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擁抱
遠遠地，葉黎修就看見那輛白色的奧迪q7中人影交纏，他臉色一沉一個健步便沖了過去。
車膜貼的不算很深，葉黎修站在車窗外一眼便看清了裡面的情形，程東陽強迫著抱著顧陌，而懷裡的那人，此刻正奮力的掙扎。
「shit！」
葉黎修幾乎是本能的爆了粗口，一腳踹在了車身上。
車身猛地一晃，動靜大到裡面的人倏地一頓，看向了窗外。
程東陽有那麼一剎那，手臂放鬆了力道，看見窗外黑臉站著的人時，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耳邊突然傳來啪得一聲，連帶著側臉一絲火辣辣的疼。
「程東陽，我恨你！」顧陌怒紅了眼，一雙杏眸瞪著她，因為羞恥和憤怒顯得愈發眸光盈盈。
程東陽因為她的反應一怔，顧陌急忙伸手開了鎖，程東陽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拉住她。
可動作還未做出，車門突然被打開，緊接著顧陌的身體便被站在外面的人大力拽了出去。
旋即，便是一道低沉清冽的聲音：「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強制猥xie婦女或者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程先生，如果你不想因為這個讓我們法庭見，那麼以後麻煩離我的女人遠點！」
「葉黎修你他媽瘋了！」程東陽怒視著葉黎修，雙目猩紅，怒吼了一聲。
葉黎修冷冷的望著他，臂彎之中顧陌垂著頭，他低頭望了眼她，扯起唇睥睨著車裡的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再有一次，我們法庭見。」
說罷，他便摟著瑟瑟發抖的顧陌揚長而去。
身後傳來嘭得一聲，程東陽狠狠的將握緊的拳頭砸向了方向盤。
……
半擁著顧陌走了一會兒，葉黎修猛地停下腳步，顧陌一怔，就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剛才害怕了么？」
當時是害怕的么？顧陌抿了抿唇，有些苦澀的想，或許那份失望大於害怕吧……
記得以前看過一段話說，人在失控時做出的那些行為並非是偶然，那些行為早已經存在了他的潛意識裡，表象只是代表著內心的渴求而已。
那麼程東陽呢？那些真的是他心裡的渴求么？顧陌皺著眉。
「不要逼自己，感情並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就會相應的能夠得到多少回報的，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那樣。」
身上被披上一件溫暖的西裝外套，聽著他的話，顧陌突然心裡一酸，雙眼有些酸脹，她始終垂著頭沒有吭聲，葉黎修盯著她半晌，最終還是輕嘆了一聲，將她單薄的身體抱進了懷裡。
「陌陌，我說過追求你並非一時興起，你可以選擇接受我，相信我，甚至迷戀我，愛上我……」
陌陌……
和她熟悉的人都這樣稱呼她，可當這個被眾人念著的稱呼從葉黎修嘴裡低緩的叫出來的時候，顧陌還是不受控制的心顫了一下。
「別讓自己太累。」他補充道。
「我知道。」顧陌低聲道。
可知道歸知道，能讓自己一下子放輕鬆卻很難。
她很累，短短的兩個多月就像是度過了好多年，每天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卻又不自覺的每天都會想到。
從一開始的不解，失望，難過，憤怒，到後來的迷茫，鎮定，理性……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些情感會這樣交織在她跟程東陽之間，哪怕感性方面她不願意承認，可理性方面還是逼著自己認清了現實。
累了吧，一定是，這樣放鬆心情依靠著一個人的感覺，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顧陌緩緩的閉上眼，放縱著自己享受著這一刻的心安和寧靜。
現在的她，急需這一份這樣難得的寬慰。
葉黎修並沒有再逼她做出什麼回應，和譚老打了聲招呼以後，便送她回了御苑。
一路上送她到門前，顧陌定住，望著他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葉黎修僅僅是輕輕扯了下唇，說道：「進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有什麼事情隨時打電話給我。」
一直以來，葉黎修給她的感覺都是強勢霸道的，如此溫潤的一面，顧陌還是第一次見，但這樣的說話方式確實讓她感覺到心裡一暖。
朝著他努力地笑了笑，顧陌掏出鑰匙開了門。
在進屋前的一刻，手腕又突然被身後的葉黎修握住了，可沉默了許久，顧陌才聽見他低低地說了聲：「晚安。」
其實，當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顧陌整個心都提了上來，生怕他再說些什麼。
感情的事，至少在今天，她並不想去深想，沒有那麼多精力，也害怕再次踏入迷局。
第二日，
顧陌早早的起床去上班，剛走至樓下，便看見程東陽站在那兒。
他一見到她便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幾個紙袋。
「陌陌早餐吃了么？我特意給你買來了誠記的菠蘿包。」
誠記的菠蘿包，曾經是顧陌最愛吃的，可今日，顧陌望了眼程東陽遞到面前的袋子，突然有種『以後都不會再想吃菠蘿包』的念頭。
「我吃過了。」推開他的手，顧陌神色漠漠的越過他走向自己的車。
「陌陌！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程東陽立刻追了上來急切的道。
顧陌拉車門的動作一頓，開口說話時並沒有回頭：「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不想再看見你。」
顧陌反感這樣的程東陽，每每接觸一次想到一次，她的心裡對他的那種彷徨就會多增加一層，而她只想快點結束這樣的關係。
動作利索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立即被發動起來，它從程東陽身邊經過時，半點沒有停頓，絕塵而去。
手中的紙袋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程東陽望著很快消失的車尾，額頭青筋驟然突起。
顧陌來到辦公室，剛換好衣服沒一會兒，便被林主任叫了過去。
林主任也是他譚老的學生，和顧陌算是同門師兄妹，來醫院實習的時候，顧陌便是被他一直帶著的。
「去g市交流會的事項都準備好了么？」顧陌一進門，林主任便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資料和流程都列印出來了，一會兒我拿給您過目一下。」
「嗯，過目就不用了，你做事我向來放心。」林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四十多歲的男人保養的十分好，看起來反倒是只有三十來歲左右的樣子。
「哦，對了，一會兒我有個事情要出去一趟，我有個老朋友今天可能要來看看病，你幫我招待，我已經跟她說過了。」林主任道。
「嗯，好的。」顧陌點了點頭，對他的安排絲毫沒有意見。
「最近工作怎麼樣？還順心么？」放下手中的東西，林主任突然溫和的問道。
「還行，都能應付的過來。」顧陌淡淡的笑了一下。
林主任點了點頭，滿意的看著她，忽然間又調笑道：「小師妹，好好乾，師兄可是受了師父之命要好好照顧小師妹的。」
提及譚老，顧陌明顯表情一滯，林主任將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皺起眉問道：「怎麼了？」
顧陌及時反映過來，淡淡笑了一下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頭有些暈。」
「你自己是醫生，平時一些簡單的問題就多注意一點兒，雖然有句話叫『醫者不能自醫』，可咱們多少也得對得起這『醫生』的稱號。」林主任也知道顧陌近來經常幫譚老代實驗課的事情，看著她的臉色確實是不太好，便說道。
「知道的主任，謝謝您。」對這個師兄顧陌還是十分感激敬佩的，可處在上下級的立場上，她言語間還是帶著些恭敬和疏離。
知分寸，懂人情世故，這便是她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
林主任也不再說其他，擺了擺手便讓她回去了，
待顧陌走後，林主任便立刻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老師么？我是林薊。交流會的事情顧陌已經準備好了……嗯……嗯，您老放心，合作案的事情我已經和院方溝通好了，在同等條件下會優先考慮東陽……誒，好的，您老保重身體。」
……
葉黎修給顧陌打來電話的時候顧陌正在複查去g市的資料和行程，她掛了一次，他又堅持不懈的打了一次，顧陌抿了抿唇還是接了。
「在幹嘛？為什麼掛我電話？」葉黎修一出口便是霸道不滿的口氣。
「我在有事。」顧陌不經意得就皺了皺眉。
「有什麼事？給人看病？」
「沒有。」
顧陌和他說話永遠都是這樣言簡意賅，葉黎修索性也不再糾結她在幹嘛的問題了，直接問道：「中午想吃什麼？我來接你。」
對於他有些的行為，顧陌一時間還沒能適應過來，於是便拒絕道：「一會兒還有個病人過來，不知道幾點過來，我去食堂吃就可以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顧陌卻手裡握著電話出神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