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在奈落藏起來之後,犬夜叉和桔梗就在四處搜尋隱匿了的奈落的下落,而蠃蚌卻十分抱歉的選擇了與他們分別——與其再讓媛姬陷入險境之中,他寧願帶著她遠離這一切是是非非,即使……即使他完全轉換成禍津神,也無所謂。

桔梗和犬夜叉並沒有說些什麼,對此蠃蚌非常感激,但偶爾,他也會忍不住的想去看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城池,尤其是當他在外流浪了許久之後——

終於有一天,他帶著作為武器的櫛姬,孤身一個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只是在沒有了城主之後,托那個對奈落忠心耿耿的名叫忠久的武士的福,這座凝結著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心血的城市暫時還沒有亂套,看起來,就和當初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還在一般井井有序。

只是他很害怕媛姬接近任何她生前接觸過的地方,所以……瞞著媛姬只帶著櫛姬離開的後果,就是當他已經儘快的趕回去時,媛姬又哭了。

沒有了記憶的神器有多麼的依賴自己侍奉的神祇呢?

他是她張開眼睛所看見的第一個人,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從他那裡得到的第一個名字——就如同再生父母那般依戀著他。

然而一般的神器卻能夠明白,即使依戀,也要盡量剋制自己,不能讓神祇為難,可是,蠃蚌寧願自己為難,也絕不委屈媛姬。

他就彷如溺愛著自己女兒的父親一般,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堆在她的面前,只求讓她永遠微笑。

「對不起。」蠃蚌有很多很多事情無法告訴媛姬,他只能把像個小孩子一樣縮在角落默默哭泣不肯搭理他的媛姬抱在懷中,像是以前看她哄螭入睡那般,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的溫柔了聲音,「……我以後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了。」

沒有了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城市,縱然有著無數熟悉的記憶,終歸也已經是一個陌生冰涼的地方了,真正重要的存在,就在身邊。

媛姬趴在他的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真的?」

蠃蚌就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長發,努力用最確定的口吻回答道:「真的。」

「我不信!」可是他總是什麼都不對她說,也不帶著她的行為顯然很難取得媛姬的信任,因此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用一種非常懷疑的眼神望著他,「主人你總是騙人……你根本就不重視我!你總是去哪裡都帶著櫛姬,卻不帶我!」

說到這裡,她就越發的傷心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頓時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可是她哭的時候卻又不敢放肆的哭,害怕自己的情緒一不小心就會刺傷蠃蚌,捂著嘴巴拚命忍耐的模樣看起來就更可憐了。

「對不起,」從沒有哄過女人的蠃蚌顯得很是不知所措,他只好握住了媛姬的雙手,盡量無比誠懇的望著她,笨拙的問道:「……怎麼樣,媛姬才能再信我一次?」

媛姬便抬眼望向了他,好像在評估他說這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蠃蚌白皙俊秀的面容上滿是不知所措,他因為她的眼淚焦慮的皺著眉頭,絲毫不見戰鬥時冷若冰霜,手握薙刀猶如戰神降世般的凜然風姿,卻讓媛姬忍不住的覺得……真的好可愛。

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看著他,臉上卻突然浮現出一種隱忍的痛苦的神色。媛姬低下了頭去,雙手忍不住拽緊了他的衣服,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像是終於無法忍耐了的說道:「我聽說……親吻一個人是喜歡一個人的證明,」她仰起頭彷彿豁出去了般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上還凝結著濕漉漉的淚珠,「除非主人你親我一下!」

蠃蚌的手頓時一抖,差點沒把她摔到地上去。

禍津神驚的腦袋都空白了好半晌,才艱難的拒絕了這個要求:「……除了這個。」

媛姬便不說話了,她安靜的望著他,眼中慢慢的又盈滿了淚水,可是她什麼都不說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的反應,反而比任何話殺傷力都大。

蠃蚌頓時抓住了她的手,敗下陣來,「……一下。」他狼狽不堪的看著她說道,「……就一下。」

媛姬立刻忍耐不住的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儘管她想要讓自己不要那麼高興,卻還是無法遏制的抿著嘴巴,眉眼之間都滿是笑意的轉過了身來,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的望著蠃蚌在她面前站直了身體。

禍津神頓了頓,才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她的額頭無比慎重的印下一吻,就像是不敢玷污一般,輕輕一觸就很快的離開了。

但他放開手后,媛姬雖然明顯的高興了起來,卻還是得寸進尺起來,纏著他不滿的耍賴撒嬌,「啊,為什麼是額頭啦!感覺好勉強!主人你根本就不想親我嘛!!」

「親額頭為什麼要遮眼睛啦!!我不要啦,這不算!」

但狼狽不堪的漲紅了臉的禍津神不管再怎麼被纏著,卻也不肯讓步了,「好了!夠了!」

櫛姬看得出來,失去了記憶的媛姬有多麼的依賴和戀慕著蠃蚌,而這種感情,是蠃蚌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的。

兩顆彼此相互戀慕的心,世間的任何一切,都無法阻止它們靠近。

只是他們都明白,神祇和神器之間的戀情,註定是一個悲劇,誰也沒有說破,但是他們都懂——更何況,媛姬只考慮神祇和神器的關係,蠃蚌卻還要想得更多。

終於有一次,當蠃蚌不在附近的時候,櫛姬走到了媛姬的身邊。

「你……喜歡主人嗎?」沉靜的女子十分直接的問道。

而媛姬看著她,同樣直率而肯定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喜歡!」

她笑得那麼明艷,幾乎讓人覺得她不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正確的事情。

「……為什麼呢?」櫛姬沉默了一會兒,卻還是問出了這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傻的問題。

果然,媛姬的回答又天真,卻又理所當然,「為什麼……因為我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主人呀,而且主人長得又好看又很溫柔,還那麼強大!」

她說的理由聽起來那麼簡單,甚至簡單的有些膚淺,可是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又能有多麼複雜?一個微笑,一個姿勢,有時候甚至只是一個眼神就夠了。

喜歡上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非常簡單,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的事情,更何況神器對於神祇的依賴和仰慕,本來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媛姬和蠃蚌的情況,卻比較特殊。

然而櫛姬看著媛姬一臉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有的神色跟她說,「我感覺主人也是喜歡我的。」,卻什麼都不能說。

「你要小心一些。」最終,她也只好這麼告訴她,「……神器如果動了妄念,是會刺傷主人的。」

而你……

櫛姬明白蠃蚌有多麼的寵愛和縱容她,說不定即使自己被刺傷了,也不願意告訴媛姬,讓她委屈自己收斂情緒。

雖然媛姬自己也有注意這一點,可是……

媛姬卻有些驚訝的望了她一眼,然後突然沉默了下去。

櫛姬有些莫名的站在一邊站了一會兒,才聽見媛姬有些低落的開口道,「神祇和神器……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吧?櫛姬?」

櫛姬沒有回答,媛姬便自己說了下去,「……從沒有,聽過神祇和神器相愛的事情呢……而且……如果真的在一起了,神器……反正,我是絕對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那樣所誕生的妄念,絕對是會令自己侍奉的神祇染上安無,甚至墮落成妖怪的吧……」

「這種事情,我當然都明白啊。」媛姬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可是……感情這種事情,要是能夠自己控制就好了……我就是喜歡主人,好喜歡他,每天每天,都要比之前更喜歡他……就算我拚命的壓制這份感情,卻還是忍不住的感覺悲傷和痛苦。」

說著,她有些悲傷的望向了櫛姬,「我……會刺傷主人嗎?因為我這麼喜歡他,反而會傷害到他……?」

望著那張無比美麗的面容,櫛姬張了張嘴,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說出話來,最終,她伸手將這個她視為妹妹的女孩抱入了懷中,「……這不是你的錯。」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不是錯誤的事情……可是……

「可是……我們是【器】啊。」

媛姬的聲音便從櫛姬的胸前悶悶的傳了出來,「……真討厭……當【器】,真討厭……連喜歡一個人,都不行……」

然而正因為戀慕這種情緒,就連神祇都無法控制,所以,就算媛姬努力剋制,但蠃蚌卻仍然不可避免被刺傷了。

一些人類可以輕而易舉可以肆意做到的事情,死去的人卻再也無法碰觸了,生者的世界,已經不再屬於她們。

然而她們作為神器,卻也無法就此輪迴轉世,她們存在於此世與彼世的夾縫之中,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隱忍克制。

行走在世間,卻沒有人能夠見到你,聽到你,彷彿你並不存在的感覺。

不可妄念,不可妄動,絕不可逾越的時時刻刻的提心弔膽,兢兢戰戰的感覺。

櫛姬還可以忍受,但是媛姬卻不行。

她的心中藏著一團火焰,即使是她自己都無法控制。

即使最終會燃成灰燼,也必要轟轟烈烈的肆意燃燒一次。

尤其是……她還喜歡上了自己侍奉的神祇。

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對於普通人來說,明明是最幸福不過的一件事情,可是,對於神器和神祇來說,靠的近是煎熬,靠的遠是痛苦。

兩情相悅是痛苦,一廂情願依然痛苦。

接觸是痛苦,不接觸也是痛苦。

甚至看著他,聽到他的聲音,都感到無比的痛苦。

即使媛姬努力的壓制,可是她越是壓制,越是痛苦,就越是無法控制自己。

「這樣下去……」

櫛姬望著在光著身體,在神社中不停的舀水沖洗著身體上的安無的蠃蚌,咬住了嘴唇。

媛姬沉默的站在她的身邊,過了好半晌,才壓抑著胸口那焦灼不已的情緒,低低的說道:「……要,進行拔楔嗎……」

櫛姬還從沒遇到過,甚至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明明神器已經被污染,神祇也明白為什麼會被刺傷,可是,卻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櫛姬頓了頓,才委婉的詢問道:「你身上……已經……長出來了嗎?」

聽到她的問話,媛姬臉色蒼白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為噁心的東西,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櫛姬卻明白了,她的心頓時一沉。

媛姬就轉移了話題:「……拔楔是沒有用的,你知道的。」

櫛姬望著她,只聽見媛姬低低的說道,「……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誠心的懺悔自己的錯誤。」

「我根本就不認為我喜歡上主人是錯誤的事情……我也不認為,我對主人心生妄念,是錯誤的事情——對於喜歡的人有妄念究竟有什麼錯!?」媛姬捂住自己手臂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氣,「為什麼因為這種事情就要降下懲罰!?喜歡上一個人到底有什麼錯!?只是因為我是神器嗎?!因為神器,所以喜歡上誰就是罪惡的事情嗎!?」

聽見她充滿憤懣和委屈的話語,櫛姬連忙打斷了她,「媛姬!!」

可是不用她說,媛姬也知道……她剛才,一定又刺傷主人了,而且,心中的黑暗又一步的增多了。

「……只有一個辦法了。」媛姬咬了咬牙,輕輕的說道,「……讓主人……解放我吧。」

然而兩個選擇——放逐刺傷神祇的神器,和進行拔楔,櫛姬明白蠃蚌哪一個都不會選。

「放逐你……然後,就這麼讓你墮落成妖怪嗎?」櫛姬垂下了眼眸。

拔楔需要神器發自內心的承認錯誤併發誓反省,就像媛姬無法認為喜歡上一個人是錯誤一樣,蠃蚌……也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媛姬承認喜歡上他,是錯誤的事情。即使因為媛姬的妄念而被刺傷,但一想到那是因為她心中忍耐著對他的喜歡,即使感到痛苦,蠃蚌也十分開心。

而至於放逐媛姬……

櫛姬悲傷的說道:「你明知道,主人寧願忍耐安無,也不會願意解放你的啊。」

聽起來,他們似乎已經沒有選擇了。

而那個女孩,就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頭戴白色的天冠,身穿白色的和服,黑色的短髮,白皙的肌膚,五官秀麗,然而眼神里卻充滿了惡意。

蠃蚌幾乎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就將櫛姬召喚到了自己的手中,將媛姬護在了身後,「……螭。」

他警戒的叫出了這個少女的名字。

「我聽說了哦,蠃蚌,」螭抬起白色的袖子,擋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望向了蠃蚌身後,有些茫然的媛姬,「據說有一位禍津神,和自己的神器相戀了。真噁心呢,蠃蚌。」

「你應該沒有忘記,你曾經稱呼她為什麼吧?」她帶著微微的笑意,語氣輕柔,蠃蚌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十分蒼白,讓媛姬有些不安的拽住了他的袖子,「主人……你還好嗎?」

看著這一幕,螭似乎覺得十分憤怒,又十分可笑,「她始終是要回到父親大人身邊去的。」她說,「你應該明白,母親大人是個多麼任性驕縱,*有多麼多的人才對,你已經被刺傷的快要站都站不穩了吧?蠃蚌?再不放手的話——她也將墮落為妖怪的。母親大人有多麼的討厭妖怪……」螭的眼眸沉了沉,「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說,解放她吧。」少女冷淡的說道,「這對於你和她來說,都是件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嗷,沒趕上零點之前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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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我的前任是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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