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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瞬間,影逸寒來到花如墨身邊,將她拉直身後,兀自與妖夜對上。冰封般的冷眸微眯,迸射出寒冷的暗光。

「花如墨,你聽好了,兵臨城下?君若為龍?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還稱什麼王,當什麼皇上。」影逸寒暗提內力,卻因為中毒的關係,吐出一口鮮血,強行衝破身體各大穴位的封閉,已經有了要與玥教教主妖夜同歸於盡的覺悟。

妖夜看花如墨的眼神,影逸寒感覺不妙,如果妖夜要強行佔有花如墨,他沒有把握能夠勝他。

「王、王爺……」花如墨凝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懂得了他話中的意思。

也是,自己本來就是個喜歡自作主張的性格,對待夏子夜是,對待影逸寒也是,總是以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乖乖地退後。」影逸寒冷眸微眯,話雖然是對著花如墨說的,眼神卻一瞬也不敢離開妖夜,畢竟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瞬間。

「生亦同寢,死亦同穴,不離不棄,生死相隨。」花如墨捂住還流血的脖子,後退了幾步,來到了自認為安全的地方。

「呦,真是感人。」妖夜挑了挑眉頭,一雙邪魅的丹鳳眼危險地眯起,看向影逸寒,冷笑道。「影逸寒,想不到你比想象的要聰明很多,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只是為了你的母妃,彎下自己驕傲的脊樑,這五年來在北國,你過得很不好吧?」

紅蓮小手攢緊,首飾深入皮肉。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又有誰能夠保證一輩子都如意?」影逸寒擦掉嘴角的血跡,手中攢緊長劍,擺出攻擊的姿勢。

「那麼,紅蓮,你呢?你的想法又是什麼?影逸寒對你拔劍相向,背叛玥教視為叛徒,本尊現在可要清理門戶了。」不等紅蓮有所反應,妖夜打手轉動,細線晃動,宛如蛇一般,夾雜著旋風之勢,朝影逸寒而去。

影逸寒右手持劍,左手凝集掌風,劍氣凜然,在空氣中凝出一道道空刃,遊刃有餘地化解了細線的進攻。

妖夜微勾嘴角,邪魅的鳳眸溢出讚揚的光芒,卻加快了手下的攻勢,暗色光芒縈繞的大殿內,紅黑衣衝撞在一起,刀光劍影中,冷兵器相交的鏗鏘聲傳來。

不同於在場人會武功,有內力,花如墨根本看不清他們飛速的身影,心中隱隱地為影逸寒擔憂,卻又感覺妖夜無比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只是,他是北國邪教玥教教主,就算會去南國遊歷,她自小長在南國皇宮,理應不會與他想見。

畫!她的母妃曾經畫過他!

花如墨抬眸,驚詫地看向妖夜,看到的卻是綁著細線的冷兵器朝影逸寒後背而來,身體先於意識,花如墨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跑到影逸寒的背後,張開雙臂想要為他擋下攻擊。

千鈞一髮,妖夜收手,影逸寒衝過來扶住纖弱的身子,二人四目相對,柔弱與冷硬相撞,隱隱地懂了想要表達的意思。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妖夜眯眯鳳眸,視線一直落在花如墨身上,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令他想起記憶中那女子清秀的面容,收回武器,冷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影逸寒將花如墨拉直身後,透過細碎的縫隙,花如墨看向妖夜。

這是一個長相極好的男子,一頭長發隨意地在腦後,額前垂下一縷青絲,顯出幾分邪魅,長眉入鬢,邪魅的鳳眼微眯,眼角微挑,立體柔和的五官,輪廓分明的面容,一笑一顰中,儘是風情,無端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

「花如墨。」花如墨能夠感覺到影逸寒拉著她的手在顫抖,嘴角不停地溢出鮮血,臉色泛白,雖不懂武功與醫術,卻也知道此時他的情況很不妙。

橫豎都是一死,影逸寒不怕,她花如墨更不怕。

妖夜挑了挑眉,不為女子熟悉的容貌,單單是身上這股清冷的氣質,處變不驚,讓人難以移開視線,視線移到影逸寒身上,勾了勾嘴角,「你中了毒,強行衝破穴位可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先下去解毒治傷,我有話想要問你的小王妃。」

影逸寒劍眉微擰,想要拒絕,卻感覺自己的手被用力握了一下,回頭撞入一雙乾淨澄澈的眼。

花如墨對著他點點頭,示意放心,而後在掌心再次寫下一個影逸寒看不懂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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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夜是魔道中人,就連花如墨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妃也有所耳聞,世上關於他的傳言太多太多,什麼三頭六臂,什麼虎背熊腰,什麼絡腮鬍鷹眸……

看著眼前這名長相中性的男子,很難與那些血腥、殺人不眨眼的傳聞聯繫起來。

「你倒是不怕我。」妖夜在椅子上坐下,眯著鳳眸看她。

「怕你作甚?你對我一個小丫頭片子又不感興趣,又懶得殺了我。」對於這個人,她有一種出自骨子裡的信任,不知道為何就是不害怕他。

「當今世上,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也就你和她了……」妖夜的聲音很輕,輕到最後一個字令人聽不清。

「喝酒嗎?」妖夜兀自地給自己倒上酒。

「喝。」花如墨接過酒壺也給自己倒上一杯。

妖夜忍不住笑,感慨道。「怪不得影逸寒喜歡你,的確與眾不同,你這幅傾城的俊俏模樣,看的本尊都想要迷戀了。」

本是調戲戲謔的話,花如墨卻不惱,小抿一口酒,開口道。「教主有什麼話想要問如墨,如墨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妖夜放下酒杯,看向她。「你的母妃是南國人?」

花如墨微微一愣,看向妖夜的眼神透出幾分詫然,隱隱地好像記得有人這樣問過她,是凌阡陌,凌阡陌也這樣問過她。

花如墨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否是南國人,只是一睜眼時便在南國。

只能如實道。「我並不敢肯定,但是我是從六歲起,有記憶的,一直生活在南國。」

「六歲起……」妖夜呢喃了一聲,不知是否看錯,眸光中竟然凝出幾分悲傷。

掰著手指算一算,那女人躲了他也有12個年頭了。

「算了,不提這些,你可懂音律?」妖夜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自從12年前那女子背叛玥教浪跡江湖后,本該成瘋成魔的他竟然冷靜了下來,開始厭倦殺戮與血腥,開始回憶起那段二人以普通人身份生活的日子。

有些時候,他常常在想,如果當初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在江湖間掀得血雨腥風,滿手殺戮,她是不是就不會毅然決然地離開自己。

她走的時候,還懷有身孕,如果能夠生下來,也會像花如墨這般傾城的女子。

「略懂一些。」花如墨再次小抿一口酒,手中酒杯卻被妖夜奪過。

「小姑娘,少喝這些東西,莫不是影逸寒對你不好,借酒消愁?」說話間,妖夜已掀開垂下的帷幕,坐到古琴邊上,兀自地彈了起來。

琴音裊裊,不絕入耳,餘音繞線,至性至情。

時而高亢如奔騰江水,時而遲緩如涓涓溪水,他的琴藝很好,指尖波動琴弦,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一下一下地像是敲擊在花如墨心間。

靈動的清眸不覺放大,看向妖夜的眼神帶上詫然。

這首曲子是……

一曲終了,隔著帷幕,妖夜看向坐在桌前,眼角溢出淚花的女子。還沒坐下,衣袖就被拉住。

「你怎麼會彈這首曲子?」花如墨抬眸,宛如湖光水色的眼眸,盈盈地看著他。

「什麼?」看著與記憶里那張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眼淚,妖夜無端感覺很煩躁,伸出手擦拭眼角,滾燙的觸感令他回想起那女子淚眼婆娑的模樣。

「這首曲子是我母妃所做,難道你……」花如墨詫然地看著他,回想起有一日自己沒有敲門就走進母妃的房間,看到的是身著紅衣長相俊美的男子坐在湖畔前彈琴的畫。

妖夜微眯的鳳眸瞪大,眼中宛如暗潮湧動,因為女子的一句話激起千丈駭浪,聰明如他,當即明了,嘴角溢出苦笑。「原來如此,是躲進南國皇宮了,我說怎麼找都找不到她……」

花如墨的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下,好像有些事能夠串起來了。

她的母妃雖然性子淡漠,但是又有哪個女子對待自己的夫君是冷漠冷情的,她從未在母妃眼裡看出對南國國主分毫感情,又想起母妃手指上的手繭,縱使毀了容仍舊能夠從容不迫,那分超出常人的心境,並非普通女子所能擁有,必是見過大風大浪,多年來沉澱下來的泰然。

「花如墨,我一直以為你叫小玥的。」妖夜看著花如墨,一時間很有多話想說,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玥,原來她以前真的叫小玥……

花如墨抬眸看向妖夜,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二人長久的沉默,才小聲開口。「你是我的父親對不對?」

妖夜苦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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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的休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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