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殘酷現實3
大廳一角的卡座里,宮垣被包圍在幾個男人之間。他跟他們喝酒,划拳,碰杯,搖色子。
他表現出的縱情肆意,是她從沒見過的一面。他的一舉一動所透出的嫵媚風情,更是超越以往她對他的所有認知……
明毓就坐在一旁,品著雞尾酒,看著他玩。
在眼花繚亂的燈光中,舒雅南還是清楚的看到,一個男人將手伸進宮垣的襯衣里,還有一個男人湊到他頸間……那狎昵的姿態,完全不像是正常男人之間的舉止。
難道宮垣是gay?
不……一定不是。以前與他的接觸,看不出絲毫gay的傾向。而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在忘乎所以的迷醉中……
莫非他又發病了?!
念頭閃過,舒雅南快速下到一樓,往剛剛看到的地方跑去。
卡座里。一個穿著黑色背心戴著骷髏項鏈,發達的肱二頭肌上還紋著豹子的男人,將宮垣摟抱起身,「寶貝,我們去個可以更加瘋狂的地方。」
宮垣身體軟的跟沒骨頭似得,膩歪在男人懷裡。一雙柳葉眼,眉眼微挑,眼底波光灧瀲。高鼻秀挺,唇若桃花,唇邊噙著笑意。明明是個男人的他,此時迷醉的模樣,比女人更美,更媚,更令人心神蕩漾。
紋身男忍不住又在他白皙緊緻的肌膚上摸了一把,嘖嘖道:「第一次遇到這種銷魂的尤物。極品啊!」
幾人起身時,宮垣對明毓擺擺手,「丫頭,你自己玩吧,不陪你咯。」
明毓微微一笑,淺啜一口特調雞尾酒。
「宮垣!你在幹什麼!」他們走出卡座時,舒雅南出現了。
她堵在他們跟前,一把拽過宮垣,在喧囂的音浪中高聲喝道:「你在發什麼瘋!」
「找死啊你?」紋身男劍眉倒豎,動作粗暴的推開舒雅南,再度攬上宮垣的腰肢。
舒雅南接連後退幾步,直到撞到身後的人,才穩住跌倒的勢頭。她顧不上跟撞到的人道歉,再次跑上前,拉住宮垣的手臂,「你不要發瘋了!跟我走!」
「這是哪來的瘋女人呀!」宮垣想拂開她的手,可他的力氣竟然還沒有她大,幾番揮不開,不悅的蹙眉,清醇的聲線捏的尖尖的喊道,「哎呀,你煩不煩呀!」
「你這女人,真他媽找死!」紋身男暴怒,伸手揪過舒雅南,毫不客氣的朝她一拳揍去。舒雅南的右臉受到重擊,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一側撲倒,撞到了茶几一角,額頭更加清晰的痛楚傳來……幾個玻璃酒杯被她的身體拂落在地,伴著稀里嘩啦的碎裂聲,她痛得昏頭轉向,好半晌回不了神。
宮垣臉色一僵,身體一個踉蹌,差點站立不穩。身旁的紋身男摟緊了他,捏著他的臉調笑,「怎麼了寶貝,難道你還憐香惜玉?」
……雅雅受傷了!我要出來!該死的rose,你害雅雅受傷,我不會放過你!
……該出來的是我!rose!你tm敢跟男人亂來,我殺了你!
……把你身旁那個男人給廢了!
大腦里一波又一波聲音襲來傳來,宮垣臉色越來越扭曲。
「……雅雅!」一個高大的身影竄入,舒雅南的身體被扶了起來。她抬眼一看,是凌峰。凌峰沉著臉,在茶几上抽出一沓紙巾,胡亂的按在了她流血的額頭處,又將她放在沙發上。
他轉過身,殺氣騰騰的看著紋身男,拿起一個酒瓶子就朝他劈去,「你tm敢動我女人!」
「md!又來一個找茬的!」男人當即放開宮垣,跟凌峰幹了起來。
早年演武戲出身的凌峰,在這方面很有些底子,高難度打戲基本都是他自己上。尤其曾經為了飾演黃飛鴻一角,苦練了一年的拳腳功夫。凌峰渾身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高大的身材和專業的身手,沒幾下子就把紋身男揍得招架不住。但是,與紋身男一夥的幾個男人很快蜂擁而上,對他形成了圍攻之勢。他以一敵多,漸漸有些吃力。
舒雅南緩住了最初的那股暈勁兒后,晃了晃腦袋,正要起身。明毓站在她身前,拉扯她的頭髮,迫使她腦袋後仰看著她,她眼神銳利道,「你還真是不自量力,非要趟這渾水啊。」
舒雅南怒目瞪她,「你不是她的主治醫師嗎?你為什麼讓他來這種地方,眼睜睜看著他跟男人亂來!」
「你什麼都不懂,還裝模作樣的譴責我?」明毓譏諷的笑著。
舒雅南咬牙,伸手扯上她的短髮,在她的尖叫中,用上一股蠻勁,將她扭到在沙發上,喊道:「就算我什麼都不懂,我也知道,宮垣一定不想自己這樣!」
她甩掉明毓,起身,在一片混亂中你搜尋宮垣的身影。
宮垣倏地站直身,仰起臉,伸手拂過自己的頭髮,就好像那一頭短髮是飄逸的長發般。他咯咯嬌笑著:「既然你們鬧個不休,誰也不要出來好了。趁你們分出個勝負之前,我得好好享受屬於自己的時間。」
他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維持多久,身體猛地被拽住。
舒雅南拖住他的胳膊,「跟我走!」
「你這個女瘋子……你怎麼沒完沒了啊……」宮垣不斷掙扎,卻怎麼都甩不開她。
他跺著腳尖叫:「哎呀真是要瘋了!我的魅力居然男女通殺!……你不要再纏著我了!我只對男人感興趣!女人不約!不約!聽到了嗎?!」
「我才要瘋了!」舒雅南咆哮,「你給我老實點!有病也不是你糟蹋自己的理由!」
那邊凌峰還在以一對多,突然,有人喊了聲:「……凌峰!」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那是凌峰!」「凌峰在打架!」「影帝凌峰啊!」……不斷有人圍過來,舉起手機,瘋狂拍照。連綿的閃光燈,堪比超級狗仔大比拼。混亂中,他們這個卡座形成了一片光海的包圍圈。
舒雅南拿手擋住臉,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凌峰身上,狠命一拽,拖著宮垣衝出了包圍圈。
「別讓那個女人把他帶走了!快!把我的小心肝追回來!」身後傳來那個男人的吼叫。
舒雅南跑的更快了,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撞了多少人,腦袋再一次隱隱作痛。可她不能停下來,更無法顧及其他,只知道快跑,快跑。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瘋女人,我都說了我不約!你不要再纏著我!膚白貌美難道是我的錯嗎?」宮垣一邊掙扎一邊尖叫。
舒雅南路過一張桌子前,順手拿起一個酒瓶子,轉頭就朝宮垣腦袋砸去,一聲怒喝:「你給我閉嘴!」
稀里嘩啦的碎裂聲,宮垣身體晃了下。
……幹得好!
……幹得好!
腦海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舒雅南拉著宮垣繼續往外跑,這時候他整個人似暈暈乎乎,也沒力氣掙扎了。舒雅南的效率高了許多,很快將他拖出了酒吧。
衝出酒吧外,拉著他來到路邊,久久沒有一輛空車過來。眼看著那幾個嘍啰也追出了酒吧,舒雅南急的直跳腳。她拉著宮垣,往另一邊跑去。
宮垣看到了正四下尋找著他們的人,他不斷轉身,跳起來朝他們招手,「嗨,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呀~~寶貝們看過來~~~」
舒雅南氣得狠狠踢了他一腳,宮垣一個踉蹌,如果不是被她拉著手,差點滾倒在地。
「瘋女人,就算你對我強取豪奪,我也不會愛上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被拖拽的宮垣喋喋不休道,「人家喜歡的是肌肉猛男,不是你這種瘦不拉幾的黃毛丫頭!」
就算舒雅南再怎麼賣力,拖著一個障礙物,而且是叛逆的障礙物,最終還是被那幾個男人給堵住了。
前面三個,後面三個,對她形成了封鎖之勢。
舒雅南心下惶然,宮垣掙脫她的手,歡快的跑到男人身邊。
舒雅南指著他,臉色發青,「你!給我滾過來!」
宮垣翻了個白眼,又扭了下腰,一副你奈我何的風騷表情。他搭著身旁男人的肩膀,嗲聲嗲氣道:「你們好慢哦~~」
舒雅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咬碎牙根,生生忍下了對宮垣的怨念。
他有病、她不跟他計較!
舒雅南環顧四周,已經是夜深人靜,周遭沒什麼行人。馬路上是一輛又一輛飛馳而過的車子,他們不會停下來多看一眼。而酒吧門口是一群醉的東倒西歪的人。即使有那麼幾個清醒的,看著這架勢,也不會上前,更不會過問。
但她不能在這時候露怯。舒雅南昂首挺胸,對那幾個男人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過來!」
一個男人嗤笑:「警察來的正好啊,管管你這沒事找事的臭娘們。」四下響起鬨笑。顯然他們完全不把舒雅南的威脅放在眼裡。
又一人說:「這妞兒很正點啊,長得像明星。我對女人也感興趣,要不把這妞兒給我玩玩吧!」
「一起啊。」另一人不懷好意的笑。
他們很快分工得當。四個人帶著宮垣回去找老大,兩個人鉗制住舒雅南,將她往另一邊的巷子里拖去。
「放開我——放開我——!!」被抓住的舒雅南,高聲尖叫。
一聲脆響,她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臭biao子!你乖乖聽話,我們還能溫柔點,好好疼你!再這麼不知好歹,我們讓你好看!」
舒雅南被打的暈頭轉向,她的身體被他們拖著後退。她拚命掙扎著,心裡湧起了無盡惶恐。他們一邊拖著她,一邊對她進行拳打腳踢,試圖制服她。
舒雅南唇角湧出血來,即使在暴力欺凌下,她毫不妥協,奮力抵抗。她看向宮垣,用盡所有力氣嘶聲叫喊:「宮垣——救我——宮垣——」
宮垣表情一僵,剛要抬腿的步伐頓住了。大腦強烈的暈眩襲來,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在他眼前,她被兩個男人粗暴的拖拽著,不斷遠離。她滿臉的淚水,混著猙獰的血水,朝他不斷聲喊叫,」宮垣——救我——宮垣——」
她的聲音已經沙啞殘破,她還是在一聲一聲的拚命叫著:「宮垣——宮垣——救我——宮垣——」
心跳聲,一聲高過一聲,似要衝破胸膛!他捂住胸口,臉色扭曲。
「怎麼了小心肝?」身旁的男人問道。
宮垣倏地渾身脫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他的身體劇烈抽搐著,雙手緊緊抱著腦袋,「啊————」
「嘿,你怎麼了寶貝?」一個男人伸手撫上他的肩。
眼底一道暗光滑過,猶如跳躍起了幽冥之火。他抬起手,抓住那個男人的手,稍稍使勁,清晰的骨骼挫裂聲響起。男人發出慘叫,他隨手一扯,男人撲倒在他身前。
宮垣站起身,冷冷俯視地面上的人,一腳踩在他的胸腹上,「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隨著他腳下力道加大,男人嘴角鮮血直往外涌。
另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們齊齊撲向宮垣。宮垣抬腿掃過,兩個男人相繼倒下,他拽著其中一個撲向另一邊襲來的人,兩人在他巨大的推力下,頭顱相撞,頓時頭破血流。
不到一分鐘時間,四個男人都倒下了。他抬起頭,看向舒雅南那邊,瞳孔驟縮,眼底迸射出可怕的殺氣。
舒雅南歇斯底里的與兩個男人撕扯對抗。由於她的頑強抵抗,兩個男人下手更加不耐和狠辣,她的兩邊臉頰都被抽腫,滿頭長發凌亂不堪,隨著大力的撕扯,一縷又一縷頭髮被扯落在地。
外界的迫力突然消失,舒雅南身體一軟,跌倒在地。她仰起臉,看到了宮垣的身影。他就像老鷹拎小雞般將那兩個人拽開。
他將一個甩到一邊,一腳踹向另一個人的膝蓋,對方雙膝跪地,他修長的五指扣著他的腦袋,往地面砸去。血肉的鈍裂聲,地面上血漿猶如水管爆裂般,汩汩流淌。另一個人被甩開的人惶恐的看著他,步步後退。他扔開手中奄奄一息的人,步步逼近他。深夜的風卷過,帶著可怕的血腥味道。
他掐上他的脖子,漸漸收緊。
舒雅南看到他那可怕的模樣,毫不懷疑,下一刻他就會擰斷那個人的脖子。
「不要!」她踉蹌著起身,撲上前,抱住了他的腿,「……別殺人!」
宮垣壓抑著眼底的暴戾,作勢要擰斷他脖子的手,抑制住了那股力道,他的拇指在他脖頸劃過,一道深深的血口,血肉清晰可見。男人痛哭流涕的慘叫,他像甩垃圾一般,將他甩出數米外。
宮垣蹲下身,扶住渾身是傷的舒雅南。前一刻猶如殺人機器的他,此時,雙手顫抖著將她凌亂的長發緩緩撥開。昏黃的路燈下,她嬌俏的鵝蛋臉,被混著血水的淚水和一塊塊青紫紅腫所佔據,面目全非的有些凄厲。
舒雅南看著他,輕輕問了聲,「你……清醒了嗎?」
宮垣抽動著喉嚨,眼底水光浮動。他仰起臉,逼回了就要滾落的淚水。再次看向她時,哽著喉嚨應聲,「是,我清醒了……」
他的手掌緩緩撫上她狼狽不堪的臉龐,聲音沙啞:「因為你一直在叫我……」
舒雅南怔怔的看了他幾秒,突然放聲大哭。她一邊哭一邊捶打著他的胸膛:「你這個混蛋,你發什麼瘋!……你差點害死我了!混蛋!」她惶恐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拚命向他求救。知道他在發病,知道他根本不認識她了,她還是幾近絕望的期盼他的救贖……
「對不起……」宮垣輕聲道。
舒雅南依然在哭著:「……你為什麼要讓一群男人糟蹋你!有什麼病不能好好治,需要這麼作踐自己嗎!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他將她抱在胸前,輕輕撫著她的髮絲,「那你為什麼要管我這個神經病呢?」
「我知道你清醒后一定會後悔的!你會後悔死!」舒雅南哭著道。
他將她往懷裡摟緊,下顎抵著她的頭頂,不讓她看自己的臉龐。他閉上眼,一行淚水滾落,輕輕的說:「是啊,我會後悔……會後悔到想死……」
舒雅南沉浸在後怕的情緒中,依然在他懷裡嗚咽著。
兩人依偎在一起,渾然忘卻了周遭的一切。
宮垣平復情緒后,將舒雅南攔腰抱起,站直身,「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行。」舒雅南回過神,拒絕道,「我現在不能去醫院……我這樣子,會惹來不必要的負面xin聞。你把我送回家。我家裡有葯,這都只是外傷,擦擦藥就好了。」
「好。」宮垣點頭,「我送你回去。」
他打了個電話后,抱著舒雅南順著街道往前走去。目光掃過在地面上鬼哭狼嚎的人,他在心裡說:謝謝你,輕音。
兩人都想擁有這具身體的主導權,在鬥爭最激烈的那一刻,傳來的那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宮垣……
於是,他醒了。
但,被壓制的輕音的協同意識,讓他迅速解決了那些麻煩。
一輛法拉利在街邊驟然停下,陳秘書忙不迭下車,「少爺,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這是舒小姐?舒小姐怎麼了?」
宮垣打開副駕駛的門,將舒雅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副駕駛座上。他接過陳秘書遞來的鑰匙,「葯備好了嗎?」
「都在車上。」陳秘書馬上應道。
「好。你回去吧。」宮垣點頭,上了駕駛座。
上車后,他迅速喂舒雅南吃了幾粒消炎藥。又抽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去她乾涸凝結的血淚。接著翻出醫藥箱,鑷子夾著棉花球,蘸上藥水,輕輕的為他塗抹著傷口。
舒雅南扯唇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會這些。」
他沉默片刻后,說,「我會的很多。」
處理好她的傷后,他用五指當梳子,為她梳理那些長發。舒雅南有些尷尬,側過頭,說,「我自己來就好。」
她整理著長發,他看了她幾秒,轉過頭,發動車子。
寂靜的深夜。城市燈火依舊。流光如梭,光影交織。法拉利在馬路上飛馳,車廂內一片寂靜。
舒雅南仰靠在位置上,闔上眼,放鬆疲憊的身心。
片刻后,當她睜開眼,發現車子停在了這座城市著名的景區外。從這兒再往上步行一段盤山路,就到了看夜景的絕佳之處——月下觀景台。
「下去走走吧。」宮垣率先下車。舒雅南隨之下車。
即將踏上青石板階梯時,他攬過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她一聲輕呼,他說,「你受了傷,不宜運動。」
他一路抱著她上了觀景台。此時已近深夜,景區里的燈光稀疏黯然。但由於這是24小時開放的未設置售票點的景區,此時仍有幾對小情侶膩歪在一起。站在觀景台的欄杆前,看著這個城市的水天一色。他們時而嬉笑打鬧,時而絮絮低語。
宮垣抱著舒雅南走上這個開闊的平台後,將她放下。
他們一併走到觀景台前端。夜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舒雅南雙手扶著石欄,感嘆道:「我是第一次半夜來這個地方。」
宮垣雙手插袋,看著遠方,「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舒雅南沉默了片刻,偏過腦袋看他,說,「我可以知道你具體是什麼病症嗎?」
「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宮垣自嘲的勾起唇角,「按照通俗說法,就是精神分裂。」
舒雅南驀地瞪大眼。這不就是多重人格嗎?她雖然沒有見過實例,但是相關影片看過一些,如《致命id》《搏擊俱樂部》等……都是一些帶有驚悚性質的片子。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在現實中遇到患有這種癥狀的人。
宮垣說:「我這個身體就像一間旅館,在它裡面住了一個又一個房客。我無法管束他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冒出來,佔據我的身體和時間。」
舒雅南的手在石欄上緩緩摩挲著,好半晌,她開口問道:「所以……其實,西凡,輕音……都是你,對吧?你們根本不是什麼三胞胎……」
「不。」宮垣否認,「他們不是我。他們只是與我共用這個身體。」
「明明就是一個人嘛……」舒雅南嘟囔著。
「他們不是我。」宮垣再次強調。他語氣低沉,帶著難言的壓抑,「他們是我的敵人,是我這個身體的覬覦者。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變強大,都會想將我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