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6

風吹雨淋的皮膚和嬌生慣養的王女耳邊白皙嫩滑形成鮮明的對比，淺金色的髮絲根根分明的落在艾斯的指尖，冰涼滑膩得如同上好的綢緞。

和艾莎的人一樣透露著讓人舒爽的涼氣，然而這卻沒辦法阻止兩人臉上逐漸升起的熱度。

古銅色皮膚的艾斯還好，即使是臉紅，也看不太清楚，然而皮膚白皙的王女則是連耳根都紅透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仿若含著水霧。

「……呃，」愣頭青磕磕絆絆的開口，視線轉移，不再放到艾莎的身上，「繼續走吧？」

「唔……嗯。」艾莎含糊的回答，她首先轉身繼續帶路，注意力不知怎麼的放在身後的人身上，連踏著地板發出的清脆響聲也能引起她的不適。

王女輕輕的抬起手，觸碰著依舊火熱的耳朵。

……好燙。

兩人第一次沉默無語，走廊間靜謐得只能聽到鞋底與地板碰撞的敲擊聲，連呼吸也放得極輕。

綿長又柔軟的清冽香氣似乎無處不在，艾斯跟在艾莎後面走著，那種感覺更加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腦袋有些混亂。

同樣思維混亂的王女表面功夫做得極好，她每一步都像計劃好的一樣，步伐大小完全一致。然而隱藏在衣裙間的手指卻微微的顫抖，緊張的相互揉捏。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啊……

一段小小的路程仿若一個世紀，到頭的時候，無論是艾斯還是艾莎也同樣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獨處空間讓人不自在吧。

也許是因為兩個守門女僕讓艾莎放下了心中的旖旎，她在門開之前突然轉過頭，抿著唇伸出手拉住了艾斯的手腕。

然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艾斯吃驚的睜大眼睛，帶著些許雀斑的兩頰爆紅。

「艾、艾艾莎？」兩隻手不知道放在哪裡好，黑髮青年無助的看著艾莎的發頂，呼出的熱氣熱度直線上升。

「歡迎回來，艾斯。」淺金色長發的少女這麼說著，下一瞬放開了手，眼眸彎起。

黑髮青年有些害羞的抬手壓了壓帽子，帽檐遮住他的眼眸。

「嗯，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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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艾斯來到安倫戴爾，他接受的待遇顯然是貴賓級的。

長桌上擺滿了香氣撲鼻的肉類，淋上的醬汁還散發著絲絲熱氣，碟子旁邊裝飾著的蔬菜層層疊疊，銀制刀叉在燈光下反射著銀光。

美味的蘑菇湯，大份的肉食，精緻的甜點，香濃的巧克力，一杯杯看起來就很清爽的飲料……

雖然沒有宴會的氣氛，卻有著宴會的美食啊！

吃貨·艾斯瞬間兩眼放光，滿眼裝著都是肉，口水恨不得流下來。

在海上自己航行了這麼久，肉也吃得少了。

本來二隊的成員們是想跟著一起來的，但是白鬍子的成員太過顯眼，貿然的過來安倫戴爾，指不定會給艾莎帶來多大的麻煩。這種情況從一開始就沒出現在艾斯的思考範圍中，他壓根沒想過要講艾莎介紹給他的同伴。

嗯……討論的時候另外說，想見面的話，這個就算了。

三人坐得比較近，艾斯一個人在對面，吃東西的時候臉頰鼓得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安娜顯然十分高興，她一邊撩著艾斯講話一邊將食物推到他那邊，不顧艾莎頻頻望過來的眼神。

食不言寢不語……這個教訓在安娜這裡根本沒什麼用，她一興奮起來誰也擋不住。

安倫戴爾內的歡笑一直都是安娜帶來的，活潑的公主可愛又體貼，笑起來時燦爛又陽光。

此刻的安娜如往常一樣歡笑著，吃飽之後開始撐著下巴聽艾斯的冒險之旅。

不過艾斯總會在吃到一半將到一半的時候一頭栽進食物堆里呼呼大睡。

這習慣他老早就有了，一開始安娜還會驚慌的以為他死了，後來才發現他只是睡著了而已。不過有時候還會擔心他這樣臉朝下睡著會呼吸不暢，顯然這種擔憂是無用的。

半分鐘之後艾斯自己醒來，扯起寬大的桌布直接擦了擦沾滿醬汁的臉，嘴巴動動，將口中的食物咬碎吞進肚子去。

「啊……我講到哪裡了？」他迷糊的問道，黑曜石般的眼眸帶著些許朦朧的水霧。

「呃——好像是你織草帽那裡吧？」安娜想了一會，回答道。

她身邊的艾莎喝了一口冰涼的飲料，卷長的睫毛遮住眼帘。

「時間差不多了，」她放下杯子，身後的女僕幫她拉開椅子，深紅色的椅布輕輕晃動，「你們繼續吧，我還有事要做。」

艾莎剛站起來，兩雙相似，瞪圓的眼睛齊溜溜的盯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像小狗一樣。

她挑起眉。

「……好吧，你們吃完之後再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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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順利。

將吵鬧的俊美海賊團送離安倫戴爾，美貌的王女站在碼頭的木板上，冷靜的聽著遙遠之處卡文迪許的哀嚎聲。

「我的光輝女神，請一定要等我！」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破天際，嚎叫得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無論是誰都能從那裡面聽出濃濃的不舍和不甘，「本公子一定會回來的！」

碼頭前忙碌的人循著聲音望向遠去的海賊船，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那人口中叫喊著的「光輝女神」到底是誰。

「光輝女神」·艾莎面無表情的抿抿唇，指尖搭在手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

「護衛長，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嗎？」淺金色長發的少女輕聲問道，寬大的裙擺在風中搖曳，淺藍色的碎花似乎要綻放起來，一片片晶瑩得如同活著的冰雪。

「是的，艾莎殿下。」

「他怎麼說？」

「『希望您能遵守承諾』——這是他的原話。」

侵犯了艾莎肖像權的是一對雙胞胎，妹妹當選在城堡中當女僕，哥哥則是一名攝影師。兩人不甘過上一成不變的生活，鋌而走險的幹了這樣的勾當。

因為是雙胞胎，兩人長相十分相似，哥哥戴個假髮就可以偽裝妹妹。而妹妹由於沉默寡言而鮮少人與之交流，這種事情居然沒有被人發現。

被艾莎發現的那一天，則是因為艾莎需要熬夜，輪值的哥哥換下衣服之後才接到通知，慌忙之下穿錯了鞋子。

所以就這麼簡單的讓艾莎發現了。

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之所以拖到半個月後的今天才搞定這兩兄妹，是因為「懲罰」。雙胞胎被她軟禁在大牢裡面，雖然不受皮肉之苦，但是威脅什麼的還是有的。她不希望自己變成心軟的人，硬著心腸讓護衛長親自去做。

並且威逼利誘讓兩兄妹替安倫戴爾做事。

艾莎無法相信這兩個出賣王族隱私的人會有多高的忠誠度，因為軟態度是沒用的，必須得強硬起來才行。

不過再多的動作也比不上最終的投誠，無論兩人做了多少錯事，他們依舊是安倫戴爾的國民。不能太過也不能太少，拿捏好的時間大概就需半個月。護衛長也不負她的期望，終於讓兩兄妹簽上了無法回頭的約定。

噢……說是約定，大概也就是勞工合同一樣的東西。

安倫戴爾安寧了許久，繁華之類的與它無緣，艾莎的父親一直都是奉行著前人的教訓，安分守已的統治著這個小小的國家。

但是艾莎想要改革，她想讓安倫戴爾更加出名，想讓國民的生活更上一層，想要安倫戴爾在這片海上佔據一定的地位。

她不想再看到受到海賊攻擊時無力的安倫戴爾。

她無法永生永世的保護著這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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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艾斯的時候是在城堡之外，艾莎準備回去的時候。

黑色捲髮青年赤|裸著上身，大大咧咧的露出背後的白鬍子標誌，笑容陽光燦爛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

「艾莎！」

安娜並沒有跟在他的身邊，王女四處張望著，卻是沒發現自己妹妹的身影。

她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一個人，安娜呢？」

妹控質問道，然而艾斯也只是笑嘻嘻的撓了撓臉頰。

「安娜說她有事要做……讓我們兩個自己玩。」

其實原話並不是這樣的，風風火火，想到什麼做什麼的二公主調皮鬼·安娜對著艾斯露出奇怪的笑容。

她是這麼說的。

『你讓艾莎帶你逛逛啊，』那時候的安娜公主眯起眼睛，笑起來像只偷腥的貓，『二人世界哦！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種原話還是不要讓艾莎知道的好。

微紅著臉，卻因為皮膚顏色偏黑而看不出來的艾斯如此想著。

即使是和安娜在一起許久，也沒辦法猜出對方最終含義的艾莎只好挑挑眉，壓下心中的疑問。

不過她現在也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畢竟安倫戴爾這個國家並不大，需要做的東西其實也不多。

「你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嗎？」艾莎遣退了跟上來的僕人們，和艾斯並肩走著。

她平時也不怎麼逛安倫戴爾，頂多知道一些東西好吃的地方。本來安倫戴爾就沒多少供玩樂的場所，認真想一下，還不如讓艾斯自己決定。

「嗯……」艾斯一時詞窮，不知怎麼的，看到艾莎那雙漂亮的眼眸時，心跳總會不自覺的加速，這讓他不知所措，「去看看雪寶？」

他腦袋發暈的說道。

如果安娜在現場，一定會罵艾斯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的。

真笨蛋·艾斯隱約的感覺到自己說的話哪裡不對，但是粗神經的青年沒時間細想，因為艾莎已經應下，並且帶著他走向安倫戴爾的城堡。

「兩人世界」計劃破產，正在和雪寶玩的安娜歪歪頭，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