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正是因為火鳳丹一直下落不明,楚凌雲又不願旁人知道水龍丹在端木琉璃體內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才用內力暫時將水龍丹封印,並且期盼著那些傳說都是真的,火鳳丹會很快感應到水龍丹的召喚而出現。
而楚凌雲之所以如此急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水龍丹雖然暫時被他封住,但其本身蘊含的內力卻在不斷地與他的內力衝撞著,一旦水龍丹自行衝破封印,那麼無論多深厚的內力也封不住它了!
還有,如果端木琉璃突然接受大量來自外界的內力,也可以衝破楚凌雲留下的封印,激活水龍丹。
聽到這些,端木琉璃忍不住咋舌,想不到小小一顆水龍丹居然蘊含著這麼多的內幕。皺了皺眉,她接著問道:「可是這些跟父皇有什麼關係?你方才為何說要找他算賬?」
提及此事,楚凌雲剛剛平靜一些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更加忍不住狠狠咬著牙關:「你方才不是說感到體內一陣冷一陣熱,難受得很嗎?冷是因為水龍丹,而熱則是因為火焰蛇!」
端木琉璃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楚凌雲再度忍不住抱住了腦袋,瓮聲瓮氣地說著:「在沙漠深處有一種火焰蛇,此蛇通體火紅,身形巨大,能活幾百年,極少數能活到一千歲。而此蛇一旦活過千年,其蛇膽便會成為稀世奇珍,練武之人若是服用,便會功力大增。但若服用之人沒有內力,則只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端木琉璃恍然:「你的意思是說,父皇給我吃了火焰蛇的蛇膽?」
楚凌雲又忍不住咬了咬牙:「沒錯,你毫無內力,蛇膽自然無法讓你功力大增,但它本身蘊含的能量卻與我封住水龍丹的內力發生了衝突,將水龍丹的封印解開了!」
怪不得方才體內陣冷陣熱,那麼難受。端木琉璃點了點頭,卻有些不解:「好好的,父皇為何要給我吃這種東西?難道他還想幫我提升功力?」
「想必是的。」楚凌雲點了點頭,「父皇知道我絕不會將你交出去,所以我們和西門紫龍之間的衝突在所難免,他知道你身手不佳,怕你不是西門紫龍的對手,便想用這樣的方式幫你提升功力。」
端木琉璃慢慢點了點頭,突然笑了笑:「我就說吧,現在父皇對你真的很好,好得都讓人不敢相信了。看來二皇兄做的這些事,終於讓他徹底明白了一些事情。」
楚凌雲卻不由嘆了口氣:「那又怎麼樣?他這分明是好心辦壞事!我方才已經說過,水龍丹的封印一旦被解開,就再也封不住了!」
雖然想想事情的確有些嚴重,端木琉璃卻不想讓他太過擔心,故意笑了笑說道:「但你方才也說了,水龍丹有其本身的力量,就算不被人解開,它早晚也會自己衝破封印的。所以只能說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並非人力可以改變。不過話又說回來,父皇既然是一番好心,為何不提前跟我們說明,而要偷偷把蛇膽給我服下呢?」
楚凌雲想了想:「可能他是怕我們推辭吧,火焰蛇之膽畢竟是稀世奇珍,若是被其他的皇子公主知道了,說不定也會覺得父皇偏心,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我們。」
端木琉璃聞言不由一聲冷笑:「那麼當你沙場征戰,生死難料之時,他們卻都躲在溫柔鄉安享富貴,那個時候怎麼沒有人覺得父皇偏心呢?」
楚凌雲沉默片刻,淡淡地笑了笑:「人心不平,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所以現在你還是多替自己擔心一下吧!」
也是。端木琉璃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不對呀,我還是有些不懂,你方才說的這些,跟不能與我做真正的夫妻又有什麼關係?你體內沒有火鳳丹,無法幫我中和水龍丹的寒性,但是之前,你不是用內力把水龍丹封住了嗎?難道與我同房也會衝破封印不成?」
她自己覺得這種說法十分可笑,誰知楚凌雲居然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沒錯。」
端木琉璃一愣,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哈?沒錯?」
楚凌雲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麼回事。琉璃,你知道的,咱們東越國的皇子公主,大內密探等高手都會修習冷月玲瓏訣,但不包括我。因為我剛剛開始修習便碰到了老頭子,他傳授給我的鶴雙飛不止是絕頂輕功,更是一種內功心法,這種心法比冷月玲瓏訣更適合我。鶴雙飛有一個獨特之處,便是一人修習,夫妻雙方都會得利。也就是說,我在與你同房之時,每次都會有一小部分內力注入到你的體內,我本身的內力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端木琉璃如今的表情可以解釋為聽天書,反應過來之後更是咂舌不已:果然,武功這回事,不是她這個來自現代社會的特工所能理解的,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看到她的反應,楚凌雲倒是不以為意:「明白了吧?如果在沒有火鳳丹的情況下要了你,度入到你體內的內力便會解開封印,但又遠遠不足以壓制水龍丹的寒性,結果就會像此刻一樣糟糕。」
端木琉璃嘆了口氣:「可你忍了那麼久,結果還不是一樣糟糕?」
「不就是說?」楚凌雲又忍不住咬牙,「所以我才說,之前受了那麼久的折磨,到底是圖什麼呀?」
端木琉璃暫時沒有做聲,仔細整理了一下思路。
也就是說,月亮雖然是想幫他們,但卻弄巧成拙,誤打誤撞地解開了水龍丹的封印。那麼接下來,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被水龍丹凍僵,必須用內力加以化解,除非楚凌雲得到火鳳丹。
雖然這情形稱得上糟糕之極,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兩人已經不需要再忌諱水龍丹的存在,可以像正常的夫妻那樣享受魚水之歡了,雖然能夠享受多長時間還不知道!
又沉吟片刻,她接著問道:「既然火鳳丹和水龍丹只需要中和三到五年的時間,便不必再擔心被它們所害,那如果用內力來壓制水龍丹的寒性,又需要多久?或者說要有多少內力才夠?」
楚凌雲看著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外來的內力永遠只能暫時將水龍丹的寒性壓住,要想將它的寒性徹底化解,除了火鳳丹,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你本身擁有超過水龍丹的內力。」
端木琉璃愣了一下,這不是扯嗎?除非她也練成了日月神功,可以不斷地把別人的內力收為己用。不自覺地撫了撫小腹,她不怎麼抱希望地問道:「水龍丹本身不是含有巨大的內力嗎?」
「是啊!」楚凌雲點頭,「所以你必須擁有超過水龍丹的內力,才能壓制來自水龍丹的寒性啊!」
端木琉璃只覺得暈頭轉向,不由同樣一下子癱倒在床:「天哪!讓我死了吧!怎麼這麼麻煩?這到底是寶貝還是害人的東西呀?」
「不許胡說。」楚凌雲忍不住斥責了一聲,「水龍丹本身原本是寶貝,但若落到心懷不軌之人的手裡,自然很容易變成害人的東西。」
端木琉璃轉頭看他一眼,已經變得有氣無力:「我體內已經有水龍丹了,還能修習其他的內功嗎?」
楚凌雲不怎麼確定地點頭:「理論上來講是可能的,但實情如何我也不知道,據說之前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水龍丹和火鳳丹一般都會前後腳出現,而且它們的主人必定會成為夫妻。」
合著玄冰大陸上下幾千年的歷史,就我一個人倒霉是吧?早知如此,我穿越到什麼地方不好,怎麼偏偏穿到這倒霉催的地方來了?
看她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唉聲嘆氣,楚凌雲不由淡淡地笑了笑:「琉璃,你放心吧,只要我還在,就不會讓你出事,相信我。」
端木琉璃翻過身摟住他,微微嘆了口氣:「我相信你,可是……」
楚凌雲搖搖頭打斷她:「沒有可是,總之我不會讓你出事。所以現在不必再考慮水龍丹的事,還是好好考慮考慮今晚該如何度過吧。」
端木琉璃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水龍丹的封印已經被解開,也就不會再妨礙兩人成為真正的夫妻。何況如今西門紫龍又找上門來,只要她真正成了楚凌雲的人,他們不就沒有理由對東越國出兵了嗎?
儘管之前她也曾主動說過這樣的話,此刻卻仍然不自覺地紅了臉。楚凌雲微微一笑,湊過來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怎麼,害羞了?琉璃,我說過,幾年前的今天用一頂大紅花轎把你抬進了門,而今晚,才真正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有沒有很期待?」
端木琉璃越發羞不可抑,卻故意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我很期待,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楚凌雲唇線一凝,接著傲然地微笑起來:「是的,我不會讓你失望,我會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洞房花燭之夜!」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楚凌雲讓端木琉璃先好好歇息,他立刻出門將瀟行空和珍珠等人召集起來,將事情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眾人一聽便炸開了鍋,驚呼聲更是此起彼伏。
「什麼?居然會有這種事?」
「天哪!這可怎麼辦?」
「皇上簡直是亂來,這不是幫倒忙嗎?」
「他這回倒是好心了,可惜……」
而瀟行空更多的是考慮到月亮這一舉動帶來的嚴重後果,眼中頓時寫滿擔憂:「雲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如此,接下來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全力尋找火鳳丹了。可楚凌霄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恐怕沒那麼容易找到。」
楚凌雲點頭:「我知道,我會盡量想辦法,而且無論如何,我不會讓琉璃出事。」
瀟行空不由皺眉:「就怕這事不是你說了算,就算你不在乎耗盡內力,也未必能壓住水龍丹的寒性。」
楚凌雲沉默片刻,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面上卻滿不在乎地微笑著:「或許在那之前,我們就已經找到火鳳丹,或者已經有別的解決之道了呢?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而琉璃一向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眾人不自覺地點頭,楚凌雲已接著說道:「現在什麼都不必再說,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替我張羅一下,今晚就是我和琉璃真真正正的洞房花燭夜!」
無論如何,這件事還是很令人高興的,珍珠等人立刻響亮地答應一聲:「是!」
楚凌雲點頭:「還有,一切都要秘密進行,否則萬一消息傳到西門紫龍等人的耳中,又得多費唇舌。」
眾人又答應一聲,立刻各自散去進行準備,同時在心中暗暗祈禱:王妃,這次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再創造個奇迹給我們看呀!
瀟行空雖然也跟著眾人離開,但他的目光卻幾乎跟楚凌雲一樣複雜。
夜幕漸漸降臨。
經過瀟行空等人的一番精心準備,整座琅王府外觀看不出絲毫異常,但楚凌雲和端木琉璃的寢室之中卻已一片火紅,耀人眼目,與他們大婚當日一模一樣!
狼燕下廚做了幾道精緻的小菜,外加一壺好酒送到了洞房之中。為了讓這個洞房花燭之夜更加真實,她甚至早早便逼著端木琉璃沐浴熏香,然後拿出那身大紅嫁衣強行給她套到了身上。
把她拽到梳妝台前坐好,三下五除二地梳了個漂亮的髮髻,狼燕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下王爺一定會滿意的。」
端木琉璃雖然照做,卻很有些無奈:「又不是大婚,不必這麼隆重吧?」
「當然要。」狼燕喜滋滋地說著,「你和王爺雖然早已大婚,但今日才終於功德圓滿,當然必須隆重一些。來來來,把紅蓋頭戴好。」
端木琉璃一偏頭躲開:「不用了,多好笑。」
狼燕本想堅持,卻實在拗不過她,只得放棄:「那好吧,不戴就不戴,王妃在這兒等著王爺,我先出去了。」
低頭看看身上的大紅嫁衣,端木琉璃越發覺得好笑,不由搖了搖頭,起身要把這累贅的禮服脫下來。
便在此時,楚凌雲含笑的聲音已經響起:「愛妃如此迫不及待地就要寬衣解帶了嗎?」
端木琉璃動作一頓,抬頭看時楚凌雲已邁步而入,順手把房門關好反鎖,那意思很明顯,謝絕參觀。
他雖然沒有像端木琉璃一樣誇張地穿著大婚禮服,卻也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剛一出現,一股清新之氣便傳入鼻端,令人心曠神怡。
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端木琉璃極力壓制著漸漸加速的心跳,故意笑了笑:「都怪狼燕,非得讓我穿什麼禮服,累贅得很。」
說著她已將外衣脫下放到了一旁,有些不大敢抬頭。楚凌雲含笑走到床前落座,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雖然累贅,但好看得很。何況這既然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自然要應景一些才好。」
楚凌雲的手寬厚而溫熱,端木琉璃忽然覺得此生只要能牽到這樣一隻手,她再不要別的什麼。
下巴突然一暖,楚凌雲已經將她的臉抬起,臉上帶著溫柔而動人的微笑:「琉璃,這一刻什麼都不要想,只許想著我,好不好?」
他的眼眸璀璨如星,裡面閃爍著醉人的光芒,端木琉璃很快便迷醉其中,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好。」
楚凌雲滿意地笑笑:「乖。琉璃,我知道這一刻來得晚了些,但你放心,我說過會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洞房花燭之夜,我說到做到。」
端木琉璃微笑:「我相信。」
楚凌雲的笑容更加溫柔:「那麼,摒除一切雜念,不要去想這個房間之外的任何事情,你只要記住,這一生你是我最愛的人,除了你,我再也不要任何人。」
端木琉璃的心輕輕一顫,因為她終於從楚凌雲口中聽到了這個愛字!突然有些得意,她笑得眉眼彎彎:「狼王,你終於還是輸了。」
楚凌雲眉頭微皺:「嗯?」
端木琉璃笑得越發開心:「你敢說你沒有在心中跟我打過賭,看誰先對對方說出這個愛字嗎?現在,你輸了。」
楚凌雲瞭然,卻不由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是這一刻才輸的嗎?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起,我就已經輸了,而且輸的一敗塗地。」
端木琉璃微笑:「既然我贏了,那你就是彩頭。」
「嗯。」楚凌雲點了點頭,「我把自己輸給你,滿意嗎?」
端木琉璃滿心甜蜜,卻故意撇了撇嘴:「滿不滿意,還要看你今晚的表現咯!」
楚凌雲的氣息微微一頓,跟著摩拳擦掌:「放心,我會讓你滿意,滿意得說不出半個不字!」
一句話說完,他已一個用力將端木琉璃壓倒在床上,火熱的吻隨即落下。端木琉璃只來得及看到他俊美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唇齒之間已經滿是他獨有的清新。下一刻,大紅的喜燭突然熄滅,紗帳也緩緩飄落,遮住了一室春光……
端木琉璃終於明白永生難忘的花燭之夜是什麼意思了,因為這一整夜的功夫,楚凌雲根本沒有給她半點休息的時間,一直在不停地索取,好像要把這幾年積攢的熱情全部揮灑出來才罷休一般!她覺得楚凌雲彷彿電力充足的馬達,一直在不停地動啊動啊……
後來她已經累得渾身彷彿要散了架,一直不停地哀求楚凌雲暫時放過她。可楚凌雲嘴上答應,一直說著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就好,可是卻一次又一次,彷彿永遠不會停歇。
直到天色大亮,楚凌雲才終於心滿意足,將她摟在懷中急促地喘息著。而到了此時,端木琉璃果然滿意得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根本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她累得渾身癱軟,楚凌雲有些不好意思,欠起身柔聲問道:「怎麼,累壞了?」
端木琉璃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彷彿有千斤重,但還是拼盡全力睜開眼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你……」
可正是因為沒有力氣,這一眼的威力實在不足,反而很有拋媚眼的嫌疑。楚凌雲笑了笑,一隻手開始不老實地動了起來:「琉璃,你這樣看我,我會以為你是在邀請我繼續。」
端木琉璃嚇了一跳:「你……」
楚凌雲呵呵一笑,輕輕摟住了她:「放心,跟你開玩笑的,知道你累壞了,我怎麼捨得再折騰你?好好睡一覺吧,我去讓人給你準備些好吃的。」
端木琉璃幾乎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從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楚凌雲下床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微笑地看著她,眼中的光芒除了滿足,更有一抹隱隱的堅毅:琉璃,我不會讓你出事,絕對不會!就算找不到火鳳丹,我也會讓你安然無恙,哪怕……必須賠上我自己。
何況,我相信這一次你還會創造奇迹的,是嗎?
出門來到大廳,早已在此等候的瀟行空等人齊刷刷地看著他,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楚凌雲咳嗽一聲:「看什麼?」
「你居然這麼早就起來了?」瀟行空嘿嘿哈哈地說著,「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可不能浪費,要不你再回去睡一覺?」
楚凌雲遺憾地搖了搖頭:「我是不想浪費,可琉璃撐不住了,只好先放過她。」
到底是自家女兒,端木凝安頓時心疼得雙眼一瞪:「小子,你沒輕著點折騰啊?我家琉璃身嬌體弱,你要是傷到了她,看我……」
楚凌雲晃晃腦袋打斷他:「放心,我有數,琉璃是我的人了,我比你更心疼她。」
端木凝安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好了,如今你和琉璃總算修成正果,你估計西門紫龍此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楚凌雲沉吟片刻:「這個情況是他始料未及的,估計一時之間他未必有什麼對策,必定要回去跟二皇兄重新商議。」
眾人紛紛點頭,楚凌雲接著說道:「但無論如何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必定還會找借口發起戰爭,我們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眾人再次點頭,端木凝安已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難道我們只能永遠這樣被動地等著挨打嗎?」
「不然呢?」楚凌雲看他一眼,「難道我們還能搶先發起戰爭嗎?而且你也不必心急,我估計二皇兄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要知道,他比我們更急切。」
「其實我倒盼著他快些出現。」瀟行空突然開口,「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知道火鳳丹的下落。否則他若一直躲著我們,豈不更糟?」
這話也有道理。眾人再次點頭,端木凝安已挑了挑雙眉:「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想辦法把他激出來好了。」
楚凌雲笑笑:「不用激,他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了!」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第二天一早眾人剛剛起床,宮裡便來了人,說西門紫龍已經在御書房等著狼王的答覆。
楚凌雲笑笑,那就讓他等著好了。眾人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不急不慌地用完了早餐,這才乘坐馬車入了宮。
西門紫龍正急得滿地亂轉,好不容易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了御書房,便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狼王,你終於來了!」
楚凌雲笑笑:「其實不管我來不來,你都應該知道我的答覆。」
西門紫龍目光一閃,故意冷笑一聲:「我雖然也猜得到幾分,但總要聽狼王親口說出來,免得誤會。」
楚凌雲搖了搖頭:「不會誤會的,不過你想聽,我可以告訴你,你想帶走琉璃,不可能。」
果然,西門紫龍臉上半分意外之色都沒有,只是不停地冷笑:「狼王,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浣羽紗畢竟是西朗國的天鷹神女,琅王妃身為她的女兒,更是必須為她贖罪,你強行將她們扣留,只怕難以服眾。」
楚凌雲挑了挑唇,可是不等他說什麼站在他旁邊的端木琉璃突然手捂胸口衝到一旁,彎腰劇烈地嘔吐起來。眾人都吃了一驚,楚凌雲已經隨後追了過去,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柔聲問道:「琉璃,怎麼了?」
端木琉璃又乾嘔了幾下,什麼都不曾吐出來,便直起身喘息著搖頭:「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有些噁心,沒事的。」
「噁心?」楚凌雲不由皺了皺眉,「該不會是有喜了吧?我說過的,現在不想要孩子。」
端木琉璃立刻搖頭:「不會的,你也知道我一直吃著避子葯,不會有喜,應該是吃壞了肚子。」
楚凌雲這才滿臉放心地點頭:「不是有喜就好,否則這孩子也不能留。不過吃壞了肚子也不是小事,一會兒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見他演得如此一本正經,端木琉璃暗中早已笑得不得了,臉上卻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配合著他:「好,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二人故意商議了這樣一齣戲,就是為了不動聲色地告訴西門紫龍端木琉璃早就並非處子之身,免得直接說出來太過生硬。
而兩人這幾句話聽在耳中,西門紫龍早已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才一聲驚叫:「你們說什麼?有喜?琅王妃還是處子之身,怎會有喜?」
楚凌雲暗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在說什麼才是真的,我和琉璃已成親好幾年,她怎麼可能還是處子之身?不過你也聽到了,我不喜歡孩子,所以琉璃一直在吃避子葯,應該不是有喜。」
這一招實在太讓西門紫龍措手不及,他簡直不知該作何反應,不自覺地回頭看向了洛展白,同時心中早已將楚凌霄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不是說端木琉璃還是處子之身,而且這個消息千真萬確嗎?這下可怎麼辦?
洛展白雖然不像西門紫龍那麼震驚,但臉上也明顯地寫著意外:「天鷹神女只有純潔無瑕的處子才能擔任,既然王妃早已並非處子,上次狼王為何不說?」
「這還用說嗎?」楚凌雲皺了皺眉,滿臉匪夷所思,「我和琉璃已做了好幾年的夫妻,我又並非廢人,琉璃怎麼可能還是處子?這一點還需要特彆強調嗎?」
洛展白頓時無言以對,因為在正常的情況下,這一點的確不需要強調。可既然如此,為何楚凌霄堅持認定端木琉璃還是處子?
將二人的反應收在眼中,楚凌雲仍然不動聲色:「我也知道只有處子才能擔任天鷹神女,但你們明知道琉璃已是我的妻子,卻仍然要她回去接任,我還以為因為是作為懲罰,所以不管她是不是處子都必須跟你們回去受那些折磨,原來不是嗎?既然如此,你們就更沒有必要帶她走了。」
西門紫龍直覺到楚凌雲必定是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但他卻偏偏沒有任何證據,連指證都不能。更重要的是兩人的確已成親好幾年,端木琉璃已是他的人豈不是天經地義?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楚凌霄的消息有誤,才害的他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顯然,不管怎樣他們都沒有絲毫理由帶走端木琉璃了,也就是說矛盾衝突已經無法形成,自然更沒有理由出兵。而這,未必一定是壞消息!
正因為如此,西門紫龍愕然之餘又存著些僥倖心理,希望楚凌霄會因為沒有出兵理由而罷手,儘管他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看到西門紫龍和洛展白只顧發愣,楚凌雲淡淡地開口:「既然天鷹神女非處子不可,那就沒有辦法了,兩位請回吧!」
西門紫龍回過神來,立刻強撐著一聲冷哼:「沒那麼容易!就算琅王妃已經沒有資格做天鷹神女,浣羽紗叛逃並盜走聖物也是罪無可赦,她必須跟我們回去接受懲罰,而且必須將聖物交出來!」
楚凌雲挑了挑唇:「請允許我說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話:要想帶她走,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西門紫龍冷笑連連:「狼王這是打算與西朗國作對了?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楚凌雲還未來得及開口,端木琉璃已上前一步說道:「洛教主,我和我娘都已非處子之身,即便回去也無法接任神女,因此你們的目的不過是想讓我娘接受懲罰。那麼請問,除了千刀萬剮,還有別的選擇嗎?」
洛展白點頭:「有,上刀山下油鍋,若能僥倖不死,從此便可徹底與天鷹教劃清界限。」
上刀山下油鍋?只聽這六個字便知道恐怕比千刀萬剮輕鬆不了多少,但既然還有僥倖不死的可能,便值得爭取!
端木琉璃點了點頭:「不知該如何做?」
洛展白想了想,卻搖了搖頭:「單憑語言形容,王妃恐怕不容易想象,你若決定選擇走這條路,我可先行回去準備,準備妥當了再告訴王妃。」
端木琉璃轉頭,與木靈芝低聲商議幾句,接著給出了答覆:「好,就是如此,如果我娘真的逃過一死,希望洛教主言而有信,不要再追究過去的一切。」
洛展白毫不猶豫地點頭:「那是自然,天鷹教歷來有規矩,我沒有資格破壞。」
此事商議既定,端木琉璃又轉頭看向西門紫龍:「西門太子可還有異議?」
西門紫龍看她一眼,暫時沒有做聲。她這些做法全都是根據天鷹教的規矩來的,他能有什麼異議?
等了片刻,端木琉璃便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就這麼定了,請洛教主回去做準備,隨時通知我們即可。」
事到如今,西門紫龍還能說什麼?雖有滿心不甘,卻也只能咬了咬牙,甩袖而去。
等二人離開,楚天奇忍不住開口:「琉璃,你怎麼知道上刀山下油鍋比千刀萬剮更容易承受?萬一……」
「我不知道。」端木琉璃搖了搖頭,「但父皇別忘了,按照洛展白所說,還有不死的可能,若是千刀萬剮,豈非必死無疑?」
楚天奇點頭,端木琉璃接著轉向了楚凌云:「凌雲,你派人悄悄查一查洛展白會做些什麼準備,如果能查到上刀山下油鍋是怎麼回事就更好了。」
楚凌雲點頭:「沒問題。」
商議既定,眾人起身告退,楚天奇突然含笑開口:「琉璃,不要總吃避子葯,對身體不好。雲兒不喜歡孩子,朕喜歡,啊?」
端木琉璃乖乖點頭:「是,兒臣知道,多謝父皇。」
出得門來,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演這齣戲是給西門紫龍和洛展白看的,卻把父皇也蒙了。」
楚凌雲沉吟著,目光閃爍:「眼前這一關是暫時過去了,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防備二皇兄狗急跳牆,同時盡量尋找火鳳丹。我一直覺得二皇兄將火鳳丹隨身攜帶的可能性比較大,琉璃,你真的感應不到它?」
端木琉璃搖頭:「感應不到。而且我倒覺得就是因為我能感應到火鳳丹,所以二皇兄不會讓它靠近我,必定遠遠地藏起來了。」
楚凌雲不自覺地點頭:「也有道理,那沒辦法,慢慢找吧。」
當下眾人回府,他立刻命人暗中查探洛展白的行蹤,看他究竟會作何準備。
夜色深沉。
西門紫龍行色匆匆,在洛展白的保護下一路來到了楚凌霄的地底密室。不等他開口,楚凌霄已含笑迎上:「怎麼樣?」
「怎麼樣?」西門紫龍冷笑,「端木琉璃早已並非處子之身,咱們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什麼?不可能!」楚凌霄瞬間變了臉色,同時失聲驚呼。
西門紫龍落座,依然冷笑:「不可能?事實就擺在眼前,哪裡不可能?」
楚凌霄一貫滿臉淡然,彷彿不食人間煙火,自相識以來,西門紫龍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態,心下居然十分痛快:讓你給我下毒,活該!
楚凌霄自是無心理會他在想些什麼,早已追過來落座,眉頭緊皺:「你怎麼知道端木琉璃已非處子?可曾親自驗證過?」
西門紫龍搖頭:「那倒沒有。不過今日在御書房,端木琉璃突然噁心嘔吐,可能有了身孕。既如此,她怎麼可能還是處子之身?」
楚凌霄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沉吟片刻后突然搖了搖頭:「不可能!你一定被琅王給騙了!他根本是故意演戲給你看,好讓你以為他們已是真正的夫妻,如此一來,你不就沒有理由帶走端木琉璃了嗎?」
西門紫龍愣了一下,心下已覺大有可能:對啊!不曾經過其他驗證,單憑楚凌雲一句話,怎麼就徹底相信端木琉璃已非處子了?這個當上的,也太憋屈了!
咬了咬牙,他不自覺地反問:「那怎麼辦?再去找狼王,就說我要親自驗證?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廢話,當然不會!楚凌霄看他一眼,暗中咬牙。楚凌雲既然敢這樣說,難道他與端木琉璃真的已經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難道他就不怕端木琉璃被水龍丹害死?還是他寧願消耗自己的內力?
又或者……難道他找到了一勞永逸的法子?那怎麼可能呢?火鳳丹明明在自己手上,而且只差一點點就可以……
見他只顧沉默,西門紫龍倒是有些不耐煩了:「怎麼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沒有理由帶走琅王妃,我們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你當然巴不得是這樣的結果。楚凌霄目光如刀,冷笑一聲開口:「帶不走琅王妃,不是還有浣羽紗?」
西門紫龍搖頭:「浣羽紗要試試上刀山下油鍋,如果僥倖不死,天鷹教既往不咎。」
楚凌霄雙拳一握,禁不住狠狠咬牙:「誰告訴她可以這樣?」
洛展白皺了皺眉:「我。這是天鷹教歷來的規矩,就算我不說,狼王也可以查到。」
那倒是。楚凌霄閉了閉眼,拚命壓制著心中的狂躁咬牙冷笑:「僥倖不死?可能嗎?」
「就算不可能又怎麼樣?」西門紫龍看他一眼,挑唇冷笑,「頂多就是弄死一個浣羽紗,更加一了百了,其他的什麼都不必做了。」
人都死了,豈不是更沒有借口挑起戰爭?
楚凌霄的雙拳握得更緊,原本一片深沉的眸中漸漸浮現出一抹血紅:三弟,是你對不對?是你故意在這緊要關頭與端木琉璃做了真正的夫妻,好斷了我們所有的後路,是不是?
可惜,休想!
一片沉默之中,楚凌霄突然開口:「回國!」
回國?不用打了?西門紫龍心中一喜,嘴角已經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可是不等他的笑容完全綻開,便聽他咬牙接了下去:「聯合南幽與北羅,立即對東越國出兵!」
西門紫龍的嘴角一陣抽搐:「以什麼理由出兵?天鷹神女……」
「沒有理由,一樣出兵!」楚凌霄冷冷地打斷他,眼中的赤紅更加明顯,「何況楚凌雲說端木琉璃是處子,她就是處子嗎?就說他強行扣留天鷹神女不肯歸還,西朗國自然要將其討回,責無旁貸!」
西門紫龍的希望瞬間落空,氣得渾身都忍不住一陣輕顫:「如果到時候狼王出來證明端木琉璃的確已非處子……」
「他要怎麼證明?」楚凌霄冷笑,「難道要當著天下人的面扒光端木琉璃的衣服?我們說她是處子,她就一定是,誰會管什麼真假?」
你這純粹是放屁!
著實氣得狠了,西門紫龍忍不住在暗中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又耐著性子說道:「可是狼王說不定會有辦法的,到時候百姓們都會知道我們師出無名……」
「那又怎麼樣?」見他百般推諉,楚凌霄極不耐煩,再度打斷了他,「三國聯合出兵,又打楚凌雲一個措手不及,必定所向披靡,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東越國已經是我們的了!只要讓三國的百姓從此之後也能享受繁華富庶的生活,誰還會理會是不是師出無名?到那時,端木琉璃究竟是不是處子還重要嗎?」
西門紫龍深吸一口氣,冷笑連連:「措手不及?狼王有那麼笨嗎?我們都已經找上門了,他怎麼可能絲毫防備都沒有?」
楚凌霄滿臉陰沉,沉吟片刻後點頭說道:「沒錯,西門太子提醒得好。洛教主,你繼續布置上刀山下油鍋之事,這次不必再掩人耳目,動靜越大越好,時間拖延得越久越好,但要注意,千萬不能讓楚凌雲看出你在故意拖延!」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西門紫龍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讓狼王以為我們已經沒有理由出兵,所以才全力準備此事?」
「沒錯。」楚凌霄點頭,「只要洛教主能夠成功拖延一段時間,等三國大軍壓境,猶如天降神兵,東越國手到擒來!」
西門紫龍卻明顯沒有那麼樂觀,甚至本能地搖了搖頭:「萬一狼王看出破綻呢?他的攝魂術獨步天下,洛教主的功力也不見得比他高,你又讓他越大張旗鼓越好,若是他用攝魂術從洛教主口中套到實情……」
楚凌霄看他一眼,眼裡寫著滿滿的「笨蛋」:「大張旗鼓,一定要洛教主親自出馬嗎?而實情,除了我們還有人知道嗎?」
言下之意,找些不明內情的小嘍羅去大造聲勢,洛展白只需在暗中遙控指揮即可。
西門紫龍反應過來,早已微微漲紅了臉,只得強行裝作若無其事:「總之無論如何,你決定聯合三國出兵了?」
「是!」楚凌霄毫不猶豫地點頭,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這一戰勢在必行,我一定要將東越國的萬里江山斬於馬下,哪怕全部讓三國平分,也絕不容許它落在楚凌雲手中!」
他與楚凌雲之間的仇恨,不死不休。儘管楚凌雲從來不曾跟他爭過什麼,更沒有想過跟他成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看著他被仇恨燒紅的眼睛,西門紫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這一劫,到底是躲不過去了!
雖然洞房花燭之夜被折騰得有些慘,但經過兩天的休養,端木琉璃早已身心舒暢,神清氣爽。一大早楚凌雲便忙於公事,她樂得獨自一人在府中到處溜達,順便活動活動。
溜達到後花園,瀟行空正在練功,一會兒拳打腳踢,一會兒長劍飛舞,令人眼花繚亂。雖然早已看到了她,他還是把一套劍法耍完才含笑開口:「想不想學?我教你。你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肯定比雲兒那小子學得快。」
端木琉璃含笑搖頭:「過獎啦,練武奇才早就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可是廢人一個。」
示意她在石凳上落座,瀟行空上下打量著她:「說起來,當年你究竟為何會功力全失的?十二歲就把冷月玲瓏訣練到了第七重,那可絕對是震驚世人的大事啊!據我所知,古往今來成就最高的,也不過能練成第七重而已。」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端木琉璃撓了撓頭,忍不住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就是突然就走火入魔了,然後功力便全都散了。」
走火入魔這種事,大概都沒有預兆吧?
瀟行空卻反而更加好奇:「那你走火入魔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比如是不是受到什麼打擾,還是一時不慎產生了雜念,或者是其他?」
端木琉璃努力從腦海中搜尋著當年的記憶,片刻后才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當年我向第七重衝刺時,一開始明明十分順利,但就在即將完全練成第七重時,所有的內力突然全部失去了控制,我就變成廢人了。」
瀟行空慢慢點了點頭:「那還真是夠奇怪,也太可惜了。」
端木琉璃自是覺得無所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一切隨緣就好。」
瀟行空挑了挑眉,驚奇之餘又有些敬佩:「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了不起。楚凌霄一心向佛多年,卻連你都不如……這也充分說明他向佛之心是假的,其實他比誰都熱衷皇位。」
端木琉璃又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們不是說水龍丹本身蘊含著渾厚的內力嗎?如今凌雲給我的封印已經在無意中解開,為什麼我還是跟從前一樣,並不曾變成什麼絕世高手?」
瀟行空聞言倒是愣了一下:「雲兒沒跟你說?我還以為他早就跟你解釋清楚了,正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感覺呢。」
端木琉璃搖頭:「他一直忙著調查三國的動靜,我想不是什麼大事,便沒有去打擾他。」
瀟行空瞭然地點頭,簡單解釋了幾句:「是這樣的,凌雲給你的封印若是正常解開,水龍丹內蘊含的內力就會散入你的四肢百骸,與你融為一體,為你所用。但實際卻是因為火焰蛇之膽起了作用,而這蛇膽也是能令人功力大增的稀世奇珍,卻又跟水龍丹的屬性完全相反,所以一開始它會壓制著水龍丹。這幾天你有沒有覺得體內總是熱乎乎的?」
端木琉璃立刻點頭:「有!覺得丹田內彷彿有一團火在不停地燃燒,把每一處都烘得很熱,不過並不難受。」
「那就是了。」瀟行空含笑點頭,「那正是因為火焰蛇之膽正在漸漸被你的身體吸收的緣故。等蛇膽內蘊含的能量全部融入你的身體,水龍丹失去可以壓制它的力量,便到了它展現威力的時候了!」
端木琉璃這才恍然,緊跟著卻有些擔心:「既然兩者的屬性根本相反,那會不會因為水火不容而出問題?」
瀟行空擺了擺手:「別擔心,不會。它們只是屬性相反,但並不相斥,如果你能將兩者融會貫通,完全收為己用,那你就成為真正的絕世高手了!」
恐怕沒那麼容易吧?端木琉璃不怎麼抱希望,接著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也不對呀!當初我剛剛從順元帝陵得到水龍丹的時候,體內並沒有壓制它的力量,為什麼我也沒有變成高手?」
「因為那個時候,水龍丹還沒有完全融入你的身體。」瀟行空又解釋了幾句,「它的威力還沒有來得及顯現出來,便被雲兒封住了。」
怪不得。端木琉璃點了點頭:「現在它已經完全融入我體內了是不是?」
「嗯。」瀟行空點了點頭,卻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只要火焰蛇膽的壓製作用消失,你就會變成內力高深的高手!說實話,我還不曾見識過水龍丹的主人究竟有多厲害,實在是太期待了!」
端木琉璃其實也很期待,但一想到另一個問題,她卻忍不住嘆了口氣:「再厲害又怎麼樣?找不到火鳳丹,我不是必死無疑?」
瀟行空一愣,接著撓了撓頭:「這個……琉璃,你要相信我們一定會拿到火鳳丹,老天有眼,它不會讓你這樣的人無辜枉死的!」
端木琉璃看著他,眼睛不停地眨著:「凌雲說我若可以擁有超越水龍丹的內力,便可以壓制並化解它的寒性,沒有火鳳丹也無妨。那麼有了火焰蛇之膽和水龍丹強強聯合,可以達到這個目的嗎?」
瀟行空聞言居然嘿嘿地笑了起來:「琉璃,你這個問題好可愛。你想用水龍丹的內力壓制水龍丹?你覺得行嗎?」
端木琉璃鬧了個大紅臉,接著忍不住哼哼了兩聲:不知者不怪嘛,有什麼好笑的?
笑得差不多了,瀟行空才整了整臉色:「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儘快幫雲兒拿到火鳳丹,不會讓你出事的!就算拿不到……也不會讓你出事。」
端木琉璃一時不曾考慮這句話中的深意,只是有氣無力地仰頭看天,還一邊自言自語:「當年我若能練成冷月玲瓏訣第七重就好了,或許還有些希望。」
「不是有些希望,是完全沒問題。」瀟行空興興奮奮地說著,「能夠練成第七重,再配合火焰蛇膽,基本就可以慢慢將水龍丹的寒性化解了!」
端木琉璃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滿臉無辜:「你那麼興奮做什麼?我不是沒練成嗎?」
瀟行空一愣:也是,那我興奮什麼?
剛剛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不自覺地沉默下去,各自望著遠方的天空想著自己的心事。許久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跟著是楚凌雲的聲音響起:「原來你們在這裡,讓我一頓好找。」
端木琉璃回過神:「什麼事?」
楚凌雲上前落座:「派去打探三國消息的人剛剛傳書回來,說暫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至少表面看起來十分平靜。」
端木琉璃眉頭一皺:「那有沒有查到三國與二皇兄合作是自願還是被迫?」
楚凌雲搖頭:「沒有。只不過如今西朗國上下都在傳言,說我扣著天鷹神女不還,為維護國威,就算明知不是東越國的對手,他們也不會退縮,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討回神女。」
端木琉璃冷笑:「看來二皇兄他們造的輿論力量很足啊!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已沒有資格做神女,而且娘親也已經答應接受上刀山下油鍋的懲罰?」
「已經派人把消息傳入西朗國。」楚凌雲點頭,「不過未必會起太大的作用,畢竟世人很容易先入為主,我們此時澄清,反倒更像狡辯。」
端木琉璃默默地點了點頭:「洛展白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可曾打探到什麼?」
楚凌雲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任何動靜,據說需要的工具沒有現成的,必須一點一點地做,所以會耽誤一些時間。」
端木琉璃頓時有些警覺:「會不會是借口?要提防二皇兄耍花樣。」
「我知道。」楚凌雲答應一聲,「二皇兄不會罷手,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一直等著他呢!」
又是幾天過去,洛展白那邊仍然沒有消息傳來,派人去問,也只是說仍然在準備階段。知道其中必有內情,楚凌雲卻並不忙著揭穿,只是暗中加強監視,以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
負責監視三國動向的密探也定時傳送消息回來,說如今還十分平靜,並沒有任何軍隊調動的跡象。只是在西朗國內,要求東越國歸還天鷹神女的呼聲越來越高,足見天鷹教這護國神教在百姓心中佔據著多麼重要的地位。
儘管如此,眾人心中卻都很清楚,這恐怕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這日一早吃過飯後,楚凌雲與端木琉璃便在房中閑聊。天南海北地聊了片刻,楚凌雲突然問道:「對了,琉璃,那招絕殺我都已經教給你了,你最近領悟了多少?」
端木琉璃想了想,忍不住撓頭:「招式我都記住了,但若真的施展開來,恐怕發揮不出一半的威力。」
楚凌雲笑笑:「那不奇怪,這一招的威力要想發揮到極致,是必須用內力作為佐助的。來,我們來試試,看你到底學得怎樣了。」
端木琉璃點頭,起身取出青月劍:「我用絕殺攻擊你?我沒有內力,正常情況下應該傷不到你。」
楚凌雲點了點頭:「嗯,所以你只管出手,我會躲開的。」
端木琉璃擺好架勢,說了聲小心便刷的一劍刺了過去。楚凌雲一邊躲閃一邊指點著她劍法中的破綻,糾正不對的地方。端木琉璃留心聽著,領悟得越來越多,很快便把劍法中的破綻一一彌補了過來。而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招的威力漸漸顯露了出來,與之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果然不愧是你的殺手鐧之一。」端木琉璃一邊繼續攻擊,一邊不由自主地讚歎,「只是招式便已如此繁複精妙,倘若再配以內力,豈非更威力無窮?」
楚凌雲微笑不語,繼續詳加指點,終於將所有問題全都糾正了過來,這才一抬手:「停!」
端木琉璃動作一頓:「怎麼了?」
「你再仔細琢磨琢磨。」楚凌雲含笑說道,「你這一招中所有的問題我都已幫你排除掉,你再稍稍融會貫通一下,看看能否使出最完美的一招絕殺。」
明白他的意思,端木琉璃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一邊在房中慢慢地來回走動一邊在腦中仔細回憶著這一招中的每一個細節,手中的青月劍不時划來划去,漸漸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而正是因為太過專註,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體內有一股氣流已經開始隨著她的意念流轉,因此手中的劍雖然只是輕輕划動,卻已帶著隱隱的破空之聲。
楚凌雲立刻就注意到了這一變故,目光不由一凝,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可是不等他開口,端木琉璃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對著他微微一笑:「我們再來試試看。」
楚凌雲的目光閃爍了幾下,接著微笑點頭:「好,用盡全力攻過來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將絕殺的威力發揮出幾成!」
端木琉璃站定腳步,絕殺中的每一個細節電光石火一般從她的腦中劃過,下一刻她已人劍合一,刷地對著楚凌雲攻了過去!
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隨著青月劍的刺出,一股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這一劍分明已經帶著渾厚的內力,一股逼人的清冷之氣更是瞬間撲面而來!
尤其令楚凌雲臉色微變的是,劍鋒上居然剎那間浮現出一股冰藍色的光芒,美的耀人眼目,極不真實!
而在同一瞬間,端木琉璃驟然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