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兩人沉默下去,許久之後西門,她仔細分析過,基本上都是純中藥成分,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傷害,而且停服一兩個月之後便可正常懷孕生子。當然在這一兩個月之內可以採用安全期避孕法,並盡量減少同房次數,這一點對她這個法醫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對狼王而言,卻成了一個天大的問題。知道此刻親熱就意味著端木琉璃腹中隨時有可能多出一個小狼崽子,他頓時眉頭緊皺,手也不自覺地放開了,那滿臉的糾結令人一見就忍不住想笑。
見他如此,端木琉璃的心情相當不錯,反而主動湊上來摟著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咱們成親已經好幾年了,就算有了小狼崽子有什麼關係?相反,若是再沒有,說不定別人就會說閑話了。」
「愛說不說,我才不管。」楚凌雲咬牙說著,「總之自掘墳墓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
端木琉璃眨眨眼:「什麼意思?」
楚凌雲冷笑:「同樣的話還需要再重複嗎?如果有了小狼崽子,你哪裡還有功夫理我?到時候他一定會黏著你,想想就煩得要死。」
唉!看來某人的觀念還是沒有轉變過來。端木琉璃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鬆開手躺了下去:「既然如此,你就只好忍著些了,睡覺吧!」
看著愛妃寫滿幸災樂禍的背影,狼王大人更加咬牙切齒,片刻后哼哼地冷笑了幾聲:用完了?那還不簡單嗎?江南煙雨閣的閣主就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一聲令下,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話雖如此,香噴噴的嬌妻就在眼前,卻偏偏只能看不能動,狼王大人簡直是抓心撓肝,片刻后突然嗖的下了床,穿上衣服就跑:「我去圍著營地轉三圈,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端木琉璃忍不住偷笑:我沒意見,只要你別累得在半路睡著了就行。不過你寧願大半夜的去跑步瀉火也不肯冒險弄個小狼崽子出來,你們爺倆上輩子是有多大的仇啊?
當然,堂堂江南煙雨閣的閣主被狼王大人三更半夜從被窩裡挖出來,逼著他立刻去配製避子葯這件事,就先不必提了。狼王不覺得磕磣,端木閣主還說不出口呢!
轉眼間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這日一大早,秦錚便興沖沖地奔了進來,高舉著手中的戰報興高采烈地說著:「王爺,王妃,好消息,好消息呀!」
正在喝茶的楚凌雲抬頭看他一眼,面帶微笑:「西朗國那邊傳來的?」
「正是!」秦錚心情振奮地點頭,「王爺,咱們的人設好埋伏,以逸待勞,果然將西朗國回援的三十萬人殺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這原本雖然也在意料之中,但聽到這個消息,兩人才真正放下心來,楚凌雲更是忍不住雙眉一挑:「很好,最終戰況如何?」
秦錚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凝,片刻后嘆了口氣:「殺敵近十萬,剩下二十萬人本就毫無鬥志,再加上長途跋涉疲憊不堪,自知絕無抵抗之力,便乾脆繳械投降了。咱們的人將他們安置好之後,才真正困住了西朗國的都城。」
二人聞言均有些沉默。此番雖然打了個大勝仗,但畢竟是十萬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就那麼轉瞬之間化成了屢屢亡魂,的確讓人有些高興不起來。
不過沒辦法,這就是戰爭,戰爭就意味著流血和犧牲,更何況勝利總比失敗要強。楚凌雲稍稍振作了些,接著問道:「另外兩國呢?」
秦錚甩甩頭,也將那些不愉快的感覺拋在一邊:「南幽國的戰報應該快要送到了,北羅國路途稍遠,可能還要耽誤幾天。」
楚凌雲聞言剛要點頭,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狼鷹已經興奮地沖了進來:「王爺,南幽國戰報,咱們的人打了個大勝仗!」
南幽國的戰況與西朗國差不多,而且他們消滅的敵人居然超過了十萬,剩下的人見勢不妙,也選擇了繳械投降。此時,那邊的楚家軍也已經圍住了南幽國的都城,等候進一步的指示。
一切都按照之前的預計一一上演了,楚凌雲眼中閃爍著銳利而冷傲的光芒,冷笑一聲緩緩站了起來:「北羅國路途稍遠,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我們不等了!真正的戰鬥就從此刻開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西朗國帝王的八百里加急傳書送到了西門紫龍面前。情知不妙,西門紫龍立刻打開一看,一張臉便唰地變得慘白,再也沒有絲毫血色!顧不得多說,他跳起身吩咐下去,命令士兵立刻拔營起寨,撤回西朗國!同時派人將北宮律川和南宮劍鴻請了過來,說有緊急事情商議。
接到消息的兩人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衝進營帳,北宮律川首先開口:「西門太子,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他們說你要回國?」
「沒錯!」西門紫龍一邊收拾著必要的東西一邊慌亂地點頭,「我剛剛收到父皇的傳書,說回援的三十萬人中了楚家軍的埋伏,死的死,降的降,已經全軍覆沒!現在楚家軍已經包圍了都城,我若再不帶人回去,西朗國恐怕就不復存在了!」
二人聞言自是大吃一驚,彼此對視一眼,心中立刻湧上了強烈的不安:西朗國已經如此,那自己的國家恐怕也不能倖免吧?
看著西門紫龍連軸轉似的收拾東西,南宮劍鴻不由皺了皺眉:「可是你就這樣走了可以嗎?別忘了我們與楚凌霄之間還有約定……」
西門紫龍動作一頓,跟著咬了咬牙:「如今已是萬般無奈,我想他應該能夠理解。否則西朗國若真的亡國了,我們與他之間的約定還有什麼意義?」
這倒也是。兩人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可不等他們再說什麼,便聽到營帳外傳來一陣呼喊聲:「殿下!殿下!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聽得出那是自己的心腹,南宮劍鴻立刻迎了上去:「怎麼回事?」
心腹顧不得喘口氣,將手中的傳書遞了上去:「殿下,皇上派人送來的,請太子殿下立刻帶兵回去!」
情知不妙,南宮劍鴻早已變了臉色,一把搶過來打開一看,跟著回到營帳中咬牙說道:「西門太子,南幽國的情形與你們幾乎一模一樣,我也必須帶人回去了!」
西門紫龍點了點頭,接著看向了北宮律川:「北羅國雖然還不曾有傳書送來,但我想那也只是因為路途比我們更遠一些,北宮太子,我看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北宮律川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我們走!西門太子方才說的對,事出無奈,楚凌霄應該會理解!何況他已經離開了那麼久,事情應該也辦得差不多了!」
當下三人顧不得多說,立刻分頭行動,吩咐士兵拔營起寨,各自回國!這個結果正是三國士兵夢寐以求的,當下忍不住齊齊歡呼,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得多!
而就在此時,站在城牆上的楚凌雲早已一身戰袍,說不出的霸氣從容!看看時機已經差不多,他一聲冷笑,吐出了幾個字:「開城門,出擊!」
很快,城門大開,五十萬楚家軍如下山的猛虎一般,以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沖向了三國營地,一時殺聲震天!
對他們而言,大顯身手的機會終於到了!之前一直窩在金谷關內,他們早已憋得渾身發癢,滿身的力氣更是不知該往何處使,因此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
反之,三國士兵本就情緒低落,反戰情緒高漲,而且歸心似箭。再加上之前早就被炸雷嚇破了膽,原本就為數不多的鬥志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可能是楚家軍的對手?
因此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全副武裝的楚家軍已經殺到了他們面前!不少人甚至根本不曾回過神來,就變成了刀下亡魂!
幾乎是在一瞬間,三國營地內便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時傳出的陣陣鬼哭狼嚎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面對這突然的變故和慘烈的景象,絕大多數士兵居然忘了他們應該拿起武器抵抗和反擊,而個個抱頭鼠竄,拚命尋找著任何可以藏身的角落。
「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滿身是血的心腹跌跌撞撞地衝到了西門紫龍面前,「楚家軍突然殺了過來,我們的人已經抵擋不住了,快跑吧!」
「什麼?這麼快?」西門紫龍聞言更是心驚膽戰,卻拚命想要安撫眾人的情緒,「殺過來就殺過來,你慌什麼?三國加起來有一百多萬人了,難道還對付不了區區幾十萬人嗎?別慌,我們殺出去!」
「殿下,咱們還是快撤退吧!」心腹急得幾乎跳腳,「您也知道楚家軍的厲害,那絕對不是一支只要人多就能打贏的隊伍。咱們還是趕快撤退,先回去解了都城之危要緊!」
西門紫龍原本也只是在虛張聲勢,一聽此言正好借坡下驢:「說的對,解都城之危要緊!撤,趕快撤!」
不只是他,北宮律川和南宮劍鴻也知道他們雖然人多,但依如今的情形來看絕對不是楚家軍的對手,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說白了,就是逃命!
三國士兵巴不得自家主子做出這樣的決定,哪裡還有半分抵抗之心,早已各自逃命而去。而且個個邊跑邊恨自己的爹娘為何不多給自己生兩條腿出來,還可以跑得更快些!
「沖啊!殺啊!」
「上,別讓他們跑了!」
「快追啊!」
「給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別放過他們,殺!」
楚將軍本就英勇無敵,所向披靡,看到三國已潰不成軍,他們當然更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何況狼王夫婦身先士卒,早已沖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自然更不會有一個人退縮,各自爭先恐後地追了上去。
三國士兵見此情形,越發嚇破了膽,各自嚎叫著沒命地逃竄,簡直已經不辨方向,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國的隊伍當中,總之是亂作一團!
生怕他們的運動強度還不夠大,楚凌雲一直帶領楚家軍追出去了二十多里地,才意猶未盡地勒住馬抬手一揮:「好了,窮寇莫追!前面還有一道小菜在等著他們呢!」
這一戰既然勢在必得,楚凌雲自然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算算時間,先前出發趕往三國都城的楚家軍差不多快要抵達,楚凌雲早已第二次秘密派出了三支部隊,每支均有十萬人左右,仍舊分別趕往三國都城。但要在半路打好埋伏,準備先給一定會撤退的三國部隊再製造一點小驚喜。
隨後,這三支部隊便分別趕往三國都城,與先前的楚家軍會合,等隨後便會趕過去的第三支部隊一起,完成最後的致命一擊!
回到三國營地,秦錚等幾人正帶領部分楚家軍清理現場。因為他們出現得太過突然,三國的士兵根本來不及全部撤退。經過初步清理,這一戰他們殺敵近二十萬,見勢不妙而選擇繳械投降的更是多達三十萬!好一個漂亮的大勝仗!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清理戰場的工作繼續進行,而楚家軍打了個大勝仗的消息已經迅速傳開,東越國的百姓更是歡呼雀躍,街頭巷尾都在傳頌,說狼王果然是真正的不敗神話!
這日午後,楚凌雲與端木琉璃正坐在營帳前享受難得的清靜,負責傳遞消息的秦錚再次連蹦帶跳地奔了過來,滿臉故作神秘:「王爺,王妃,你們猜猜這次又有什麼好消息?」
楚凌雲看他一眼:「說。」
秦錚有些掃興地哼了一聲:「猜一猜都不肯,小氣!給,自己看吧!」
其中一個好消息自然早就在楚凌雲的預料之中,那就是埋伏在半路的十萬人果然重創了往回撤退的三國部隊,越發令他們魂飛魄散,潰不成軍,更是各自折損了不少人手。
而另一件事,則多少有些出乎楚凌雲的預料。原來,三國帝王知道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居然不約而同地派人送來了投降書,說當年的望月關之事乃是三國太子擅自做主所為,他們並不知情。而如今之所以出兵東越國,則是因為被楚凌霄下了劇毒,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因此請狼王手下留情,不要讓三國的百姓做了亡國奴,他們願意將三國太子交給狼王,任他處置。
楚凌雲傲然一笑,將投降書遞給了一旁的端木琉璃。接過來看了幾眼,端木琉璃眉頭一皺:「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是。」楚凌雲點了點頭,「原先三國對東越國的確有覬覦之心,但自從我率領楚家軍將他們趕回老家,並且簽下和平協定之後,他們便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後來是二皇兄勾結三國太子策劃瞭望月關之事,而且他們並不曾告訴各自的父皇,因為他們知道,三國帝王根本不會答應。」
端木琉璃瞭然地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辦?接受他們的請求嗎?」
楚凌雲淡淡地笑笑:「一切我早已有了安排,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別累壞了身子。」
端木琉璃點頭:那感情好,我樂得清閑。
這邊的戰場全部清理完畢,此事也就到了最後收尾的時候。楚凌雲再次派出了三支各有十萬人,共計三十萬人的部隊,由端木世家的三位公子分別率領著趕往三國,將三股力量合併為一股,徹底結束這場戰鬥!
一切安排妥當,三人各自率兵出發。沒能跟去見證那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刻,秦錚無比遺憾,不過剛剛嘆了口氣,他卻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怎麼不見二皇子現身?他可真沉得住氣。還是他也知道就算現身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乾脆躲起來了?」
最近一直忙於這邊的戰事,一聽這話楚凌雲才突然想起,他的確有些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臉色一變,他突然失聲說道:「糟了!二皇兄會不會根本已經不在邊關了?」
「那還用說嗎?留在邊關他根本吸不到多少內力。」端木琉璃本能地接了一句,卻突然反應過來,也跟著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已經回去找父皇了?」
此言一出,自然是眾皆變色,楚凌雲更是立刻做出了決定:「琉璃,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去!」
端木琉璃點頭:「好!那這邊的事……」
「交給五弟就好!」楚凌雲回答,「另外還有秦錚他們留在這裡幫忙,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們快走!」
秦錚一直跟著楚凌雲征戰沙場,不但戰功赫赫,更是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由他留在邊關指揮的確不必有任何擔心。真正應該擔心的,是遠在京城的楚天奇!
看著兩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所有人都不由暗中祈禱,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京城距離邊關雖然遙遠,但邊關的戰況卻總可以在第一時間傳回京城。看到那一封封捷報連續不斷地傳來,所有人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由衷地感激狼王和楚家軍的辛苦付出。當然與此同時,他們也更可以夜夜好夢到天明了。
有狼王和楚家軍在,不但普通百姓可以高枕無憂,那些富豪和公子哥兒更可以放心地尋歡作樂,夜夜笙歌,譬如瑤池苑,仍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或許,凡是來到這裡卻不是為了尋歡作樂的,仍然只有兩個人。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究竟會躲到哪裡?」
某個燭火昏暗的房間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跟著是一個人低低的咒罵聲。
這個房間仍然如之前一樣,門窗上都掛著厚厚的布簾,保證燭光不會透出去分毫,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房內顯得異常沉悶,令人透不過氣來。
燭光下的桌旁坐著兩名一身黑衣的男子,不是已經消失許久的楚凌霄和楚天辰是誰?原來這兩個人真的早就已經回到了京城!
看著氣得咬牙切齒的楚天辰,楚凌霄幾乎面無表情:「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急有什麼用?父皇也知道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去要他的命,當然會想辦法躲起來,難道伸長了脖子等你來殺嗎?」
楚天辰越發忍不住咬牙:「我就是不明白,他怎麼可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都回來這麼久了,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難道這還不夠奇怪嗎?」
誠如端木琉璃猜測的那般,兩人日夜兼程趕回京城,正是沖楚天奇來的。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暗中偵查,他們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上朝之時,楚天奇會準時出現在群臣面前,如往常一樣處理政事。但畢竟是在大白天,若是公然動手有諸多不便,兩人便決定趁著夜色來取他的首級。反正狼王夫婦不在,這京城內外根本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他們第一次趁著夜色潛入宮中時,雖然到處都找遍了,卻仍然沒有發現楚天奇的影子。起先他們以為那是巧合,只得暫時離開,另找機會。
然而當他們第三次潛入宮中卻仍然沒有找到楚天奇,便知道這絕對不是巧合了!於是兩人經過一番秘密打探,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狼王的安排!
根據他們打探到的消息,楚凌雲臨走之前便告訴楚天奇,說楚凌霄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找他算賬,所以特意叮囑隱衛和大內密探,楚天奇上朝時由他們貼身保護,下朝之後仍然由他們護送著去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不要隨意露面。還說讓楚天奇暫時受些委屈,等他將楚凌霄緝拿歸案,便不必再如此藏頭露尾了。
打探到這一切,楚凌霄自是惱恨不已,當然他最恨的還是楚凌雲,居然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不過恨歸恨,他偏不相信楚天奇的行蹤真的那麼隱秘,楚凌雲真的能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於是,他曾多次冒險喬裝改扮混入宮中,想要查一查下朝之後隱衛和大內密探會護送楚天奇到什麼地方去。然而幾次查探下來卻毫無收穫,每次下朝之後,楚天奇便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到處都查不到他的絲毫蹤跡,這才真是咄咄怪事。
沉默了許久,楚凌霄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楚天辰便有些不耐煩了,跟著咬牙說道:「既然下朝之後找不著人影,那就乾脆等他上朝的時候動手,總該一抓一個準了吧?」
楚凌霄皺著眉頭看他一眼,沒有做聲。楚天辰便一聲冷笑:「怎麼著,你還想掩人耳目?事到如今,誰不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就算別人認出了你又能怎麼樣?」
楚凌霄淡然開口:「掩人耳目就算了,我只是在想,三弟既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麼等父皇出現的時候,周圍必定是卧虎藏龍,恐怕沒那麼容易得手。」
楚天辰哼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就算再卧虎藏龍,誰又能是你的對手?到時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下手,總比這樣上天入地地找他要強。」
楚凌霄仍然有些遲疑,片刻后才吐出一口氣:「我們再找找看,如果還是找不到,就按你說的辦。」
對於楚天奇而言,他依然上朝出現,下朝失蹤,非常小心地保護著自己。這日一早,他在隱衛和大內密探的保護下準時出現在朝堂之上,早已等候在此的群臣立刻齊齊跪倒,山呼萬歲:「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天奇輕咳一聲,剛要開口說免禮平身,一道黑影已經閃電般從入口處射了進來,手中的長劍更是唰地刺到了他的面前,鋥亮的光芒耀人眼目!
這一變故實在太過突然,再加上群臣還跪倒在地不曾抬頭,完全沒有察覺!
幸好,留在大殿上的並不只是楚天奇和群臣,幾乎是在黑衣人出現的一瞬間,只聽嗤嗤的破空聲不斷響起,無數暗器已經從四面八方急射而來,往黑衣人身上招呼了過去!
天狼?
黑衣人咬了咬牙,只得撤回長劍一陣格擋,只聽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於耳,他雖然不曾被暗器射中,卻也被迫落到了地上,一時無法靠近。
然而緊跟著,他便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大殿之中跪滿了文武百官,這暗器鋪天蓋地地急射而來,被他一陣格擋之後,自然也會鋪天蓋地地射向四面八方,就算群臣躲避得再及時,也總會有那麼幾個不慎中招的吧?然而奇怪的是,從頭到尾他都不曾聽到一聲慘呼,難道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武林高手?
這個念頭瞬間劃過腦海,黑衣人頓感不妙,而也就在此時他才發現,方才還跪在地上的群臣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在了原地,乾淨得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糟了!難道中了埋伏?
便在此時,只聽嗖的一聲輕響,另一個黑衣人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並且低聲喝道:「中計了!快走!」
「走?」儘管事出突然,王座上的楚天奇卻依然鎮定如常,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此刻更是冷冷地挑唇一笑,「兩位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並且進了皇宮,這就走了嗎?怎麼不多坐坐呢?」
他這一開口,兩人越發意識到了不對勁,其中一名黑衣人更是失聲驚呼:「你不是父皇?你是誰?」
沒錯,那張臉雖然是屬於楚天奇的,可是這個聲音卻無比陌生,絕對不是楚天奇本人!也就是說,這個皇上是假的!
原本也不曾打算隱瞞身份,王座上的人又是冷冷一笑:「二皇子聽出來了嗎?不過不管二皇子要不要留下做客,我都只能失陪了!」
此人顯然也知道絕對不是日月神功的對手,一句話出口,他突然在王座上用力一按,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原本毫無異常的王座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動,他跟站在他身旁的內侍一起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換句話說,不過是剎那之間,整座朝堂之上已是空空蕩蕩,除了兩名黑衣人之外再無半個人影!很顯然,這一切又是楚凌雲臨走之前的安排,為了保護楚天奇,他幾乎已經把任何可能都設想到了,力求萬無一失!
意識到這一點,黑衣人,也就是楚凌霄早已氣得渾身顫抖,雙眼更是幾乎噴出火來:「該死!該死!」
「別喊了,快走!」他身旁的黑衣人楚天辰更是牙關緊咬,語氣中透著明顯的恨意,「這次不成功,還有下次,走!」
隨著他轉身而去,楚凌霄心中卻掠過了一抹深沉的絕望:難道這一生註定要栽在楚凌雲手中了嗎?很明顯,楚凌雲早就想到他隨時有可能返回,楚天奇肯定早就已經不在這皇宮之中了!
向前奔了一段,楚天辰突然停住腳步:「不能就這麼走了!」
楚凌霄吐出一口氣:「那你想怎麼樣?」
楚天辰咬了咬牙:「血洗皇宮,殺他個雞犬不留!」
楚凌霄皺了皺眉,跟著一聲冷笑:「有什麼用?何必多造殺孽呢?還是去找父皇吧?」
楚天辰雙拳緊握:「你知道到哪裡去找嗎?」
楚凌霄沉默片刻,腦中卻突然回想起了那個假扮楚天奇的人說的幾句話,漸漸覺得那個聲音對他而言其實並不是完全陌生,眼中陡然閃過一抹亮光:「或許,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楚凌霄猜的不錯,這一切當然是楚凌雲的安排。為了方便楚天奇逃生,他們早已秘密改造了王座的結構,後面直通一條密道。
啟動機關進入密道,王座上的人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扶住了站在他身旁的內侍:「皇上快走,先隨我回蘇家暫避!」
楚凌霄和楚天辰恐怕怎麼都沒有想到,真正的皇上其實就在他們面前!而所謂的皇上,其實是蘇家大公子蘇天寧!
此次出征邊關,楚凌雲並沒有帶蘇天寧一起,目的就是為了留下他率領隱衛和天狼保護楚天奇。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特意想出了這個李代桃僵的計劃。
楚凌雲知道,雖然楚凌霄暫時離開東越國趕往了邊關,但一旦他發現那邊的戰局對他而言並不十分有利,甚至根本沒有戰勝的可能,狗急跳牆之下,他就很有可能再次把目標瞄準楚天奇。
可他究竟會什麼時候回來誰也不知道,楚凌雲和端木琉璃再厲害,終究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未卜先知,所以他們只能全天候地進行防備。
於是楚凌雲便提議讓身手高絕的蘇天寧假扮楚天奇,早朝之時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樣即使楚凌霄突然出現,而且就算他有日月神功在身,憑蘇天寧的本事,再加上早就設定好的機關和躲在暗處的隱衛和大內密探幫忙,至少逃命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但國家大事又不能不處理,因此楚天奇就扮成內侍守在一旁,若有緊急公務,他也好及時處理,只需通過蘇天寧的嘴說出來便可。
接下來便是文武百官了。他們大多手無縛雞之力,一旦楚凌霄發現楚天奇逃走而遷怒於他們,便很可能無一倖免。
為了保全他們,楚凌雲也早已在朝堂上設置了精巧的機關,而啟動機關的按鈕就在王座之上。這個機關由蘇天寧負責控制,如果楚凌霄真的會在大白天前來行刺,他應該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反應。只要他按下機關,朝堂地面上的大理石就會瞬間向兩邊分開,群臣便會跌入地下,地面也會瞬間恢復正常。然後群臣只需順著密道迅速離開,便可儘可能地撿回一條命。
而如今事實證明,楚凌雲做這一切究竟有多麼正確,多麼必要!不但令楚天奇這一國之君化險為夷,更保全了東越國的這些棟樑之材。
而楚天奇雖然不曾暴露身份,卻依然驚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看到暫時化險為夷,他心中卻是怒氣翻湧:「想不到到了這個地步,這逆子仍然不肯罷休,他是定要置朕於死地才甘心嗎?」
蘇天寧沉默片刻,跟著一聲微嘆:「到了這個地步,二皇子想必也是孤注一擲了。」
楚天奇張了張口,卻什麼都不曾說出來,一路沉默著。
一路順利地來到蘇家,早已得到消息的幾人立刻前來迎接。雖然皇上駕到是大事,但如今畢竟是非常時期,越少人知道楚天奇的真實身份他就越安全。因此除了蘇家家主以及幾位公子,其餘人都被蒙在鼓裡。
迅速將楚天奇安置在一個既秘密又安全的地方,幾人才上前見禮:「參見皇上!」
楚天奇點了點頭,早已滿臉和氣:「幾位快快請起,你們救駕有功,等將來除了那個逆子,朕一定重重有賞。」
蘇天寧含笑搖頭:「草民不敢,為國效力乃我輩本分,不敢居功。」
楚天奇讚許地點頭,跟著不由嘆了口氣:「多虧雲兒臨走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周全,否則今日朕焉有命在?對了,其餘人怎樣?那個逆子不會對他們下手吧?」
蘇天寧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凝重,忙安慰了一句:「皇上不必擔心,草民這便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楚天奇點頭,他便轉身走了出去,不多時重新返回,臉上已重新浮現出一絲驚喜的笑容:「皇上,草民剛剛接到凌雲的飛鴿傳書,他說他已經與琉璃在返回的途中,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京城了!」
楚天奇聞言更是大喜過望:「什麼?雲兒和琉璃要回來了?太好了!他們是不是知道那逆子回來了?」
蘇天寧點了點頭:「是,凌雲叫我我們務必加倍小心,提防二皇子,不過他的傳書還是晚到了一步。當然也正是因為他之前準備的足夠充分,我們才不至於毫無防備。他說這段時間請皇上暫時留在蘇家,等他回來再說。」
楚天奇原本雖然氣憤,更多的卻是擔憂惶惑,聽到這個消息,他的一顆心便不由自主地完全落到了肚子里,甚至輕輕拍了拍胸口,展顏說道:「既如此,那朕就暫時留在這裡,辛苦你們了。」
眾人立刻齊齊搖頭:「草民不敢!」
楚天奇含笑示意眾人免禮,沉吟片刻後接著問道:「蘇公子,雲兒有沒有在傳書中說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逆子怎會突然回到京城?」
「回皇上,說了。」蘇天寧點了點頭,「凌雲說他在動身趕來京城之前,已經順便查清了真相,原來二皇子也知道他沒有絲毫勝算,已經不可能攻下金谷關,帶領三國士兵入侵東越國,因此便乾脆與三國太子暗中商議,讓他們繼續留在邊關,假裝攻打金谷關,他與楚天辰則趁機偷偷潛回京城,想要對皇上下手。」
沒錯,這就是那天三國太子被請到楚凌霄的營帳中之後,他們四人暗中商議的計策。
為了讓三國太子繼續以假裝攻打金國關來迷惑楚凌雲等人,楚凌霄承諾他們,只需要支撐到他回到京城成功殺死楚天奇即可,一旦東越國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到邊關,三國太子便可立刻帶領軍隊撤退回國,他會隨後將解藥送去。
當時一聽到這些話,三國太子還有些不敢相信,難道楚凌霄真的願意就這樣放棄了嗎?真的不會再以劇毒要挾他們繼續攻打金谷關了嗎?
面對三人的疑問,楚凌霄居然少見地嘆了口氣,說他早已看清如今的形勢,想要攻下東越國已經不可能了。但他絕不甘心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就算他真的什麼都得不到,也絕不能便宜了楚天奇和楚凌雲!
因此在楚天辰的建議下,楚凌霄最終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偷偷回到京城,也不指望得到傳國玉璽了,不如乾脆直接將楚天奇殺死!反正楚凌雲還不曾回到京城,楚天奇已沒有機會告訴他傳國玉璽的下落。換句話說,即便將來楚凌雲真的即位為帝,他也永遠名不正言不順!
而只要把楚天奇殺死,也算了卻了楚天辰的心愿,楚凌霄也可以出一口惡氣。在註定得不到東越國的前提下,他們能夠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而此計要想成功,就必須想辦法把楚凌雲留在邊關,不能讓他在計劃尚未成功之前就回到京城。因此這就必須三國太子加以配合,繼續攻打金谷關。
楚凌霄承諾,等他殺死楚天奇便立刻將解藥給三國送去,然後便避世隱居,去過他逍遙自在的日子,免得楚凌雲找上門來報仇。而從此之後,他與三國太子之間再無任何瓜葛,彼此就當從來不曾認識過。
聽到這些話,要說三國太子沒有絲毫猶豫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拿到解藥,他們也願意冒險一試,反正結果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了。於是他們果然繼續留在邊關迷惑楚凌雲等人,而楚凌霄和楚天辰則日夜兼程地趕往京城。
原本以為在這般巧妙的安排之下,楚天奇必死無疑。誰知事實證明他們早就步步落在了楚凌雲後面,怎能不令他們惱恨欲狂?
而聽到蘇天寧的解釋,楚天奇才知道楚凌霄居然瘋狂到了這樣的地步,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再度涌了上來,忍不住咬牙說道:「這逆子真是喪盡天良,死有餘辜!都怪朕瞎了眼,之前怎麼就被他那副假仁假義的面孔給騙了,還把雲兒害得那麼慘,朕真是該死……」
知道他說的是望月關之戰,蘇天寧忙含笑安慰了一句:「皇上不必自責,怪只怪二皇子演戲的功夫實在太高明,不止是皇上,全天下的人不是都被他給騙了嗎?」
楚天奇搖了搖頭,卻沉默下去,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如今朕就盼著雲兒和琉璃趕快回來將這叛賊拿下,朕一定要在天下人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為確保安全,楚天奇果然在蘇家住了下來,而且他的住處極為隱秘,更有隱衛和大內密探日夜不停地保護,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皇宮那邊,蘇天寧也早已派人傳了皇上的口諭,讓文武百官暫時留在家中,無事千萬不要隨便外出,以免被楚凌霄找到可乘之機。而後宮嬪妃等也早在同一時間被楚凌雲提前安排好的人接應著,暫時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目前來說,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而只要等到能夠對付楚凌霄的狼王夫婦趕回京城,局面應該會變得更好一些。
轉眼之間,又是五六天的時間匆匆而過,而對楚天奇等人來說卻偏偏顯得格外漫長,簡直度日如年。幸虧每天還可以伸長了脖子期盼著狼王夫婦的到來,否則他們真要被這無休止的等待給逼得崩潰了。
又是黃昏,暮色漸漸籠罩了大地,家家戶戶的屋頂都已冒出了炊煙,只是看著便給人溫馨幸福的感覺。
將飯菜準備妥當,蘇天寧親自提著食盒,躲過所有人的耳目悄悄進入了楚天奇的居所:「皇上,晚膳時間到了。」
楚天奇點頭:「辛苦蘇公子了,雲兒還沒有消息嗎?」
蘇天寧搖頭:「請皇上稍安勿躁,依草民來看,就在這一兩天了。」
楚天奇點頭,顯得振作了些,跟著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卻又嘆了口氣:「真不知雲兒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等他拿下那逆子,朕一定要跟他把酒言歡……」
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蘇天寧卻陡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嗖嗖兩聲輕響,面前已經出現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人冷冷地說道:「父皇是在說兒臣嗎?」
楚天奇瞬間大驚失色,不由扔下筷子騰的站起了身,卻不知如何是好。蘇天寧同樣吃驚不小:楚凌霄,楚天辰?他們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父皇好像很吃驚。」楚凌霄冷冷地笑著,「沒想到我會找到這裡來吧?要怪就只能怪這位蘇大公子,那天在朝堂之上,若不是他用本來的聲音說了句話,我還聽不出假扮您的人就是他呢!」
蘇天寧一愣,瞬間恍然,同時更加懊悔不迭:很顯然,楚凌霄聽出了他的聲音,便立刻想到楚天奇很有可能躲在蘇家,或者至少躲在他負責安排的地方,早知如此,那天就不要多此一舉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但事已至此,後悔無用,他立刻搶上一步厲聲喝道:「來人!保護皇上先走,我來斷後!」
楚凌霄一聲冷笑,早已嗆啷一聲拔劍在手:「就憑你?」
三個字出口,他已閃電般飛身撲來,一劍刺向了蘇天寧的咽喉要害!站在他身旁的楚天辰更是一語不發,手中的長劍筆直地刺向了手無寸鐵的楚天奇!
而與此同時,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突然鋪天蓋地地響了起來,顯然守在外面的隱衛和大內密探已經同楚凌霄帶來的人交上了手!難怪方才一聲令下卻無人趕來支援,這一次楚凌霄總算學乖了!
意識到這一點,蘇天寧的心不由往下一沉,瞬間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原本以為楚天奇躲在此處絕對隱秘,才不曾調動太多皇城禁軍前來守衛。反之,如果蘇家突然出現了太多的皇城禁軍,豈不才等於告訴旁人這裡有問題嗎?
可誰知楚凌霄如此驚才絕艷,竟然僅憑他的一句話就找上門來!如今被他堵在這小小的房子里,打又打不過,沖又沖不出去,原本守在周圍的人更是無法脫身前來支援,就算來了也絕對不是楚凌霄的對手,這,這可怎麼辦?難道楚天奇終究還是躲不過這一劫嗎?
腦中電光石火一般掠過了這些念頭,蘇天寧已經拔劍在手,與楚凌霄交換了數招!雖然暫時還能支撐,卻已被他渾厚到無法想象的內力逼得喘不過氣來,額頭上很快便沁出了細細的冷汗!其實也真難為他了,依楚凌霄的本事,十幾位高手聯手都未必拿得住他,何況只有他孤身一人?
而與此同時,楚天奇與楚天辰也早已交上了手,這兄弟兩人之間的仇怨已經積攢了數十年,因此一看到他楚天辰便雙眼泛紅,招招都是奪命的殺手!幸虧楚天奇雖然貴為帝王,當年卻也是少見的高手,這些年也一直不曾將功夫放下,短時間內還可抵擋。
雖然如此,蘇天寧心中卻很清楚,再打下去絕對不是上上之策,為今之計仍然是必須想辦法逃走!
然而剛剛想到這裡,他卻突然聽到嗤的一聲輕響,跟著是楚天奇痛苦之極的一聲驚叫!大驚失色之下,他猛的一轉頭才看到楚天辰的長劍已經刺入了楚天奇的右肩,劍尖從他背後透了出來,看上去觸目驚心!
「皇上!」
蘇天寧頓時變了臉色,跟著一聲驚叫,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面前的楚天奇不僅是東越國的皇上,而且很快就會變成他的岳父,他怎能不急?
楚天奇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情知不妙,他立刻咬緊牙關,腳尖點地猛地向後急退,嗤的一聲將長劍從他體內退了出來!儘管那一下的劇痛更甚於剛才,他卻只是一聲悶哼,免得再讓蘇天寧分心。
然而蘇天寧已經被驚動,怎麼可能不分心?眼看著楚天辰窮追不捨,第二劍已經奔著楚天奇的心口疾刺而去,而重傷之下楚天奇幾乎已經沒有力氣閃避,他更是忍不住變了臉色,不顧楚凌霄的攻擊飛掠而來,只聽當的一聲巨響,他已將楚天辰刺出的這一劍險險擋住!
長劍拔出之後,楚天奇肩頭的傷口早已血如泉涌,很快便令他感到腦中陣陣暈眩,幾乎站立不住。楚天辰這第二劍又是全力刺來,劍上內力激蕩,雖然被蘇天寧及時擋了下來,那激蕩的內力卻令他一個趔趄,後背已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痛得又是一聲悶哼!
而就在這一個瞬間,變故再度發生!
蘇天寧面前的楚凌霄本就比楚天辰更難對付好幾倍,為了搶救楚天奇,他後背的整個空門幾乎全都暴露了出來!楚凌霄哪裡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立刻毫不留情地直奔而來,劍尖對準了他的后心要害!
將這一切看得分明,楚天奇不由一聲驚呼:「小心呀!」
聽到身後尖銳的破空聲,蘇天寧已知不妙,但為了搶救楚天奇,他已錯過了躲避的最佳時機,只能拼盡全力往旁邊一閃,跟著一陣尖銳的劇痛傳來,楚凌霄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不過還好,躲開了要害。
僥倖撿回一條命,他不敢耽擱,再度拼力向前一躥,將長劍拔出了身體,跟著撲到楚天奇面前,將他護在了身後。
楚天奇手捂傷口急促地喘息著:「蘇公子,你快走吧,別忘了朕跟你說過的話,你一定要把它帶給雲兒,朕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