開了臉頰泛紅的女子,四目相對,流光一現,隱隱的情誼流轉。

花如墨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被這樣熾熱的視線盯著,全身如火燒一般,隱隱有惱羞成怒之兆。

小手再次揚起,想要像之前一樣如法炮製去打他。

到底是高手出身,影逸寒敏銳地察覺到危險,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擋,卻在碰觸到柔軟小手的一瞬,收回了手。

沒有等來女子的巴掌,那隻不靈活彎曲的小手在距離臉頰兩厘米處停下,呼呼地泛著熱氣,吹拂在臉上,仿若微風拂面,說不出的溫暖心安。

花如墨愣愣地收回手,水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迷惘,什麼時候開始下不去手了?這種管不住自己心扉的感覺令她有些彷徨、害怕。

抬眸,望進同樣透著驚訝的雙眸,抿了抿唇,咬牙道。「王爺,可盡興了?盡興了的話就放開妾身。」

「花如墨……」影逸寒皺緊眉頭,冷凝的眼眸溢出火光,緊緊盯著這張讓人恨不了的清秀小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

伸手拂過女子的青絲,而後轉身離去,留下花如墨一人靠在床邊,摸了摸發燙的臉,又摸了摸挽成的簡單髮髻,輕輕拔下方才影逸寒插/進髮髻的翡翠玉簪,正是昨夜被她拿來去換油紙傘的那支。

午後小憩,花如墨從腹部的疼痛中醒來,冷汗直冒,隱隱地感覺不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費力地伸出手去勾掛於床邊的風鈴。

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了趴在外室圓桌睡熟的靜白。

撩起珠簾后看到的情景,令靜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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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的休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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